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你不要誤會。我們五個雖然是梅先生的手下,但是我們老大是陳寂大姐的。水哥你七點多殺了宋小姐,我們大姐就帶着人抄了她的一個家,找到一些東西。所以我們大姐派我們來,不是為了殺魯紅河先生的,只是想請他到我們那裏坐坐,把一些事情攤開來談判一下的。」
「那邊的那個槍手,真的不是我們的人啊。陳寂大姐派我們出來之前已經和梅先生匯報過了,暫時不會再追殺魯紅河先生了。水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求你了!
粗壯大漢連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這樣卑躬屈膝的醜態被旁邊的警察看到,在道上傳開來,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徹底就完蛋,以後也不要想着再怎麼抬頭混了。
但是,面對眼前這位爺,真的是會死人的啊!
說不得,陳觀水還就真沒打算殺他。
「好了,那點錢你們先拿着,去看看病,再分點給嚴師傅。我先走了。」
真的走了,在大批警察感覺不對衝過來之前,跳過旁邊四米高的紅磚牆,很瀟灑的走了。
「唉?!」小女警搞不明白了。
你怎麼連一句話都不和我說,就跳牆跑了呢?
不過,跳牆的姿勢好帥啊!
「是吧,魏姐?」小女警搗了搗身邊的大姐,可是看見的卻是大姐紅燒雲一眼熟透的臉。
阿尼?
小女警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的是,身邊的大姐在看到陳觀水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那個酣暢淋漓自己變成一匹母馬被男人狠狠的騎、狠狠的抽打的春夢,痛到慘不欲生,痛到死都想再來一次。想到自己早上沒有忍住喊出口的那些聲音,下面乾涸的溪谷已經漲滿了水,濕潤了溪畔的樹叢。脹紅酸澀,就想找個男人來陪。
在不遠的地方,正在一條小巷裏面疾步走着的魯紅河,突然停下了腳步。
就在剛才,「女兒」說,她黑進了嚴師傅的手機,啟動了手機裏面的話筒,旁聽了魯紅河離開以後陳觀水和粗壯男人的對話。
魯紅河聽清楚了那個粗壯男人的辯詞。
但這是怎麼一回事?
杜如梅、陳寂、宋小姐、胡溪、那個陌生的女孩、韓雪。
世界在旋轉,有太多迷霧繞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猜不透,想不清,逼的自己快要發了瘋。
「快走吧,警察已經問出你了哦。他們在警用頻道裏面,通知了附近兩個派出所,還有六處交通卡口的警察。而且呢,北邊長門國際機場周圍的警察叔叔,馬上也要過來了。他們不會去找陳觀水的麻煩,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煩。但是你,就很麻煩了。我們在前面那個路口左拐,你的右手口袋裏有一元的硬幣,準備好兩個。169路公交車還有十四秒就到路口的站台了,我們正好趕上的。」
「女兒」的聲音說的很急,但是說的都是魯紅河現在最想要的信息。
手從右邊的口袋拿出來,兩個一元硬幣。緊趕兩步衝出路口,正好准準的踩着公交車快要合攏車門的節奏踏了上去。
公交車向着東邊駛去,開過前方的一座小橋,轉彎消失在夜色里。
一分鐘之後,橋頭被設下了防線,一張大網沿着這一邊的老街徹底的拉開。所有的租戶都被砸開門,必須拿出身份證,抬起頭接受燈光的照射分辨過以後才能洗脫嫌疑。這一番的大動作,旁邊的兩個派出所狠狠的抓到了十幾個有案底的罪犯。但是,仍然是一地雞毛。
陳觀水消失不見了。
魯紅河消失不見了。
那五個被陳觀水收拾的很慘的男人,自稱自己是南通的企業幹部,在東海市出差,有着正規完備正常的身份證明。他們自稱是停車違反交通規則,被陳觀水誤會,弄壞了他的電動車,所以才被痛毆了一頓。不過陳觀水也給了他們六萬元的養傷費,所以他們就不起訴了。至於其他的,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哪個地方,有沒有和魯紅河之間的關係,後備箱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他們一推三不知。
更活見鬼的是,那個在一百五十米外十四樓上用步槍射擊出三發子彈的殺手,竟然是被陳觀水用他腳下的一塊鋪街石碎塊砸死的。而那三發子彈,根據目擊證人證詞,也是被陳觀水用空手接了下來。
領隊的警官感覺自己已經有點麻木了。隨便目擊證人怎麼說,他就在記錄本上怎麼寫。還能怎麼辦,人家陳觀水連在海面上跑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空手接子彈又算得了什麼。
小事一樁。
比起這個超人做出來的其他的那些事情,這個事情估計也就是讓總部的那些領導最多「哦」一聲了。
陳觀水現在在哪裏?
前面也說過了,魯紅河吃烤魚的地方隔了不到一百米,就是韓雪和魯歡歡被警方控制起來的地方。
但是短短的一百米距離,隔的是一條繁華的馬路和馬路後面不遠的一條河流。根本就沒有直線過去的可能,也根本就沒有從這裏看到那裏、從那裏看到這裏的詩情畫意。魯紅河也想更近一點的去看看自己的愛人和自己的女兒,但是耳朵里的「女兒」能確定下來的最安全的距離最少也要有一百米那麼多,還是在一個根本看不到她們的位置上。其他任何的一個道路上,不管是通過任何方式去接近,都有着多重的警戒線在等着自己。
東海市警方在發現自己面對陳觀水時徹底的無能為力,只能承受國家最高層的壓力眼睜睜的看着陳觀水在大殺四方卻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去反制,就把所有的怒火統統傾瀉到了引出陳觀水的「魯紅河系列殺人案」上面來。
抓住一個陳觀水很難,但是抓住一個魯紅河卻很容易。
認真起來的紅黨和政府,有着堅定的信念,發誓一定要把魯紅河徹底的挖出來。
也確實,廣撒大網好捕魚,在過去的幾天裏,魯紅河幾乎所有的藏身之處都被挖了出來。從五月四日在光明電影院之後的五個月里的生活軌跡,活動路線,殺人的手段和方法,全部都被翻個乾乾淨淨。雖然東海市警方還是沒有徹底掌握魯紅河殺人的動機和目的,也沒有完全掌握魯紅河在2014年4月到2015年2月的十個月里具體的臥底任務和出現的情況,但各條路線上全部都在頑強的推進着。
拜陳觀水大殺四方的所賜,費玉倫集團灰飛煙滅,他和他的手下們遺留下的眾多的遺產貢獻出了太多有用的東西。更何況剛才的七點鐘的殺戮,陳觀水在崑山郊區的太陽花製毒車間現場,留下了大量的費玉倫集團過去的影像證據。現在,關於魯紅河的很多方面的情況都在向前猛的推進一大步。
甚至已經可以說,如果不是魯紅河在昨天下午的四點以後,得到了先知的垂青,擁有了一個「女兒」,他可能最多也就只有幾天的自由生命了。警方總是可以在他不經意的時候,突然找到他的痕跡,然後把他抓起來。哪裏會有現在的這個樣子,刀鋒跳舞一樣的險險逃了出去。
可是,這一套對陳觀水沒有用。
因為陳觀水現在就坐在韓雪的面前,陪着她,看着魯歡歡慢慢的鬆開緊皺着的小眉頭,鬆開小拳頭,鬆開了身體,四仰八叉,流着口水,呼呼小豬一樣的睡過去。
有了一個好夢。
剛才。
陳觀水繞了一個大圈,像袋鼠一樣的亂跳,又像貓一樣的在牆頭走了很久,然後變成了猴子在建築群里爬上爬下。也就是現在是晚上快十一點了,這一大片又都是老一點的居民區,很多人家都睡下了。
關鍵的是,在折騰了這麼久之後,陳觀水終於學會了「輕手輕腳」。
有着感覺開路,有着力量做支撐,再加上點速度,多一點技巧,陳觀水很成功的變身成了一個超級大盜。
向着南邊繞了不小的一個圈子,但總是在警察搜捕的視線間隙穿了過去,然後靜悄悄的就爬上了韓雪所在的東海市第二冶金研究所招待賓館的大樓。
輕輕的敲了一下窗戶。
裏面的女人沒有喊。
韓雪走到了窗邊,看着出現在二十五樓高空的窗外的陳觀水,眼睛一直在閃。
然後她拉開了窗戶,讓開了窗前的位置,沉默不語。
韓雪已經是準備睡了,她脫掉了衣服,剛剛洗了一個澡出來,披着浴袍,濕着頭髮,落寞着眼神。她沒有問陳觀水為什麼會來找她,她也不準備去問。
到了現在,韓雪還是無法明白,自己的生活到底是怎麼了。愛上了魯紅河,卻被傷到最深,傷到靈魂都被撕碎一樣的深痛,痛到讓韓雪想到了出軌。
是的。
出軌。
一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面的一個禁忌的詞語,一個本來她絕對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但是生命還有什麼意義?愛情還有什麼價值?
魯紅河證據確鑿的殺了九個人,只要被警方抓到,他肯定是一個連環殺人犯,他肯定是一個死刑。而自己,也將有一個殺人犯的前夫,歡歡也將有一個殺人犯的父親。
韓雪看着陳觀水對着自己笑笑,領頭走向了臥室,她沉默不語。
她拉開了自己腰上浴袍的帶子,任由滑落,任由窗外的冷風吹過自己的身軀,讓自己顫慄到無法抑制。
但是韓雪還是艱難的邁動了步子,緊跟着陳觀水走進了臥室。
這一刻,韓雪的心裏突然動了一下。
可能,眼前的這個一直創造奇蹟、殺了很多很多還一直可以逍遙法外並且看起來還會繼續逍遙法外的男人,他是不是有辦法幫那個男人一把?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出軌去斬斷自己對那個男人最後的感情,去換他的一條生路?
既然是要出軌,那我就找一個最強壯、最優秀的男人好了,死了也要先爽一把。
哪怕明天就被燒成灰。
但是自己還有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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