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時間碎片, 您已誤入其中。請安心等候歸彥扛着胡天來解鎖…… 胡天垂袖拱手, 鄭重道:「大師, 多謝。」
橋上便只剩下胡天一個。胡天左右看了看,忽聽得一聲巨響。
「卟——啦——」
初起悶沉一聲撞擊聲,隨後好似木頭緩緩摩擦出的聲響。
胡天深吸一口氣, 喚出黑條,握在手中,隨意選了個方向,下得橋去。
腳剛離開橋面,眼前一暗。他好似進了個狹小密閉的空間。
四周似乎擠了許多人, 氣味着實不好。
忽地胡天腳上一重,身邊有人說:「抱歉抱歉。」
胡天忍痛:「沒事。」
又有人講:「要不是我壽元將盡, 難尋突破, 萬萬是不來遭這份罪的。」
周圍人紛紛附和。
另有人說:「在下已然入妄, 只求能遇到個好功法。若實在不成, 快些死了也好。」
還有人說:「別喪氣, 聽說烏蘭月梯樓上各色寶物有很多。何況普天之下,也只有烏蘭月梯樓里能出神器了。」
胡天聽聞神器,忽地心裏一動,又覺得「烏蘭月梯樓」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胡天才來人生地不熟, 只把耳朵豎起來。
聽了半日, 這才曉得。
胡天被月迷津送上了船, 這船名字還挺好的, 叫做「烏蘭夜渡舟」。去往烏蘭界。
烏蘭界有一處「神諭天梯樓」, 又被外界之人稱為「烏蘭月梯樓」。
這個樓里藏着許多功法,各色各樣,人妖魔三族都有,甚至還有從地里刨出來的神族功法。
可惜這些功法要麼是修士新搞出來的,要麼是殘缺不全的,要麼是神族功法不知道從哪兒練起的。
於是樓中人便會從各界招募一些自願練功的人來。
來了此處,包吃包住,還包功法。或有運氣好的,選了個上乘的功法,修為突飛猛進也是有的。
胡天一聽來了勁,當下便把月迷津誇了個十成足。
當然也不全然是白吃白喝的。風險極大,稍不留神,選錯了功法,便是掛掉的命。
胡天心下忖度,這不是實驗招募小白鼠?
只是聽聞修為突飛猛進,風險只是死一死。胡天還是動了心,反正菩回說他已是無生機。
關鍵是此時跳船,還要先行從這堆人中擠出去,忒麻煩了。
何況胡天不會游泳,跳下去餵魚麼?
如此只得安分呆下來。
這船行了小半個時辰,胡天又聽了一筐子八卦。胡天剛想打入群眾內部,船停了。
便有人從外間開了艙門,領着眾人去排隊。
胡天只管隨着眾人,眯眼向前。不多時驟然亮起來,便知是出了船。上了條狹窄甬道。周圍霧靄沉沉,什麼都看不清楚。且甬道可容一人,胡天少不得凝神腳下專心走着路。
驟然一陣狂風起,四周霧霾散去。
胡天心一動,抬臉轉過臉去向後看。身後霧霾褪去,露出龐然大物。
赫然一艘巨舸,船腹漆黑烏亮,隱在白雲中,不見首尾。
胡天此時正站在舷梯上,衣裳被風吹得嗚啦啦響,鳥獸從舷梯下掠過。再向遠處,便是團團白雲,便連前方舷梯盡頭也見不得。
胡天卻揉了揉眼睛,似乎遠處天際有個人。
那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端坐於雲端,手執魚竿,一根釣線閃寒光。
隱隱約約又小調傳來:
「一棹水漣漪,千里河海天。安然花萬載,生滅億億年。」
聲音粗啞,如風泣雲哭。歌盡,卻見釣線忽地衝過來。
只聞得「叮」一聲細響。
胡天左手一動,打了個寒戰,驟然清醒過來。再揉眼去看,層雲翻滾,哪裏還有什麼人?
再見前方之人已經走遠,胡天趕忙扶着舷梯追上去。
此時層雲之後,穆椿收起釣竿,冷哼:「有趣。」
沈桉說:「家主,咱直接把那小兔崽子逮了就是!想知道什麼吊着打一頓就行!」
穆椿看一眼沈桉:「你不想去月梯樓見姬頌?那你去把那個小鬼修帶回宗里。」
「家主肯收他?」沈桉驚喜非常,「那真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留給做徒弟。」穆椿冷笑,「我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穆椿說完,隱去了身形。
這邊胡天卻是在旋梯上,又走了一炷□□夫,眼前開闊,層雲散盡,便見萬里叢林。
叢林之上諸多亭台樓閣架設,之間甬道也是飛起鋪在叢林之上的。其中有一樓頗雄壯,遠遠看去琉璃寶光閃耀。放下了旋梯,向前幾步便是一處開闊石台。靠近舷梯近處三塊石碑,均是十尺高,並排立着。
一塊黑字狂狷,上書:烏蘭界。
一塊紅字娟秀,上書:夜渡。
最後一塊卻古拙,其上無字,只用細紋雕出無數簡筆小人來,擺着各種造型頗奇特。
胡天立在石碑前,看了片刻,還擺了幾個造型來。
轉頭卻有人對着他指指點點,胡天無趣收手向前走去。
便見,石台之上各色人物聚集,人頭攢動,又有一二尖耳人面,或者人面都無卻神似蝰魯的東西。
胡天心知是妖魔,卻也不避諱湊近去。
便見不遠處有兩條甬道。
此時有個白面小生,左臂綁黃綢,兩頰摸白灰。此生高聲講話:「歡迎諸位英豪來我烏蘭界。」
「有拜訪親友的,請從左邊甬道離去。」此人指了指左邊的甬道,此條甬道暢通無阻礙。
全場無人動。
「有要去神諭天梯樓的,請從右邊甬道離去。天梯樓今日申時開樓遴選,望諸位好自珍重。」
此生話音方落,方才聚集在石台上的,一下全部湧向了右邊甬道。
胡天自然湊熱鬧,便隨大流上了右邊甬道。
此時右邊通道前卻站着一個赤面大漢。
此人身長七尺,也是左臂綁黃綢,雙頰摸白灰。他手上握着塊木頭,碗口粗細。
待人來了,問上幾句,再用手中木頭戳人胳膊。
胡天排隊近前,赤面大喊冷聲問:「一生還是一段時日?」
胡天嚇一跳,這問題有點厲害。又想起是做小白鼠,便問:「有什麼區別?」
赤面大漢不屑道:「呆在烏蘭界的時間長短不同。神諭天梯樓能去的層數也不一樣。」
雖說方才船里八卦聽聞,天梯樓越高,其內功法越是好,但胡天着實沒有心思這這裏呆一輩子。
胡天伸出胳膊:「一段時日。」
赤面大漢便給胡天蓋了半個章。
進了甬道便是入了森林,腳下古木青翠,鬱鬱蔥蔥,偶見野獸身影在枝葉間閃過。又有溪流潺潺,卻是林葉厚密,不能得見真容。
而甬道筆直向前,又有一二架橋連接兩旁亭台樓閣。或有門窗緊閉,也有洞開門戶,二三修士在其中。
一路行來,頗多景致,偶有清風,陣陣怡人。
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處高樓前。
胡天抬眼望,此樓便是方才遠見時那座最高的。
此樓頗高,其上掛匾,上書:神諭天梯樓。
不消片刻,樓門從內打開,樓里鑽出一群來,或人或妖或是魔。這群人着裝各異,只是左臂都扎了跟黃色絲帶,雙頰摸白灰,表明樓里人身份。
不消片刻打中間出來個老者,鬚髮皆白。
此人朗聲道:「靜!」
場內外頓時靜下,直連腳下叢林中也無鳥獸爭鳴。
老者滿意:「閒言少提。諸位遠道而來,上了烏蘭夜渡舟時,便應是舍了前緣,要來烏蘭界尋一門機緣了。如此,片刻後,便進了天梯樓內,或功法或法器,任選即可。一旦功法也選中爾等,便可出得天梯樓。只是半章之人,不可登入三十三層。違者——」
老者說完,抬了抬,轟隆一聲,天上一道雷劈在了台前地面上,直把地面轟出環抱大的一個窟窿。
窟窿堪堪開在胡天面前。胡天抬頭看老者,老者眼皮抽了抽。
老者輕咳一聲:「好了,進!」
一聲令下,眾人魚貫而入。
胡天退了一大步,繞開面前的窟窿,最後進了樓。
只聽樓門「吱呀」一聲關合。
老者突然蹦起來,對着天罵道:「直娘賊!不要臉!有本事來單挑!」
接着他又轉身罵身後眾徒:「夯貨!!!快去把樓里的寶貝藏起來!!!那對天殺不要臉的主僕來了!!!」
說完,老者自己拔腿就往樓里跳。
沈掌柜大罵,急匆匆徒手去滅燭。滅到最後一根時,沈掌柜見胡天仍舊呆立,怒道:「干站着做甚!」
胡天驚醒,隨口道:「老闆,幹活管飯不?有雞湯沒?」
「做什麼春秋大夢喝雞湯,活沒幹錢沒賺,還想吃飯?」
沈掌柜嗤之以鼻。總之他看胡天哪哪兒都是不順眼。胡天身上衣物爛成一團,尤是傷眼。
沈掌柜揮手滅了最後一根蠟燭,提着胡天去後院。
第五季雜貨鋪前是大堂店面,入後門一處院落。院內一松一柏,長勢頗好。樹下一口大水缸,樹後是屋。
「洗乾淨。」沈掌柜將胡天丟在了水缸邊,到底扔了套短打布衣給胡天。
給東西時,沈掌柜拿着算盤記了好大一筆賬,留待胡天日後慢慢還。
算完又警告:「別想跑,否則要你好看!」
如此沈掌柜總算心滿意足,負手離去。
胡天目送這老頭進後屋,翻了個白眼。想跑也要挑時候,黑燈瞎火沒個路,不如歇一夜。
胡天打定主意,摸黑兒把自己洗淨晾乾,廢了一番功夫穿好衣服。精力不濟,在水缸邊躺平。
夜涼如水,蛙鳴陣陣,頭頂星空裂開一條縫。上玄月悄然挪動到裂縫邊緣,驟然不見。片刻後,又出現在裂縫另一邊。
胡天攤開四肢看了許久,閉上眼,默默數起心跳。
沒有定身咒可用,保持僵直卻不是難事。
胡天躺了片刻,無師自通,將心神向左手中指牽引。驟然恍神,再睜眼,眼前一對公羊角。
蝰魯鬆了口氣:「可算來了。」
胡天感嘆:「可累死我了。」
胡天看了看自己,此時依舊只有五感而無軀殼。再看了看四周,和離去時並無兩樣。
牆面的斗櫥,兩個抽屜保持原狀。蝰魯跪坐在下層的抽屜邊。正中的抽屜依舊拉開。
胡天掃一眼正中抽屜,收回目光。時間緊迫,他還有一堆問題沒弄明白:「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我為什麼會變成……我現在的身體名字叫榮枯,對吧黑蛋?」
蝰魯額頭青筋一動,點了頭。
胡天繼續:「那我為什麼會變成榮枯?這又是個什麼世界?我咬過手指,扇臉也挺疼,所以肯定不是在做夢。這不是做夢吧,黑蛋?」
「你叫誰黑蛋?」蝰魯咬牙切齒。
胡天見機極快:「那你叫什麼?」
蝰魯哽了一下,麵皮抽動:「本王乃魔域狩部第九十三代王,蝰魯!」
胡天:「參見大王。」
「不必。」蝰魯語帶鄙夷,俯視胡天,頗有幾分瞧不起,「螻蟻凡胎……」
胡天:「大王你為什麼變成黑蛋被鎖在抽屜里?」
蝰魯端坐於地,屏氣凝神,暗中磨了磨後槽牙。
胡天猜想:「你是不是和榮枯有仇?」
「我自與他不共戴天!背信棄義之徒,不提也罷。」蝰魯滿面憎惡,生硬轉移話題,「廢話少說,關於你,現下我已有一二猜測。你是怎麼來此地的,老實道來於我聽。」
胡天不吝惜,將自己半天詭異經歷講了講。
下樓拔蔥,路遇榮枯,進塔被雷劈,掉到此處被當成屍體。
「等我爬起來,就發現自己換了套裝。」胡天察言觀色,修改用詞,「我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榮枯。」
「他竟真找到了異世……」蝰魯盯着代表胡天的那團白霧。
胡天不耐煩:「想到什麼了?快說。」
蝰魯思忖片刻,抬起頭:「此事說與你聽也無妨。榮枯乃人族修士,頗有幾分邪功。此人有一法寶,乃天干丙級,喚作寸海渺肖塔。」
寸海渺肖塔妙用無窮,最重要的用途是施展替罪嫁術。
榮枯當年沒少用這玩意兒坑人。每每他遇敵遭難命懸一線時,此塔便能拉個修為相當的修士進塔,代他前去死一死。
而胡天進塔後看到的紫雷,蝰魯推測,那是仙劫雷。
蝰魯打量着胡天,冷笑:「故而本王推測,今日是他渡仙劫,你便被他用塔從異世找來做了替死鬼,替他被雷劈了劈。」
胡天奇道:「可我沒死成,難道那什麼塔失靈了?」
「廢話,」蝰魯提高聲音,「仙劫那是一般劫難嗎?」
再好的法寶也有施用範圍。仙劫乃成仙最後一道坎,由天道審度。
天道洞悉本方世界,明察纖毫。渡仙劫時,再用寸海渺肖塔找替死鬼來算作弊,定會被天道察覺。結局自然是渡劫之人被雷劈成灰。
「當年榮枯一心找尋異世。他猜想異世人之——也就是你那世界來的人——不受本方世界的管束。替死鬼可能好用點。只可惜……」
蝰魯看胡天,冷笑道:「如今你沒死,榮枯那賊的計策怕是沒使成。」
胡天卻大怒:「坑爹呢。他的壞水沒使成,倒把我變成這模樣是要幹什麼?」
蝰魯皺起眉,面露猶疑:「確是可疑。」
胡天:「那榮枯的魂兒呢?成仙了?沒天理啊!」
「不知。」蝰魯不耐煩,「你小子沒被天雷劈死已是萬幸,還有閒心掛念禍首死活?他的元神已不在這具肉身上,你大可放心活着。能喘氣還不夠?」
蝰魯說完轉身縮回抽屜里去了。下層抽屜「啪嗒」一聲合上。
「夠個屁。」
沒死成是不錯,變成別人算是怎麼回事兒?
胡天沒好氣,問抽屜,「我的身體哪去了?」
抽屜里的聲音悶沉:「不知。我被榮枯那賊封住五感六識。方才講的也只是猜測。他是死是活,如何能將異世之人拉來,你的魂魄為何在他身體裏,本王通通不知。」
胡天不死心:「那我該怎麼回……」
胡天話沒問完,外間突然又聲響。
「小兔崽子餓死了?」
有人來,得出去!
胡天腦仁一緊,意識閃爍,下一瞬睜開眼。
沈掌柜被嚇一跳:「還以為餓死了。你睡得倒安穩!還不快起來幹活!」
天已大亮,日頭掛在後院古木枝頭上。
胡天眨眼,爬起來,動動四肢。脖子略癢,胡天伸手撓了撓,一撮長頭髮掉下來。
沈掌柜腦殼要裂:「髮帶呢?頭髮束好!」
胡天想起昨天穿衣時,有根布帶略奇特,長度放在身上哪兒都不合適。
胡天從袖筒撓出那根帶子來。他抓了髮帶捆頭髮,手忙腳亂,十根手指放哪兒都覺得多餘。
沈掌柜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店。
片刻後,折騰好,胡天湊近水缸,看倒影。
只一眼,胡天拿起水瓢砸在水面上,禍首那張臉碎成千萬片。
胡天直起腰,摸肚皮。
有點奇怪。他睜眼後精神抖擻,並無餓感,一夜未睡,也不睏倦。
但不吃飯的人生和死又有什麼分別?
胡天蹦起來,跑進前店:「老闆,早飯啊!」
「叫我掌柜。」沈掌柜正在博古架前發呆,聞言回頭來。
他看一眼胡天的腦袋,撇開眼,指着地上:「這一堆,賣出一個,算一頓飯。」
地上這堆貨品昨日被打落,今日依舊躺在地上,可憐兮兮。
沈掌柜掏出算盤,虛空撥了撥。貨品無風自動,一堆變三份。
「這堆須賣得百金,這堆須賣得千金,這堆須賣得十個玉石。」沈掌柜指着地上貨品報價,滿臉肉疼。
胡天瞅着地上三份破銅爛鐵:「百金千金十個玉石?」
這裏的金玉未免不值錢。
沈掌柜翻白眼:「這些若沒摔下被損壞,得要一個晶石!」
「晶石又是什麼?」胡天猜測是貨幣,「怎麼兌換?」
「千金一玉,百玉一晶,百晶一靈。」沈掌柜翻白眼,「玉石、晶石、靈石,此三類只在修真者間流通,你沒見過不奇怪。」
何止沒見過這些石頭,眼前這堆破爛,胡天也不知是些什麼。
「別問我價錢,也別賣虧了。」沈掌柜先一步堵住胡天可能的詢問,冷笑抱手環胸只管看胡天,「少一塊金子,你都別想吃飯。」
擺明是刁難。
胡天心知這老頭小心眼不會再幫忙。他徑直蹲下數破爛。
須賣百金的貨品數量頗多,千金次之,十個玉石的貨品再次。貨品也是千奇百怪,銅鏡布袋竹棍剪刀諸如此類,幾張黃紙間或可見。亦有少許貨品模樣相似,只在細節處略不同。
無論如何,任意一件貨品拿出來,胡天都不知單價。這買賣要怎麼做?
胡天抓抓耳朵,撓撓頭髮。想了片刻,眨眼心算幾個數。
沈掌柜站在櫃枱前,只等着看笑話。
胡天未讓沈掌柜久等。他抓起昨日用過的銅鏡,轉身拉開店門。
此刻正當時,街上不少過路人。
胡天伸了個懶腰,舉起銅鏡,吸一口氣,嚷嚷起來:「走過路邊不要錯過,第五季雜貨鋪虧本大酬賓!!!封印定身咒的銅鏡,十塊錢……咳,十塊金!走過路邊別錯過,十塊金,您買不了吃虧,十塊金,您買不了上當!」
「別跑!」
胡天蹦起來,卻是一陣暈眩,把眼睜開又閉上,再睜開。
眼前一個籃球筐,向遠是操場,再遠是附中教室,有些老舊。
一個籃球在球框邊上滾一圈,落地「咚咚咚」。三聲響動砸在胡天心上,球滾到了他腳邊。
胡天彎腰要去撿籃球,伸手穿過了籃球。籃球好似個蜃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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