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突入而來的飛刀,若不是她今非昔比,修為小成,便會刺入她的後心。
那就是所謂的……沐玄宸要維護風半煙的決心?
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沐玄宸不聞不問,出手便要取她性命?
而他當時說,陌淺,我竟不知,你身在地府為差,不過短短時日,已不復昔日赤誠。
究竟是誰,不復昔日赤誠?
他沒有相信過她,他不相信雲州城既然是她家,她卻半點兒都不了解,他以為,之前她說不了解雲州城,只是不願幫助他找人的推托之詞。
或許在他看來,她必定熟悉雲州城,這裏畢竟是她家,她很可能認識風半煙,先說不認識,轉而就搶在他之前,要來殺了風半煙。
畢竟,他知道她此前的心思,知道她心中一直有他。
畢竟,女子,善妒。
或許在他看來,她這樣的女子,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在高塔中怯生生的小姑娘,而是在地府中看盡了陰晦,變得心狠手辣,惡毒滔天。
所以,他厭惡她,不相信她,恐嚇她,甚至想殺她!
「呵,你想要雪魄冰王?」陌淺悲涼着一笑,向後踉蹌了幾步,突然眉目一厲,聲音仿佛厲鬼般尖嘯,「那就來地府取吧!!」
說完,她握緊雪魄冰王,在虛空中一划,一步踏入了鬼門中。
…………
陌淺是氣暈了,可當鬼門關閉,面前出現黃泉彼岸的時候,她又驚呆了。
彼岸花……開了……
大朵大朵的彼岸花開得婀娜多姿,分外妖嬈,那濃稠的血紅色直至接天,仿佛連地府陰晦的天空都能染紅。
陌淺忍不住上前,輕輕捧起一朵,真的是分外飽滿鮮活,半點兒也看不出之前久久枯萎的模樣。
只那么小心翼翼捧着,她都有種感覺,隨時會雙手染血。
而當她走到奈何橋,那下面,忘川河滔滔不絕,直達天際。
噗通一聲,又有亡魂跳下去了……
就在不遠處,孟婆的丸子不見了,桌子邊上一口大鍋中,滿滿的都是孟婆湯。
這才該是地府原有的模樣,接天血紅的彼岸花海,滔滔不絕的忘川河水,還有一碗能忘盡前塵的孟婆湯……
不是說地府的氣數越來越枯竭,已經很久了麼?
她身在人間不過短短几日,地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半晌,陌淺才舉起手中的雪魄冰王,雖然被她當成了棍子使,打偏了飛刀,但那玉色冰白的笛身上,一絲劃痕也沒有。
奈何橋上依舊熙熙攘攘,就算彼岸花開了,忘川河流淌了,孟婆又熬湯了,地府的一切,卻還是沒有變。
就這樣周而復始,萬萬年,再萬萬年,還會是這樣。
或許,她真的該考慮,何時要離開地府。
不再做陰差,不再與曾經的人有任何瓜葛,她甚至可以跑到天邊去,不知道那樣,她的人生,能不能重新開始?
不知道那樣,那一個套一個的騙局,會不會就此結束?
而接下來的地府一年裏,陌淺奔走了幾百處地方,將曾經尋找沐玄宸的告示,撕了個乾乾淨淨。
唯一有所駐足的地方,便是曾經有個前世孽債今世還的妙齡女子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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