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這麼光明正大的樣子,除了那個女人外還真沒有其他的。「你先下去。」
笑御剛閃開,無淵那妖嬈的身姿就翩然而至。「我們的左使,好像很是不歡迎我到來呢。」
「無淵。」幕清皺眉,對於這個女人,他一直都是極為厭惡的,「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怎麼,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說着就靠近他身邊坐了下來。
新人?舊人?
「無淵,你不要放肆!」語氣頓時變得寒冷。
無淵臉色一僵,嫵媚地將滑到肩頭的衣服拉起來,「生氣了?」她掩唇一笑,「那些女子可是我特意從南疆挑來的,那臉蛋和身段可都是極好的,難道說,你看不上?」
前幾日一大批異族姑娘送到他的院子裏,當時一看不用說就知道是誰的傑作了,直接將人安排在離自己老遠的閣樓里,未曾踏過一步。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一心要找多年前的溫暖,怎麼可能有心思去想那些女子,況且還是他的死對頭送來的。
無淵見他沒說話,眼裏的魅惑消散開,「有了那個冰美人,想來你也是看不上她們的。」
她的話一落,脖子就被一柄冰涼的匕首架住,絲絲寒冷仿佛帶着弒人的血煞之氣。
「你說,是你的舌頭快,還是本使的刀快?」
「幕清,你想殺我?」她眼裏也不禁肅然,側過頭,望住他蒼白的臉,此刻滿是猙獰。幕清沒有回答,但那逼近的刀卻回答了她的問題,脖子上刺痛傳來,血珠順着匕首的刀刃滾落。
「你!」無淵氣極,卻不敢輕舉妄動,心裏對那個女人無形中多了絲怨憤,「我不說就是了,你放開我。」
「無淵,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滾!」扔開手裏的兵器,他冷冷一喝。
她站起來,一陣煩躁,原本想要給的東西在氣惱之後也不願交出來,她轉過頭氣呼呼道:「幕清,我不會再讓着你了。」說着就快步跑開。
幕清覺得她莫名其妙,每一次來自己這裏除了惹他生氣就沒有別的目的?她來究竟想幹什麼?不讓着自己?簡直可笑。而且,她竟然也知道那個人!
揮手,一道命令扔出去,「明日,行動。」
無淵回到自己房間,將手裏的東西狠狠扔掉,金屬落到地上發出「鏘」的一聲鳴叫,一旁的侍女見那把匕鞘被主子毫無憐惜地扔掉,垂下眼瞼。
那是一把極為精巧的匕鞘,形狀流暢優美,凌厲不失美觀,甚至以玄鐵為主要材料,以黃金做壁,外鑲晶瑩剔透的綠色寶石,一看 便知價值不扉,主人該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無淵頹喪地坐下,本來是看他有一件極為珍視的匕首,卻沒有匕鞘,就做了一個給他,想不到他會拿它威脅自己,簡直是該死!
她一邊咒罵着自己犯賤,一邊又抱怨那個男人的不識趣,想着還是將那東西拾起來,頸間一痛,她才想起來被傷了,伸出手摸了摸,沒有多少血,只是破了點皮,她也懶得管,怏怏走到床榻上躺了下去。
侍女雨雁見此匆忙放下珠簾和帷幔,這樣的事她看多了,有些人早已情根深種卻還不知,想來只有錯過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她是當初混進鎏苓宮,後來金蟬脫殼回到壺刑樓的曉雁,在鎏苓宮,在秋凌山莊,在這壺刑樓,見過的情景太多,以至於麻木。
壺刑樓存在的時間並不短,雖然其行事作風不算多光明磊落,為白道之人所厭惡,但能把它發展到江湖不可缺少的組織,確實着實不易,也說明那上位之人,非絲毫能力沒有。
幕清站在壺刑樓主子的議事廳,上位之人一身黑衣,眉宇間的狠厲和煞氣經過時間磨礪出來,顯得極為可怖,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面容不算太出眾,但那股子從血肉散發出來的陰暗,足以讓人駐足。
炎欏前幾個月閉關修煉,將樓中事務交給左右使管,他對前些日子發生的事還不知道,但看到呈上來的東西也忍不住發怒。
手裏摺子一下扔到了高坐下面,胸膛止不住喘息,「秋凌山莊如此污衊我壺刑樓,你就這樣任由他潑髒水。本座不知你何時變得如此懦弱了!」
幕清聞言並不害怕,只是輕輕跪下,「義父息怒,壺刑樓今年遭江湖個幫派打擊,而今秋凌山莊突然地發難,只怕是有人使了離間計,想要坐觀虎鬥,要削弱我們的實力,我們當然不可成全它。」
炎欏冷冷一哼,「他陳宏算什麼東西。」他站起來一揮衣袍,問道,「可查到幕後之人?」
「殺了死士的人,是鎏苓宮的人。」這句話已經很明顯將矛頭指向了鎏苓宮,「而且,燒了清逸樓的,只怕也是鎏苓宮乾的。」
空氣爭先恐後地從室外湧進來,擠壓着體內的血液。
「幕清,我記得當時遇到你的時候,你快要死了吧?」他的語氣並不好,陰冷地帶着嘲諷。
「當時多虧義父出手相救。」幕清微微低下頭,當年是那個人救了他,否則自己怎麼會活到現在,他帶自己回了壺刑樓,雖然沒有多關注,但也沒有多忽略。
炎欏此時說這些,肯定不會是為了緬懷什麼,聰明如他自是知道話里的怒氣,「義父,孩兒並非是針對鎏苓宮,而是。。。。。。」
「好了,」炎欏皺眉打斷他解釋,幕清的野心很大,即使如此,他留這人在身邊,不僅是因為他是他從小培養出來的,更是因為這人天賦異稟,習武和智謀都是極為出眾。
幕清這人,不算冷漠,他很重情,否則也不會一直找他失散的姐姐,這一點他不可置否,當然也不反對,相反,如果這是他的弱點,自己反而會放心。
可這不意味着,他能縱容他,為了那個姐姐搭上壺刑樓!
「幕清,你不要太放肆!壺刑樓和鎏苓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了自己的私事引火壺刑樓,你要想清楚。」
「義父。。。。。。」幕清驀地抬頭,蒼白的臉有着一貫的倔強,「幕清不會,請相信我。」
炎欏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孩子,這麼多年一直將他當做未來的接班人培養,對他也算是信任,在沒有合適的人出現之前,他不打算換人。
「你先起來。幕清,我只是提醒你。」
他依言站起來,眼裏有抑制不住的欣喜,「義父,我,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找到她了!義父,我不想錯過任何機會。」
「罷了,她畢竟是你的親人,隨你吧。但是她是鎏苓宮的人,幕清,你懂我的意思嗎?」
「幕清,明白。」
高大的身影慢慢離開,幕清緩緩勾起一絲笑,笑意不曾到達眼底,心裏罵了句老狐狸!這麼爽快的應了,不過是想着那人是鎏苓宮的,一旦收服可是大用。
炎欏的意思很明顯,想要認她,除非她脫離鎏苓宮!
雪白的衣角和着紫色輕紗,暗影重重。瀾寧將屬下傳來的消息稟告後,發現自家主子仍舊不動聲色,冷漠的眼沒有任何波動。
她讚嘆宮主的計謀同時也不由得奇怪,那個坐在華貴的椅子上的人,好像是在發呆?怎麼可能?瀾寧搖搖頭,宮主是什麼人,會在這樣重大事件不在狀態?果然,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監視好陳宏,一定要查清位置。」
一如既往地冷靜,她就知道自己是胡思亂想了,領命後消失在屋內。
南逸辰皺眉,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剛剛他,失神了?
宮主,醉曦不會背叛你!
昨日的話再次浮現,明明是相信她的,可是,怎麼會。。。。。。他難得地煩躁起來,那個人說話一向算話,可是,對象若是變成了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呢?這一切,或許就容不得他不懷疑了。
這樣做,不過是確定罷了!
「宮主?」青姨喚了一聲,有些疑惑,以往她來的時候,宮主都是直接冷冷問自己的,像今天這種沒有搭理的情況,從來都沒有過。
南逸辰垂下眼瞼,「何事?」他思量着,那個人對自己的情緒是不是影響太大?這不是好事,等一切平定了,就找個藉口讓她離開總部一段時間。
他想着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不過堂堂一個閣主,長時間呆在宮外雖然不合常理,但若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青姨狠狠咽了一口水,不由得向後退,剛剛宮主那是在笑?不對啊,要是笑,那眼裏的深沉又是怎麼來的。她是來匯報鎏苓宮的不小事宜,畢竟是管家,但宮主的表情太過詭異,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對,正想要請罪。
「嗯,」南逸辰淡淡點頭,見青姨還未離開,忍着耐心,「還有何事?」
「宮主,再過兩個月就是您生辰,要不,要不屬下把那空置已久的清歡殿收拾出來?」她試探着問。
清歡殿,離宮主寢殿——凝殿不遠,就在那對面,裏面有十幾間屋子,不同於其他殿內的以白色為主,相反,是那種熱烈的紅,裏面都以紅色調裝飾着,很明顯,那是給宮主未來的女人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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