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真的看穿了,看穿了借骨奪魂咒真正恐怖的地方,也看穿了所謂長情。
能說出這番話來,陌淺並不覺得意外,畢竟之前白黎就是看透了所謂長情並不值得,才選擇了解脫。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反悔了,但情劫一破,自此,這世間終也就看淡了。
可此話一出,她倒挺高興的,之前她還懷疑,白黎仿佛真有點兒瘋得不輕,眼裏似乎只有對沐玄宸的仇恨,會不會影響了心智判斷,斗不鬥得過閻王。
看來,她想多了,很多時候,白黎也冷靜得嚇人。
「你自己想明白,總勝過我解釋千百遍。」陌淺淡笑道:「唯命是從千萬載有多恐怖,我早就知道,只不過,我也沒惦記着與他續什麼舊情,現在你信了,這樣也好。」
當初她給沐玄宸下咒的時候,或許是她這一生中最瘋狂,最泯滅人性的時候,那時候年紀小,乍然遭遇了那些,已然恨意滿滿得連自己都有點兒害怕。
她將沐玄宸握在掌心中以保全自己,還奪了他一半修為是不想再受制於人,甚至有更惡毒的打算,就算有朝一日她抗拒不了久讓,久讓醒魂之後,也休想和沐玄宸再續恩愛。
就像白黎所言,唯命是從千萬載,何談有情?
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只能千依百順,半點兒也不能有自己的主見,總有一天,要麼是久讓瘋,要麼是沐玄宸瘋。
他們兩人只要瘋一個,只要愛不成,她也算報仇雪恨了。
能讓久讓再也愛不了沐玄宸,也算是……她能留給白黎最後的回報。
「陌淺……」
陌淺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摟了他的腰身,頭頂堪堪能觸着他的下顎,似乎……把他後面的話給頂了回去。
「白黎,我能給你的承諾,怕也只有這個了,再多的……」
沒有再多了,哪怕白黎千萬載後,仍舊在苦苦等着久讓醒魂,她也絕不會把久讓還給他。
可周遭不知道為什麼死一般的寂靜,白黎冰冷的身體任由她抱着,卻始終仿佛無動於衷。
半晌,她似乎聽到了白黎輕淺的嘆息,「你還是恨我。」
陌淺笑着搖了搖頭,信誓旦旦道:「那倒沒有,你的命格是我的天位,我不至於那麼不知輕重。再說,夜瀾坑了我那麼多次,哪一次不是坑得我差點兒沒了命?我頂多恨得想揍他一頓,也還是沒放在心上,沒記恨成什麼樣。」
她知道,白黎所謂的恨,恐怕就是當初在晝神殿廢了她的那一次,固然是有慘痛不假,但若拋卻心中愛意被辜負的痛,那所受的折磨,當真比不上夜瀾坑她的任何一次。
如果不再深愛,哪來那麼多的恨?
總也認命了是她欠白黎更多,除非他能重新回到天上去做仙尊,她又哪來那麼多恨的理由?
然而,陌淺覺得,此刻的氣氛是不錯,她消失了五年突然跑回來,白黎怕她又逃走,倒也無可厚非。
眼看着誤會有所解開,白黎難得安下心來,晝神殿中鮮少有人敢來,也堪比無人之境。
如果她趁機想干點兒別的,白黎會不會反抗?
「你想幹什麼?」白黎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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