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是最傳統的宮殿建築,可內部,卻給改的面目全非。
中西合璧的風格,一點美感沒有不說,還特別違和。
穿過曲徑通幽的長廊,便來到了庭院。
純中式的庭院裏,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雕塑噴泉。而那雕塑,也十分迎合主人的口味,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女性,手中捧着一本書,正坐在石頭上百~萬\小!說。
這裏,原本是個人造池塘,裏邊栽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睡蓮。一眼望去,搭配着古香古色的宮殿式風格,美不勝收。而現在,只能用面目全非來形容。
這別墅,可是上過家居雜誌封面的。估計現在去求人家,雜誌社也絕不會把這別墅的照片當成是經典與模範刊登出來了吧?
靈色靠在躺椅上,看着這因為她一句話而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庭院,又是愧疚又是甜蜜。
多好一別墅,愣是給毀了。
「唉……」長長的嘆息。
0123。
九間堂的密碼,權子墨並未因為她的離開而更改。
一月二十三號,是她的生日。所以大門的密碼是這個,而這棟別墅,更是一區二十三號。
當時把她領來的時候,權子墨笑的有多欠揍,她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傢伙一副皇帝大爺的模樣,隨手給出的賞賜,便是一棟別墅。結果沒有得到她感激涕零的眼神,反而還收到了一句『又是宮殿式的風格醜死了』這句話。
氣的皇帝大爺差點吐血。結果當天晚上,皇帝大爺就找了一群設計師叮叮咣咣的開始了改造工程。
於是,好好的一棟別墅,就這麼給毀了。
「真是造孽啊……」靈色撇撇嘴,雙手捧着個杯子,裏邊是已經有點涼了的熱可可。卻不在意,咕嘟咕嘟兩口喝光。
嘴巴一抹,將杯子放好,從躺椅上站起身,
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這在別人看來是丑到極致,卻在她眼裏美不勝收的別墅。靈色清冷的笑笑,裹緊了外套,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總不能靠回憶活一輩子吧?她總得把目光放在未來吧?
權子墨,是她心底最柔軟的一個地方。永遠都是。但她不能仗着這一點,總纏着他。畢竟,他現在是有家庭的男人。權子墨首先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然後,才是她的靈魂愛人。
眨了眨眼睛,至於那個傢伙……
她竭盡所能的想要做他完美的妻子。可以當得起那一句葉家少夫人。她不需要讚美,只需要一句,『做的還不錯』就心滿意足了。可似乎,她生來就不是給葉特助當妻子的人。她永遠也追不上他的腳步。他的一切深謀遠慮,她都猜不到,也看不穿。
她總是很努力的想要追上他的腳步,想要配合他。可她怎麼也做不到,別說最好,她連追上他的腳步也很吃力。而且她覺得自己越是用力的去追趕他,似乎就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葉特助背後的女人,哪裏是她可以勝任的。
「美女,你手機一直在響,很吵啊。」司機透過後車鏡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抱歉。」靈色抿唇,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葉承樞,怎麼了?」
「老婆,你怎麼回事。給你打電話不接,我以為你也出事了。」十分明顯的責備。
「抱歉,我手機是震動,沒聽到。怎麼了?」愣了愣,反應過來不對了,「也出事了?葉承樞,有誰出事了?」
短暫的沉默,那人嗓音低沉的說道:「老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葉承樞!你還想瞞我什麼!說!誰出事了!」
「老婆,你冷靜點。是你爸爸出事了,但你不用着急,權子墨距離比較近,他已經趕過去了。先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剛才給你們公司打了電話,是虹姐接聽的電話,說你沒在公司。」
一聽權子墨已經趕過去了,隱忍的咬了咬嘴唇,靈色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九間堂。」
「九間堂?」略微有些驚訝的聲音,「正好,我在視察九間堂附近的地鐵施工項目,你別動,我現在過去接你。」
皺了皺眉頭,靈色明顯聽到了他的聲音十分空曠,顯然他人還在地鐵的施工工地里。
「我在出租車上,我直接過去找你吧。」
「也好。我等你。」
顧不上說再見,靈色便匆匆掛斷了電話,沖司機說道:「去國蘭大道的地鐵施工地點。」
司機一樂,「美女,朝左看。那兒就是地鐵的施工地點。掏錢,下車吧?」
靈色從錢包里摸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打開車門,顧不上紅燈,便逆着車流飛奔了過去。
即使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找到那人欣長的身影。他站在施工地點的門口,身後跟了一群幹部領導,將他簇擁在中心。看起來,威風極了。
靈色看到葉承樞的時候,他也同樣看到了靈色。側頭,跟身邊的白子諾低聲交代了幾句,便將身後的一群幹部領導跟企業家們拋在了身後,快步走了靈色的身邊。
靈色飛撲了過去,狠狠的抓住了他的雙手,聲音都尖銳了起來,「葉承樞,我爸怎麼了!」
「先上車,我路上慢慢給你解釋。」葉承樞摟着她的肩膀,半強迫的將人塞到了車上。
一上車,葉承樞先對司機報出了一個醫院的地址。然後這才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顧懷衡又跑去喝酒喝了個酩酊大醉。他常去的幾個酒吧也都認識他,平常他耍酒瘋砸東西,人家也都任由他去了。反正不管他砸了什麼,顧懷恩都會乖乖賠錢。又看在他女婿是葉特助的面子上,人家也不好說什麼,也不好拒絕顧懷衡這位討厭的客人。
可結果今天就出事了,因為顧懷衡耍酒瘋的時候,不但將人家的店子砸了個稀巴爛,還將上來勸架的客人給揍了。被顧懷衡打了一拳的客人是個年輕小伙子,本來是好意,結果卻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小伙自然不樂意了,又不知道顧懷衡的身份,人家招呼了自己的朋友,五六個年輕小伙一擁而上,將顧懷衡按在地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老闆肯定早就報警了。可偏偏是這個經常來店裏砸東西的酒鬼,老闆巴不得有人動手幫自己出這口惡氣呢。自己沒報警就算了,還攔着別的客人不讓別人報警。
顧懷衡五十多歲,常年喝酒,身體本來就不好。哪裏經得住五六個身強體壯的小伙子的圍攻?最開始他還能罵罵咧咧幾句,可幾分鐘之後,顧懷衡連求饒的聲音都沒有了,躺在地上,鼻孔、嘴巴里,不停的向外冒血,看起來猙獰可怕極了!
老闆這時候才怕了,打人的小伙子們也愣了。老闆打了急救電話跟報警電話。可這時候,已經晚了。顧懷衡已經被人打的昏厥了過去。當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他已經陷入了深度休克的狀態,失血也過多,情況比較嚴重,但並無生命之憂。
這是因為,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葉承樞就將顧懷衡轉移到了江南省最頂尖的醫院,軍區的附屬醫院。那裏,有着最精英最頂尖的醫生。
聽完,靈色眼前一黑,無禮的靠在葉承樞的懷中。眼睛緊緊的閉着,嘴唇死死的咬着,一句話也沒說。
葉承樞將人摟在懷中,輕輕柔柔的在她耳邊安慰,「沒事的老婆,我已經讓爸聯繫了軍區最厲害的主任醫生主刀。一定沒事的。」
「嗯。」
「放心吧,老婆。軍區的那些精英不是鬧着玩的。那些都是跟天天跟死神搶人的人,心肌梗塞他們都能給搶回了,這只是打架鬥毆的外傷,他們絕對沒有萬一,你爸爸絕對會平安無事。」
聽到他這麼說,靈色緩緩鬆了口氣。對,打架鬥毆的外傷,在那群在國際上都有十分名的醫生眼裏,連手術都稱不上,小打小鬧。沒錯,就是這樣!
緩緩睜開眼睛,明明很擔心,卻要罵一句:「他是活該。」天天酗酒就算了,一喝酒就要砸東西就算了,這次還跑去打架!
「他以為他二十三歲麼?他是五十三歲!」惡狠狠的罵道:「他還想幹嘛?要我幫他報名去參加拳擊比賽麼!還是要我幫他報名去參加喝酒大賽?」罵的兇狠,眼眶卻一下子紅了。
葉承樞只能將人更緊的摟在懷裏,越發是溫言細語的安慰着。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安慰着,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回應着。
在她的安慰之下,靈色的身體總算是沒有顫抖的那麼厲害了。
不管葉承樞這份溫柔背後包裹着何種心思,至少,在這個時刻有他陪在身邊,她心裏真的輕鬆了許多,也有踏實了很多。這種時候,若是連個依靠也沒有,她得瘋。
有他在身邊,她整個人都有底氣多了。
好不容易葉承樞才把人安慰的差不多了,可趙美蘭的一個電話,直接讓靈色哭成了個淚人。氣都喘不過氣來了。
見是趙美蘭的電話,葉承樞便知道是為了顧懷衡的事,徑自拿起她的手機,按下揚聲器,讓她也能聽到,也省的他等下再重複。
「喂,我——」
可他才剛說了一個字,那邊趙美蘭就哭着嘶吼道:「靈色,你快回來吧,過來救你爸爸。」
靈色的心猛一陣發緊,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往外。
還是葉承樞夠冷靜,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在醫院?把電話給權子墨。」有些事跟趙美蘭說沒有用,只能跟權子墨說。
趙美蘭到底是女人,控制不住自己,不停的在電話那邊嘮叨着,說那些動手打人的小伙有多過分,那些看戲的人有多過分,那老闆有多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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