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嘀嗒。」
&是誰?」
&是楚歌。」
&是楚歌?不,我不是楚歌。我不要做楚歌。」
&什麼?」
&為……她讓我覺得好噁心。」
&歌不噁心,楚歌只是想要幫自己的哥哥,想讓他娶到自己喜歡心愛的人,並不是有心想要害他們的。」
&不是有心想要害他們?」
&的。」
……
&也只是想要幫助杜慕。」
&想要……幫他?」
&就是為了幫他。他們在他的溫泉房裏遇見,他發病了,她幫着把他送去了醫院,還記得嗎?……他需要她,就像楚歌,也需要他一樣。」
&需要她……就像她也需要他一樣……」
&嗒嘀嗒。」
&在告訴我,你是誰?」
&嗒嘀嗒。」
&是……楚歌……」
楚歌驀地翻身坐起來,腦海里好像不斷有「嘀嗒嘀嗒」的聲音響起來。
她捂住臉,將頭埋在曲起的雙膝間。
&歌。」
熟悉的聲音,楚歌一下抬起頭:「媽……哥哥,你們怎麼來了?」房間裏的佈局是她熟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回到了五福里的家。
外面天光已經大亮,但是天色迷濛正下着大雨,楚卿坐在輪椅上,楚媽媽坐在她的床前,兩人都用一樣擔憂的目光望着她。
&還說,累到昏睡不醒,曼文他們找不到人,打電話到家裏,我和你哥差點就被你嚇死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曼文捧着一杯水走進來,站到床邊:「楚總,既然醒了就吃點藥吧,你有些發燒。」
楚歌看着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默默地接過了她手上的藥。
吃完藥以後,楚媽媽去給她做東西吃,楚卿和她說了會話後,也因為累了自去休息,只有曼文留了下來。
楚歌望着她:「我睡了多久?」
&實也沒多久,半天加一晚上吧,現在是13號的下午兩點鐘。只是你一向沒有這麼能睡過,把我嚇到了,只能通知了阿姨。」
曼文一臉的歉意,她是知道,楚歌最不願意驚動家裏的,主要是楚媽媽和楚卿的狀態都不算好,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可是,要把楚媽媽他們叫過來的是杜慕,曼文阻止不了,因為不明狀況,也不能阻止。
楚歌擺擺手,輕輕吁出一口氣。
休息了一會,她也清醒過來了,然後記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她被杜慕嚇到,一腳把他踹開後想要開車逃跑,最後是他制止了她,他都不顧自己,小心翼翼地哄着她——那時候她的狀態一定很差,因為她在杜慕的眼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害怕。
如果當時她真的開車跑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安然躺在自己床上。
只是杜慕……他似乎比她更糟糕。
那會兒他全身僵硬……楚歌見過好多回他病發的樣子,體感缺失讓他看起來跟個植物人沒有區別——除了有意識,知道自己還活着。
可事實上,已有近兩年,她沒有見過他再發病了,現在突然的……
她摸了摸脖子,那裏很痛,記憶的最後,是秦坤趁她失神,拉住手剎,敲暈了她。
看這痛楚的程度,當時秦坤可是半點也沒留情。
嘆口氣,楚歌悶着聲音問:「誰通知你過來的。」
曼文沉默了一會:「是秦坤……我來的時候,杜總也在這兒。」
楚歌猛地轉過頭去:「杜先生?」
曼文點頭:>
&看起來怎麼樣?」
&太好。」曼文實事求是,雖然視頻事件後杜慕的「選擇」讓她很不爽,但是昨天晚上他的表現,又讓她隱隱有種自己可能是誤會了他的感覺,「他一直守在這兒,阿姨他們快到的時候才走的。走的時候,他已經起了高燒。」
楚歌心神大震。
她記得他和她說過,他第一次發病,就是高燒引起的。
曼文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問:「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到杜總還受傷了,手上割了很深一道口子,秦坤要他去醫院,他也不肯。」
楚歌沒有答,她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說:「我的手機呢?」
曼文起身,幫她把手機拿了過來。
楚歌捏着手機並沒有急着打電話,而是問曼文:「公司里還好?」
&都挺好的,就是從昨天開始,有不少人找過來,看着都是想找加爾先生的。」
楚歌點點頭。
曼文問她:「我們真的什麼消息都不放出去嗎?」
&用放,加爾先生的事暫時就到此為止。你先回公司,有什麼事能處理的你們先看着處理,今天我就不過去了。」
曼文說:「好,那你好好休息。」
曼文走後,楚歌又神色怔忡了好一會,才打開手機,翻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
楚媽媽東西都做好了,正準備去叫楚歌起來吃的時候,卻見自己女兒一身整齊地出來了。
看着就是準備外出。
她一下就急了,問:「你這不好好休息,又要去哪裏啊?」
楚歌沒有答,而是先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嗯,聞着好香。」
楚媽媽卻沒那麼好騙:「別岔開話題。看你這一身,不休息,是又要跑哪去?別拿公司有事那一套來糊弄我,剛曼文走的時候都說了,公司的事,暫時還不用你操心。」
楚歌笑:「媽你現在操心多了。」
楚媽媽很哀怨:「我以前也想操心,是你不給我機會。」楚歌以前事情多又沒和她住在一起,即便回鎮上,也是一副萬事盡好的樣子,她便是想操心也找不到機會。
何況那時候楚卿的情況不明,很多事,她也不敢和她深說,因為她很明白,那個家裏,如果楚歌不拼,還有誰能拼呢?一家人的擔子都壓在她肩上,她做不了別的,但是不給她壓力,不拖她後腿,還是做得到的。
可看看楚歌現在的樣子,瘦到都要皮包骨也就算了,居然還因為過勞昏了過去,想一想她心裏都揪得痛,忍不住勸她,「現在你哥哥病也快好了,我們一家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好不好?」
楚歌說:>
那乖乖順順的樣子,讓楚媽媽看着火氣又上來了:「你就知道說『好』,說了你倒是做到呀!」
楚歌只笑,埋頭吃着碗裏的飯。
睡得太久了,她感覺身體很虛,胃口也不好,可為了讓楚媽媽安心,楚歌還是強迫自己比平素多吃了一點。
然後吃過了,收拾收拾還是要出去,楚媽媽都沒脾氣了:「你還發着燒呢,好歹,讓我先陪你去醫院看看。」
楚歌終究不忍心:「好。不過不用陪,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楚媽媽一臉不信,她笑着摟住她的肩,安撫說,「真的,有個朋友住院了,我去看看他,看完了,我肯定會去找醫生瞧一瞧的。」舉起手,「我發誓,騙你是小狗。」
逗得楚媽媽禁不住也笑了,白她一眼:「那你是小狗我是什麼?」
到底還是讓她去了。
楚歌也的確沒有騙她,她的確去了醫院。
秦坤在醫院大堂等着她:「老爺子這會在,杜總的意思,是想請您先等一等。」
楚歌說:>
這一等等了好一會,杜老爺子才離開。秦坤把她帶到病房前,敲了敲門。
&來。」杜慕的聲音聽着很是沙啞,乾乾的,像是一下子掉光了水分。
話一說完,還伴隨着數聲低低的咳嗽。
秦坤將門打開,站在門邊等着她。
楚歌緩了緩神色,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杜慕靠坐在床頭,一手輸着液,另外一隻手還在看文件。
那隻輸液的手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着,像是一隻白色的小橄欖球。
他精神看着倒還好,就是氣色很差,唇色發白,唇角都幹得起了皮。
見她進來,他放下文件,淡淡地望着她。
門在她身後輕輕關上,房間裏只餘下他們兩個。病房裏很安靜,所以楚歌覺得,他的目光也像是有了聲音似的,落在心上,擂起了密密的鼓點。
&好了?」還是他先開的口。
楚歌說:慢慢走過去,垂眸看着他那隻手,「對不起。」
他淡笑:「是我先失態。」
楚歌沒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頓了頓,她問:「你的病?」
她之前有問過秦坤,但是秦坤什麼都不告訴她,只是說:「楚小姐,你可以自己問杜先生。」
所以,她只能來醫院,自己問他。
杜慕眼裏似有光,她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是在笑,然後還是問了昨晚上同樣的問題:「你擔心我?」他問她,「是害怕,還是關心?」
楚歌抿了抿唇:「答案還會不一樣?」
&如果你是害怕,我就告訴你,我的病沒有復發,我什麼事都沒有。」
「……關心呢?」
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要她:「你過來。」
楚歌猶豫了會,走到他面前。
&給我。」
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他清湛的眸子裏,很清晰地映出了她的樣子。
內疚的、惶恐的模樣。
她伸出手給他,他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握住了她的,他手指修長,掌腹卻很寬厚,大約是還在發燒的緣故,手掌心的溫度驚人。
他微微用力,握緊了她的手,一低頭,將它印到他的額上:「發燒了,」他說,然後又將她的手,輕輕覆在他受傷的那隻手背上,「這裏也被割了一下,傷口有點長,從這裏,」他把手攤開,摸着她的指尖從中指往下,輕輕點到手腕上方寸許處,「一直到這裏,所以流了不少血。」
&有,大腿那裏也被你踢到了,青了一塊,」他說這些時,神色一直很認真,到這會兒,更是認真到近乎嚴肅,問她,「你要看嗎?」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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