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紀元 陌客9

    外面的情況似乎變得非常的混亂，動盪不安。這讓趙建成更加不願意再離開房間一布，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他會徒步走到街對面買一些最簡單方便的。更多時間他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願意離開這個房間。

    屋子裏除了他以外已經空無一人了，幾天前開始，他最後一次聽到隔壁樓道里鄰居的動靜。從那之後就完全安靜下來了，也許那最後一次動靜是隔壁鄰居居家離開的搬遷。他們也許去旅遊了，活着是為了逃避這裏令人窒息的氣息。趙建成早就有這種感覺，對於這裏的住民們，他一直保持着一種疑惑。現在這種疑惑越來越明顯，他不明白那些普通人為什麼還願意留在這裏？在他看來這裏並不是一個值得安居的地方，雖然他也說不出什麼由來。也許最近一段時間新聞里頻頻播報的一些暴力事件還有一些怪奇事件可以算是一種理由吧。

    只是他對自己也感到疑惑，他自己心裏清楚已經不可能指望還從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那裏得來什麼消息了。才短短几天的時間，那裏幾乎已經變得認不出來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校門口被拉起了警戒線，這幾天以來經常聽見警車的警笛聲在四周徘徊着。

    從自己的房間看出去，外面的街上幾乎看不見什麼行人了。趙建成還記得這些變化，似乎他是唯一注意到這些的人，只不過身邊已經沒有人會聽他描述這些，因為他一直都孤身一人。

    大約是一周之前開始的，街面上的行人漸漸的變少了。街對面的那家雜貨店前幾天也關門了，店主不知道去了哪裏。趙建成認識那個人，他經常去那裏光顧，和那個小店的店主很熟絡。就在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趙建成還記得自己詢問過店主，當時店主看起來似乎精神不太好，他對趙建成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些關於這個城市裏下水道里的鬼怪的事情，趙建成那會把這個當成阿卡姆當地的那些怪談一笑了之。

    他當時提到，當那些東西開始試着從地下跑出來的時候，就說明有些不好的東西要來了。趙建成當時有心開玩笑，還追問了一下那是什麼。不過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什麼明確的答案，但是店主提到了一些事情，他對於墓園那裏的消息一直知道的很多，也經常和趙建成交談這些小道消息，特別是在他知道趙建成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學生之後。

    如今街對面的那個雜貨小店已經關門了，周一照常營業的時間也沒有打開門。而往常在隔壁的餐飲小店聚在外面喝啤酒的那些人也不見了，趙建成並不能確定那是同樣的一群人，只是現在那裏完全無人光顧了。沒有人在那裏休息，也沒有人在那裏駐足。

    那家小店的披薩趙建成偶爾也去吃，有些時候還會買一些帶回家當做儲備。那家店也突然關門了，沒有任何預告，沒有任何的告示。既沒有因為房租到期而離開，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很單純的第二天早上，沒有人來開門，沒有營業員也沒有店主，誰也沒來。

    似乎一切都已經陷入了失序的狀態，但這僅僅只是趙建成自己的看法。馬路上依然還可以聽見一些汽車的聲音，但是往往會伴隨着警笛聲。趙建成感到非常的矛盾，這種生活的不安僅僅是自己個人的感覺？亦或是真的在發生着什麼事情？他感覺到那明顯的失序，可是事實上他自己依然還在保持着規律。每天必須做的事情也沒有停下，吃了三餐，複習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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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問題在於沒有課程了，這個沒有預告的放假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甚至那所大學本身的真實性都蒙上了一層面紗，就在不久之前，屋子裏的網絡斷了。趙建成對此感到無奈，因為此刻房東維特太太還待在阿卡姆醫院裏面。相信她一時半會不會康復了，剩下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一直到月底的時候，他再一次去檢查門口的信箱，信件的量已經明顯的少了很多，那些郵局的賬單都沒有來。

    如今他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完全失去了興趣，他也懶得去追究那些虛無縹緲的原因。突然把多年的枷鎖拿去之後的那種失落，不真實的感覺。而如今不再只是單純的為了所謂學業，一個沒有自我的目的。

    於是那份事實上並沒有什麼關係的手稿，如見卻變得魔力無限，讓趙建成不知不覺的沉迷其中。偶爾他會驚訝自己竟然會把大半天的時間都完全花在這些語句上面，這些似乎是翻譯的手稿，而原件並不在其中。

    在第十頁上面，阿爾伯特教授寫了一段自己的看法。趙建成猜測，這可能才是序言的部分。他一直保持着那堆手稿原本的順序沒有打亂過，並且直接給那些紙面標上了序號。過去了將近兩周的時間，他才弄明白了前面幾頁的內容，而第十頁的「序言」變成了串聯起所有內容的關鍵。

    那個所謂的「星際智慧教派」一個觸角延伸到全世界範圍內的教派，崇拜神話傳說的信徒。而這個教派曾經幾經打壓，幾乎與所有已知的文明秩序發生過敵對。從古希臘時期，馬其頓帝國時代，羅馬帝國分裂之後，教廷執掌的時代，啟蒙時代，工業時代……甚至是中國的明朝，曾經的蒙古帝國。

    把這些散佈在歷史長河之中的零星碎片匯總起來，才開始感覺到這一股宏大的力量。它們崇拜的神秘，歷來被正統的宗教和文明斥責為「邪惡」。它們的崇拜是一種完全異化和扭曲的形態，不被任何一種文明形式所解讀，因為任何有序的解讀都違背了其本身的存在形式，故而不被理解。

    而能夠接觸到其本質的人，大多數都進了精神病醫院，只有那些最瘋狂邪惡之徒，或者是完全超越了時代的先知之人才有可能觸及到它們。如果單純的只是把這些事情分為善惡二元對立是非常幼稚的。人類的智能只能接受單方向的信息，一種解釋，一個答案，一種方法，所以一元式的解讀最廣為接受。

    可事實上並非如此，這是人類文明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掩蓋的事實，因為當完全解開其面紗之時，很有可能就是引來終結之日。

    可是「星際智慧教派」卻並不會這麼想，首先不要忘記它們的教義就是異於平常的。他們歸納神話，崇拜瘋狂，打破秩序帶來混沌。那些密教崇拜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崇拜而已，更可怕的是他們正在實踐。基督教里沒有誰回去真的實踐聖經中的教義，因為我們更加傾向於一種形而上的形式。可是現實中又如何？

    倘若真的有人去實踐一種教義，那麼他很有可能成為瘋子，或者是可怕的殺手，又或者是不可理喻的愚者。因為這種實踐行為完全打破了現實社會中的一切秩序法則，道德限制，人際關係等等。真的有人從內心中去渴求這樣的求證行為，那麼毫無疑問他會帶來的只有動亂。

    歷史上那麼多次的撲滅行動就是這樣來的，是一種出於本能的自保行為。當代神秘學對此矢口否認，並把所有相關的信息都歸類到了無稽之談當中。那些真正的記載如今卻被歸類在幻想文學當中任人笑談。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掩蓋手法，也是最明智的一種做法。過去的否定式圍剿對於「星際智慧教派」並沒有產生過任何實質性的影響，他們依然在人類世界中發揮着作用，並且始終不懈地努力着，要把人類世界以外的東西帶進來。

    而這裏，這個阿卡姆，這裏是「根源」之一。阿爾伯特·威爾馬斯教授，他的父親，他父親的那位普羅維登斯的紳士智者……

    趙建成不打算離開自己的房間了，也不打算再考慮回去，或者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報道。他會留在這裏，他會搞明白這個緣起。他來到了這裏，他留了下來。這份東西他會搞明白，然後會收起來，不會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威爾馬斯教授特別用單獨的一行寫了這樣一句話：「升起來的會沉下去，沉下去的會再升起來。」

    可怕的東西在深淵中等待，瘋狂和幻想正在逐漸的，不可察覺的，卻確實的在散佈開。把衰敗和動盪不安帶入人類的城市之中。

    樓下的收音機沒有關上，裏面傳來消息說，警方已經封鎖了市中心。那片地方，正有東西從土地下面冒出來。而在阿卡姆的郊區，驚恐和瘋狂的尖叫聲正在持續着。

    而關上門以後，趙建成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待着，他知道自己與這裏無關……

    夜晚街上響起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