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好吧。」蕭崢故作糊塗地應了一聲。
接着采了幾片蓮葉,捧在掌心上,形成一個凹槽,舀了一槽水,放在木鶴的嘴下。
木鶴當然不會領他的情了,因為它要喝的,根本不是積水潭裏的水,即便這兒的水清澈無比,也沒有毒。
「天殺的,誰會喝你手裏的水啊?你的手這麼髒,難道你想我早產麼?」木鶴越想越來氣,瞪着蕭崢道,「水潭就在我腳下,難道我不知道自個喝麼,非得喝你掌心上的那點髒水?」
而此刻的蕭崢,一邊等着木鶴低頭喝掌心上的水,一邊放眼東望,搜尋着可疑人的身影。
此刻是夜晚,周圍都是烏漆抹黑的,加之大霧甚濃,如果換作常人,根本看不清周圍情況。
不過,蕭崢的修為達到天武境九階,耳力和目力,都有極大的增強,而且在吞噬能量光團斬穹刀碎片所化後,無意間還修煉成了戰魂之瞳。
但在當前這種環境下,他還是不能搜索太遠。
畢竟,他只有天武境九階的修為。
「你在看啥看啦,啊?我都痛成這樣了,難道你一點都無所謂麼?告訴你,你如果無所謂,趁早滾遠點。」說完,木鶴似乎有有些後悔了,立刻又佯裝可憐道,「哎唷,看來今晚我要活活痛死在這裏了。人家懷胎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東西,喝到自己想喝的東西,而我,口渴了,卻只能喝滿塘的污水,我真是命苦啊,我死了不要緊,但就怕傷了我的孩子,萬一發育成怪胎,叫她以後如何出面見人啦!哎唷,痛死我的,渴死我了」
木鶴的話音剛落,從其背後的那三輪黃綠色光芒中心,便是咤喝而出一道稚嫩的聲音:「爹!聽到娘的呼聲了嗎?娘都痛成這樣了,渴成這樣了,難道你就無動於衷嗎?你木頭人啦!」
「待我出世後,立馬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然後跟娘遠走高飛,你不配做爹,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
「對,我要回大黑山……」
……
「鏘」
就在木鶴以及那道稚嫩的嗓音,罵得正起勁的時候,蕭崢手影一動,將背後的大刀,拔出一截。
雖然是堅韌的獸皮刀匣,而不是精鋼玄鐵鑄造的刀鞘,但拔刀的聲音,還是富有金屬質感,聽起來鏗鏘有力。
此刻的蕭崢,當然知道木鶴心中所想,但還是選擇了克制。
……
「嗬。」
聽到拔刀的聲音,木鶴喜形於色,當即拉長脖子,滿懷期待地望着蕭崢,等待着蕭崢割破自己的手指頭,然後滿足她的。
渴望的心態,表露無遺,直接得毫無掩飾,就只差沒流哈喇子了。
此刻的它,也不喊痛了,也不叫苦了,就這麼睜大着眼睛,痴痴地、乾巴巴地望着蕭崢,暗咽着唾沫。
見到木鶴如此一副貪婪的模樣,蕭崢心頭十分來氣,「鏘」的一聲,將刀又收回去了。
……
「如此任性,何時了?」
蕭崢望着木鶴斥責道。
木鶴當即將脖子一縮,羞怒萬分道:「這就是你做爹的態度?天下哪有像你這樣做爹的?我都懷胎了,都痛成這樣了,渴成這樣了,你還在教訓我,我真是瞎了眼了!跟着你有什麼好,整天被人追殺,傻瓜才會選擇跟你,我要回大黑山了!」
說完,木鶴轉身便是躍躍欲飛,但一拍打翅膀,那聽起來像是要人命的痛苦,便是從它嘴巴里呻吟了出來:「哎唷,痛死我了,只怕飛不到大黑山了。女兒啊,你說怎麼辦啊,你娘命苦啊,恐怕要痛死在懷胎期間了。」
這一連串煽情之言,立馬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立刻,從木鶴背後,那三輪黃綠色的光芒中心,再次傳出咤喝,蘊含着強大的威壓:「爹!!我警告你,不要這麼絕情!待我出來,一定讓你後悔,後悔一輩子……」
「好了,孩子,別動怒了,現在正值你成長發育的時刻,動怒會變醜的!再個,你爹現在已經不管咱們母子倆了,咱也要有骨氣不是。」
「你娘在心裏頭已經跟你爹一刀兩斷了,記住,娘已經給你想好了名字,跟娘姓。」
蕭崢聞言,當即就覺得這事關係重大,不可馬虎。
前世的他,乃是天外天界一代刀帝,此生也有着很強烈的某種預感。
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他不敢斷言,但憑着前世的經驗,遇到當下這種情況,一定不能含糊。
如果忽略了某些細節,只怕將來會釀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不!他不能跟你姓,必須跟我姓,姓蕭!」蕭崢言辭果斷道。
木鶴一聽,當即怒道:「什麼,跟你姓?你是她什麼人啊?憑什麼跟你姓啊?你盡到相應的責任了麼?」
「告訴你,在你婆婆媽媽,磨磨唧唧,徘徊不定的時候,我就跟孩子想好了名字,就叫做……嗯……鶴……」
木鶴四處望了望,入目是滿潭的蓮荷。聯想到自己乃是木雕孤鶴,十分孤單,一生都渴望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陪伴身邊,當即靈光一閃,脫口就道:「就叫鶴蓮童子。」
「好好聽,好好聽,娘,我就叫這名字了。」從木鶴背部那三輪黃綠色光芒中心,傳出興高采烈的聲音。
「不行,就姓蕭!」蕭崢語氣堅定道。
此刻的木鶴,是背對着蕭崢的,聞言,猛地轉過身來,噶噶大叫幾聲,便是大聲叱責起來,不過,是一邊叱責,一邊朝着蕭崢方向步步靠近。
因為此刻在它的視野內,映現出了一副令它暗地裏百感交集的畫面。
那就是,此刻的蕭崢,已經用刀劃破了手指頭。
那一滴富含天地精元的血液,在昏暗的暮光下懸垂着,閃耀着在它這隻木鶴看來丁點人性的光輝。
木鶴罵了一路,當罵到蕭崢跟前時,話鋒就慢慢變了。
……
「噢,這個廢物……孩子他爹,真會哄人家開心。」木鶴最終還是成功地一口吞掉了血滴,一下子又變得溫馴了,難得的「讚美」了蕭崢一句。
周遭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甚至還有點點溫馨。
聽到廢物二字,蕭崢略為不悅,但很快收斂住臉上的表情,趁機道:「現在她該跟我姓了吧?」
此刻的木鶴,正對着平靜如鏡的潭水,欣賞着自己尤美婀娜,高雅絕倫的身姿。
蕭崢這話,無疑就像是在它身後,丟了一顆炸彈。
木鶴的脾氣,當即就爆了,扭過頭來,大張着嘴道:「什麼,改名?現在知道後悔啦!告訴你免談!」
蕭崢正欲繼續爭辯。
哪知,木鶴突然表現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呼喊道:「哎唷,生了,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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