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軒轅默的廚藝一級棒,連楚七這麼挑食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你慢點兒吃,沒人和你搶。」
軒轅默寵溺的看着她吃,不時用手帕替她擦一擦嘴角,再遞個水什麼的。
楚七吃得很歡,都忘了自己讓皮卡丘去捉魚的最初目的了。
「默,你能力這麼好,要不以後我們家做飯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們家?
軒轅默怔了一怔,心湖上泛起層層漣漪,溫暖得讓他的眼睛都起了霧氣。
母后死後,他再就也沒有家了。這十多年來,他都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孤獨,空寂,找不到歸屬感。不管是在大衍宗堂,還是在金鑾殿上,都不曾有過家的感覺。
現在,她說,我們家……
「好……」
軒轅默點了點頭,聲音低啞,「男耕女織,朝看日出,暮看日落……」
「庭前還可以栽幾棵果樹,養幾隻小雞,拴條大狗看門……」她順口而接,腦海里卻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幕熟悉的場景來。
落英繽紛的桃林下,一間古仆的小木屋裏飄出食物的香氣,一隻老母雞在桃樹下下蛋,看不清模糊的小女童提着籃子等着撿蛋。她剛撿起雞蛋,樹上突然跳下一個小男孩,嚇掉了她手裏的蛋,坐地上哇哇大哭,男孩輕言軟語的哄着,哄着……
「看門這種活交給我!」
吃飽喝足的皮卡丘跳過來,一臉諂媚的對自己的主人說。
咔
腦中的片斷嗄然而斷。楚七收回心神,看着皮卡丘笑了:「行,以後不打架了,就讓你看門!」
「謝謝主人!」
「好了,大家吃好了就準備渡河了。」軒轅默道。
「可是河上沒有船,而且現在都傍晚了,不會有船家路過了。」楚七說,黑河這麼寬,游泳是過去的。如果使用靈力的話,不知道飛不飛得過去。
「船當然會有的。」軒轅默笑,楚七這才發現他的指尖凝了一團紫色的火焰。
暮色中,紫色的火光像極了流星。
很快,河對岸就出現了兩艘大船,和一輛小船。
「嘖嘖,是宗里的人來接我們了嗎?」楚七好奇的朝前張望。
「不是,宗里有規矩,不得隨便出山。」
「那這是……」
「私人船隊。」
那幾艘船行駛速度極快,眼看着越來越近,楚七扯扯軒轅默的衣袖,壓低聲音問:「不會是魔靈吧?」
「當然不是。」軒轅默啞然失笑,「你以為我像你啊?鋒芒露得跟什麼似的,給自己招了一堆麻煩。」
「切,我是時間緊迫嘛!再說,我那會兒也不了解這裏的情況,所以就按着自己的性子來了。」
軒轅默聞言挑起眉:「你在楚王府受了那麼多年的氣,應該看得清楚時局才對。」
「呵呵,就是因為在楚王府的小破院裏住太久,人都呆了,不靈活嘛!」
「是嗎?」軒轅默考究的看着她。
「恩恩!」楚七用力點頭,「你不知道,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懷揣異能,所以才讓人欺負了那麼多年。也就是那次寧毅死在我懷裏,忽然就激發了我的異能,我才算真正活過來。哎哎,從前那十二年都白活了啊!」
軒轅默想想也是,她這樣的脾氣性子,要早有巫力,還會讓人欺負?
「那個楚芷柔……」
「她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楚七打斷他。
「你不恨她嗎?據我所知,易姬是被楚王妃給害死的。」
「是啊,雖然不知道楚王妃為何要自殺,但她肯承認毒害了過我們母女,也算是替易姬昭雪了。至於那楚芷柔,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用我們為她操心。」
「你倒想得開。」
「當然了。江湖上句話,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楚七頓了一頓,又道,「鳳氏狠毒,早晚會嘗到苦果,你也不要太心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已經十年了……」軒轅默澀澀的扯了扯唇角。
「也許這十年,就是為了等我出現呢?」楚七抬頭,俏皮的朝他眨眼睛。
軒轅默笑了,把她摟得緊緊的:「是的,就是為了等你。」
暮色四合,晚風習習。
翻過老陰山就是兩種天氣了,很冷,有種冬天已經開始了的感覺。
感覺到她冷,軒轅默掀開自己的外衣,把她攬在懷裏,兩人一邊欣賞着日落後的河面,一邊等船。
青檸等人默默的收拾着東西,儘量不發出聲音來打擾他們。
不久,為首的那艘小船就到了岸邊,跳下兩個體格壯碩的漢子。兩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驚喜:「殿下,您可終於回來了!」
「是啊是啊,北禁的子民都在期待着您回來呢!」
他們一看就是樸素的莊嫁人,很和氣。行的,卻又是江湖禮。
軒轅默笑了:「上次送來的東西,可都分派完了?」
「都分派完了。知道殿下要回來,北禁的子民們都很高興,說要集體給殿下接風,嚇得我和錢二都不敢告訴他們殿下的行程。」錢一笑道,目光落在楚七身上,期待的問,「這位,就是新主子吧?」
「眼水不錯,值得表揚。」軒轅默哈哈大笑,把楚七推上前,「七七,以後我若不在北禁,你就找這兩錢,什麼事都能給你辦得妥妥的。」
「好呀!」楚七展眉,對着錢一錢二晗首,算是打招呼。心裏又有些酸酸的。
軒轅默是皇子,不可能一直陪她呆在北禁,他這樣做,是為她鋪後路了。
「我們北禁,可算是迎來新人了。」錢二笑,看着楚七,怎麼看怎麼滿意,不時和錢一交換目光。
莊嫁人直白,楚七都被他們笑得不好意思了。
很快,大船也靠岸了,下來兩個中年女人,並幾個年輕女人。錢一為他們做介紹:「小主子,這是內人,大家都叫她錢一嬸。這是錢二嬸。小鳳,小琴……」
一遍下來,楚七便把他們都記住了:「以後就拜託你們了!」
「小主子客氣,有什麼吩咐,只管說。」
「好了,天都黑了,大家上船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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