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去的公交車,曹禺的思緒萬千。來不及想什麼,又來了輛公交,正是自己在等的。上來車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又轉了幾班車。終於到了王琳家的小區門口。
老式的住宅小區,每戶都是一屋一院,大部分都已經拆遷掉了。但還是有幾棟屋子杵在那裏格外顯眼。他將帽子戴上,低着頭對着門牌號向王琳家的門口走去。
應該就是這家了,看着院子破舊的鐵門生滿了紅鏽,院子的牆上最外層的油漆已經剝落,更有個大大的拆字寫在上面。他心裏忍不住感慨萬千,那年王琳婚禮他也是有參加的,當時是多麼令眾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可惜到最後還是物是人非。
看了下手機,已經快八點了,這個點王琳應該會去送女兒上幼兒園。他迴避了一下,果然沒多久王琳拎着一大包垃圾,拉着女兒的手走了出來。
遠遠的看着,王琳還是昨晚的裝束,看來昨晚被殺的不是她了。只是今天的王琳看起來雖然沒多大變化,但以前憂鬱的眼神中今天似乎多了些堅毅。
隨手給垃圾丟在門口的垃圾筒里,王琳鎖好門,拉着女兒走出了小區。曹禺跟在後面一直到看到她們母女兩上了公交才走回來。看着緊鎖的鐵門,他看下四周,沒什麼人,自己是不是要翻牆進去調查一下?
正準備找個落腳點翻牆進去,突然看到了擺在門口的垃圾筒。垃圾?他走了過去,再次確認了下周圍沒人,打開垃圾筒,拿出最上面的一個大袋子,隨後悄悄的走到旁邊一個拆了一半只剩幾堵牆的院子裏把垃圾倒了出來。
都是些生活垃圾,還有些醫療用品,是些用完了的藥瓶。逐個撿起來看了看,是些緩解先天性心臟病的藥物。
王琳女兒有先天性心臟病?那晚是找劉海軍借錢?回想起那晚喝酒的畫面,王琳的奇怪舉動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繼續翻看着,安眠藥?還有些,幹嘛扔了。曹禺有些不解,打開看了一下,還有一小半。又看了下瓶蓋上的生產日期,才幾個星期。就算一晚上一顆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隨後他將目光放在一些碎紙上面,似乎是信。幸好碎片不是很他將它們一一拼好,看了上面的內容,是昨晚王琳自殺前寫給女兒的,他終於確定了。
王琳自殺了,獲得資格了。
「如果自己和王琳坦白,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加害自己,可她既然自殺,說明劉海軍沒有借錢給她。」他一邊想着,一邊將垃圾都裝好。隨後又想到,「從她出門的表情看來,她是下了決心要贏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心中的信念,和王琳坦白的想法還是放棄了。在遊戲沒開始之前,自己要按兵不動。遊戲不一定是要殺了所有人,但死一個人就少一個對手。他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主動殺人的,但別人不一定。
將垃圾丟回垃圾筒,他心裏又想到,「酒保送她的什麼呢?」
看着他家不高的圍牆,他決定還是進去調查一下。挪過來垃圾筒,剛踩上去,就聽見後面一句銀鈴般的嘲笑聲傳來。
「你個小毛賊,大早上就來上班,真辛苦啊。」
曹禺心裏一驚,同時尷尬的回頭一看,一個中發沖天辮,長相可愛,身穿棒球衣的古靈精怪的少女正目不轉睛笑嘻嘻的盯着自己。
他正準備編些什麼騙過去,來掩飾下自己的尷尬。少女說話了。「陳霆呢,這次怎麼自己不來了?看你笨頭笨腦的樣子,新來的吧,趕緊回去吧。黑社會不適合你。」看了眼他的臉又說道:「臉這麼白,不去做小白臉,學人混黑社會。呸!」
看着他不說話,她有些失落的抱怨道,「不是說好了不用旁門左道來趕大家走的嗎,之前一直老好人沒用就來耍這樣的小手段了嗎。」
「你誰啊?」曹禺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是王大姐家隔壁的,我叫寒玉。」剛介紹完她突然嗚嗚的抽噎了起來,又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們很可憐的,不要趕我們走,走了我們就沒地方住了。我才二十不到,我不想住大街啊,求求你和陳大叔說一說,寬限我們一些日子吧,他人那麼好,肯定會同意的。」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聲音又越來越大。
「停,停,我知道了,我這就走,我會跟陳霆說的。」他心怕招來別人圍觀,連忙說道。
她突然臉色一轉,哈哈大笑道:「哈哈,這就對了,你就說寒玉小姐不喜歡他來硬的,要不就再也不理他了。」
隨後她又有些擔憂又有些失落的問道:「他有事嗎,今天怎麼沒來。平日裏他都是風雨無阻的帶着些歪瓜裂棗的小弟來說教我們。」
看着她失落的樣子,曹禺知道剛剛哭的是假的,現在的擔心是真的。
「他沒事,臨時有事讓我過來看看的,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不是來搗亂的。」他嘴上這麼應和着,但心裏又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他人很好,經常幫助我和王大姐,一直也都是低聲下氣的在勸我們搬走。」她再次破涕為笑道:「哈哈,沒事那就好,幫我向大叔問聲好,順便叫他下次來記得帶我最愛喝的奶茶過來。」
曹禺滿頭的黑線,心裏想到晦氣,應和了一句知道了,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啦啦啦。。。啦了啦啦啦啦。。。。」身後傳來小女孩般歡快的歌聲,想着大叔和蘿莉的搭配,心裏一陣噁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加快了腳步,走出了小區。
。。。。。。。。。。。。。。。。。。。
「老闆,給我來兩斤蘋果。」王琳送完女兒上學,回到小區門口,這裏有家水果攤,由於不是佔着小區位置,所以拆不了它,不過小區拆的拆搬的搬,生意逐漸冷清了許多。
「好嘞,送女兒上學啊,你們母女還是那麼愛吃蘋果啊。」老闆隨手拿了十來個蘋果裝起來,絕對不止兩斤,也不稱就這麼遞給王琳了。
「謝謝了,余大哥。」王琳似乎經常受到老闆這樣的照顧,也不客氣,接了過來說了句謝謝。回過頭了心想,我帶錢包了嗎?應該帶了,一摸上衣口袋,一個破舊的女士小錢包被拿了出來,打開錢包,裏面零零碎碎的都是些散鈔。還有一張和一個不算帥氣但看上去很乾練的男人的合影。照片已經很舊了,當年的一對新人,如今也老了,更是分道揚鑣。錢包和照片的磨損似乎在證明,那段感情過去太久太久了。
看着照片楞了一會,王琳拿出錢遞給了老闆,轉身朝家裏走去。
這一幕被站在遠處的曹禺看在眼裏。走出小區後,他剛好碰到回來的王琳,便躲在一邊偷偷觀察。看到她只買了些蘋果,又看着她孤獨回家的背影。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感慨這個女人的磨難和不幸,轉身便準備回家了。
打了個車,半個小時左右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點了根煙,他回想着這次出門收集到的線索。已經可以確定王琳獲得資格了。自己要不要和她坦白暫且不說。陳霆應該是被房地產公司請來的一些黑社會清理釘子戶的。那個寒玉說他每天風雨無阻的去工地,今天的反常,可能昨晚被殺的應該是他或者兇手是他。
正一點點理着思緒,突然微信推送的一條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xxx房地產公司辦公樓,今日發生槍擊案,並無人員傷亡,兇手已逃脫。目前尚無嫌疑人信息。。。。。。」
「xxx房地產?」曹禺百度查了下,看到上面的法定代表人,心裏突然翻起驚濤駭浪。竟然就是劉海軍。
一大股信息和線索瘋狂的在他腦海里串聯起來。正在這個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
看了下來電人,是陳霆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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