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您雨露均沾 第2509章 七卷169 她說不想死

    婉兮也沒想到,她這樣隨口的一問,倒將毛團兒問住了一般。

    毛團兒躊躇了好一會子,方咧着嘴笑,上前打諢:「奴才走了這幾年,主子便忘了奴才去,這才覺着小高那孩子倒比奴才還更得力了去?那主子儘管示下,奴才是有哪兒做得不夠好,比不上小高去的,奴才必定都按着小高的模樣兒個改了。」

    婉兮無奈地笑,忍不住啐他,「你胡說什麼呢?便都是皇上御前的人,李諳達和你便永遠是無人能替代的。便如胡士傑、魏珠、桂元等人,也俱都得用,可是我與他們的情分卻終究只是主僕之限。」

    「況且我之所以格外關注高雲從一眼,也都是因為他原本是你舉薦進宮來的。他剛進宮的時候兒啊,還是個哈哈珠子,又是你剛剛出宮去不久,瞧着他那小模樣兒,便也叫我時常能想起你來。」

    毛團兒心下自是感念,鼻尖微酸,急忙抽了抽鼻子。

    婉兮見毛團兒傷感,知道是毛團兒怕是想起剛出宮時候的事兒了——那時候毛團兒的身邊不但有玉葉,還有李玉啊。他自己便再不是個囫圇個兒的男人,可是上有父親一樣的師父,身邊又有不計較他身殘的玉葉,那便也是一家三口,相守着度日,又何嘗不是一場人間天倫呢?

    婉兮便趕忙岔開話題,不想叫毛團兒再傷感去,「……不過說來也是,那高雲從本是你舉薦進來的,既然你回宮來了,那他自然該挪窩兒,騰地方兒去。總歸說到在皇上跟前此後,多少個高雲從也比不上你當年去。」

    毛團兒尷尬笑笑,不置可否,只是回道,「奴才當年之所以舉薦高雲從進宮來伺候,就是因為他有一項過人的本事去。他有過目不忘的能耐,皇上也說他簡直是個活的記事本兒。」

    婉兮早就領教過,便也頷首微笑,「可不。就憑他這項能耐,不管在哪兒都能憑這本事吃上一碗好飯去。都虧你的眼光好,能在守陵的太監里發現這樣的人物,倒不叫他被埋沒在那寂靜的皇陵去。」

    婉兮也輕嘆口氣,「這話我便也只是在你面前才肯說——皇上雖說春秋正盛,可是終究是年過半百去了,腦力自不如年輕的時候兒。多虧有高雲從這麼個活記事本兒在身邊伺候,皇上便是隨口說個什麼,扭頭給忘了,可是回頭只要跟他問起來,便還都能一個字兒都不落地給想起來。」

    婉兮抬眸,「最近幾年,皇上越發離不開他去。故此我忽然好些天沒看見他了,便才問問。」

    毛團兒深知婉兮的性子,知道令主子今兒都開口了,那便必定是早已經觀察些日子了。

    瞞,是瞞不住的。

    毛團兒便只好避重就輕道,「主子說的是。皇上也是最為知人善任之人,故此皇上是因材施用,將高雲從給挪到一個更適合他的差事上去了。」

    婉兮不由得抬眸。

    「……回主子,皇上是將小高啊,給放到奏事處去了。那邊兒主管外頭朝臣給皇上奏事,他那過目不忘的本事,正好派上用場去。」

    婉兮含笑點點頭,「也好。皇上的安排,總最得當。」

    婉兮面上含笑,內心卻莫名一跳。

    雖說當到內奏事處去當差,因能接觸大臣,且管着奏事的這個權力,對於太監來說也算好差事。只是,奏事處便是再好的差事,又如何比得上御前的上差去?

    皇上怎地忽然將高雲從給調走了?

    難道說是因為毛團兒回來了,皇上便果然叫高雲從挪動麼?可是這樣的猜想卻有些不大對勁兒:御前此後的太監多了,便是毛團兒回來,也不至於就要將高雲從給挪走啊。

    一個太監從御前被挪到旁的地方兒去,向來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太監犯了錯。

    且是大錯。

    婉兮卻都一時猜想不出,高雲從究竟是犯了什麼樣兒的大錯兒去,才落到這一步去的。

    婉兮有心跟毛團兒問,可是瞧出毛團兒面有難色來,這便也並未勉強毛團兒,放他回去,叫他代她給皇上謝恩便罷。

    終究高雲從是毛團兒舉薦進來的人,既然犯錯被攆,怕是毛團兒也要跟着吃掛烙兒,他不願細說,也是情有可原。

    四月來臨,卻是尹繼善的好日子到了。

    四月初二日,皇帝下旨,以尹繼善為大學士,仍兼兩江總督。

    四月初九日,又明確尹繼善可在議政處行走。

    四月十一日,為尹繼善的大學士議定殿閣和兼銜,特命尹繼善為文華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

    大學士都有殿閣之名,從乾隆十三年起,基本定為「三殿三閣」的形式。一般從高至低的順序是保和殿、文華殿、武英殿、文淵閣、體仁閣、東閣、協辦。

    此時九爺傅恆為保和殿大學士,尹繼善既為文華殿大學士,便是說其地位已經僅次於傅恆,位列第二了。

    尹繼善一向為名臣,卻只是限於江南地域。他在江南為官三十年,前朝後宮都已經習慣了將他的影響力只限於江南地界。可是誰想到,尹繼善今年卻一躍而為位列第二的文華殿大學士!

    尹繼善如此大喜事,可是他本人還在江南的兩江總督任上,京中權貴想要道賀,便都只能拜到八阿哥永璇的門上來。

    永璇所居的擷芳殿,一時間門庭若市。便是永璇和慶藻兩個恪守皇子不與大臣私下結交的規矩,可是外頭的拜帖和賀禮還是輾轉着一架架往裏抬。

    這便與永琪那邊兒苦心孤詣結交朝臣的情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永琪主動結交朝臣,用宮裏和園子裏的消息換得大臣們的支持,尚且不容易;而永璇這邊兒,永璇本無意廣交群臣,可是那些人卻上趕着來攀附。

    在永琪看來,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勢,最大的緣故就是因為永璇得了尹繼善這樣一個得力的岳父去!這才叫如虎添翼,想不借勢都不能了。

    永琪再反觀自己的岳父……一腔不滿便從無一日寧息過。

    說到底,皇子們能輪到什麼樣的岳父,全都得看皇阿瑪指給誰家的女兒來給他們當福晉。皇上將尹繼善的女兒指給了老八那個瘸子,卻將早已失寵的鄂爾泰家的孫女兒指給了他……

    這些,父皇自然心知肚明。父皇既然故意這樣安排,那便興許是說,從一開始,父皇在他和永璇之間,就是偏心永璇的。

    也是,永璇的生母是淑嘉皇貴妃,在世時為貴妃;而他自己的生母呢,這麼多年在妃位上,再沒挪動。如今年過五十,敬事房裏的綠頭牌早就撤掉了,父皇這便連見都不再見她了。

    永琪這一番又是上火不已,可是自己的所兒里英媛懷着孩子,不宜驚動,他又不願與鄂凝說這事兒。思來想去,他還是來見了愉妃。

    尹繼善這般忽然之間扶搖直上,愉妃自是心下也是窩着火的。

    「想來是尹繼善幾件事兒辦得好,叫皇上忽然對他寵信了起來。第一件就是尹繼善奏請皇上三度南巡;其二,就是奏請生絲出洋解禁之事……」

    永琪也點頭,「額娘說的對,兒子也是這樣想。」

    愉妃眯了眯眼,「只可惜這會子忻妃鬧到如此地步,不然咱們倒是還能跟她計議計議聯手一番。終究尹繼善是毀了她姐夫的死對頭,她對尹繼善的怨恨,倒不比咱們少。」

    永琪也是蹙眉,「從前看着忻妃也是個頗有心機的模樣兒,這次怎地鬧出欺君罔上的罪名來?原本孩子掉了就掉了,皇阿瑪自然更加憐惜,可是她又何苦非要一徑瞞着去?」

    愉妃聳聳肩,「她自己不甘心唄。好容易懷了孩子,又是去年到今年宮裏唯一的一個有喜的去,她陷在得意的幻覺裏頭,不捨得清醒過來。」

    永琪便忙按住愉妃的手,「既然如此,額娘便是為了兒子,也千萬別沾她的邊兒去!」

    女人一待年過五十,蒼老便是雙倍而至。愉妃這些日子只覺自己又蒼老了許多,倒像是比皇上還要更老十年了去。

    身子的蒼老,便也叫腦筋跟着變慢了。他這會子聽着兒子這樣說,便有些呆呆地發愁,「那這會子咱們還能怎麼辦呢?永琪啊,難道咱們當真要眼睜睜看着尹繼善青雲直上,幫襯着那八阿哥也一日一日地受了重視去?」

    愉妃說着,按捺不住哀傷,忍不住道,「……鄂凝與你成婚這麼久,一個孩子都沒有,父親又已經死了,偏還佔着你嫡福晉的位子。倘若她不在了,你倒是還能續娶,到時候兒咱們盡力去挑選更好的人家兒,至少要不輸給尹繼善就是!」

    永琪也是蹙眉,「額娘,此時說這個又有何益?」

    愉妃便更是悲從中來,「這會子想來,咱們還有些不如忻妃了。好歹忻妃還有一個八公主,也是到了指婚的年歲;以她這些年千方百計上趕着傅恆家的那個康哥兒的勁頭——而傅恆家的這位三哥兒若也想跟他兩個哥哥似的成為額駙,那年歲相當、身份最高的也就是這位八公主了。這樣說來,忻妃的心愿倒是有可能成真的。」

    「哎喲……這會子也唯有傅恆能排在尹繼善的前頭去了。若是咱們也能跟傅恆家攀上親,那該有多好啊。」

    愉妃說者無意,永琪卻是忽然抬眸,眸光一閃。

    「額娘說,若是忻妃不在了,八公主又該託付給誰去?誰能撫養八公主,便自然能與傅恆家攀上這門親事去了吧?」

    愉妃也嚇得一愣,盯住兒子半晌,方小心翼翼問,「兒啊,你的意思是……為娘我可以爭取到時候兒撫養八公主去?」

    永琪微微扯了扯唇角,「如今妃位之上,額娘只在舒妃之後。舒妃撫養老十一,慶妃撫養老十五,若忻妃當真不在了,八公主既要託付給人,那便優先是給額娘您的。」

    愉妃的心便激越地跳了起來,「倘若真能如此,為娘倒是值得勉力一試的!」


    這日後宮嬪妃到那拉氏宮裏請安罷,那拉氏叫德格端出了些茶葉,分賜給在座的嬪妃。

    這個時候兒正是春茶初初進宮,都是滋味最好的;況且天兒眼見着就要熱了,誰宮裏都想多預備些好茶,以備消暑解渴去。

    那拉氏此時的此舉便正是最讓嬪妃們歡喜的。

    只是嬪妃們都客氣,都推辭說,盛夏將至,皇后宮裏也需要茶葉,還是請皇后留着自用吧。

    那拉氏倒是難得地大方,「我宮裏自然夠用,你們儘管放心拿去吧。」

    婉兮接了茶葉,倒是與語琴對了個眼神兒。

    她們兩個都是打妃位上走過來的,一看那些茶葉的品類和成色,就隱約覺着這不像是皇后自己份例里的等級,反倒應該是妃位上能得到的份例茶。

    婉兮和語琴沒猜錯,那拉氏今兒之所以樂得這麼大方,她其實是慷旁人的慨——這是內務府剛送進忻妃宮裏的份例茶,就被那拉氏給截下來了。

    她早上剛剛到忻妃面前奚落了一番,只說忻妃如今身子不好,便只喝清水才是最穩妥的。這些茶葉忻妃既然不能喝,放着也是糟蹋,她這便做主給收回罷了。

    眾人得了茶,都歡歡喜喜告退散去。反倒是愉妃故意落下,慢走一步。

    那拉氏瞟着愉妃,「你有話說?」

    愉妃起身左右看看,確定殿中再無旁人,這才上前道,「近日聽說忻妃借着肚子裏早已經掉了的胎,卻欺君罔上去的罪,倒叫妾身想起忻妃當年剛進宮時候的一樁舊事去。」

    那拉氏便眯了眼盯着愉妃,「你想說什麼?」

    愉妃抬起眸子,靜靜望住那拉氏,「主子娘娘可還記得,當年忻妃本在主子娘娘的宮裏居住。可是主子娘娘的宮裏卻莫名起了一場大火,倒叫她藉機搬進永壽宮去了?」

    那場火雖已是十年前的事兒,可是這會子一提起來,那拉氏心下還冒火苗呢。

    「我怎麼能不記得!那賤-人險些將那事兒全推在我身上,幾乎算計了我去!」

    愉妃垂下頭來,「忻妃進宮十年了,旁人只道忻妃這一回才鬼迷心竅了一般謀害主子娘娘去;唯有咱們這些老人兒才記得,忻妃實則早在十年前,在她剛剛進宮的時候兒,就已經在算計主子娘娘去了……」

    「這樣的禍害,看似這些年都是在跟令貴妃斗,可是她動的最狠的手腕兒,卻偏都是衝着主子娘娘您去的……也是啊,令貴妃再得寵,不過是個辛者庫出身的漢姓女;忻妃自恃出自鑲黃旗滿洲,自不將令貴妃放在眼裏。」

    愉妃幽幽抬眸,「或許忻妃從一開始真正想要斗的,都是主子娘娘您吧?妾身倒是聽說,她不止一次嘲弄地笑話過,說主子娘娘便是正位中宮,皇上卻也只將主子娘娘母家抬到正黃旗——竟然還在她母家的鑲黃旗之後。」

    那拉氏聞言,登時細眼圓睜,「不要她的臉!她便再是鑲黃旗又怎樣,她也只是嬪御,而本宮才是正宮皇后、大清國母!」

    愉妃不慌不忙道,「她這回這麼在乎這個孩子,都是因為據說這個孩子是個男胎。她早就說過,若她這個皇子生下來,便是後宮裏第一個由出自鑲黃旗滿洲的內廷主位所誕育的皇子。若說子以母貴,那這個皇子的身份,倒不亞於咱們十二阿哥的嫡皇子去了……」

    愉妃最後這句話,終於狠狠扎在了那拉氏的心上。

    她可以容忍忻妃自視高於她去,她卻怎麼都不能容忍,有人會覺着還有其他皇子的地位會超越她的永璂去!

    她的永璂,是皇上此時唯一的嫡皇子啊。承繼大統,永璂便是皇上不二的選擇!

    那拉氏便笑了,那笑映得她瞳仁更深更黑。

    「她想得是挺美的。只可惜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兒,就已經失去了美夢成真的可能去。」

    當晚,那拉氏再度帶着德格,趁着夜色走進了忻妃的門。

    這半個月來,忻妃已經被那拉氏手下的人給打怕了。今晚好容易見那拉氏沒來,以為能早早睡下,卻沒想到那拉氏這麼晚,卻還是來了。

    忻妃在被窩裏蜷縮成一團。

    半個月了,有太醫給她看病、開方子,可是她的身子卻還是沒能好起來。她依舊只能躺在炕上,哪兒都去不了,哪兒都逃不出去。

    那拉氏又在老地方坐下來,就在炕邊兒,直盯着忻妃的眼睛。

    「今兒這麼早就想睡下了?看樣子你這身子,還是虛呀。按說這會子太醫們本該給你開些人參,叫你每日噙化了,才好補中益氣,吊住你這口氣去。」

    這般的四月春好時,忻妃卻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她苦澀地笑,「人參?呵呵……主子娘娘當我當真不知道,你叫太醫們給我開的是什麼方子!全都是瀉下的藥,每一劑都是損我元氣的。你派那德格每日裏一頓不落地盯着我服下去,這才半個月,我便已經被瀉得不成了個人形去!」

    那拉氏卻是大笑,「瞧你說的,還是不清楚你自己身子的狀況啊。你啊,既然腸燥便秘那麼久,那自然都是肝氣不舒所導致。既然要治你的病去,不用疏肝導引的藥去,又能用什麼?」

    忻妃悽然地笑,「皇后娘娘,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說得好聽,可是我如何瞧不出,你乾脆是想借着給我治病的說辭,將我往死里整!」

    「我之所以這些天乖乖吃藥,也不是我怕了你!我只不過……只不過,是為了我的舜英罷了。你將她從我身邊兒帶走,我若不服從你,你自會拿她出氣去!我這個當額娘的,未能替那孩子做什麼,我好歹還有這個勇氣喝下那些藥湯子去!」

    忻妃頓了頓,語氣陡然一轉。

    「不過我是絕不會就這麼死了的!你便是下黑手、使陰招,可是想來太醫們也不敢直接給我下致命的藥去!終究,太醫們每一個方子,在內務府都有記檔,內務府大臣們會審查,皇上也會親自看的。」

    「還有那些藥材,都必須是從御藥房取來……那些御藥房的太監,自也查得緊,不然也逃不過皇上的法眼去!」

    那拉氏眯起眼來。

    忻妃絕望又得意地大笑,「你可以打我,嘲笑我,可是我從沒有那麼軟弱,我是絕不會就這麼死的!」

    那拉氏倒也沒想到忻妃竟然如此頑強。

    外頭門上的太監來提醒下鑰的時辰,那拉氏有些狼狽地離去。

    走在黑洞洞的天地之間,那拉氏惱怒地對德格道,「這些天這麼整治她,她卻竟然還不想死!我是必須要讓她死的,她不死,無法泄我心頭之恨!」

    「可若是她當真挺着不肯死,咱們該怎麼辦去?」

    從前塔娜在的時候兒,第一個回主子話兒的總是塔娜,德格倒是習慣了等在第二步上。可是這會子她忽然要直面主子的提問,可是她的心思還沒挪上來,這便有些反應得遲滯了。

    那拉氏惱得一皺眉,「你竟渾沒有半點主意!」

    那拉氏怒氣沖沖地便快速走了,德格也趕緊跟上去,這天地這樣黑,便也都渾沒瞧見路旁的樹叢里,早就埋伏了人去。

    等那拉氏那一隊人走遠了,那樹影里的人方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是毛團兒。

    毛團兒回到九洲清晏,一襲藍衫立在幽暗的燈影里,瘦長得就仿佛一抹輕煙、一道剪影。

    令主子是賜給了他人參,可是人參卻又如何能吊回他的命去?

    他的命,早已在玉葉離世之時,就早已隨着,一併去了。

    回到宮裏來的,是一副軀殼;可是一個來討債的厲鬼。

    終究不再是一個暖血暖肉的人了。

    他立在燈影里,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冷笑,「忻妃主子好堅強,便是被皇后主子這樣整治,依舊大喊着『我不會死』。」

    皇帝垂眸在奏摺上,都沒抬頭,只淡淡哼了一聲兒,「你說什麼?朕沒聽見。」

    毛團兒便也會意,不再說了,只是更為清淡地笑,「時辰不早了,皇上明早還要早起,奴才奏請皇上這便安置了吧。」

    皇帝點點頭,「忙過這幾天,尋個機會,安排朕單獨見見忻妃。朕有些話,想獨獨告訴她一個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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