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就放置於龜甲前面,祭香散發出的青煙就縈繞在龜甲和銅錢周圍。
阿布眼睛一眯,一聲清喝,體內的靈力急速運轉起來,一種特別的波動產生了,不過並未擴散開去,而是將阿布和祭桌完全的籠罩起來。
阿布發出的波動很特殊,既不是靈力的波動,也不是靈場的波動,而是一種氣運的波動。
風水之中,卦象說白了就是沾染因果善惡的一種氣運,這種氣運可好可壞,無論是凶還是吉,都是氣運的一種外在表現。
也就是說,如果卦象的吉凶已經堪輿出來,吉卦自不必說,凶卦想要破解,就得從根源上去解決。
這個根源就是提前告訴被占卜的對象什麼事情不能做。打個比方,比如說一個人被占卜出來會出現血光之災,那麼他那一天最好是不要外出,從而在最大程度上規避血光之災出現的可能性。
對於阿布占卜出的凶卦,想要用常規方法破解其實很容易,那就是不要去找李響的麻煩,哪裏來的回到哪裏去,那麼凶兆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這個常規的方法對目前的八個人來說是不可能的,首先大主司就不會答應,因為此次不遠千里來的目的就是得到星盤石,如若無功而返,怎麼有臉面回去見族長。
公期一族神師強大的優越感容不得他們在一個風水師面前退縮。
所以阿布只能硬破此凶卦,換言之就是使用自己的氣運來改變將會發生事情的走向,這種事情聽起來很玄奧,其實不難理解。
這就好比堪輿出一個人明天將要被車撞,第一種避免的方法就是這個人明天不要出門,第二種硬破解的方法就是通過風水師自身的氣運來改變時間節點。
也就是說在被車撞的地點,讓那輛撞人的車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出現,剛好錯過撞人的那個時間點。
一般情況下,非親非故,風水師是不會使用自身的氣運來幫人破解凶卦的,只會建議事主採取第一種「避」的方法。
阿布深知自己這一行人是根本不可能因為凶卦而放棄此行目的,所以決定使用氣運破凶卦。
再說阿布這個人,他之所以占卜之術在公期一族中最為有名,除了他自身的努力之外,與他異於常人的天賦是分不開的。
這個天賦就是阿布是天生的吉運者,也就是阿布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自身就攜帶着一種吉利的氣運,這種吉利的氣運造就了他在堪輿卜卦上的極大成就。
既然有吉運者,那麼相對應的就有厄運者。厄運者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便厄運加身,隨着年齡的增長,厄運不消反增,生活中時常會遇到倒霉的事情。
阿布今天,此時此刻,便準備用自身的吉運硬破死煞凶卦!
站在一邊的領頭老者看着阿布,神情有着少許的凝重。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領頭老者知道阿布是吉運者,所以才會讓他破解死煞凶卦。不過老者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不確定的風險實在太大。阿布可是公期一族中大熊貓級別的存在,老者可不希望他受傷。
其他六個人神情有些緊張,他們都在為阿布擔心,但是卻沒人能夠幫得上忙。
阿布動作不停,從身上取出了很多張符籙。每一張符籙上的符文都一樣,說明是同一種符籙。
阿布使用靈力,將手中的符籙一張接着一張祭出。
符籙祭出,燃燒之後,一個接着一個的火球出現了。火球就像是會聽阿布的話,就那麼乖乖的懸停在阿布身前的空中,與祭桌上的龜甲銅錢相距半米之距。
一共出現了九個火球,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空中的九個火球如果投影下來,佈局與祭桌上的九枚銅錢一模一樣。
火球與阿布近在咫尺,雖然燃燒着,好像沒有任何的溫度,如若不然,阿布肯定耐不住火球的炙烤。
另外七個人只是靜靜的看着,沒有一個人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希望阿布能夠成功。
緊接着,阿布嘴裏發出一個古怪的音節,然後雙手結出一個手印。隨着阿布手印的結出,空中的九個火球開始向中間聚合。
吉運者特有的氣運波動再次出現,這股波動隨着火球的聚合也開始向祭桌上的龜甲收縮。
領頭老者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切,神色稍顯緊張,因為他知道破解凶卦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
阿布一直保持着雙手結印的姿勢,雙目微閉,身體出現了輕微的顫抖,就好像是一個人在極冷的天氣下打擺子。
使用自身氣運硬破凶卦,其中的艱難和痛苦,阿布有苦自知。身體中的靈力持續不斷的向着龜甲輸入,還有自身的氣運也在瘋狂的擴散流逝。
靈力阿布倒是不心疼,心疼的只是自身的氣運。氣運這個東西,雖然是與生俱來的,但是卻是不能夠依靠修煉增加的,換言之就像是瓶子中的水一樣,用一點就少一點。
心中雖然心疼,但是若能得到星盤石,阿布心甘情願奉獻出自己所有的氣運。
作為吉運者,阿布身上的氣運是非常龐大的,這也成為了破解死煞凶卦最強的手段。
凝聚起來的火球移動到龜甲正上方三十厘米左右的時候就停止了,如此僵持了十來秒,阿布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沉重起來。
阿布的心神已經到了極度勒緊的狀態,在未破解之前,他揣度使用氣運破解應該難度會小很多,大不了就是消耗很多氣運而已。不過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想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自己身上的氣運在瘋狂的流逝,但是凶卦卦象想要破解卻還是杯水車薪,如果繼續這麼持續下去,直到自己的氣運消耗完,死煞凶卦也根本無法破解。
阿布心中有些焦急起來,他可不想前功盡棄,那樣的話,想要再次破解凶卦就根本不可能了。
瞳孔一陣收縮,阿布一狠心,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
阿布深吸一口氣,雙手再變一個結印手勢,體內的靈力更加瘋狂的向龜甲輸出。祭桌上的龜甲抖動起來,發出一陣陣「磕磕磕」的聲音。
一種很不穩定很不規律的波動產生了,以阿布為中心,在整個石洞中擴散開來。
在這種不穩定的波動中,火球與龜甲的距離再次靠近,從原本的相距三十厘米接近到二十厘米。
不穩定的波動讓領頭老者一個激靈,很快他就明白阿布想要做什麼。
「阿布……」領頭老者雖然心中着急,但也不能出手阻止,不然會適得其反。
很快,其他六個人也明白了阿布在做什麼。
「阿布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可是禁術啊!」
「看來常規的破解方法根本破解不了這個凶卦。」
「破不了大不了就不破解,也用不着消耗修為……不對,是消耗壽命……!」
「啊,這……大主司,不能讓阿布這樣做!」
「是啊,大主司,你快阻止阿布吧,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的!」
除領頭老者外的六個人一時間慌亂起來,他們想出手阻止阿布,但大主司都沒動,他們不敢越位。
領頭老者雙目盯着阿布,臉色冷然,聽見眾人的聒噪,低喝一聲:「安靜!」
六人立馬安靜了下來,只是緊張的看着阿布。
在這個時候,似乎時間變得很慢,慢得讓人難以忍受。
阿布身體上的顫抖變得越發劇烈起來,兩分鐘之後,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原本滿頭黑髮的阿布,黑髮開始變白。
三分鐘之後,阿布已經是一頭花白的頭髮,皺紋爬上了臉,眼角的魚尾紋很深。
五分鐘之後,阿布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身子變得有些瘦削和佝僂,一張臉上就是皺皮包着骨頭,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如此天差地別的變化,也就是在五分鐘的時間內發生的,不知情的普通人如果見到這一幕,恐怕得嚇個半死。
一個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男人,五分鐘之後變成了一個快要入土的老人,三十多歲到十歲的跨度,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整個山洞中的氣氛就像是凝固了,大家都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除了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之外,山洞中沒有半點聲音。
木已成舟,寂靜了一分鐘後,領頭老者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看着阿布如今的這副模樣,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悲涼,還夾雜着一些後悔。
不應該將阿布帶到這裏來,如此一個千年難遇的吉運者,就這樣被毀了,這絕對是公期一族巨大的損失。
火球與龜甲的距離有且只有五個厘米,眾人的心弦都緊繃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着火球與龜甲相接觸。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失望了。
阿布的身子不再顫抖,而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祭桌上的銅錢和龜甲,同時火球也熄滅消失了。
隨着已經變成一個耄耋老頭的阿布倒地,聚靈成物而成的祭桌也消失了,龜甲和九枚銅錢散落在了地上。
以壽命為代價的努力,最終以失敗而告終。
這給眾人心理上的打擊是十分巨大的。
幾人連忙向阿布衝過去,其中一個人將阿布從地上扶坐起來,然後向他的體內輸入靈力。
一會兒後,阿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蒼老的面容上顯得十分虛弱。
「大主司,我盡力了,此卦無法破解。」阿布的語氣沮喪到了極點。
看着阿布無比蒼老的面容,聽着阿布無力而不甘的聲音,領頭老者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他心中很清楚阿布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或許明天,或許過幾天,阿布就會死去。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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