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楊帆海感覺自己到了一個仙氣盎然的世界,靈禽珍獸,仙花異草,四處可見長着蝴蝶翅膀的精靈四處飛舞,美不勝收。
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楊帆海竟是忘了一切,猛然間有種想要睡覺休息的感覺。
正要找個地方躺下,突然發現有紅光映入眼中,低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美麗的花草之中,竟是出現了大量的鮮血。越來越多,甚至聞到了一陣陣血腥味。
須臾之間,仙花異草盡數被鮮血淹沒,這個仙氣盎然的世界瞬間變作了一片血海,陰森恐怖。
再看着那些飛舞的小精靈,楊帆海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飢餓感。依稀間,他甚至從這些精靈身上聞到了一股香氣,一股令自己食指大動的香氣。
「吃了他們,吃了他們!」
有聲音在心底不停的吶喊,猛然讓楊帆海反應過來。自己該是在陳塘關才是,不對,自己該是回到了盤山,倒在了迷霧谷才是,怎麼會到了這裏。
這念頭一生,天地一顫,整個世界化作一個巨大的漩渦,歸於混沌,慢慢消失。
「啊!」
楊帆海心中驚懼,一聲大喊,猛地一下做了起來。大口喘息,心神晃蕩,好一會後才漸漸平息下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小木屋中。
是風師父的木屋,看來自己的確是回到迷霧谷了。楊帆海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風師父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無所不能,只要自己回到了此處,定然就能解決。再檢查身體,發現那種暴走嗜血的欲望果然已經消失,煞氣也恢復平靜,可怕的情況已經緩解。
長吸一口氣,感受這種得來不易的平靜,楊帆海從床上起來,走出木屋。
鳥語花香,青草盈盈,一眼就看到了小溪旁的風師父。今天的他沒有釣魚,面前擺着一掌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張長長的白紙,手拿一支筆一直在白紙上畫着。
走進一看,發現風師父並沒有蘸墨水,手中的毛筆蘸着水在白紙上慢慢的畫着,除了濕濕的水痕跡,看不到任何東西。
「醒來了啊!」風師父淡淡的說道,手上並沒有停。
楊帆海點了點頭:「醒了,多謝風師父相救。」
「我可沒救你!」風師父微微一笑:「你回到這裏煞氣就爆發了,我只是等煞氣爆發,再平復之後,再將你送到床上去的。你這一昏迷就是兩個月,看來很辛苦了。」
兩個月……楊帆海一驚,隨即點頭:「很辛苦,我沒想到煞氣這次會來的這麼可怕。」
風師父笑笑,低頭注視着空無一物的白紙,好一會後才問道:「若有薊國洪水泛濫,讓你去治理,你會如何做?」
呃……楊帆海一愣,不知道風師父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想了想後,還是說道:「水來土擋,可建高堤將水擋住。」
風師父又問:「可水一直不退,越來越大,你又該如何?難不成將高堤越建越高?那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不僅僅勞民傷財,而且終有無法繼續的一天。」
楊帆海皺眉,心中思索,正是如此。大堤不可能一直加高,這法子並非最好的。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搖頭說道:「弟子不知道。」
風師父用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團水,口中說道:「這是大海,萬流千水最終的匯聚處。」
又畫了一條長長的水線,直接通往那一團所謂的大海,再說道:「治水之法,堵不如疏。你堵的越厲害,決堤的那天造成的危害就越可怕。」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修一條水道將這滔滔洪水引到大海中,讓它到了它該到的地方,自然就不會再有災害了。大海無量,我們看似的滔天洪水,對它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要這疏通水道修好了,不管你多大的洪水,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化解,一勞永逸。」
楊帆海連連點頭,自覺這辦法的確比自己的好。
風師父則是繼續說道:「你體內的煞氣,就好比這洪水一般。這次爆發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強行壓制,讓煞氣不出來,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讓其爆發?」
「是的,風師父!」楊帆海沒有否認,他此次回來就是希望風師父能幫自己想個辦法的。
風師父慢慢說道:「壓制煞氣,就如同堵水一般。在洪水不夠大的時候,自然是有用的。可煞氣隨着你的實力增長是一直在變強的,終有高堤無法堵住的時候。你這次的爆發,其實還不是最可怕的時候。若有朝一日,它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突然沖了出來,那才是最要命的時候。」
「那將是一場真正的災難,沒有任何人可以再幫你,包括你自己。我與你說過,讓你不要被力量所主宰,但不是讓你逃避,而是應該面對。」
「你身上有煞氣,這是已經不可改變的現實,你要做的不應該是不使用這種力量,而是應該控制這種力量。它的本質與其他力量一樣,都是這個世界存在的一種東西,並非真正邪惡的東西。」
「力量是不會邪惡的,邪惡的永遠都只有心。煞氣的屬性只是來的比較狂暴兇殘,在凡人眼中更適合邪惡的人修煉而已。」
「不過那只是庸俗之輩的想法,在真正的人傑看來,不管是怎樣的力量,歸根結底只是力量,區別只是對自己有用沒用而已。煞氣的力量,你若能好好控制,讓它真正變成你隨心所欲可以控制的力量,則是福澤滔天。」
楊帆海想了想問道:「那弟子該如何去做?」
「堵不如疏,你不要想着一直不使用就能如何,應該嘗試着在使用時來控制它,駕馭它。不管是力量、功法,還是天地間所有的一切,只要你用的多了,就能發現其中的規律,從而慢慢理解它、熟悉它,這樣才有控制它,駕馭它的機會。」
風師父不緊不慢的說着:「不要再壓制這種力量了,找機會讓這種力量好生發泄。既可以讓人看到你的力量,心生畏懼,不敢再對你如何,也能讓你見見熟悉了解這種力量。」
「我該如何發泄?」楊帆海又是問道。
風師父停了一下,再說道:「青州已經平定,徐州之戰也沒有你的事情。當初公孫少典讓兗州給鬼方部族,看似運籌帷幄,但心中定然不甘。」
「鬼方部族、羌方部族、犬戎部族,皆是海外種族與巫族血脈衍生的後代。一萬年前的巫妖之戰,幾乎令天地崩潰,洪荒大陸也被打成了五塊大洲,小島無數。」
「這三族生活的地方本是與九州相隔甚遠,只是之後天地長時間動盪不止,所居住的地方竟是從海外飄移而來,與九州連在了一起。」
「受先人影響,三族對於巫族都有着崇拜歸附之心,只是巫族高傲,一直不肯承認他們有巫族血脈而已。」
「昔日刑天領導巫族之時,曾與三族的王說過,他只接受最強者可成為巫族的戰士。所以他給三族一個機會,決出誰是最強者,誰就可得到巫族的接納。」
「對於三族而言,能成為巫族的一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也因此,內戰不止,根本沒有心思往其他地方擴張。」
「不過如今刑天已經戰死,巫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這三個部族打了太久的時間,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似乎有要休戰的趨勢。此前攻佔兗州就是一個信號,他們已經想着要擴大自己的地盤了。」
「風師父,你這話的意思是?」楊帆海有些不解。
風師父凝視着桌上白紙,毛筆在上面或點,或劃,似乎那裏就是整個世界的地圖一般。
「三個部族的實力的確遠不如巫族,但聯手起來,怕也不比有熊國和朱國任意一個差。兗州落在他們手中,眼下看似無關要緊,但等於是給了他們一個通往人族九州的通道。」
「若有朝一日,三個部族握手言和,又或者巫族內亂結束,新的統治者願意接納他們。到時候人族就等於被祖巫完全包圍,門戶大開之下,情況危急。」
「如今最好的決定是,趁三個部族還沒停戰,以雷霆之勢將兗州奪回。到時候徐州之戰也應該結束,有熊國將有足夠的兵力來駐守兗州。」
「到時候除了梁州和荊州,九州之中人族佔據七州,很多事情就不會陷入被動。」
「這……」楊帆海大為驚愕,呆了片刻之後問道:「風師父,你怎麼知道青州之戰已經結束。」
他記得自己回到此處就已經昏倒,根本沒有與對方說道此事。而且就算是自己也不能確定青州之後有沒有發生變故,許帆是否已經平定青州,還是個未知之數。
風師父笑了笑:「雖然不出此處,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天下之事。就好像這張白紙一般,你看着它是空白一片,可在我眼中,卻是這江山社稷。」
「很多事情,不僅僅是眼睛看,更是要全在心中。」
說話間,手中毛筆一動,仿佛畫了座山,又好像是畫了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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