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嘴說的這個地址,位於許州和周邊城市臨界的一個地方,叫義村。
我和鬍子之所以詫異,就因為「村」這個字。
鬍子多問句,「說來說去,這個聖地竟然是個村子?這村子怎麼這麼特殊,難不成村民都拿着鋤頭和鐮刀,想造反嗎?而且一個村里,怎麼盛產那麼多美女?」
王大嘴也拿出有些想不明白的架勢,撓了撓頭。
隨後他往下說,彼岸花倒是去過這村里幾次,問題是,他每次都會坐一輛送貨車,這送貨車在行駛過程中,還在窗戶上掛着黑布,至於仙人跳團伙內的美女,也都是這貨車送過來的,所以彼岸花只知道這村子的大體方向,但具體怎麼進村,他並不清楚。
鬍子噓了一聲,說這送貨車又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又是那幕後大鬼手下的一個小集團麼?
我細想想,也偏向於鬍子的這種猜測。
我問王大嘴,能不能查一查這個送貨車,尤其把這個小團伙的組織成員弄明白了。
王大嘴點頭說沒問題。而且等吃完了早餐,他又先行離開,辦我交代給他的事去了。
我和鬍子在旅店又閒待了一上午。王大嘴沒讓我失望,尤其他的辦事效率還是那麼高。
到了中午,他帶着一份資料回來了。
按資料所說,這送貨車歸屬於一個叫大軍的批市。這市一共有五個人,一個四十來歲的老闆,四個員工。
資料內也有這五個人的照片。我和鬍子先把精力放在店老闆身上。
這人是個禿頂,照片內的他,一臉笑容,顯得和和氣氣的。我冷不丁想到「笑面」了。彼岸花說過,笑面是幕後大鬼身邊的一個紅人。
我猜了一番,想知道這店老闆會不會就是這個紅人。但我又覺得不太像,畢竟幕後大鬼的紅人,不該只是一個店老闆這麼簡單。
我把這問題臨時放一放。我又看了這些員工的照片和信息。
我對其中一個小伙有了興趣。他叫王勇,三十出頭,長得一臉橫肉,反正不太好看,也不屬於小鮮肉級別的。
另外按王大嘴打聽到的消息所說,這王勇身世也有點悲慘,他是個孤兒,一直跟着店老闆混,而且因為收入低,導致現在還租着房子,一窮二白的。一年前他處了個女朋友,但女方一聽他這條件,就立刻搖頭,連處的機會都不給。最後王勇還放了話,說找女友做什麼?不如每月拿出一筆錢來找小姐,這樣這輩子既不缺女人,也不會重樣的。
鬍子原本也看了看王勇的資料,他對這人的評價,只是一句「很有意思嘛」。緊接着,他就把精力放在店老闆身上了。
我們仨先是沉默一番,等我和鬍子都看完後,王大嘴問我的意見,那意思,我們要不要繼續通過這個批市順藤摸瓜,找到義村的所在。
鬍子搶先回了句,「那是必須的。」鬍子還特意點了點店老闆的照片,讓王大嘴再安排個局兒,想法子把這店老闆擄來,我們繼續用電鋸逼供的法子,撬開這店老闆的嘴巴。
王大嘴連連點頭贊同,也很痛快的應了下來。
而我跟他倆持不同的態度。我心說每次我們都用擄人的法子,如果只是一次兩次,那還行,但這麼做多了,很容易紙包不住火,會給我們惹麻煩的。
我嘆了口氣,又跟他倆說,「容我想想。」
我盯着這幾個人的照片,最後我指着王勇,說這次可以從他身上下手。
鬍子拿出一副沒聽清的架勢,問了句啥?隨後他指着王勇說,「這就是小螞蚱,咱們對他下手,能有什麼收穫?」
我搖搖頭,讓鬍子別小瞧這種小螞蚱。
我又跟他倆說了說我心中所想,尤其是後續計劃。他倆被我的思路一帶,又覺得我的辦法可行。
我讓王大嘴這就去準備十萬塊錢,另外趁着下午,趕緊對王勇做更深一步的調查,尤其要搞到王勇的住址。
我不知道王大嘴又派了哪個得力的手下,反正到了晚間,王勇所住的出租房的詳細地址,就通過短訊的形式,到我手機上來了。
王大嘴本想跟我一起去找王勇。我覺得沒必要,而且這種小事,我跟鬍子絕對能搞定。
我和鬍子還一起弄了個摩托,騎着它向露園小區趕去。
露園小區就是王勇家的所在地。這一路上,鬍子還跟我念叨,說這小區名字挺好的,聽起來還挺有詩情畫意。但等我倆來到小區附近時,鬍子的這種美好完全被打破了。
這小區所處的地勢很低,外加周圍挨着一個大型加工廠。
我心說怪不得它叫露園,想想看,一旦天氣不好,這小區的霧霾肯定最嚴重了。另外給我感覺,這小區是整個許州的貧民窟。
我倆開着摩托,在進小區大門時,這小區門口只有一個不想管事的保安,對我倆壓根不正眼看。
我讓鬍子把摩托先找個地方停好,我倆下車後,往王勇所住的五十五號樓趕去。
王勇家住在四單元五樓,我隔遠看了看,現在是夜裏八點半,他家點着燈呢,這說明王勇在家。
鬍子有個疑問,我倆一會直接上樓敲門?也不管跟王勇認不認識,就直接跟他談一談?
我覺得不太妥當,畢竟換做誰都有防備的心理。
趕巧的是,有個送外賣的摩托從遠處行駛過來。
這摩托司機還挺急,外加有些大大咧咧。他把摩托停在不遠處的一個單元門口,也沒鎖車,他從後拖箱拿出一份餐飯,立刻向單元門內沖了進去。
我盯着這個摩托,一時間有想法。
我快走幾步,湊到這摩托旁邊,我試了試,也把它後拖箱打開了。
這裏面還放着另一份打包好的餐飯。我估計這司機等回來後,就得馬上往下一個目的地出。
我往單元門內看了看,沒見到那司機的影子。
我順手把這餐飯取走,另外這後車廂里還有一頂帽子,上面寫着美團倆字。估計是美團外賣的工作服了。
我也拿走了這頂帽子,但我並非沒表示,又掏兜,拿出一張票子,塞到後拖箱內。
鬍子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喂了一聲,還悄聲問我,「你這種行為,豈不是偷盜麼?」
我心說哪有向我這麼偷盜的,難道偷完了還主動給錢?
我也不想久待,招呼鬍子趕緊走人。
等我倆爬了五樓,來到王勇家門前時。我把美團帽子戴上了。
我跟鬍子囑咐,讓他一會老老實實的躲在樓道里,沒我喊話,他先別露面。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怕我倆一起出現,別引起王勇的敏感。
我最後舉着餐飯,敲起王勇家的門。
我足足敲了三遍,門內有個男子喊了句,「誰?」
我留意到,門上的貓眼處突然一暗,這說明裏面的人正在觀察貓眼。
我特意把餐飯舉了舉,另外我這帽子也說明了一切。我對門裏喊,「送餐!」
這小區的入戶門質量很一般,隔音也不太好,我隱隱聽到,裏面那名男子直犯嘀咕,說他也沒下單,怎麼有人送餐呢?
我壓着性子,又敲了敲門,還解釋說,「先生,地址沒錯的。是你的快餐。」
門內男子猶豫一小會兒,最後他選擇把門打開了。
我現這個王勇也真不地道,他把手伸出來,想把餐飯接走。
我就等着他開門呢,也心說天下哪有吃白食這麼好的事。
這次來之前,我特意在兜里揣了一把水果刀,也是從旅店老闆那裏借來的。
我騰出一隻手,把水果刀摸出來。
而且不等王勇再有啥反應呢,我又用腳一卡,再一用力,就把入戶門弄開了。
王勇看着我,冷不丁沒反應過勁兒。我當然不給他時間。我把水果刀頂在他脖子上,還主動往門裏走。
我冷冷的跟他說,「別亂喊亂叫,不然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水果刀再小,但也是刀。刀身上的涼意,外加鋒利感,這都讓王勇感覺到了。
他又不是警察或軍人出身,平時就是一個送貨的,哪有啥膽量?
他一下子慌了,徹底被我壓制住了。
我倆一前一後進了屋,王勇盯着我握刀的手,拿出欲言又止的架勢,他腦門也見了汗。
讓我沒料到的是,這屋內還有另一個女人。
這是個一室一廳,這女人原本躲在臥室內,現在她突然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後,哇了一聲。
我對這聲哇很煩,我也對她示意老實點,我還特意動了動頂在王勇脖子上的水果刀。
誰知道這女子倒挺彪悍,她跟王勇說,「哥,咱們是倆人,對方就一個白面小子,咱倆一起上,不信揍不過他,而且你放心,他絕不敢真動刀殺人的。」
王勇顯得糾結,但他也偷偷握了握拳頭。
我倒是覺得,這娘們夠壞的,合着被刀架脖子的不是她了。
我看這女子也有靠近的意思,我知道,再不喊鬍子是不行了。
我對着門外噓噓兩聲。鬍子跟我心有靈犀。他立刻沖了進來。
鬍子這身板,乍一看就有一股子兇悍勁兒,外加此時此刻的鬍子,還豎着眉毛,瞪着眼睛。
那女子沒被我嚇到,卻被鬍子震懾住了。
她一下子站的筆直不說,等鬍子隨手把門關上後,這小娘們還主動開口了。
她說她就是個「小妹」,剛剛被這名先生叫上門服務服務來了。而且她很窮,我和鬍子要是奔着入室搶劫來的,千萬不要打她主意,大不了她犧牲一下,陪我倆一起玩一把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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