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可是我兒子啊,你就敢這麼說?我不怕我這個當媽的跟你拼命?」
「葉家,還養的起一個遊手好閒的大少爺,但我不允許我的孩子是個沒本事的窩囊廢。」
「有什麼區別啊!」
「一個是性格所然,一個則是純粹的白痴!」
顧靈色搖頭,「沒聽懂。」
「前者,是權子墨。後者,則是諸游。」
「哦哦哦!那我明白了!太明白了!」
玩物喪志,遊手好閒,這是性格的原因。例子:權老爺。要能力有能力,要手腕有手腕,就是太……混賬。天天往女人香里鑽。可該他挺身而出的時候,這傢伙絕對不含糊。
不過她相信葉特助的基因是強大不可逆的,她家崽子不會是個窩囊廢的。
「不對——諸游什麼時候是窩囊廢了?」
「他還不算?」
「還……好吧?」想了想諸秘書長這些年的行為,顧靈色不太確定的回答着,「不管怎麼說,諸秘書長也還是有點能耐的啊。我雖然不確定諸秘書長到底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真的蠢。但我知道,晶晶不會嫁給一個窩囊廢。」
「嗤!」
嗤笑一聲,葉承樞撫摸着玉骨摺扇的扇骨,笑了,「若說以前,諸游尚且還有三分能耐。但現在……」說着,他搖搖頭,「再好的兵刃,太久不用,也會生鏽。」
「生鏽了就再磨磨,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有些兵刃,一旦生鏽了,再想讓他散發原本屬於他的光芒,也已經是不可能。更何況,諸游也不算什麼好兵刃。撐死了,他也就是個稍微利索點的菜刀。」
顧靈色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的那種,「跟你葉特助這種絕世兵器比起來,誰都是切菜的刀了好嘛?!」
「老婆,別挑釁。」葉承樞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知道諸游跟權子墨最大的區別在哪兒麼。」
「不知道,也懶得想。反正你會告訴我。」
「你呀……」葉承樞無奈又寵溺的嘆了口氣,「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了。」
「沒辦法,一孕傻三年麼!」
「我閨女都七歲了。」「可我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啊!」「……」
跟女人鬥嘴,尤其是跟自己心愛的女人鬥嘴,顯然討不了好兒。葉特助識趣兒的閉上了嘴,乖乖的解釋了起來,「諸游跟權子墨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一個不堪重任,另一個,看似玩世不恭,但該正經的時候他絕不含糊。」
「這……有區別?」顧靈色納悶了。
「區別大了。就拿卓嵐的事件來說,權子墨可以頂上去,我放心,眾人也服氣。但你讓諸游頂上去,老婆我就問你一句,你放心麼?」
顧靈色一愣,「還……還真不放心。」
「這就是了。誰都知道,權子墨跟諸游都有能耐。但臨危受命,權子墨可以勝任。而諸游,就不行。縱然諸游以前還有些能耐,但他現在就只能是個廢物。」「為什麼啊?」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個廢物。」
顧靈色撇撇嘴,「這麼說你的好兄弟,不合適吧?」「有什麼不合適的。就是諸游自己也承認的。」葉承樞涼薄的一掀眼皮,「在秘書長位置上的那幾年,諸游不功不過。這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無能的表現。他沒那個本事,做出點功勞來。知道麼老婆,這不功不過,擱別人身上,那就是沒本事。諸游所憑藉的,也不過是他背後的諸家罷了。」
「可我覺得能在一個位置上坐的不功不過,讓人挑不出刺兒來,聽不容易的呢。」
聽了她這話,葉承樞倏地,便樂了,「老婆,諸游背靠諸家,只要他不犯錯,誰能對他有意見?誰又敢對他有意見?」頓了頓,他慢條斯理的問道:「這其中的玄機,你摸到頭緒了沒?」
「好像有那麼一丁點兒摸到了……」
「若是一個沒有靠山勢力的人,在秘書長這個位置上乾的不功不過。那是這人有本事,有能耐。可放在諸游的身上……?那就是他無能的表現。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待着,就萬事足以。功勞,全是他的。沒有功勞,那也不要緊。」
顧靈色頓了一下,「可說到底,諸游也比普通人厲害很多了吧?最起碼,他跟你們是一個圈子裏的。」
普通人,在他們的圈子可活不下來。哪怕他是諸家人!
「老婆,在我們這個圈子裏,諸游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人。也就是,廢物一個。」
「呃……你這話讓晶晶聽到了,她該在小黑本上記你一筆了啊。」「白秘書,是個聰明人。」葉承樞隱晦的笑了笑,「你們都說白秘書不會嫁給一個廢物。可真的是那樣麼?白秘書只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罷了。她不需要一個多麼有能力的丈夫,她只需要一個對她好,心疼她,聽她話的丈夫。而這個人選,非諸游莫屬。」
「反正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就已經把諸秘書長判了死刑唄!」
「我的孩子,絕不能是諸游這樣兒的。」
「這可不一定。」顧靈色故意刺激他,「萬一我兒子真是個遊手好閒,又沒本事沒出息的人呢?難不成,你還不讓我認他了?」「不會。」葉承樞笑的十分溫柔,「我說了,我會讓他回爐重造,脫胎換骨。哪怕,他是塊石頭,我也能把他雕琢成一塊美玉。」
「可石頭就是石頭,縱然你雕刻的再精心驚艷,石頭也成不了美玉。」「我葉承樞的兒子,就可以。」
當一塊出自名家之手的石頭,被雕琢足夠精細與驚艷,他就不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件藝術品。價格,自然是石頭不能所相比的。
相比於一塊未曾雕琢的美玉,這樣的一塊石頭,豈不是更有價值?
顧靈色撇嘴,「反正你要拔苗助長也好,你要雕刻石頭也罷。我只知道一點。」「什麼?」
「葉承樞的孩子,他就不能是個沒本事的窩囊廢!」
葉承樞笑着點頭,「這句話,一點兒不假。」
生在葉家,若是個天賦愚笨的孩子,日子……恐怕會很難過吧?
可她對葉承樞的強大基因很有信心。
再怎麼沒出息,這到底也是葉承樞的孩子啊!
再差,卻能差到哪裏去?
她就是有點心疼自己肚子裏還沒出生的孩子。
出生於葉家,從一誕生就背負起葉家這個沉甸甸的姓氏。
有時候,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
她不禁在想,如果這孩子跟柚子不一樣,他就想做個普通人,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那出生在葉家,對着孩子來說,豈不是一種負擔?
這時候她也不禁在祈禱,希望這孩子跟他姐姐一樣,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吧。
否則,光是他親爹葉承樞這一關,他就不好過呢。
「行了,老婆。」葉承樞輕輕的摟住她的肩膀,「你不是也說了麼,兒孫自有兒孫福。甭管這孩子未來想怎麼樣,至少有了柚子,我已經可以放心葉家了。我只說,我不允許我的孩子是個廢物。但他志不在此,我也不會強求他什麼。」
「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心裏更忐忑了?」「因為你總是喜歡瞎操心。」
「葉承樞,你損我?」「哪裏,這是誇你。」
「呸——你當我傻的?聽不出來你對我冷嘲熱諷?」
「老婆,天地良心,我哪裏敢對你冷嘲熱諷?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現在連句重話兒都不敢對你說的。」「葉特助,你有這個覺悟,很不錯。我很滿意!」
性感的低沉笑了笑,葉承樞摸了摸她的腦袋,「今天,留下吧?」
「不留。」顧靈色拒絕的快准狠,毫不留情,「我不留下陪你在醫院聞消毒水的味道。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待着,就跟我回南宮殿。明兒一早,我陪你回去找老爺子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麼?」葉承樞輕嘆一口氣,玉骨的摺扇抵了抵下顎,「是該跟老爺子負荊請罪去了。」
打個了響指,顧靈色飛快的從他懷裏溜了出去,「給你三分鐘穿衣服,咱們回家!」
「好。」
一邊麻溜兒的將燒烤重新裝回飯盒裏倒進了垃圾桶,顧靈色一邊嘆氣,「辛苦白秘書了,折騰了老半天把這些東西給你提上來,結果你一口沒吃,一口沒喝。」
「相信我,子諾只會感覺高興。」
「是啊是啊,能得你葉特助重新重用,白秘書跪下謝恩都來不及,哪裏敢抱怨!」
「老婆,又擠兌我。」
「切!擠兌你怎麼了?我替你懷着兒子呢,我多辛苦啊!」「是,老婆最辛苦。」
「所以,宵夜你來做。」根本不給葉承樞反應的時間,顧靈色雙手叉腰,「咋了,自己說過的話當放屁啊?之前是在海棠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以後要學着做飯給我吃來着?」
葉承樞認命的點頭,「是我。」「那今兒這宵夜……」
「我做。」
「嘿嘿……」顧靈色嘿嘿的偷笑,「葉承樞,知道麼,看見你在我面前吃鱉,這感覺,老爽了!」
「老婆爽了就好。」
「真的,能讓驕傲不可一世的葉特助變成我面前這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這感覺,簡直不要太妙。」
葉承樞十分無奈,卻又心甘情願,甘之若飴,「我只想給你當一輩子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
看見了沒?聽到了吧?
葉承樞才是情話十級的高高手!
以前冷不丁聽這男人說一句情話,就覺得不得了的很呢。可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說的多了,她也聽的多了,感覺不咸不淡的,沒以前那麼讓她震撼了。
顧靈色悲哀的想,她跟葉承樞,這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癢?還是已經步入了老夫老妻的階段。
要不然,她怎麼看見這男人的好身材,也沒有一點點的感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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