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教是巫覡的變種,曾廣泛流傳於遊牧民族之中,囊括了關外至西北的大片區域。
它的核心就是萬物有靈,日月星辰、山川水火、花草樹木,甚至某些動物,都是有靈性的存在,尤其是對祖先亡靈和神的崇拜,更是教義基礎。
薩滿教是個統稱,分支眾多,都具有地域特點。比如關外,白山黑水,有些氏族便崇拜熊。比如西北,高原草甸,有些氏族就崇拜雪山。
他們的傳承,都是源於巫覡時代的巫術秘術,非常注重與「靈」的溝通。
現在,小齋猜測張維那幫人與薩滿教有關,或許就是車師國覆滅之後,僥倖傳下來的一些後人。
當然了,他們並不很在意對方的準確身份,你不來惹我,我也懶得理你,你既然招惹了,那我肯定要懟回去。
而且是,見着一次懟一次,直至灰灰。
搞定這些,小齋把鬼面的圖樣收好,顧璵則將桌上的棉布捲起,裹着那隻惡臭屍體揉成一團。然後神念一動,手心就生出一股赤紅色的光,帶着強烈的灼燒感。
「噗!」
那棉布一觸即然,頓成一團火焰,並且越來越旺。不多時,棉布燃成灰燼,又順着馬桶一衝,毀屍滅跡。
「我越來越覺得你的針好,升級潛力巨大。」
小齋看着他的動作,贊道:「你再研究研究,能不能轉換形態,可攻可守。」
「嗯?你是說這樣?」
顧璵一怔,隨即把七根火雲針都招了出來,七道赤芒首尾鏈接,又組成一柄短劍的樣子。而他伸手一握,竟然握住了火劍,真的如揮劍一般,衝着虛空劈去。
「呼!」
那赤紅色的鋒芒狠狠劈下,空氣就像水潭一樣,激盪出一波熾熱的氣浪。那氣浪猛烈的射向牆壁,小齋身形一閃,就擋在前面,然後雙手揮動。
「噗!」
「啪!」
眨眼間,氣浪就被雷光困在掌中,迅速撫平。
而緊跟着,顧璵一鬆手,火劍又分散開來,重組成一個空心的圓盾在身前漂浮。
「之前的青玉針只有物理屬性,變化不多。現在的火雲針是法術屬性,靈活度要高上不少。」
顧璵收回法器,思索道:「如果把七十二根全部煉成,確實能可攻可守,但這不是轉換形態,只是自由組合。如果真想改變形態,還得有什麼機緣,才能再次升級。哎對了,你神識修到什麼程度了?」
「可以外放。」小齋道。
「那正好……」
說着,他就翻出一個大包裹,裏面是剩下的那塊青玉石,道:「我拿了足量的,有沒有想煉製的法器?」
小齋瞅了瞅那石頭,篤定的吐出兩個字:「錘子!」
「啥?」
「錘子!」
「大姐,你認真的?」他蛋疼。
「我是雷公,當然要用雷公錘了。」小齋一臉嚴肅。
屁!我信你才有鬼了!
「你修的是雷法,自身靈氣溫養,就用不着火靈氣煉製。小秋的進度應該差不多,也是剛剛外放……哎呀!」
他忽地一頓,道:「今天新年了,是不是給小秋打個電話?」
「新年?」
小齋眨眨眼,汗道:「忘一乾淨。」
出來三個月,音訊全無,就剩個倒霉孩子看家,也是夠夠的!於是乎,兩個沒良心的粑粑麻麻摸出手機,發送了視頻通話請求。
「嘟嘟嘟……」
「嘟嘟嘟……」
過了好久,那邊才接通,露出一張水沉沉的小臉,聲音平靜的可怕:「哦,原來是哥哥姐姐。」
「呵呵……」
倆人有點心虛,顧璵先問:「呃,你幹嘛呢?」
「剛吃完飯。」
「吃的什麼?」
「不記得了。」
「……」
一句話噎死,小齋推開男朋友,湊到屏幕前道:「這段有沒有人來交易?」
「有三個,我收了一個,是株靈芝。」
「什麼來路?」
「說是嶺南齊家的,他們那裏得天獨厚,很適合藥材生長。我跟他談了談,可以長期來往……」
將正事的時候,小秋還是挺認真的。倆人掰扯了幾句,小齋感覺氣氛緩解,便道:「我們還得過一段才能回去,你自己在家……」
「過一段是多久?」龍秋打斷。
「四月份吧,或者三月份。」
小齋一瞧,就心知不妙。果然,妹子又變成一張清水臉,道:「好,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我掛了。」
啪!
大大的黑屏中,映着瑟瑟發抖的兩個傢伙,「完了,孩子生氣了!」
…………
過了新年,火洲愈發的像一座死城。
往年的平均氣溫,大概在-12c—-2c之間,今年卻整整提高了10c,完全沒有寒冬的樣子。
老闆和老闆娘走了,鑰匙給顧璵留着。偌大的葡萄溝,竟然只剩下他們倆人。
政府睜一眼閉一眼,默許他們居住。其實也沒心思管,整個國家的能量運轉起來,一切都在為移民服務。
七十多萬的人口,已經送走了大半,僅有少數的人還在掙扎。當然,有的真是故土難離,有的只想多訛些錢罷了。
阿克遜縣,伊拉湖鄉。
這裏有八個村落,總人口才一萬多,如今六個村子搬空,還剩兩個村子成了大難題。
而在一處簡陋的院子中,妻子正抱怨着:「家裏沒有菜了,市場也關了。我們還是搬吧,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怕什麼?村里還有十戶沒走呢,要出事也是一起出。」
那個滿嘴黃牙的男人躺在椅子上,毫不在意。
妻子卻惴惴不安,道:「那他們斷水斷電怎麼辦?」
「哈,那我就躺到鄉政府門口去!你放心,上次跟他們談,都快要鬆口了。這次再……」
男人成竹在胸的教育妻子,忽地話音一頓,興奮道:「你聽,是不是汽車聲?」
女人側耳一聽,果然有隱隱的汽車轟鳴從遠處傳來,只見丈夫站起身,道:「來了,我出去看看。」
話落,他就出了院子,站在鄉間的土路上舉目一望。
只見塵土飛揚,遮擋了大半視線,而待塵土散去,先露出一輛黑色的大車前臉。緊跟着,後面一輛、兩輛、三輛……居然是一溜車隊。
男人頓覺不妙,雙腿有些打顫。
「嘎吱!」
「嘎吱!」
眨眼間,車隊在村口一堵,呼啦啦下來一幫特警,全副武裝。為首一人喊道:「全部帶走!」
「是!」
齊刷刷的一聲回應,震得男人徹底慌逼,就見兩個人衝到跟前,鉗子般的大手擰住胳膊,再用力一按。
「你們幹什麼?」
他半跪半站,姿勢極為難受,腦地被壓到最低,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什麼抓我?憑什麼抓我?」
「別吵吵!」
腰部傳來一陣劇痛,還沒出口的言語,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而與此同時,從周圍的鄰居家中,也接二連三的趕出村民,都是哭天喊地。特警分的很清,對男的毫無情面,對女人和孩子倒很有分寸。
「我們不要錢了!我們這就走……嗚嗚……」
「不要錢了,不要錢了,嗚嗚……」
那男人被壓着,往卡車那邊移動,耳邊似傳來妻子和孩子的喊叫聲。他渾身扭成了一團,跌跌撞撞也是哭喊:「對對,我們不要了,我們這就搬!」
然而沒人搭理。
隊長捧着本子站在路中,有一個人上車,就劃掉一個名字。到最後,有屬下過來:「報告!共三十七人,實際押送三十五人!」
「少了誰?」他臉色一沉。
「xxx,xxx。」
屬下報了兩個名字,道:「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喝了農藥,安排送醫了。」
「……」
隊長沉默,他對這裏的情況清清楚楚,雖然大部分是訛錢的,但有兩個老人例外。
都是孤寡,一輩子生活在村子裏,無親無後。他們不想要錢,就是不想離開,那些藥怕是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這一天。
隊長心下悽然,可是沒辦法,只能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村莊,轉身上車。
…………
天柱山,齊雲道院。
正是早飯時間,正一和全真兩派傳人,仍然涇渭分明的坐成兩撥。他們吃的還是靈米粥,就是稍稍濃稠了一些。
經過多半年的服食,大部分人已經適應了靈米的效用,修為也明顯提升。現在不定標準了,你覺得能承受住,那就多吃;承受不住,就還吃你的清湯寡水。
飯堂內非常安靜,連匙碗碰觸的聲音都聽不見。道士吃飯不妄言,但每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由於性質特殊,他們能得到關於修行界的一切消息,自然包括火洲。異象剛發現不久,整個道院就知道了。
好傢夥!天地異象,一來就是一座城!這場面搞得人心痒痒,特想去瞧瞧,可他們也知道,本事不到家,去了也白費。
張守陽端起碗,一口乾了粥底,沖左右兩邊略微示意。
他慢悠悠的走向門口,忽見一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差點撞到自己,定晴一看,卻是全真青松派的一個年輕弟子。
「何事這麼慌張?」他問。
「諸位,諸位師兄……」
那人沒理他,反而站在原地,眼中帶着興奮的光:「盧,盧師兄宣佈閉關,準備衝擊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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