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冰與火之歌（4）（二合一）

    readx;    「砰」的一聲悶響。

    一隻正大步狂奔向北方軍團的防線處衝鋒的憎惡，突然間被從頭頂上墜下的「黑影」砸倒在地。

    那隻倒霉的憎惡發出連連怒吼，不斷晃動着被踩碎了半邊肩膀的身體，試圖將黑影甩下身去。

    可下一秒，憎惡惱怒的嘶吼聲便戛然而止。

    一把帶着濃厚精靈風格的的戰刃已經刺穿了他的腦殼。

    從憎惡的頭顱中抽出沾滿血液和腦漿的長劍，在周圍的幾頭食屍鬼反應過來之前，「黑影」已經從半蹲的姿態挺身而起，猛的將手中戰刀似地的利刃橫斬了一圈……簡簡單單的一記旋風斬，高大魁梧的「黑影」周圍便被清空成一小片空白。足足.只行屍走肉，連臨終的慘嚎都未能留下便盡數被一刀兩斷。

    昂起頭，「黑影」用那高人一等的海拔掃視了一下戰場辨明「目標」所在的方向便不再耽擱，緊跟着屈膝發力，一個英勇飛躍再一次竄到半空，向十幾碼外的一頭地穴惡魔的腦袋上「砸」去。

    而在殺之不盡的亡靈海中，這樣的小插曲就像是一朵突然泛起的浪花一樣毫不起眼。甚至足足五六碼方圓的空白，連一息的功夫都沒用上，便再一次被行屍走肉們的軀體填充的滿滿當當……這位像一隻「小號金剛」一般，縱躍奔行在亡靈天災的屍群中橫衝直撞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越下房頂「追殺」巴納扎爾這隻大蝙蝠的老唐。

    ……不過三五個縱躍之後，老唐已經追到了「獵物」的身後。

    一手緊握着繳獲自加大帥的洛丹倫紋章盾，一手倒提着充作後備武器的辛多雷戰刃。老唐一邊目光戲謔的打量着身前不遠處拼命擠開周圍的行屍走肉狼狽逃竄的大蝙蝠，一邊隨手掃飛或斬殺那些不知死活撲向自己的亡靈天災。

    整個人如同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不緊不慢的踱步前進，、閒庭信步般吊在巴納扎爾身後十碼左右的地方。

    十碼。

    對於老唐來說，不過一個衝鋒的距離罷了。

    失去了一對翅膀作為依仗，底牌盡出的巴納扎爾…….已經註定逃不出老唐為其準備的禮物了…….

    毫無疑問，大蝙蝠如今的處境相當的悽慘。

    女王陛下的爆炸射擊精準凌厲。

    恐懼魔王那雙堅逾金鐵的蝙蝠羽翼，兩箭之下便被炸的血肉模糊，殘破不堪。其中左邊翅膀已經齊根而斷，只留下一段寸許長的慘白骨茬。

    從二三十碼的高處跌落造成的碰撞傷害對一隻恐懼魔王來說雖然並不致命，但與地面碰撞帶來的衝擊卻使巴納扎爾身上的傷口再一次惡化崩裂，大捧大捧帶着腐蝕姓的血液噴濺而出，甚至將不少行屍走肉直接腐蝕成一地的殘渣。

    相比之下，老唐那足足一梭子的掃射看起來夠勁，可最終卻只能讓大蝙蝠的外表看起來有些……灰頭土臉？

    不過真正讓巴納扎爾不太好過的還當屬——莫格萊尼送給大蝙蝠的「見面禮」！

    灰燼使者本就是一把蘊藏着澎湃聖光之力的神兵，對惡魔的邪能和軀體帶有極大地克製作用。

    而當這把神劍掌握在老莫格萊尼這位曾經白銀之手騎士團最頂尖的聖騎士之一的手中時，可絕不是「1+1=2」那麼簡單！

    鋒利、神聖，無堅不摧……劍刃及體，頃刻間大蝙蝠胸腹上就被灰燼使者留下一道猙獰的劍創。而劍創中更是殘留了大量的神聖能量。

    聖光對許多凡人種族來說或許是能夠促進傷勢復原、身體康復的有益能量。但對於體內遍佈着邪能之力的惡魔們來說，卻不吝於向傷口上潑了一桶硫酸…….

    如果換做平常，那看似恐怖的傷口對恐懼魔王來說算不上什麼的大礙，片刻的功夫就能恢復。

    可如今聖光和邪能在巴納扎爾的傷口附近反覆絞殺爭奪，讓本就又深又長的創口遲遲未能癒合，如今再加上自半空墜落的一番震盪，半米多長的豁口上更是血淋淋一片…….

    看起來陷入絕境的恐懼魔王似乎連反身對抗的念頭都未升起，一門心思的倉皇逃竄！

    不過，在最後關頭被敵人翻盤、逃出生天什麼的，一向都是讓老唐深惡痛絕並且極力避免的。

    眼下看着前方身受重創的巴納扎爾，老唐決定速戰速決！

    一腳踹翻了一隻張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腰間地獄犬，老唐從腰包中摸索出一個造型別致的金屬手環別在腰帶上。下一秒撐起盾牌的老唐，已經如同一台開足馬力的坦克，彪悍的撞飛、碾過那些攔在老唐和大蝙蝠之間的行屍走肉，硬生生靠着他那堪稱變態的力量殺到了巴納扎爾的跟前！

    一個盾猛拍飛了一隻將尖銳如利矛般蟲足扎向自己的地穴惡魔，老唐緊接着想雙腿中灌注巨力，猛的蹬踏地面！

    頃刻間一陣陣劇烈的震盪波，一老唐的所在為圓心猛地向外擴散，濺起飛沙走石無數。而方圓數十碼內，包括大蝙蝠巴納扎爾在內的惡魔、亡靈盡數陷入昏迷或者眩暈的狀態……戰爭踐踏，從老唐的腳下施展出來，威力已經不吝於一場小型地震！

    飛起一腳，揣在大蝙蝠的屁股上，老唐緊接着上前一步牢牢地踩在了撲倒在地的巴納扎爾翅膀根部殘留下的血窟窿上。

    劇烈的疼痛感令恐懼魔王提前從眩暈狀態中甦醒，可巴納扎爾的慘嚎聲還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

    因為辛多雷戰刃的刀尖，已經停在了大蝙蝠的後頸之上！

    「結束了，大蝙蝠！」

    腳下踩踏着巴納扎爾的傷口，手中緊握着隨時可以取走其「姓命」的戰刃，老唐的用平靜中帶着一抹自得的語氣開口道；「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了！」

    老唐剽竊自主母的台詞，聽起來多少有些「曖昧」很容易讓人想起某種不良嗜好，可聽在巴納扎爾的耳中，卻讓其渾身一震！

    「你不殺我？」

    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愕然和不解，精擅演技的大蝙蝠，臉上已經掛起一抹「狂喜」和「驚詫」的神色。

    【笑話，金馬影帝能比得上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麼？跟哥彪演技…….你還嫩了點！】

    早已知曉了巴納扎爾依法算計的老唐自然不會被大蝙蝠的表情矇混過去，心中腹誹的同時，老湯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們這些大蝙蝠，一個個不都挺惜命的麼？」老唐那看起來「敦厚老實」的面龐上此刻充斥着不解和驚訝，緊接着一臉嘲弄的反問道：「怎麼？你就那麼想死？」

    「不！不！可……我是惡魔啊！」

    縱使是精明的巴納扎爾，也被老唐的這兩句反問嗆得夠嗆，醞釀了好半晌才說出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惡魔怎麼了？我還有一隻末曰守衛坐騎呢！」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唐一臉譏諷的表情不耐煩的回答道：「別那麼多廢話！從今天起向我效忠，我就饒你一命！」

    看着表面上一臉驚訝和猶疑，實際上估計正暗中盤算着利弊得失的巴納扎爾，老唐決定再加上一把火！

    「你應該認識希娜吧！」老唐一指城樓之上悄然而立的女王陛下，俯視着大蝙蝠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她是我的女人！咳咳，嗯……至少以後會是！」

    「那隻叫做瓦里瑪薩斯的大蝙蝠已經向希娜效忠……所以我也準備像她一樣收一個恐懼魔王作為幕僚。畢竟，你們這些大蝙蝠在算計人的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擠眉弄眼，遮遮掩掩，老唐此刻就像是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蠢貨，盲目的像女神看齊，尋找共同點……巴納扎爾的眼神閃爍，心中正盤算着是否要順勢更改計劃。

    他之前準備附身在洛丹倫殘餘人類高層身上的計劃，並不是十拿九穩，同樣要冒很大的風險。如果能夠騙取這個愚蠢的牛頭人督軍的信任，從內部配合起瓦里瑪薩斯的行動……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向您……效忠！」

    盤算了半晌，自認為新計劃成功率更高的巴納扎爾，擺出一副猶豫糾結的神色，「不情不願」的表態道：

    「主人！」

    從老唐腳下掙紮起身的大蝙蝠深深低下的他的頭顱，以遮掩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殲詐目光。可自以為得計的他，也沒能發現，老唐微微眯起的雙眼中同樣一閃而過的戲謔和嘲弄！

    【不殺你？】

    【我，的確不會殺你！】

    看着大蝙蝠那假模假樣的臣服，老唐的心中冷笑出聲：

    【因為，咱會把你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

    「你好啊，阿爾薩斯。」

    身材高大，肌肉虬結，羊蹄踏雪。准過身來的「恐懼魔王」頭上長着巨大的犄角，嘴唇彎鈎出一絲微笑。

    他的雙眼蒙着一條襤褸破舊的黑色眼罩，就在眼睛的位置閃耀着兩點綠光。他的聲音變得陰森低沉。淺紫如薰衣草一般的皮膚上，刻滿刺青和魔紋。

    而那張看起來熟悉的面龐，終究讓阿爾薩斯認清了眼前這個他誤認為是「恐懼魔王」的傢伙，究竟是誰！

    「你看起來大不一樣了，伊利丹。」

    看着這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對手如今的模樣……阿爾薩斯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或者說，伊利丹變得如此強大就是這個原因。

    「我猜古爾丹之顱的口味有點不合你的胃口！」

    伊利丹仰起他長角的頭顱，發出一陣陰鬱響亮的笑聲。「恰恰相反，我的感覺從來沒這麼好過。某種程度上，我有今天還得感謝你哪，阿爾薩斯。」

    「那就勞你滾蛋吧。」

    阿爾薩斯的聲音突然森冷起來，不再帶着半點詼諧。

    「冰封王座屬於我的，惡魔。就此退散，離得遠遠的再也別回來，否則的話，我一定在這等着你。」

    「我們各為其主，小子。」

    雙手一伸，兩柄在惡魔之力控制下自行飛舞在一旁斬殺者行屍走肉的戰忍猛然間，旋轉着飛回，出現在惡魔獵手的手中。

    「我受人之託要毀掉冰封王座，所以看來我們沒法皆大歡喜了。」

    伊利丹一面答話，一面舉起那把和阿爾薩斯交戰過的武器。他長着鋒利黑指甲的強健雙手握住武器的中部，以看似漫不經心的優雅動作來回舞動着。

    這個動作讓阿爾薩斯的信心略微動搖。

    他剛和凱爾薩斯打了一場，要不是那個怯懦的精靈在最後關頭傳送逃走的話，阿爾薩斯就是勝利者了。

    但是如今關鍵的是…….那場戰鬥也消耗了他的體力，而伊利丹的動作看起來毫無半點疲累的跡象！

    伊利丹也注意到了對手的窘迫，於是獰笑聲變得更加猖獗！

    惡魔獵手故意多耍了幾個花式，炫耀這把不同尋常的魔刃在他手中玩弄得如何令人驚嘆地靈巧嫻熟。

    「就此了結吧！」

    一聲嘲弄的邀約後，惡魔獵手拉開架勢，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的手下要麼被砍成幾截，要麼已納為我麾下一員。」

    阿爾薩斯拔出霜之哀傷，寶劍上的符文明亮地閃耀着，劍柄上裊繞浮起一濛霧氣。

    伊利丹眼罩後的火光比以前為明亮碧綠，他看見這把符文劍的時候，那光點微微凝縮起來。如果伊利丹怒風這位成名萬年的高手擁有一對神兵利器的話，阿爾薩斯的武器也絲毫不遜色半籌！

    「你的結局也不外乎二者其一。」跳下無敵的馬背，阿爾薩斯斜舉霜之哀傷，準備迎戰。

    「我很懷疑，」伊利丹譏誚地說，「我比你所知的更為強大，我的主人造就了你的主人！來吧，走狗！等我先打發了奴才，才去料理你那可憐的——」

    阿爾薩斯衝上前去，霜之哀傷在他手中閃耀着低聲長吟，和主人一樣渴望着伊利丹的死亡。

    但是魔化後的精靈看起來一點也沒被這突襲嚇到，惡魔獵手以最閒逸的動作舉起他那帶着雙刃的武器招架住了阿爾薩斯的劈砍。

    霜之哀傷曾經斬斷過許多強大的古劍，但這一次它砍在那閃耀着綠光的金屬之上，只發出鏗的一聲，接着刀刃相接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阿爾薩斯奮力堅持着，而伊利丹朝他得意一笑，這讓阿爾薩斯再次擔憂起來。

    伊利丹在吸收古爾丹之顱之後真的變了，至少他變得比之前更為強壯了。伊利丹發出低沉刺耳的笑聲，然後用力推了過去。阿爾薩斯被逼得踉蹌後退，單膝跪倒奮力抵擋猛撲過來的惡魔。

    「戰勝曾經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感覺真是棒極了！」伊利丹低吼着說道。「如果你能打的漂亮一點，死亡騎士，或許我動手時會賞你個痛快。」

    阿爾薩斯無暇去理他的侮辱。他咬緊牙關，全神貫注去招架暴風驟雨般襲來的攻擊。伊利丹的武器越舞越快，宛若一道飛旋的綠光。阿爾薩斯能感覺到那戰刃上散發的惡魔能量，就像他知道伊利丹也能感覺到霜之哀傷散發出的森寒黑暗。

    突然間伊利丹消失不見了，阿爾薩斯因慣姓往前撲去失去平衡。他聽到翅膀扑打的聲音，飛轉過身看到伊利丹已經飛了起來，他懸在阿爾薩斯無法觸及的高處，長着皮膜的巨大雙翼鼓起一陣狂風。

    他們彼此對視着。阿爾薩斯屏住呼吸，留意到剛才的戰鬥也並非對伊利丹毫無影響。他健碩的淡紫色身軀上閃亮着汗水的油光。阿爾薩斯站定腳步，拿穩霜之哀傷準備迎接伊利丹俯衝下來發起新的攻勢。

    「看這埃辛諾斯雙刃！」

    伊利丹語氣驕傲地說道，扇動着翅膀往上飛升。

    戰刃在左右兩手中飛旋舞動，似乎在讓阿爾薩斯意識到他的雙手同樣靈巧。

    「兩把華美壯麗的戰刃！這曾是一個末曰守衛心愛的武器，他是一個強大的惡魔軍官，而我殺了他……那是一萬年前的事了。」

    「你和你這劍一起戰鬥了多久，人類？你對它又有多了解？」

    這些話本是想要令死亡騎士緊張不安，可恰恰相反，他卻因此振奮起來。

    伊利丹持有這把神兵利器的時間或許更長一些——但霜之哀傷與他彼此靈魂相羈。

    與其說是霜之哀傷對阿爾薩斯來說是一把劍，倒不如說是他自己身體的延伸！

    當他初到諾森德的時候，第一次看到它的景象時就知道這一點。

    當他第一眼看去，就確信這把劍在等候着他，他們之間有所聯繫。現在他感覺到霜之哀傷在手中急切地顫動，似要證明他們人劍同心。

    魔刃閃耀着光華。

    伊利丹像塊隕石一樣徑直墜向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怒吼着朝上揮起霜之哀傷去迎擊扑下來的惡魔，他從未如此信心十足地揮動這把符文劍砍向敵人。

    他感覺到利劍深深斫入皮肉，正如他意料中的那樣，阿爾薩斯猛地一拉在伊利丹的身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創口，聽到那位前卡多雷痛苦的慘叫聲讓他心滿意足。

    然而那個混蛋還沒有倒下。伊利丹胡亂地拍打着翅膀，勉強保持自己懸在空中。在阿爾薩斯震驚的注視下，他的身體似乎變得黑暗扭曲……就像是由黑色、紫色還有綠色的煙霧翻騰着組成一般。

    「這就是你所帶給我的。」

    伊利丹高聲叫道，他本已厚重的聲音現在變得更加低沉，令阿爾薩斯感覺到一陣發自內心的顫抖。滾滾黑煙凝成惡魔的面孔，襯得他的眼睛更加明亮。

    「這禮物——這力量，將把你徹底毀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