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鏈去青樓的事情並沒有逃過邢夫人的眼睛,想到之前丈夫和婆婆的訓斥,邢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進了賈鏈的屋子。
「鏈哥兒,你過來!」
賈鏈正拿着興兒從廚房拿來的木炭研究,冷不丁的就聽到外屋邢夫人的聲音響起。
記憶中前身並不怎麼待見這個後母,不過在賈鏈看來,其實這個後媽其實還是不錯的。至少噓寒問暖這些,刑氏從來沒有含糊過。
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外屋走去,賈鏈恭恭敬敬的給邢夫人施禮。
「母親。」
邢夫人本來來勢洶洶,如果是以往賈鏈看見她雖然禮數上不會少了,但是必定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態度好了許多。
心頭的火氣少了幾分,邢夫人轉頭看向門外。
「進來。」
正疑惑,賈鏈就看到興兒旺兒一臉心虛的進門。
「你們兩個再給我重複一遍,剛才二爺跟誰去哪兒了?」
唯唯諾諾,興兒旺兒兩個給賈鏈遞過去一個求饒的表情,隨後就狠狠的跪下磕頭。
「回夫人,蓉大爺來找二爺去了芙蓉苑,但是夫人明鑑,二爺沒有碰那些姑娘。」
賈鏈嘆氣,雖然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自己的下屬這麼爽快的就把他賣了,他還是很不開心的。
因着從前的賈鏈不是什麼好鳥,這次生病又是因為那麼個事情,是以邢夫人根本選擇性屏蔽興兒旺兒後面的話。想到自己因為賈鏈受了無妄之災,邢夫人也顧不得之前賈鏈的好態度,用帕子捂着眼睛嚶嚶的哭了起來。
「二爺也懂點事兒吧,老太太本來就偏心眼,上次因為你的事情,我和你父親被好一頓臭罵,現在你又弄出這些個事情,難不成又要讓你父親一把年紀了,還讓老太太給罵得抬不起頭!」
月牙在旁邊伺候着,聞言臉上有點尷尬。
她本來就是老太太那邊撥過來的丫頭,邢夫人氣昏了頭竟然都沒有清場就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要是傳出去......
賈鏈無奈,有心想解釋兩句,邢夫人又一邊哭一遍數落,甚至把他好幾年前的陳年舊事都給翻了出來,他竟然一時還插不上嘴。
手足無措,賈鏈被邢夫人鬧得頭疼。
賈赦從衙門回來,還沒進院子,老遠的就聽到邢夫人的哭聲,不覺臉上又是一沉。
「哭什麼哭,見天的號喪,老子還沒死呢!」
今天衙門裏頭他又被同僚擠兌了幾句,說他治家不嚴,沒有好生管束弟弟,讓他不分尊卑住了主屋。
哼,管束,他老子都沒做到的事情,他哪裏做得到。當初他又不是不想住進去,但是老太太偏心,一句她想離小兒子近點,他就被趕到了這麼個地方。
賈赦心裏窩火,聽到邢夫人的聲音時就忍不住一聲怒喝。
邢夫人聽得一震,這才反應過來事情大發了,恐怕今天她又要被賈赦一頓訓斥,說沒有看好賈鏈。天知道她這次只是想過來訓斥兩句的。
邢夫人停止了嚎哭,賈璉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被邢夫人的哭聲折磨得已經幾近發狂。
「父親。」
狗腿的出屋子迎上去,賈鏈如負重釋。
賈赦進屋,見到跪在地上的興兒旺兒,頭上還青腫了好大一塊,邢夫人在站在一旁捏着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朝賈赦福了福。
「老爺。」
賈赦不理她,只走到上座坐了,然後臭着一張臉開口。
「怎麼回事,說吧,老遠就聽見你號喪,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們家的醜事是吧。」
邢夫開頭就被賈赦一陣教訓,不由心裏更是委屈,眼看着就要捂嘴馬上又哭起來。
賈鏈驚駭,生怕再聽到魔音灌耳,連忙上前跟賈赦拱手。
「父親息怒,是兒子不對。之前那邊府里的蓉哥兒非要拉着兒子去芙蓉苑,兒子身上有病,本來是不依的,但是蓉哥不許,非要拉着去,兒子不得已去走了一圈,但一直記得太醫的話潔身自好。」
賈赦原本聽到前面的話正想發火,好在賈鏈緊接着又說了後面的,他才沒有發作。
他現在能跟二房比的,也就只有子嗣了,雖然大兒子賈鏈不思進取,二兒子賈琮又跟個木頭似的,但比起那邊那個天天脂粉堆里混着的的賈寶玉,他還是滿意的。
邢夫人之前只想着賈鏈怎麼連累她,倒還真沒注意興兒旺兒的話,這時候見賈鏈這麼說,想着要反駁,地上跪着的興兒旺兒已經一邊磕頭一邊開口。
「是啊大老爺,二爺本來也是不願意去的,但是蓉大爺非要拉着二爺去。二爺這才去的,但是二爺去了不僅沒有做什麼,而且還賺了兩百兩......」
「父親!」
賈鏈本來聽着前面的話,還暗自誇兩個小廝識相,只是還沒得他夸完,就被後面的話嚇出他一身冷汗,連忙一聲喝止。
喉嚨涌動,賈鏈一邊暗暗朝興兒旺兒使眼色,一邊討好的拿起月牙端上來的茶水遞到賈赦手上。
「父親母親放心,兒子現在惜命得很,太醫說的不行行房,兒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賈赦是什麼人,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兩百兩銀子,恐怕馬上就保不住了。所以賈鏈現在只想着怎麼才能死死的瞞住的不讓他知道。
原本想着按照後世所說的,賈赦這個人一味玩樂,不務正業,按理說是沒有什麼敏銳的察覺力的。但是出乎尋常的,賈赦原本已經開始有些柔和的臉,在聽到賈鏈阻止興兒旺兒,又擋着他的面使眼色的時候,又重新嚴肅起來。
一雙常年渾濁的眸子驀然變得凌厲,只輕輕掃了一眼屋子的人,賈赦冷笑着開口。
「興兒旺兒留下,其他人出去。」
賈鏈心裏咯噔,曉得不妙,又不甘心得很。
翠兒和月牙擔心的看了賈鏈一眼,但這裏是大房,就算老夫人再不待見大老爺,還是賈赦做主,只得退了出去。
旺兒興兒知道自己說錯話,這時候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可憐巴巴的看着賈鏈。
賈鏈知道今天恐怕瞞不住了,心裏也複雜得很。想着以後要做事的話,這兩個人看來是不能用了,但是他又是初來匝道的,這可怎麼是好。
正胡思亂想之際,耳邊一聲重重的嘆息,賈赦帶着疲憊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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