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母后的主意啊,這建銀行一事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有魄力、能力、膽識去做的,除了母后,怕是不會有第二人有此魄力了。」李弘剛剛回到東宮,汪樓就放下了一封皇后的旨意,而後也不理會李弘在身後的招呼,快步往皇宮跑去了。
裴婉瑩端着茶水放書房書桌上,而後在李弘旁邊另外一把椅子上坐定,這把椅子,如今已經是她的專座了,每每殿下在麗正殿書房處政,自己就坐在一邊不出聲的侍候着。
「皇家銀行、皇家中央銀行,只是多了二字,就有那麼大的區別嗎?」裴婉瑩任由李弘抓着她的玉手在手裏,淡淡的問道。
「當然有區別了,中央二字看其字面意思也就明白了,母后這是要做第一,要做超越皇家銀行的第一銀行,可惜了,白純等着人被母后要走吧。」李弘搖頭,母后既然決定做了,這事兒就基本定型了,沒人敢攔着。
何況還有她夫君,那個半退休狀態的大唐皇帝在身旁撐腰,整個大唐,誰敢惹?誰敢拒絕?
而且以母后的性格,既然要做,那麼她就決計不會甘於人後,要做就要做最強的,這不,皇家銀行中間多了兩個字中央,便表明了以後就算是皇家銀行,也要以她的皇家中央銀行為主。
不過這對李弘來說都叫事兒,龍媽歷史上可是千古第一女皇帝,如今不過是當個世界第一個銀行的老闆,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以及擔憂龍媽是不是做的好了。
與李弘猜測的一摸一樣兒,接下來的時間,隨着李治在擴建長安城一事兒上鬆口後,武媚的銀行一事兒便提上了日程,每天在東宮,都能看見白純苦巴巴着表情,從皇宮裏走出來。
大量的人才被武媚以皇后的威壓給要走,而大量的學子也被武媚以交換的條件,送給了白純,美其名曰兩不相欠,你給我幾人,我也給你幾人。
但明顯白純的競爭力,已經被武媚消弱的差不多了,甚至可以說,武媚成立的皇家中央銀行,完全是以白純手裏皇家銀行的精英為班子打造的。
可武媚絕不會拉下臉來,跑到東宮告訴李弘,如今她的中央銀行要參與擴建長安城一事兒,而且還要佔據大頭,佔大部分股份。
所以,千古第一女皇帝便派了她手下的第一打手——李治,來跟李弘談判。
但是真的會只是談判嗎?真的會皇帝跟太子坐下來談判嗎?自然是不會的。
每七天一次的朝會快要接近尾聲時,宣政殿外面便傳來了禮官們驚慌的聲音:「奴婢見過陛下。」
「朝會結束沒?」李治的聲音中氣十足的響起,怎麼聽也不像是龍體有恙,無法上朝的樣子。
「回陛下,還未結束。」
「退下吧。」李治大手一揮,大腳一抬,便帶着身後的太監花吉邁步進了宣政殿。
「跟你說個事兒,擴建長安城一事兒,工部、戶部、皇家銀行三方,在擴建一事兒上,一定要以皇家中央銀行為主導,皇家中央銀行,將會以最大的股東身份參與到擴建長安城一事兒中。」李治看着空空的龍椅旁邊,直翻白眼的太子殿下,昂首挺胸的面對群臣宣佈道。
群臣看見他進來,還來不及行禮,便聽到了剛才那一番話,如今等他說完了後,群臣卻是愣在了宣政殿內。
翻着白眼的李弘只好從五步高台走下,先是向李治行禮。
而後驚醒過來的群臣,也開始齊聲向李治行禮。
李治卻是連理會都沒有理會,拍了拍李弘的肩膀,而後走到自己的龍椅上坐下,滿意的看着群臣,跟站在下首的太子說道:「剛才朕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嗎?」
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御史台等等群臣,面對李治的問話,不由得望向了李弘,像是要徵求主導這件事情太子的意見。
「看他做什麼?朕是皇帝還是他是皇帝?朕的旨意難道你們都不聽了嗎?」李治一拍龍椅的扶手,吹鬍子瞪眼的質問道。
「臣等不敢,臣等遵旨。」眾朝臣低頭不語,面面相覷的瞟着旁邊的同僚,誰也沒想到,今日朝堂之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一幕。
久不上朝的陛下,竟然事先不打招呼的闖進了朝堂之上,而後大搖大擺坐上龍椅,就開始下旨,這不像是陛下的行事作風啊。
而且,聽陛下中氣十足的聲音,以及那龍行虎步的樣子,這哪像是一個龍體有恙的皇帝?
「太子呢,你有何意見?」李治很滿意群臣的反應,自己好久沒上朝了,猛的坐上這個位置,感覺還挺舒服的。
「兒臣無意見,那個什麼……散朝了散朝了。」李弘再次向高台上的龍爹翻了翻白眼,對禮官不耐煩的說道。
面對李弘的命令,禮官一時兒也沒了主意,這朝會本來好好的,但誰想到,半年多未曾上朝的陛下,竟然風風火火的就跑了進來,一通旨意。
如今太子殿下讓散朝,那自己到底是該聽太子的,還是該聽剛進來的陛下的呢?
「散了吧,散了吧,既然朕的旨意你們已經明白,你們又沒有意見,中書省、門下省下朝後立刻擬旨,而後給監國太子過目御批,交由尚書省執行就是了。」李治輕描淡寫、意氣風發的說道。
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還是皇后有謀略啊,讓自己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才到達了如今這效果啊。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兒,等散朝後,再把工部跟戶部召集至紫宸殿便殿,恐怕就給李弘留有準備的時間了。
滿堂朝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看了太子李弘一眼,而後在中書跟門下,尚書等臣子的先行行禮告退下,依次行禮走出了朝堂。
剛一走出朝堂的眾臣,立刻在宣政殿門口如蒼蠅般,嗡嗡的聲音開始往宣政殿裏傳來。
雖然不知道說的什麼,但宣政殿內的太子跟皇帝,心裏大致都明白,這肯定是在議論如今還在宣政殿的父皇跟自己呢。
李弘撇着嘴,看着坐在龍椅上主意得逞、得意洋洋的龍爹,無奈的說道:「兒臣這開朝會呢,您這招呼也不打就往裏面闖,是不是有點兒……。」
「怎麼了?這還沒當皇帝呢,就開始給我定規矩了?這要是你當了皇帝,豈不是得把朕立刻趕出這皇宮?」李治有種黑老大的架勢,氣勢洶洶的反問道。
「您……您知道兒臣不是這意思,兒臣只是說……。」
「朕現在還是皇帝呢,來宣政殿怎麼了?你朝會沒開完,我就不能來了?這天下有這個理兒嗎?」
「您……。」李弘不屑的笑出了聲:「你還好意思說天下有這個理兒嗎!這天下都是您的,您隨意,您願意來就來,願意走就走,但……關於您跟母后那中央銀行干涉長安城擴建一事兒,暫時不能通過,需要做過論證之後,與戶部、工部研究後,才能決定,不是說您下到旨意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皇帝現在不好使了唄?都得按照你李弘的意思來了唄?不按你的意思,那就是違例,是嗎?」李治得勢不饒人,老氣橫秋的耍起了賴皮。
李弘面對這樣的龍爹,只能是無奈的搖頭說道:「您被兒臣的母后騙了,母后這是在利用您……。」
「本宮怎麼就把你父皇騙了?行啊,當今太子都學會挑撥離間了啊。」
李弘話還未說完,就被身後龍媽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說話。
不用回頭看,便知道這兩口子一前一後的把自己包圍了,看這兩口氣的氣勢如虹、咄咄逼人的樣子,就知道今日之事兒,已經由不得自己答不答應了。
望着龍媽手裏,多日不見的雞毛撣子,李弘心裏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這個雞毛撣子多少年了都,那上面的羽毛依然是光亮如新,絲毫不見減少!
只是那把柄,被武媚多年來攥來攥去,那木頭把柄已經是油光錚亮,跟包了一層漿似的。
想要埋怨龍媽兩句,替白純鳴不平,但看着武媚那你試試的神色,李弘只好識趣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一旦敢替白純鳴不平,龍媽肯定會給自己強行加條件。
「戶部、工部各佔三城,皇家銀行、皇家中央銀行各佔一成半,剩下的一成由白純跟蘭陵姑姑等人平分,您二位如果再提其他條件,這事兒兒臣寧可不做了。」李弘面對龍爹跟龍媽,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
「我皇家中央銀行暫時還沒有流動資金,只有所謂的儲備黃金,所以,本宮要求監造銅錢一事兒,以後就交由中央銀行負責吧,皇家銀行負責那個……叫什麼?」
「發行流通入市。」李弘面對笑顏如畫的龍媽,面色難看的沉聲說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
「服了,老有所養、老有所依,您這真是……用到極致了,這傢伙,母后,乾脆戶部歸您好了,您看行不行?」李弘面部抽搐,看着武媚眼睛裏的笑意,發現自己被母后戲耍了,恐怕母后壓根就沒有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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