鸞兒!
金夕意念中發聲,覺得鸞兒飄在空中,赤足飄在空中緩緩游來,圍身素裹的白裳如雪如絨,又像初見之時那般淡淡笑着,張揚的雙手意欲抓到金夕。
婉兒!
他又瞧見冰婉兒也是白緞長飄,麗色絕美,仿佛一朵白蓮隨在鸞兒身後,伸出雙臂仙飛如畫。
好個美妙。
金夕咧嘴微笑,頓覺修為之關觸動,看來是兩位仙子同來相助,不知不覺探出赤度丹塞入嘴中。
忽然,景色大變。
冰婉兒淡淡消失,仿佛融入白雪之中。
鸞兒奮力拼搏,用盡全力般擁向金夕,可是雙手漸漸垂下,面色陡然慘白,依舊極力保持着那份笑容,最終還是合上眼睛,也是淡淡消失。
「婉兒,鸞兒」
金夕在空中極力吶喊。
他感覺到不妙,感覺到婉兒和鸞兒出現恙狀,都是他的女子,都有着特別的境遇,心念始終相連,可是此刻卻突然斷掉,悲痛欲絕的撕裂之感盪徹全身。
風雪中,孤身飄搖。
那絕望和悲楚之念中,赤度丹頓生作用。
度開赤度玄關,開始二十六階之路。
金夕在風雪中飄落,未等着地便已昏迷
九界2103年冬,就在金夕離開三重真界的第二百八十五年,進入守界宮虛境修行第六十五年,真界也迎來同樣的大雪。
至光門戒備森嚴,依然守護着無數五界投奔而來的女子。
皚皚白雪中,冰婉兒突然感到不適,吩咐女弟子護住鸞兒所在的木屋,來到大場盤坐雪地布出九蓮陣,片片雪花飄落下來,很快將她遮蓋,如同雪女出世。
明明感覺到金夕的悲苦,為何沒有音息?
冰婉兒再強氣念,幾乎捨棄自己,在三界大地廣探金夕氣息,哪裏有?
金夕,你在哪?
撲!
她再沖九蓮陣頂峰,極氣之下遭到重創,一口鮮血噴將而出,在潔白的雪面上勾勒出紅紅的印跡,如梅散落。
雪中仙子,血中仙子。
此刻程傑又是從四界趕來,瞧見冰婉兒席雪而坐,沒有瞧見血跡,卻看見她一動不動,此狀令人恐怖,撲落渾身雪片,喃喃說道:
「金夕,不會是死了吧?」
剛說完,立即變得憤怒,啪一聲抽給自己一記耳光。
這時才發現冰婉兒搖搖欲墜,急忙衝上前去,呼來女弟子幫襯抬離恢復。
「死哪裏去了?」
程傑裂動大嘴,隨着噗噗吐出墜入口中的大片雪水。
木屋內,鸞兒出現異變!
她用盡感念支持着金夕,等候着金夕,盼望着金夕,可是這裏的三界真氣不能滿足三百年的壽命,臉色逐漸慘白,如同外面鋪天蓋地的白雪。
你在哪?真的好念你,念你面帶九痕的樣子,怒氣橫生的樣子。
我等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平安歸來,帶着合靈仙丹勝利而回。
我能夠見到你,完成三千年前的願望,就心滿意足了。
有冰婉兒,你也應該心滿意足了。
我走了,無論你是否掘風者,一定能夠完成所有大業,我相信。
鸞兒絲毫未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怕是金夕歸來發現不美,極力做出淡淡的笑容,她是守界宮靈身,此刻無法投胎轉世,無法回歸守界宮,孤零零端坐在木屋之中,很快停止了呼吸
不知遲兒在幾重真界,不知是否正在廝鬥,總之會嘶出一聲悲烈的悲號,震盪雪空。
天界內的枝兒陡然震動,悲哭不停
守界北宮內,青須天尊忽然跌倒在地,「女兒,鸞兒,智仙」他急促呼喚着鸞兒所有稱呼,想將那道聲音透出界別之隔送入鸞兒耳內,催促她等待着金夕,「天尊,你可得到仙丹?」
他厲聲責問,可是無計可施。
無論鸞兒如何,沒有合靈仙丹的吞入,五界白鸞鳥始終會處於崩亂狀態,無法收回鸞兒元身或者潛入新的仙子。
五重真界內,再次出現動盪,所有的白鸞停止飄飛,全部撲落地面,將整個五界淹沒,隨後一層層暴雪籠罩上去,成為真正的雪境。
從此,它們不准任何人進入。
遍地白鸞,想踏入五界已經不可能,昔日飛在空中可以防禦逃跑,如今一旦有人現身立即團團圍住,絕無法逃離。
自此,五界消失一般。
守界宮鏡虛連同整個凡界、真界同時雪停。
這裏的雪界掩埋着一個人,他不是掘風者,而是御龍者。
不知過去多久,金夕醒來,發現已被狂雪覆蓋,剛要吼叫出聲,一團殘雪滾入喉嚨中,隨着急促咳嗽起來,平整光滑的雪地中突然竄起數尺雪花,昭示這裏面還有一個活人。
雪埋中立起金夕。
晴空寒日,倒影停頓。
他忽然想起半空中的幻景,不由得渾身一抖,片片雪粒撲簌而落,心中又是抽搐酸動,這時才意識到赤度玄關已經打開,成功邁入二十六階。
隱約地,感到冰婉兒和鸞兒有變,低沉嘯叫一聲,納氣低飛,疾速飄往溪邊谷。
溪邊,是五界第一種怪獸,也是修者競相爭奪的仙丹掉落之源。
四重真界以後,修行丹增多,靈石減少,丹藥之系也發生變化,丹藥開始以級別區分,始終存在着啟脈丹、通脈仙丹和順脈仙丹,級別與界別相同,而高重真界開始出現新增丹藥。
五界內,增出仙丹兩種。
一是怪獸溪邊王除掉落順脈仙丹外,還有修行仙丹,同樣初始為五級,相抵一顆中級修行丹,也就是一千粒普通修行丹的作用,彌補極其浩大的修行丹耗費,六級相當於兩顆中級修行丹,七級為一顆高級修行丹,等同十萬普丹,八級則是兩顆高級修行丹。
與此相近,終級獸王朱厭新增丹藥更是罕見,稱為晉階仙丹,價值連城一丹難求,每界只能服用一次,本界五級晉階仙丹摒除梗阻一次提高三成修為六級一次提高半階修為,七級八成,八級直接提高一階修為。
無論是修行仙丹還是晉階仙丹掉落幾率都是鳳毛麟角,尤其是晉階仙丹,五六十滿修人士攻打也是極難取勝,因為朱厭王隨時會再召一隻朱厭王,以此往復令攻擊者耗盡真氣,只有掌門才有機會享用。
煉丹耗費大量時間,金夕開始對準溪邊獸,既然單打獨鬥,當然修行仙丹首屈一指。
雪中溪邊山,金夕冷目相視。
溪邊獸猶如狼犬,肌膚青色少有鬃毛,伶牙俐齒褐目狠瞪,看上去異常兇殘,充滿着暴戾之氣,雖然未及攻擊區,群獸似乎已經聞嗅到人息,齊刷刷掉頭而探,隨即壓低脖頸,微微呲開牙齒,極寒也是吐露出血紅的長舌,流下滴滴口水。
「今日,我要獨戰溪邊!」
金夕抹掉飄落在臉上的殘雪冰水,厲聲給自己打氣。
因為在五界即使滿階也無人敢單獨對付溪邊和朱厭,不被弄傷就會半途而棄。
瑟!
鑿齒神劍出囊,黃光在雪原上顯得煞是刺眼,稍稍晃動便引得光痕搖曳,與白雪相連,如同廣垠坤宇生出一道劍氣。
喚出雲鳳,刺飛而上,揚空揮戰刀風,赤度之火臨天而降。
火天術!
唰唰唰
伴着雲鳳美喙微張,冷空驟然變暖,地面上的雪痕迅速融化向四外擴散,火行之氣碾壓着蒼空沉落一般,瞬刻盪入溪邊獸群。
嗷
一陣狼嚎犬吠,所有溪邊獸前蹄翹起,同時搖晃抖動青軀發出漫天青氣,在四野白茫中顯得異常恐怖,青霧如席撲卷而來,沒有被第二盪行氣驅散,扭動着空氣飄向金夕。
唔!
金夕立即屏息。
青氣有毒,雖然不會毒傷體脈,可是劇烈的木息開始壓制脾系三脈,行動受制,腹內不安。
身及五境,便已不再懼怕藥毒侵蝕,為何還有怪物釋放毒息,他立即凝神注目審視着群獸。
青氣漫天,行風激盪。
山野中充斥着不時的吼喝聲和群獸嗷嗷嘶叫,唯有雪中美鳳振翅迎擊不知疲倦。
金夕逐漸適應下來,只要偶爾斜飛出去吸納一口新息折返再戰即可,毒氣中的木息依靠防禦抵制住即可,眼見着一群群溪邊退去又來,他仿佛看見了勝利。
「哼哼。」
鼻孔中發出輕蔑聲音,看來不必群攻而制,赤度之火完全可以抵制溪邊,更有奇佳的五行草嬰,尚好的四行底根,絕品的天武之件,沉默無言的鳳妹妹
轟!
他還沒有沉浸完快感,眼前發出裂響,溪邊獸群前的青氣突然引爆,火焰迅速向前方飛竄,形成一道不見縫隙的火牆推壓前伸。
撤!
金夕閃念收回剛剛念及的雲鳳妹妹,騰身飛至三丈外,臉色驟然慘變。
溪邊獸群外的青煙消失,火光也隨着滅去,一群狼獸再次回歸原位,溜溜達達踩踏着殘雪發出咯咯聲響,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白打了!
金夕苦不堪言,原來毒氣雖然無法傷人,但是木而生火,聚集一定程度後自爆而燃,逼退攻擊之人,導致前功盡棄無法引來溪邊獸王。
只好接着一夜夜煉丹,獲取中級修行丹。
可是一千粒普藥才能成就一顆中級,耗時甚多,隨着修為增長需要的修行丹也越來越多,很快便捉襟見肘,供不應求,只有降低些速度,貪婪地盯着溪邊獸。
溪邊王的修行仙丹,迫在眉睫。
單打之下,二十六階不足以快速清退小溪邊,只好再返魚湖,一邊打怪獲得普丹,一邊煉藥成就中級,一邊修行。
不知時日幾多,抵達階底又是幾年過去,卻是出乎意料的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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