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給是不給?」
陌淺微微沉吟,「你要雪魄冰王做什麼?」
話雖這麼問,她心中卻陡然放鬆了不少,雪魄冰王固然是白黎送給她唯一的法寶,也是久讓最心愛的東西,當初她死也不願意給沐玄宸,可如今,若是只落在夜瀾手上的話……
「這你就不能問了,我成全你對觴羽的垂憐,但總也不能憑白就送了你人情。只要你身上一件法寶,給與不給,你自己看着辦。」夜瀾說完,似乎篤定了她會妥協,向旁邊悠然的一伸手。
旁邊裴空趕忙躬身,遞到夜瀾手中一張發黃的紙,上面依稀有着紅色的官印,應該就是觴羽的賣身契。
原來,他們早都是準備好的。
可陌淺仍舊沒由來的覺得不安,如果只單純的要雪魄冰王,她其實拿了也沒多大用,那又是久讓最心愛的東西,失了也就失了。
但偏偏夜瀾如此坦誠,告訴她,這就是在坑她。
半晌,陌淺從懷中掏出雪魄冰王,又看了半晌,突然咬破了指尖,迅速在雪魄冰王冰白的笛身上畫了一道咒。
鮮紅的血跡蜿蜿蜒蜒沁入通體冰白的笛身,只眨眼的功夫,雪魄冰王依舊冰白無暇,仿佛與之前並無差別。
「嘁,你還真是長大了。」夜瀾嗤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她無聊,「可你以自己的血咒封了雪魄冰王的法力又能如何?我只想拿回昔日故友的舊物,沒事了焚個香瞻仰一番,從來沒想過要拿給其他人看。」
但此時此刻,雪魄冰王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笛子了,如果一支普通的笛子,能抵得三千萬兩,換的觴羽的自由……
「你最好言而有信。」陌淺冷着臉道,「不然,總有人能治得了你。」
「此話所言極是。」夜瀾拖着長聲一句,又沖她眨眨眼,「我確實怕了白黎,無端刺來一劍,連我也避無可避,不過我倒想問問你,你……怕不怕?」
「無聊!」
「我只把話放這,靜等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哭着要從白黎身邊爬開。」夜瀾說完,悠然一伸手,陌淺手中的雪魄冰王就飛入了他掌心中。
而與此同時,那張賣身契也飛入了陌淺手中,錢貨兩訖,觴羽自由了。
「你可以帶他走了,至於突然帶了個男人回家……有言在先,落仙閣可從來不退貨的。」
陌淺沒再理會他,轉過身來,觴羽仍舊靜靜坐着,至始至終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動也沒動過。
當一個人失去了眼眸,所有的情緒又該如何表達?如觴羽這般的人,他心中所想,早已經不會寫在臉上了。
「觴羽,我先帶你回家,你放心,我沒有其他的想法,如果最終也無法將眼睛還給你,我家便是你家。」陌淺說完,將賣身契塞進了觴羽手中。
觴羽的手微微一動,另一隻手也合過來,緩緩的將那張賣身契撕成了碎片,碎得仿佛一把雪片。
陌淺沒有阻止他,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賣身契徹底消失了,他才真正自由了。
而她也知道,不管她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她確實帶了個大麻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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