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蕭大大咧咧地從息月宮裏走出來,就遇到前來稟報的青姨,挑了挑眉,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醉曦身邊的男寵是她送的?青姨看了眼梵蕭,打了一聲招呼就往裏面走去,這個梵蕭,也算是特別的存在了。
她進去就說明了昨夜在分舵舉行的宴會的狀況,其中琴玉樓長孫萬賢和白家二公子白樺打起來的事,重點提了提。南逸辰沒有多說什麼,見此青姨也不敢亂揣度。
「敢問宮主,閣主送來的青狼,如何安置?」
青狼?
「就安排在花萼樓的偏院。」
青姨震驚後立即回過神,花萼樓?偏院?花萼樓是鎏苓宮舉行重大宴會的地方,現在將閣主送的禮物安置到這,這其中的重視之意竟然如此明顯?以前總覺得宮主對閣主似乎太過冷淡,現在看到兩個人彼此重視的樣子,是她真正想要看到的!
將該稟告的事情稟告完了,她有些猶豫,那個關於霍煙的安排。
「宮主,那霍姑娘?」
霍煙?
南逸辰的神色變得極度冷淡,嚇得她心神具顫,然後就聽到吩咐,「安排在月樓。」
青姨鬆了一口氣,昨夜霍煙出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侍寢的?她不敢問,況且,凝殿從來不會留任何女子居住的。
鎏苓宮有規定,凡是侍寢的姑娘,都不得再居住清歡殿,這也是她遲疑的原因,前幾任宮主都是他們自己決定安排的,畢竟安排的距離遠近也暗示着女子受不受寵了。可是這個宮主太冷淡了,冷淡到青姨不得不開口詢問。
月樓?里清歡殿很近,離凝殿……不遠不近。
等青姨走出來,狠狠吸了一口氣,恰巧被前來的遙玄看見,被他戲謔道:「青姨真是,貴人事忙啊。」
這話說得青姨一頭霧水,但還是彎下腰表示一下對殿主的尊敬,遙玄立即跳了兩步,急忙擺手,說是承受不起承受不起,然而他的眼神里卻寫着幸災樂禍。莫名其妙地走開,再看看他還站在門口等着通傳,嘆了一口氣,進息月宮不用稟報的,只有閣主的待遇了。
等見到不遠出花園地方的聽到兩個人爭執終於明白了遙玄的意思了。
「梵蕭你瘋了嗎?有點理智!這個是鎏苓宮的規矩!」
「我管他狗屁規矩!誰他媽的自作主張?老子要去找她,你放開!我叫你放開!」
走進一看,碧琪和梵蕭在那裏拉拉扯扯,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尤其是梵蕭,一臉的殺氣。
青姨有些頭疼,而且因為兩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控制導致不遠處有侍女頻頻望來,身子還有人往這邊過來了,她不動聲色地將靠近的人驅趕後,才轉過身來。
「碧琪,梵蕭公子,請注意兩位的言行!」畢竟當了管家這麼久,她還是有些威信的,看碧琪瞬間閉嘴的樣子就知道了。
當然,這並不包括梵蕭!他一直以來肆無忌憚,只有在醉曦和南逸辰兩人面前才稍微收斂些,所以在見到罪魁禍首了,心頭的怒火反而愈加盛。
他掙脫出碧琪的鉗制,一把走到青姨面前,「你往她身邊送人了?」語氣森然凜冽,不再如以往般輕快,她指的是誰不用說是誰都知道。
青姨皺眉,眼裏的溫度也冷了下來,「是!不過梵公子恕老奴提醒你一句,這是鎏苓宮,可不是京都!」她做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兩個人的氣氛劍拔弩張,碧琪瞪大眼往後退了退。梵蕭的眼睛裏一片血紅,這一次是真的發怒了,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青姨,要不要找閣主?要不要呢?
「哼,不過一個奴才而已,況且,這是鎏苓宮又如何?」話音剛落,他身子一閃,在看不清怎麼出手的,青姨就只覺得脖頸上一涼,就有血紅滴下來。他靠近,眼裏的狠意如實質,都是這個人!都是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他以為那個人就算有男寵也不會碰他們,可是沒想到……沒想到昨夜她竟然會因為情緒不對而碰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
都是這個人!要不是她自作聰明……這是明顯的遷怒情緒。可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胸腔的那團火,那火幾乎焚燒了所有的理智,灼燒得他的心裏發疼,如同撕裂般,找不到發泄的地方,找不到訴說的人,他甚至去埋怨那個人的立場都沒有!
以為只要守在她身邊就好,以為時間可以治癒她的情殤,以為總有一天可以走到她心中那獨一無二的位置上,他以為……可是為什麼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她就擁抱了另一個人,還讓那個低賤的男寵住到偏院去!
為什麼!
他的手在抖,倒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青姨心裏哀嘆,為什麼她成為了羔羊?不過她倒是不慌張,腳下一滑,上身往右一側,手也同時出擊直接一把鉗住了他的動脈,這個動作就發生在眨眼間,饒是梵蕭都沒反應過來,「梵蕭公子可是要想清楚了,在這裏動手可不是什麼好結果。」她在提醒他別讓別人來看笑話!「並且,老奴只是按照程序辦事,可真正的決策權在誰手裏公子比老奴清楚,更何況,」她側身將聲音壓低,「公子認為閣主會在一夜之間取信一個人?」
她不愧是鎏苓宮的管家,只在短短几句話間,就消弭了梵蕭的殺意怒火。
手裏的刀片收了回去,兩個人撤回手時,就敏銳地覺察到身後的氣息。
梵蕭轉過頭,就看到那個人冷冷地站在後面。
「原來兩位是這麼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切磋啊,倒是讓本閣大飽眼福!」那聲音,如同冰水一樣倒在了兩個人的頭上,青姨立即跪了下去請罪,梵蕭臉色並不好,可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沉默的好。
青姨脖子上的傷很輕,可是那血絲還是染紅了衣領,讓人想忽視都難,見此,醉曦的眼更加冷。看都不看梵蕭一眼,直接對跪着的人說道:「青姨退下吧。」話落徑自離開,她的身邊有碧琪,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
拳頭捏緊!
醉曦本來是要去息月宮的,她還要有正事處理,沒想到就遇到了前來求救的碧琪,恰好這個男人也在一邊走了過來,就一起跟着了。
走出花園,經過一處清幽小徑,兩邊都是竹林,這個小路是通向凝殿的小路,所以鮮有人來,她之所以來這,也不過是知道梵蕭回來,她不想鬧得整個宮的人都知道。
梵蕭上前一把抓住了冷淡的人的手,「醉曦!」
被迫停了下來,她清寒地望着梵蕭驚慌失措的眼,裏面有受傷情緒閃過,她心裏一嘆,「梵蕭,放開。」
「我不!」大概是有些委屈,他這個時候,看起來沒有那股子戾氣,反而還有幾分……撒嬌?看上去可以有稱為可愛的東西。
旁邊的男子和碧琪垂下頭,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表情,醉曦心裏的氣不知怎的就被那句任性的「我不」生生澆滅了下去,於是她轉過身對碧琪吩咐。「碧琪,帶這位公子下去,好好安頓。」
碧琪哪能不懂,立即帶着人就跑開了。
梵蕭聽到現在她還在關心那個男人,心裏更是酸痛難忍,捏着她的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道,說話也咬牙切齒:「醉曦,你過得倒是瀟灑!」
她聞言上前一步,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進了不少,「梵蕭,你生氣是因為我碰了那個人?」
梵蕭臉色忽然一白,一下子就放開了她,這裏環境清幽,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梵蕭的神智回來了,可是,心也空了一個大洞,她沒有答應自己的追求,所以不管怎麼來說她現在身為鎏苓宮閣主,有男寵並且決定寵辱的問題,這些都是無可厚非的,也是她自己的自由!
可是,他不甘心啊!
怎麼甘心呢?自己心心念念地人,在得知了自己的感情後擁抱了另一個人,怎麼會甘心呢?而那個人,還是一個……男寵!還是她不愛的人!這讓一向心高氣傲放肆囂張的他怎麼能忍受?
男寵怎麼配和她在一起?「是!我是生氣!我就是生氣!」目光緊緊地抓住她,「醉曦,我不不想你有別的人,那些人,迫於權力不得不臣服你,他們不愛你,不了解你,怎麼配得到你!」
醉曦漠然。
「可是醉曦……」梵蕭伸手抱住她,「為什麼在得知了我的心意後,你可以若無其事地找別人?我等了你這麼久,卻等到這樣一個消息,你是不是覺得我梵蕭風流慣了就不會疼了?」
不知哪裏來的風吹了過來,樹枝沙沙作響,她可以理解這個人的心情,就如她自己一般,就像自己守在那個人身邊這麼多年,到頭來他身邊不也是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然後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自己此生求而不得東西。那種痛苦,她可以明白,那種絕望,她也深有感受。
心裏划過一絲不忍,然而,她頭腦也很清楚地明白,她愛南逸辰,這件事情不會改變,若有一天,她對那個人的感情淡去了,可也不敢再愛別人了,因為,這一生的感情早已經被掏光了,哪還有精力去呵護別人呢?所以,梵蕭的想法終究是要落空了的。
她會心疼這個個人,卻不會如戀人般愛他!
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借這個誤會,讓他徹底死心!這樣也好!
趁着他陷得不深時。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8s 3.96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