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邦的這番兇狠的言語,讓封行朗不由得微微一怔。
要進去御龍城的人,會是誰?
是擄走兒子諾諾的那幫人嗎?
這是要嫁禍於嚴邦呢,還是嚴邦欲蓋彌彰的一種自導自演的行為呢?
「邦,是誰闖了你的老巢,這麼不自量力?」
封行朗試探性的詢問一聲。
聽封行朗這麼一問,嚴邦卻微眯起了眼,湊近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半玩笑半認真的作答道:「是我一個老相好!」
「……」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決定先隨嚴邦不動聲色進去他的御龍城再說!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就是嚴邦擄走了兒子林諾藏身在御龍城裏,然後倒逼着雪落離開自己,從而……
不過潛意識裏,封行朗是否定這種可能的。
第二種可能,就是嚴邦根本就是個吃瓜群眾!對於有人將兒子諾諾擄來並藏於他的御龍城,他並不知情!
封行朗想到了河屯!
河屯竟然能做出:封團團是他封行朗的親生女兒的親子鑑定來,足以證明那個幕後的黑手是多麼的可怕了!
但這個幕後黑手,又好像招招都留有餘地,並沒有趕盡殺絕!
「既然是老相好,你張着腿等着她(他),不就是了?幹嘛還要這麼大動肝火呢!」
封行朗看似風輕雲淡的神情,可內心卻一直心切着兒子林諾的安危。
小東西才6歲,卻已經因為大人們的恩怨情仇,受到了那麼多的艱難和磨礪。
那是他封行朗身上掉下來的親骨肉啊,他的這顆滿溢的父愛之心,已經被小東西的失蹤牽扯揪拉得生生的泛疼。
想責備女人的任性,可在看到女人那婆娑的淚眼時,他又於心不忍了。
封行朗知道:女人並不比他這個親爹疼愛兒子少!
這一切,都源於河屯的肆意妄想!竟然會想到封團團是他封行朗的親生女兒?
真夠愚蠢的!
又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嚴邦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
封行朗睨了嚴邦一眼。
怎麼看,嚴邦都不像那種城府頗深之人。至少在他封行朗面前,他還是喜形於色的。
「告訴你個好消息:耗子逮住了!今晚咱倆有東西玩了!」
耗子逮住了?
封行朗眉頭一蹙,緊聲追問:「什麼耗子?大的還是小的?老的還是少的?」
「嗯,」嚴邦拉長着聲音,似乎在給那隻耗子找一個合適的定位。
「中等吧!這老耗子可不容易逮!不過老子有的是時間跟他耗下去的!」
老耗子?
這不是在說河屯麼?
那中等的耗子又是誰?
邢八還是邢十二?
不過就嚴邦手下那點兒能耐,又怎麼可能逮得住像邢八和邢十二那樣有專業素養的耗子呢!
封行朗沒有多問,嚴邦也沒有多說。
嚴邦清楚的知道:封行朗跟河屯可是親父子的關係!河屯的狗腿子,至少是向着封行朗!
反過來也一樣。
雖說封行朗表面上跟河屯水火不相容,可畢竟他們的身體中流的是一樣的骨血!
所以,封行朗自然會在潛意識裏偏向於河屯的眾多義子們!
「朗,傷得怎麼樣了?」
話題的突然就變得溫和起來。
因為接駕得快,嚴邦還沒來得及跟封行朗的主治醫師溝通他的傷情。
「左小腿脛骨骨裂,腓骨骨折!不算嚴重!」
「怎麼搞的?聽說你去了石郫縣?是去找諾小子的麼?」
「嗯!為了諾諾,別說一條小腿了,就是整條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搭上!」
說這句話的時候,封行朗直視着嚴邦的眼底。
他是想讓嚴邦知道:諾諾就是他的生命!甚至於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他嚴邦要是敢動他的兒子,他就會跟他反目成仇!這一點兒,是毫無疑問的!
可嚴邦卻咧嘴一笑,「要是你真死了……我就娶了林雪落,讓你兒子改口叫我親爹!到那時候,你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直接爬出來?」
「我會的!」
封行朗幾乎是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
嚴邦卻好心情的爽朗大笑了起來。
剛進御龍城,封行朗顧不得腿上的扎疼感,便向嚴邦提出要見那隻被逮住了的『耗子』。
「不着急!耗子已經被鎖在了地下室,他上不了天,遁不了地!咱們先吃飯吧!」
嚴邦讓廚子端來了某種用野生動物的骨頭熬製的濃湯,「喝點兒吧,對你的腿有好處!」
這種湯御龍城裏常備着,大部分是留給嚴邦強身健體喝的。
嚴邦喝了一口,感覺了一下溫度和口感之後,才餵到了封行朗的嘴邊。
「老子殘的是腿,手又沒殘!能自己喝!」
封行朗從嚴邦手裏奪下了那碗濃湯,自行喝了起來。
「我x,有老子親自伺候你,你還不樂意上了?這情矯的……有個性!」
嚴邦陪着封行朗喝了一碗不知是什麼物種的骨頭湯。
不膩口,不腥氣,感覺湯很厚重!
喝完了湯,封行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漸暖了起來。
那種暖,有別於外部施加的暖氣;似乎從自己的胃部、骨子裏向來迸發出的那種暖。
「邦,你究竟是逮住了邢八呢,還是邢十二呢?」
喝完湯的封行朗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
邢老五跟河屯還在石郫縣,是沒法這麼快趕回申城的。
「怎麼,你想替那隻耗子說情,求我放了他?」
嚴邦慢悠悠的說道。將一塊象拔蚌餵到了封行朗的嘴巴里。
這以形補形的東西,封行朗看着就倒胃口;但已經被嚴邦塞進了嘴巴里,似乎吐出來就更加的倒胃口了。也白白糟蹋了那碗好湯!
封行朗掃了嚴邦一眼,微微的垂眸,「我只是覺得奇怪:就憑你手下那些花拳繡腿的東西,也能逮得住河屯的義子?」
「想把我御龍城當度假山莊進出自如,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只要是溫血動物,進來了就別想逃得出去!」
嚴邦低厲着聲音。
「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孺子可教!」
封行朗不咸不淡的附和了一聲後,又淡聲開口道,「你說,河屯的人夜襲你的御龍城……究竟想幹什麼呢?」
嚴邦眉頭一蹙:似乎也挺納悶為什麼邢八會突襲御龍城?
想暗殺自己?
可邢八明明知道他嚴邦跟封行朗在一起啊!
而且他和封行朗還沒來得及回御龍城裏來呢,邢八怎麼就那麼迫不及待了?
如果不是為了暗殺他嚴邦,那又是為什麼呢?
劫財?
這河屯還沒窮到要靠義子們打劫過日子吧?!
封行朗銳利着眼眸撲捉着嚴邦臉龐上的一顰一笑:越發覺得嚴邦更像一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他的城府還沒有升華到可以欺瞞過他封行朗的雙眼!
那麼問題來了:那個藏身在暗處的黑手究竟是誰?
又或者此時此刻的嚴邦跟當時的河屯一樣,都被人很好的利用了?
當然,封行朗暫時還不能完全排除嚴邦為了得到某個東西而不擇手段!
「難道說那個邢八……也想跟你有一腿?」
『噗嗤』一聲,封行朗把喝進口中的紅酒如數的噴了出來。
嚴邦那發散性思維的話,着實讓封行朗驚駭到了!
他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他一樣的變態麼?!
嚴邦立刻拿起自己的餐巾給封行朗擦拭嘴角。
「絕對沒這種可能!」
封行朗推開了嚴邦的手,「我們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現在?」
嚴邦揚聲。聽起來似乎不太願意。
「嗯,事不宜遲,就現在!」
一來,封行朗想確認一下邢八是不是真被嚴邦給逮了;二來,他更想在御龍城裏活動活動,觀察一下兒子諾諾有可能會藏匿的地方。
御龍城雖說有上百畝地的地盤,但沒有一處是他嚴邦不能去的。
換句話說,封行朗完全可以狐假虎威的尋找遍整個御龍城!
這個邢八,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他應該是為了找尋諾諾,而以身試險來御龍城裏找人的!
他怎麼會知道諾諾在御龍城裏呢?
難道他也看到過雪落身上的那份信?
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諾諾現在究竟在不在御龍城裏。
原本嚴邦是想讓人把邢八從地下室帶進醫療室的;可封行朗卻執意要下去地下室里審問邢八。
嚴邦便由着他了!
有台階的地方,嚴邦將輪椅跟封行朗一起搬動了下來。足以證明他健壯如牛的體魄是真材實料的!
總的來說,嚴邦沒人性的時候,要遠多於他有人性的時刻!
潮濕血腥的地下室里,邢八被鐵鏈捆綁着;任意的動彈,都會將他的表層皮膚蹭絞得皮開肉綻。
封行朗看清了邢八;邢八也看到了封行朗。
但只是淡淡的一眼,邢八便低垂下頭去。
在邢八看到林雪落口袋裏的那封信件後,邢八原本打算捷足先登,趁嚴邦不在御龍城的時候刺探一下有關十五的消息。卻沒想剛進御龍城,就中了嚴邦的紅外線捕捉器。
這一刻,封行朗很想支開嚴邦,獨自詢問邢八。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不太可能!
封行朗懷疑着御龍城裏的每一個人:包括嚴邦,也包括他的近身保鏢豹頭等等人員。
「邢八,你來御龍城裏幹什麼?」
封行朗溫淡着聲音問道。
邢八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封行朗,染血的眸子裏一片深邃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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