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難熬的歲月,白黎早已淡然,若說十年如一日也不為過。
仿佛人在身邊,心在天涯,他已經沒有話可以對她說,幾乎視她如無物,這份淡漠已經陪伴了她地府的十幾年。
地府十幾年,人間十幾日,天上許只瞬息間,一想到時間的流逝竟是這樣扭曲的樣子,陌淺就覺得分外悶躁,或許是她心境淬鍊的還不夠?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說白了就是在地府十幾年中,白黎除了口述命書,幾乎沒搭理過她,心思不難猜,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明顯寫着幾個大字:我不高興。
只是她或許太笨,在地府十幾年,硬是沒想出能哄他高興的辦法吧?
「唉」陌淺深深嘆了口氣,每日傍晚回家吃飯,於她而言,如同過年一般。
然而,她一臉的寡淡愁容被江谷蘭撞了個正着,被念叨也就在所難免了。
「淺兒,你這幾天怎麼總唉聲嘆氣的?娘知道你們在外辛苦,但今天是余先生的壽辰,雖然他也是修行中人,但終究你可別在這時候觸他霉頭了。」
陌淺點了點頭,倒也知道江谷蘭的意思,凡人安然天命,能活得年歲久些,便是喜事。
余半仙這幾年雖也勤加修煉,但無奈資質受限,終也逃脫不了凡人的壽限。
對於一腳踏入修行之路的人來說,眼看着長生大道近在眼前,所謂壽辰,就仿佛催命符一般,逃不掉也躲不開。
「娘,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陌淺說着,已經收起了臉上的慘澹,換上一副精神煥發的笑容,「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呃什麼時候吃飯?」
陌淺剛說一半,就趕忙醒神打住了,她本想說,不管誰的生辰,她還是第一次過。
但猛的一想,她離開這五年時間,白黎一手塑造她的幻象,在這別院中過着尋常凡人的日子,她的生辰興許已經為她操辦過了。
若再說話露了餡,白黎恐怕就更不高興了。
而就在這時,陌淺只覺白黎壓在她手臂上的身體微微一沉,趕忙用力扶穩了道:「先進去吧,這裏風大,不是說話的地方。」
雖然與余半仙非親非故,但這麼些年相處下來,早已儼然是一家人了。
他的壽辰未必大肆操辦,廚房多做了幾道精美的菜,備下了百年陳釀,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說些熱鬧喜氣的話,就連白黎也賞臉提前回了家,就算是慶祝了。
他無兒無女,獨自在外漂泊混世多年,如今老了能尋得一處安身之地,衣食無憂,尚還有形同至親般的陌淺一家,也算是他老來的福氣。
余半仙樂呵呵的,興高采烈揭開那罈子老酒,給在座的人都滿滿斟了一大杯,連陌淺也沒放過。
陌淺只覺一陣濃郁的酒香撲鼻,帶着幽幽醉人的梨花香,忍不住還真端起了杯子。
這是她特地在那間不尋常的酒樓,為今日余半仙壽辰訂下的酒,價格高得用了滿滿一盒子銀票,據說是近一百五十年的梨花陳釀,用的還是不知道是哪裏仙境摘的春雨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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