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辰走出屋子,便朝鍋屋那邊喊了聲:「娘,別打杏花,是我要小姑給我弄的,不就是費些東西麼,也不是啥大事情,幹啥吵成這樣。」
白向辰不愧是BOSS級,他這一聲喊的原本吵鬧喧天的鍋屋裏立馬安靜下來。
緊接着江氏便聰鍋屋走了出來,臉上完全沒了方才的怒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堆着笑的看着他的心肝寶貝說:「原來是咱家老虎要吃啊,那你早些說,娘給你做啊,來,說你想吃些啥,我和你小姑這就去給你做。」
楊柳聽罷,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待遇也太不公平了吧。
荷花聽了江氏的話,也不服氣的抱怨着:「娘,你太偏心了,你以為是杏花要吃就又打又罵,弄的家裏鬼哭狼嚎,一知道是我哥,立馬變了副嘴臉,這東西是家裏的,憑什麼我哥能吃,我們不能吃啊。」
江氏被荷花的話噎了下,回過神來,瞥了荷花一眼,回道:「死丫頭,你咋能跟你哥比啊?」
「咋不能比呢,哪裏不能比了,我們都是白家的子女,況且我們做的活比哥多,平時話費啥的都要比他少,咋家裏的錢他就能花,我們卻吃個東西都要挨打呢?」荷花徹底怒了,跺着腳沖江氏喊道。
「你哥以後是要娶媳婦回來,生的孩子都是姓白的,你們呢,我辛苦養了你們這麼多年已經虧了,等嫁人的時候我指不定還要貼筆嫁妝出去,你自己說說,你和你哥能比麼?」
荷花聽江氏一出口總是說些她們將來是外人的話,心裏着實委屈,說話的時候聲音里便帶了些哽咽:「那,那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出去,你要是樂意的話,也給我花錢買個人回來給我做相公,我以後生的孩子也跟着咱家姓白好了。」
江氏又何嘗不知道相對於女兒來說,自己對兒子實在偏心太多,但也怪不得她,當初她盼了那麼多年,總算盼來了這麼個兒子,也全靠這個兒子才奠定了如今她在婆家的地位,她哪裏能不寵着些呢。
但心裏對女兒卻實在也是有愧的,於是江氏難得的沒有和平時一樣罵荷花,只是在怔仲了一會之後,嗔着看了荷花一眼,笑罵道:「臭丫頭,還越說越離譜了,啥買個人回來,這麼大個人不知羞的麼?不就是想吃東西麼,我這就去給你們做。」
江氏說着便去拖荷花,但荷花是個倔性子,定在原地撅着嘴半天不肯動。
江氏又笑罵了聲,接着一邊拖着荷花往鍋屋走,一邊笑道:「你們不說小姑從姥太姥家帶了好些東西回來麼,今兒你和杏花想吃啥跟娘說,娘特意給你弄,你哥只有花生粘,你想吃啥都成,到時可別又說娘偏心。」
荷花到底還是個孩子,見江氏跟她說好話,立馬便破涕為笑:「成,娘,那咱們多弄些唄,明兒咱們家不是還要請二叔,三叔家的人來幫着麥收麼,咱們趁機拿這些做茶點招呼人,不用出去花錢買了。」
江氏嗔着瞟了她一眼,拉着她和杏花往鍋屋裏走。
楊柳和玉紅他們見江氏不罵人了,還主動說去鍋屋給家裏人弄東西吃,倒是都鬆了口氣,也都跟着江氏往鍋屋裏走去。
哪知道楊柳才走出兩步遠,就被身後的白向辰給拉住了,白向辰跟她眨了眨眼睛,挑着眉道:「就這麼走了?我們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呢?」
楊柳一愣,知道這廝是要秋後算賬了,但楊柳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楊柳朝他展顏一笑:「是嗎,我的事情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若是覺得不清楚就說明是你腦子笨,那你多花些時間自個兒慢慢想,直到你想清楚為止。」
說完,掙開他的手跟去了鍋屋。
留下白向辰一人站在門口半響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之後,白向辰呆呆的看着鍋屋的方向看了半響,心裏怎麼都想不透楊柳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以前雖然話也多,但大多是和荷花,杏花幾人嘰嘰喳喳的說些姑娘間的事情,和他並不多說話,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好似還有些怕他,他說一她不敢說二,一般情形下,若不是家人打發她來跟他什麼事情,她輕易不跟他說話。
但今兒這丫頭可真是出乎意料,打罵他都不說了,竟然腦子還轉的飛快,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白向辰萬思不得其解,怕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決計猜不出其中原因。
楊柳跟着江氏他們去到鍋屋,看着玉紅她們做花生粘。
花生粘的做法非常簡單,先用小火把花生炒熟,接着將冷水和白糖同時下鍋,小火熬製待鍋內大氣泡,鍋鏟能掛住糖漿的時候,下入炒好的花生拌炒,下花生的時候同時向鍋內篩入紅薯粉玉米粉之類的東西翻炒,等鍋內的糖漿凝固,花生表面掛上白霜以後就能出鍋,等冷卻酥脆後便成了花生粘。
大抵是楊柳自來了這裏之後,除了簡單的一日三餐,根本未曾見過什麼零食,這會聞見花生粘的香味,竟然覺得香味格外的吸引人,好似比前世的什麼山珍海味還吸引人。
不等花生年完全冷卻下來,楊柳便和荷花,杏花幾人撿了幾顆丟進嘴裏,沒完全冷卻的花生粘味道並不算好。
但對於此時的楊柳來說卻好似人間美味,外頭的白糖裹得恰到好處,甜的來並不讓人覺得膩,裏頭的花生更是脆香可口,楊柳以前還從不知道花生竟然也能做出如此好味道。
一旁的荷花和杏花也是讚不絕口,一邊撿着花生往嘴裏塞,一邊嘰嘰喳喳的說着話,楊柳因為太沉醉於這花生粘的味道,也忘了其它事情,和荷花幾人邊吃邊聊,幾人聊的不亦樂乎。
正說的起勁,突然聽到灶邊的江氏一聲大喝:「柳兒,你做人媳婦就得有個媳婦的樣子,家裏有啥好東西就得讓你男人先吃,哪有光你一人吃的道理,你快些用碟子裝些送去給辰兒,若是辰兒等會又鬧起來,我饒不了你。」
楊柳撇撇嘴,沒回話,江氏對兒子和女兒況且都偏心至此,自己不過是個掛名的兒媳婦,要真和白向辰比起來,都不知道被江氏甩去哪個角落了,她可不敢因為白向辰的事情和江氏較真。
再說自己今兒也得罪了那隻老虎,不如趁這個機會送些東西去巴結一下,好歹別讓他向江氏告狀?
楊柳想了想,便應了江氏,用碟子裝了些花生粘準備送去給白向辰。
其實楊柳今兒對白向辰的表現還算是滿意,雖說這廝確實有不少缺點,但看今兒自己打罵他的事情,他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至少他對自己一無是處的事情也並不是全無反應,楊柳說完後,見他還是趁着空琢磨了自己說的那些話,想是也會反省的。
而且自己打罵了他以後,他也沒回手或者說是趁機發脾氣,報仇之類,這說明在他心裏他還是能分得清大是大非的,只不過這些年因為被家人寵慣了,也沒人跟他正兒八經的講過道理,他便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應當的。
若是以後自己時不時的對他說教一番,想必他的性子會有所改善,若這廝真是能改好,楊柳覺得嫁給他算是個好選擇。
首先白向辰這廝的面相實在不錯,符合楊柳的審美觀。
其次白家的人雖然不算太好相處,但比起很多亂七八糟的婆家來說,楊柳本人並不排斥這樣一個家庭。
再有便是白家的家境還過得去,不用她辛辛苦苦的忙死忙活也不會餓死。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從小就已經是白向辰定下的媳婦,她不願意再費勁去琢磨什麼悔婚之類的事情。
綜上所述,楊柳便覺得只要自己再好好調*教一下白向辰的性子,白向辰還真是個頂合適的夫君人選。
徹底打定主意後,楊柳便一身輕鬆的端着花生粘往院裏走,想着好好先哄下白向辰,就算想調*教他也得慢慢來,不能先把關係給搞僵了。
哪知楊柳一走到院裏便看見白向辰背着她在院裏的角落處站着,沒看到他在做什麼,但楊柳卻隱約聽到有敲牆的聲音,類似自己下午坐在院裏聽到的那陣敲牆聲。
不知道為什麼,楊柳突然便覺得下午的敲牆聲可能並不是小孩子的惡作劇,而是與白向辰這廝有關。
於是,楊柳向後退了幾步,身子隱到走廊的柱子處,想看看這敲牆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聽見外面的敲牆聲一直悉悉索索的沒斷過,白向辰也好似敲了幾下,外邊好似接收到暗號,不再接着敲,但白向辰卻是轉頭看了院裏一眼,想是看見院裏沒人,便偷摸走出了院子。
楊柳等白向辰前腳走出去,她走到院裏的桌子旁放下手裏的花生粘,後腳也跟了出去,她今兒倒是一定要看看這白向辰到底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竟然還跟人這樣鬼鬼祟祟的對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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