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勝打電話來說快到超市時, 於知樂特意把車推去了二樓電梯口等他。
男人果真一下班就趕了過來, 手裏還提着公文包。
一瞥見盡頭的於知樂,也不順着電梯慢吞吞往上移, 三步並作兩步就竄到她身邊,扯出一個足以讓人當場患上雪盲症的笑容:
&呀,來晚了。」
於知樂瞄他一眼:「非得過來。」
&都來了,」景勝垂眼看她車裏零零碎碎的東西:「買了半天就這麼點兒?」
&多了也用不上。」於知樂回。
景勝去拉她把手, 把購物車調了個方向:「多買點, 晚上去你那吃。」
於知樂穩住車身,回眸:「去我那?」
&對,」他側目:「不然去我那?」
於知樂極慢地, 擺了兩下頭,一字一頓:「不>
景勝說:「那就去你那。」
於知樂駐足:「我那怎麼吃?」
&那沒廚房?」
&廚房,」於知樂回:「我不會燒菜。」
&不會?居然有你不會的東西?」景勝無比詫異,隨即風光得意地笑開來:「沒關係,我會。」
&會?」這可在於知樂意料之外。
&啊,」男人答得輕飄飄, 仿若舉手之勞:「我以前在英國上學的時候, 我那幫同學,吃了這一頓就整天念着下一頓,說我的手藝比□□還容易上癮。」
吹得跟真的似的。於知樂微微頷首,眼裏仍是懷疑:「不吹牛?」
&對不吹牛。」
&你去我那露一手?」
&誒。」
推着車回到鮮蔬區,於知樂停在一個現場片雪花牛肉的櫃枱前,問:「買這個嗎?」
&隨便買,我隨意發揮,」景勝陡然蹙眉,認真問:「你不挑食吧?」
不等於知樂開口,他自己先彎起了嘴角:「不不,你挑食,不然也不會喜歡這麼萬里挑一的我。」
於知樂揚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還是選喜歡的吧,」景勝勸着:「活着最怕什麼,被迫做不情願的事。」
於知樂雙手輕輕搭在伏柄上:「有人能填飽肚子不錯了。」
&以後把要求放高點,」景勝探出身子,和片肥牛的師傅要了五斤:「變成要吃就吃喜歡的。」
&多了。」於知樂扳下他豎在那,分外囂張的五根手指。
連師傅都很詫然呢:「對啊,你們小倆口吃這麼多?」
小倆口?
這個稱呼顯然取悅了景勝,他當即誇獎:「師傅你這麼一說吧,我都想再加五斤了。」
師傅:「???」
於知樂冷巴巴乾笑了兩下:「您別理他。」
稱了一大堆想吃的,不想吃的水果蔬菜肉類海鮮,於知樂又無奈至極地被財大氣粗小景總拽到了奶製品這。
兩人立在冷櫃前。
&酸奶麼。」景勝問。
&挑。」你是奶癮少年。
&景勝倒抽一聲涼氣,快速回:「你挑,你選什麼我喝什麼。」
於知樂這時才注意到他皮夾克里就穿着一件白襯衣,還很正統地系了根窄款領帶:「你就穿了件襯衫?」
景勝斂目瞥了眼自個兒衣服:「對啊。」
&冷麼?」女人問。
景勝回:>
於知樂吩咐:「把拉鏈拉上。」
景勝旋即擺手:「不行,拉起來就不帥了。」
於知樂:「……」
互瞪兩秒,景勝雙眼一亮,快步跑到於知樂後邊,嘴裏念叨着:「你幫我在前面擋着冰櫃風好了。」
於知樂:「……」
剛想道一句「傻麼」,一雙修長結實的手臂,已經從她腋下穿過,交叉在她身前。
根本,沒反應過來。
男人結結實實地擁住了她,那下巴,就擱在她左肩上。
她的後背,他的胸膛,緊緊貼着,不留一隙,像長在了一起。
同在買鮮奶的顧客,全都新鮮地望這邊偷瞄,竊笑。
於知樂感覺自己臉頰,在不受控制地滋生熱量,她用力拱了下左邊肩頭,並確定這個力度絕對能給景勝下巴來個會心一擊,爾後冰着嗓音提醒:
&開!全是人。」
景勝近在咫尺回:「我正吸收熱量呢,別動,會走火入魔。」
他是用氣流說的,七分笑意,三分惡劣,有種刻意使壞的性感。
於知樂慢慢推着車走,小聲微斥:「吸完了就給我起來。」
景勝亦步亦趨跟着,氣息如火舌,舔過她耳廓:「不行,起不來了。」
於知樂:「為什麼?」
景勝還是笑:「跟冰塊一個原理,本來是固態,可以站住,但一吸熱就化了,你千萬要架好,不然我只能灘地上了。」
呵,於知樂從鼻腔里滾出一聲輕笑:「景勝,你是不是活膩了?」
&早就死了。」
&麼死的?」
他驟然緊了下她的腰,那力量幾乎能把她拔地而起:「心放你那了,我現在和行屍走肉沒差別。」
「……」
……
唉——
於知樂在心裏接連嘆氣,怎麼才能免疫得了這傢伙層出不窮的蜜語甜言,恐怕真是個世紀難題。
——
出了超市,斜陽西下。
小區里,花圃里不少地燈已經亮了起來,為早春時分,仍會措手不及降臨的夜晚,提前做準備。
於知樂所住樓道的門壞了有一陣子了,
有業主反應過情況,也不見那邊派人來修,物業費跟打水漂玩兒似的。
上了樓,進門前,於知樂回頭強調:「我這環境很差,你別介意。」
踏踏實實,言出必行,手提兩大袋子物品的男人,乖巧地點了兩下頭。
但等真正打開門,這個房子的簡單,不,簡陋程度,完全超出了景勝的預估。
&就住這?!」他進去就難以置信地問。
於知樂磕眼,扔了雙拖鞋給他,短而輕地,>
&虧我來了,才稍微蓬蓽生輝點。」
「……?」於知樂歪了歪頭,並不想理會腦後傳來的感慨,把七七八八的東西都拿去了廚房。
&牆上貼這麼多男人海報?」有人開始糾結家裏佈置。
&我喜歡的歌手和樂隊。」
&認識!」他話鋒一轉,忿忿不平:「你每天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脫衣服睡覺?對得起我?」
「……」於知樂深深佩服這個腦迴路。
把於知樂粗獷的「閨房」風格指點了一遍,景勝終是累了,坐回桌前,舊事重提:「你真不考慮跟我住?」
&後再說。」於知樂把西紅柿往洗菜池裏撿。
&日復明日,萬事成蹉跎。」得,傻蛋兒還謅起了詩。
……
在強勁的水流里,搓了會金針菇,於知樂突然有點納悶,回頭看好整以暇坐那,撐腮望她的男人:「你不是說你燒菜的嗎?」
&燒啊。」景勝回。
&你坐那?」
&沒輪到我啊。」
「……」於知樂恍然大悟:「哦,敢情你只負責燒菜這個步驟是嗎。」
景勝指背在桌面一叩:「對頭!夫人太聰慧了,理解能力滿分!」
於知樂偏臉譏笑,再回頭:「給我過來。」
景勝馬不停蹄跑到她身邊。
於知樂把西紅柿籃子哐一下擺到他面前:「西紅柿你要買的,要做什麼,你處理。」
&吧。」景勝頷首,取了柄水果刀,在每顆西紅柿中間劃了個小十字,用旁邊筷子串上,然後去了煤氣灶那。
於知樂回頭看他已經開了火,把西紅柿懸在上邊,慢悠悠轉着,表情超專注。
&烤西紅柿?」她問。
&傻啊,去皮。」
&才傻吧,不是用開水燙?」
&樣更快更好剝。」
&的?」
&為夫學着點。」
……德行。
景勝的方法果然好用,很快,幾個西紅柿都被扒去了外殼,光不溜秋。
他做了個酸湯肥牛,並堅稱是自己的拿手菜,可以出去開店,還是菜單上口碑熱推的首選。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個把小時,三餐一湯被端上桌。
於知樂給他盛飯,後者春風得意接過自己飯碗回到桌邊的樣子,像捧着什麼世界頂級廚師的獎盃在走紅毯。
吃飽喝足。
於知樂主動請纓,洗碗。景勝就坐桌邊,撐着嘴角,一眨不眨注視着水池前的女人。
那的燈不亮,卻剛剛好,恰如其分地,給女人妙曼的背影,蒙了層柔光。
這女人真不得了啊,有時像塊頑石,捧在手裏,怎麼捂也捂不熱;有時又成了好風光的天,成了正午湖水泛出的漣漪,隨意瞄一眼,都滿腔溫意。
喉結微動,景勝叫她:「於知樂。」
&嘛?」於知樂沒回頭。
&洗完了嘛?」
&了。」
&洗了。」
&什麼?」
&來。」
於知樂不明白景勝又怎麼了,回身去他身邊,站定:「什麼事?」
景勝拍拍自己大腿:「不洗了,休息會。」
「……」於知樂回頭。
手被拽住,「回來。」
他激她:「不就讓你坐個腿嗎,你害羞啊。」
於知樂掉頭,目光循着臂彎的線條,往下,到他們相握的手上:「坐你腿上,然後呢?」
&坐我腿上……嗯,」稍作思索:「給我抱會。」
&來感覺了?」
「……」媽的她怎麼老說話這麼直接:「我來了,你坐過來,讓我緩緩。」
&緩住?」她深表懷疑。
景勝耐不住了,手一扯就把她帶回自己身前,「讓你坐就坐,哪來那麼多話,這是你的私人御座。」
於知樂趔趄不及,就這麼栽坐在他身前。她只能調整調整身子,坐穩。
目的達成。
景勝在極近的地方,感嘆:「我才感覺續了點命。」
&經病。」於知樂別開眼,他雙目剔亮,似能滲透人心。
景勝手自然地覆到她腰上,把她往自己更近的距離帶。他可會給自己找理由:「飽暖思□□啊,人之常情。」
於知樂反駁:「我怎麼聽說,倉廩足而知禮節呢?」
&一樣,兩者不一樣,一個是一次性,一個是屯着的,」景勝輕哼:「別想蒙我。」
於知樂愈發覺得,這小子腦袋瓜子裏學識不少,主見也多,只是愛表現出紈絝子弟嬉皮笑臉的賤樣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他,反倒更加迷人。
&這麼近,接個吻吧?」她提議。
&後別問,想親就親。」男人已經噙住了她下唇。
一發不可收拾的親吻。
景勝根本不滿足於女人的兩片唇,她的坐姿,剛好能讓他更深入地,埋首到她頸側,肆無忌憚地品嘗她。
於知樂纏着他脖子,也急促地喘着,她忍不住,昂起了頭,心甘情願,承受着他滾燙的舌頭、氣息,在她下顎,在她耳根,在她暴露的肌膚上,瘋了一般地遊走。
她耳邊,只有他粗沉的喘息,像蓄勢待發的野獸。
隔着毛衣,揉了會她胸。景勝的手,摸到女人後面,順着她滑膩的背往上摸。
&裏面怎麼老不穿衣服?」解着那礙事的搭扣,他啞聲問。
於知樂靠在他頰邊,輕而沉,呵氣:「不習慣。」
廢了一會功夫,那小鈎子總算掉了。
景勝知道她大片背脊都光溜溜露在外邊,怕於知樂凍着,迅速將衣擺拉回去蓋住,問她:「你不冷?」
&手燙。」於知樂回。
操,要命。
景勝手回到前面,伸進去揉軋着,剛被釋放的那兩團。他逐漸變得粗魯,女人微微的喘,也變成了輕輕的哼,迷迷濛蒙的,動情得沒了魂。
他的掌心,往下推移,摩擦間,觸到了她腹部,溫和肌膚上,線條很清晰。
新發現,景勝掐着她腰,唇貼在她耳廓,問:「你還有腹肌?你怎麼不去變個性?」
於知樂輕輕一笑:「那你要跟我搞基嗎?」
&的……」這話把景勝給氣笑了,他狠咬了口她鮮紅欲滴的耳垂:「我不搞基,我就搞你。」
話落就站起了身,也直接就抬高了女人臀部,把她托抱起來。
於知樂夾着他腰,懸在空中,也不忘親他。她好喜歡景勝的舌頭,一吻便知是保養得當、健康乾淨的舌頭,沒有多餘的舌苔,口氣也那樣清爽,滑得像在舔舐果凍,嘗一次就上了癮。
景勝把她壓在了狹窄的床上,自己也緊跟着壓住了她。
他撐高了上身,一面扯領帶,一面伏首看她。四目對望,於知樂調侃:「你第一次來就這麼熟?」
&以為我剛才到處看什麼?」他還趾高氣昂了起來。
&是說牆上全人麼?好意思?」
&他們羨慕去。」
&她笑出聲。
景勝繼續貼過去親她,擼高了她衣裳,往下親,流連在她光潔的胸脯。
於知樂忘我地撫摩着他頭髮,那些令她心馳神往的,健康的早春的草地。
她拱了拱身,景勝問:「動什麼?想要了?」
&太重。」
&身材很標準。」
&呢?」於知樂眨了下眼。
&超標準。」
&也沒見你燒的菜多好吃。」
&是小男生啊。」
&麼理論?」
&老師喊到黑板做題,喜歡的女生在下面看着,我手抖,發揮失常。」
&
男人已經親到了她小腹,她最愛的舌頭,濕漉漉地在那,打着轉。
她在戰慄,不知是冷的,還是他激的。於知樂只覺自己腰邊的束縛,陡然鬆開了,就和剛剛胸圍那圈一樣,如出一轍。
她也知道,景勝的指尖已得到了確認,她是無比確切也無比強烈地渴望他,她孤苦伶仃、空曠良久的身體,是如此渴望希望被他充滿。
她也聽到了,這個傢伙解皮帶的響動,啪嗒,像一個自信的破折,承上啟下。
她已經在等他了——
於知樂情不自禁閉眼。
她感覺到,一個吻,落到了她右邊的眼皮上。輕得像夢一般不真實。
緊接着,她聽見了真實的敲門聲。
咚,
咚咚,
連續幾下,仿佛叩在於知樂耳膜上,也仿佛要把她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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