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卻有些走神,沒聽她們兩個什麼,只抬眸望向前方。
前面就是景仁宮了。
玉蕤先發現了婉兮神色,這便急忙收了笑謔,上前心問:「主子在擔憂什麼?奴才設法替主子分憂。」
婉兮垂首道:「依你們,嘉貴妃主動要了新人進景仁宮,是為了什麼?」
玉葉想了想,「她近來倒是頗為主動向主子示好。所以她今兒這樣做,是為主子分憂。」
轎子停下,婉兮卻沒急着下轎。坐在上頭又想了半晌,抬眸靜靜道:「嘉貴妃高明。」
玉葉沒聽明白,忙問:「主子的是……?」
婉兮輕嘆一聲:「鄂常在只是鄂爾泰的侄孫女,她阿瑪鄂樂舜去年又被皇上賜死,看似這個人在宮中已經無足輕重……可事實上,鄂爾泰的兒子們依舊身在高位。」
「鄂爾泰長子鄂容安這會子身為河南巡撫,三子鄂弼為正紅旗副都統、刑部侍郎……皇上一向功過分明,便是惱恨鄂爾泰多年,卻罪不及子,故此鄂爾泰的兒子們在朝中的地位依舊不容覷。醢」
玉蕤便也面上一肅:「奴才明白了。鄂常在這會子在宮裏必定孤苦無依,嘉貴妃趁機照拂,鄂常在自然感恩戴德。那麼……鄂爾泰的家族,便都會心存感激,將來便自然為四阿哥所用了……」
婉兮沒作聲,只淡淡頭。
.
婉兮進景仁宮的時候,嘉貴妃已經帶着宮裏人,幫着鄂常在安頓得差不多了。
鄂常在就主子後殿的東配殿裏,與嘉貴妃的寢殿挨着近,倒顯得十分親近。
便連伺候鄂常在的人,嘉貴妃也已經安排完了緹。
「常在位下應有太監三名、官女子三名。我也已經安排好了,總歸不叫鄂常在不自在就是。」嘉貴妃含笑對婉兮道:「人在我宮裏,令妹妹放心就是。」
這總歸是嘉貴妃的宮裏,婉兮轉了一圈兒看了看,又問了問鄂常在,見再沒有旁的要求,便也只能到此為止。
出了景仁宮來,玉蕤不由得皺眉,「主子得對,便連撥給鄂常在用的人,都是皇貴妃後來安排進景仁宮的新人。這些新人嘉貴妃始終不能放心,這會子正好都換給鄂常在使了。」
玉葉額角也有了汗:「趁機換人之外,若是將來鄂常在出了什麼事,嘉貴妃自然能順水推舟都推給皇貴妃去。到時候鄂家便是恨,也只會記恨皇貴妃……」
婉兮仰頭望向天空:「是因為咱們都長大了麼?從前看不透的事,這會子都能看懂了卻也因為看懂了,反倒更覺這宮裏人心可怖了……有時候我倒有些希望,寧肯自己看不懂。」
玉蕤不由上前扶住婉兮。
「主子心下別難受。宮裏的人,都各自有自己的命數、自己的造化。主子便是看懂了,便也只能如看人下棋,總歸只得觀棋不語罷了。」
「總歸,看懂了總比蒙在鼓裏的好,別叫他們牽連到咱們才是。」
婉兮不由得挑眸望住玉蕤。
玉蕤的年歲比玉葉還,可是自從玉壺出宮之後,這丫頭倒是迅速成熟起來。如今話做事,隱約之間倒有幾分玉壺從前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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