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崢聽着這些話,臉上表情是紋絲不動,心裏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如果徐詢儉這話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自己之前那些懷疑的苗頭,不就更是有可能偏向於事實嗎?
的確是在之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懷疑。
一個可怕又覺得荒唐的懷疑——陳雨,可能還在世。
「…再後來嘛,我本來是想要把那照片給弄回來的,但酒吧的人是怎麼都不肯,還說那是非賣品,你說一個女人蒙着面紗,還穿着一身黑的,要不是我從小就認識舅媽,我還真沒看出來,哪有什麼特別的。」徐詢儉還在喋喋不休說着,但顯然和秦亦崢不一樣的是,他的內心深處,並不認同,那照片上的人,真有可能是陳雨,「不過我後來想想,可能真是我喝多了吧,我舅媽6年前在我舅舅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這世上也不是說不存在面容相似的人。」
秦亦崢沒有接話。
徐詢儉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還得不到回應,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反問:「姐夫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你表姐最近心緒不寧,你那天說了關於你舅媽的事之後,她經常還做夢夢見你舅媽,所以我就隨口問了一句。」秦亦崢低聲說:「以後有這樣的事,你可以選擇和我說,你表姐比較單純,又敏感得很,何況現在你舅舅這個情況也不太好,這種事就別再和她說了。」
徐詢儉眨眨眼睛,「姐夫,你對我表姐會不會保護過度了?」
秦亦崢看向他。
徐詢儉笑一聲,「其實我表姐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脆弱。當年舅舅出事了之後,她一個人被強行送出了國,還在國外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段時間,才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好吧,儘管我心裏很清楚的知道,當年的你什麼都不清楚,但那時候我看到表姐那樣辛苦無助,倒真是想着,要哪天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弄大了她的肚子,我還非得揍死他。」
秦亦崢還是不出聲,眸光卻不由涌動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愫來,他似乎是很少用這般,柔軟又帶着幾分愧疚的眼神對着一個自己平常嫌少有交流的男人,最後開口說話的時候,嗓音黯啞得很,「她……那幾年都經歷了什麼?」
其實自己也可以調查到的,可他知道,徐詢儉或許是最了解哪些情況的人,他竟然到了現在,都沒有仔細去想過,那懷着美景的那一年,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
慕榆陽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第幾次被東遠的人拒之門外。
是的,連東遠的保全都有資格阻攔自己進東遠的大門,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女兒還被人關在裏面,現在外面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關於慕家的醜聞,當然這個慕家,已經和慕浩林無關了,只和她慕榆陽有關。
失去了多年來自己一門心思要掌握的公司,連女兒的清白和未來都已搭進去了,可現在秦亦崢不願意見她,連季居保都和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慕榆陽坐在駕駛位上,雙手緊緊地捏着雙向盤,一顆心一直都是跟着墜啊墜啊,墜到了深淵裏,滲透了深淵裏的黑,她已瞧不見什麼是白色,有人非得要置她於死地,那麼她也一定不會讓那些人——好過!
重新拿出手機來,給季居保打了個電話,那邊依舊是毫無意外,不接。
慕榆陽冷冷一笑,摁掉了之後,發了一條短訊過去,隨後找出了秦亦崢的號碼來,本來是想直接打電話的,但她知道,這舅舅和外甥是差不多的類型,估計也是不會接電話,索性也發了一條短訊過去,做完這一切,她又驅車去了一趟銀行,把自己戶口上的一些可以流動資金全部都取出來了之後,又轉入了自己早先給徐詢儉辦的賬戶上,然後留了一筆錢,到了一個新辦的賬戶,這才開始聯繫其他需要給她辦事的人。
…………
慕霏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
沒有做夢,沒有翻來覆去的念頭糾纏着自己,醒來的時候,連常年的起床氣都仿佛是消弭大半,整個人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只是房間裏的光線很暗,雖然拉着窗簾,但慕霏也知道,估計是晚上了,想到了爸爸還在隔壁,她一翻身就要坐起來,卻在同一時間,被人輕輕摁住了肩膀。
「醒了?」是秦亦崢的聲音,光線不好,他說話的時候,伸手拉開了病房的床頭燈,那是專門為病人設計的,不會太刺眼,慕霏動了動眼珠,果然是見到那張俊容懸在自己的上方,秦亦崢又說:「腳踝還疼麼?別急急忙忙起來,動一下腳腕試試看。」
「你怎麼坐在我邊上啊?」慕霏聽話地動了動腳,倒不怎麼疼了,撐着雙手坐起身來,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之後,發現秦亦崢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她好奇,「你怎麼了?剛剛一直在這裏嗎?」
「嗯。」他說:「你睡了好久,現在感覺如何?帶你去吃東西嗎?」
不知是不是慕霏的錯覺,她就是覺得現在的秦亦崢看着自己的眼神帶着一種深切到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但絕對是和情yu毫無關係的。
如果說以前他對自己也足夠溫柔,那麼現在,他好像是恨不得在每一個用詞裏都滲進那種柔軟到讓人心尖酥麻的情感來。
她當然很受用,可又有些不明所以,肚子的確是的咕咕叫了,不過現在更想去看看爸爸。
「我想先去看看爸爸。」
秦亦崢點頭,「洗個臉,我帶你去。」
慕霏簡單洗漱了一下,去慕浩林的病房的時候,她才想到了重要的事,問秦亦崢,「你不是說醫生下午就到嗎?現在已經晚上了。」
「他們已經來了,下午是我親自招待的。」
「那我爸的病情怎麼樣?」
秦亦崢想了想,說:「最好是去國外配合治療,東遠早兩年的時候,在美國的加州那邊有投資一個不錯的醫院,這兩年發展得也挺好,這次過來的,都是那邊的權威醫生,伯父的病情還是需要送到那邊去仔細研究一下,但這件事,我們不能操之過急,我會慢慢和伯父溝通的。」
「對了,你表弟,徐詢儉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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