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由得嘖舌:「陸常在,都到了這會子了,你還想要叫令嬪相信你麼?早知今日,試問你當年狠心加害於她,叫她明明這些年受寵卻從無子嗣的當初……你那時又居心何忍?!」
皇后望向婉兮:「我知道你些年是真心實意將陸常在當做姐妹的,故此以你聰明,寧肯懷疑本宮,卻從未對陸常在設防。只是你這些年毫無動靜,別說你自己,便是本宮和這宮裏的姐姐,哪個不替你着急,為你心疼了去?你便是不為自己討個公道,也得替這些年錯過的那麼些皇嗣,要一個明白啊。」
婉兮靜靜抬頭,望一眼皇后,再望一眼語琴洽。
皇后這樣慈眉善目,主持大局,全都是為了給她討一個公道……且這會子同是因為失子之痛……
而語琴呢,這些年宮裏人都知道,語琴曾經受寵過的。可是不過曇花一現,極快便失寵了。明明是先承恩的人,卻如今不過只是個常在,而婉兮自己則都已是嬪位。
人之常情,這樣的相處時,便是親生姐妹,又如何能心下舒坦?更何況不過只是「情同姐妹」而已。
婉兮垂首,唇角不由得輕輕勾起。
笑罷,婉兮盈盈向上一拜:「妾身首先要拜謝主子娘娘想替妾身討得公道的這份兒用心。其次,也要謝謝念春這些年『忍辱負重』,始終記着與妾身的姐妹情深,如今終於攢足了勇氣都說出來。」
皇后點了點頭:「此時你便什麼都不用怕,自有本宮替你做主。在這宮裏總歸容不得如此害人的去!鈐」
婉兮卻含笑搖頭:「可是……主子娘娘和念春仿佛都誤會了呢。妾身的確進宮以來從無所出,可是卻不干陸姐姐的事。其實啊,」婉兮歪頭一笑,「是妾身自己服了避子湯啊。」
「你說什麼?」皇后不由得一拍墨綠金錢蟒的坐褥,「令嬪,你此時還要說笑麼?」
婉兮笑得更甜,「回主子娘娘,妾身如何要用這事兒來說笑呢?妾身說的是真的呀。」
「主子娘娘也說了,妾身還算聰明,故此妾身在這宮裏一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身為皇上的嬪御,想要孩子的心是自然會有的,可是妾身轉念一想,若是妾身要了孩子,且不說要腰圓體胖,生完了之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回來;就說從十月懷胎,到生完孩子恢復,前後怎麼也要一年多不宜親近皇上……」
「妾身可害怕,若那麼久不親近皇上,皇上興許就忘了妾身呢。便如主子娘娘曾經的教誨,新人總會變成舊人,寵妃也總有失寵的一天啊……況且妾身也曾經失寵過呢,失而復得便自然要加倍珍惜,主子娘娘說,對麼?」
「故此妾身便狠下了心,自己服用了避子湯去。總歸妾身心下有底,妾身年紀還輕着,今年也不過二十歲,來日方長。如今趁着年輕,先佔着皇上的寵愛,待得有了年紀,皇上要不寵了,再生下孩子來有個倚仗,也不晚啊。」
「那你又要如何看陸常在曾經在你吃食里下涼藥一事?」皇后寒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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