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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浮華醉夢,幾嘆下
水夢涵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輕蔑一笑,卻是止住了腳步,說道:「那個人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始終不醒,很是奇怪。」
蘇羽飛一愣,說道:「公主殿下也認識小天?」
水夢涵聽到小天兩字,不由得心神一陣恍惚。回想起數月前在宛城和那少年初見,相談,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場景,不由得長嘆一聲,說道:「既然你提到他,本宮便多留片刻看看吧。」
蘇羽飛抱拳說道:「多謝公主殿下。」
原先要送走的現在卻挽留了下來,蘇羽飛知道自己這做法有點打臉,但現在的他哪裏有膽子去得罪這個『怪物』。
水夢涵,神界大公主,伏羲之女。四歲開始修習各種仙法神術,五歲學會天帝的劍訣,七歲那年參加眾神大會,竟然就取得第二名!十歲那年神界同輩中可以接她十招的便已剩下了區區一人。而如今她芳華十四,誰知道她四年來又成長了多少?據說她還在凡間建立起了一個十分神秘的組織,她儼然就是那名滿六界的天香閣閣主。
這樣的天才加怪物,蘇羽飛怎能不畏懼?
雖說他也不是什麼庸才,甚至若與正常天才相比,他也算是一代天驕。然而和水夢涵這樣逆天的存在一比較,那當然是分分鐘給秒得渣都不剩。
事實上,他的擔憂也並非沒有道理,僅僅只是和楚天簫分開的這數月,她的境界便是直接突破至相當於靈境的水準。
十多年的血脈積累,一朝屠城感悟,再加上數月的遊歷……契機和積累均已足夠,她的這次塵修可算是非常完美。
她的一切,都在追求完美。
水夢涵輕邁蓮步,一雙玉手按在了楚天簫的脖頸。然後閉上美目默默冥想,以念力透入其意識之中,試圖尋找到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猛然間,她像是觸碰到了一片驚濤駭浪,而下一刻她又像是身處火海,熾熱不堪。
水夢涵道心純明,絲毫不受這些幻象影響,繼續將念力滲入,直到地底深處。她仿佛看見一個人影正跪倒在地上,悽苦地看着一輛懸浮在半空的馬車。
水夢涵御起念力,細細感知,便驟然間有一股冰冷寒氣自外傳入體內。如同七傷之曲,肺腑皆傷,一個踉蹌便是被逼得退了出來。
水夢涵張開美目,暗暗運功驅除那份寒意。只覺它來自人心深處,極其難以用法力消除,當機立斷,便再不運功牴觸,反而任由它在體內四處侵襲。
她深信自己三皇神體,絕無大礙,這寒意又不是本體,那麼何必怕它?
果不其然,寒意不多時便逐漸消失,水夢涵也由此知曉了楚天簫此刻為何醒不過來。
「他是自己不願意醒來。」水夢涵嘆口氣說道,「他似乎遇到了某件很不如意的事,對塵世心生寒意,不願意回到這塵世之中,寧願永世陷在困夢。」
「那該怎麼辦?」
「解鈴還須繫鈴人。」水夢涵指了指楚天簫說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想不通,要傷心成這樣?」
蘇羽飛微微沉吟,片刻後大驚道:「林姑娘!林姑娘呢?」他四處一閃而過,竟完全找不到林雨淅的蹤跡,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轉眼向着峽谷底部看去,「林姑娘難道……落下去了?」
水夢涵點點頭:「我似乎看到他的意識里有一輛半空懸浮的馬車。」
「那好辦,我馬上下去!」蘇羽飛一個箭步衝下,便立刻被水夢涵一拉衣角,狠狠甩了回來。
「你做什麼!?」
「你下去有用麼?」水夢涵冷笑道,「下頭要是屍骨,你怎麼辦?」
「我……可總還有一線希望……」
「這峽谷底部至此足夠令本宮都重傷,一個孤弱女子又怎能倖存?」水夢涵嗤之以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下頭根本沒有活人,」水夢涵淡淡說道,「本宮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生氣,你應該也很清楚……」
「可是……可是……」蘇羽飛憤憤道,「總要有人為林姑娘收屍……」
水夢涵繼續說道:「收屍也不可能了,凡人之軀摔下,必已粉身碎骨,隨崖風飄散……」
蘇羽飛黯然地點了下頭,沉聲道:「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小天就這麼一直睡下去……」
水夢涵低頭不語,她心中也盤念萬千,思忖可以使用的法子,然而這等自縛死局,一時半刻她也毫無主意。
「要解情仇,需且忘憂,一壺一鍾酒。」遠處突是傳來一陣渺茫的吟誦聲,蘇羽飛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寧老酒鬼?」
「哈,小飛你還沒忘了師兄我啊——」一個穿着寬大布袍,腰間繫着一個不大不小酒葫蘆的醉漢搖搖晃晃地向着這邊走來。然而他步伐雖是醉步,卻仍然健步如飛,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兩人面前,摘下腰間酒葫蘆先是抿了一口酒。
「痛快痛快!」
「沉香仙壺,霖雲醉步,你便是人稱酒聖的寧霖雲?」水夢涵有些錯愕地打量着對方,對方乍看之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徒,完全不見任何出彩。
那麼為什麼他被人稱為酒聖?
只是因為會喝酒嗎?
寧霖雲很是灑脫地將身上衣袖一抖,連拳也不抱,自顧自說道:「不錯,我便是寧霖雲,如假包換的老酒鬼!」
水夢涵隱隱有些欣賞對方這副天真灑脫赤子之心,不由得心生幾分敬意。
「寧老酒鬼,你來幹嘛?」蘇羽飛充滿敵意地看着他,哼一聲說道。
「叫師兄,小飛你個沒大沒小的——」
「宮中之人都叫你寧老酒鬼,你看小音什麼時候叫過你師兄?」蘇羽飛微諷道。
「那是咱們親近——」
「我呸,宮裏人都知道,小音她根本就不愛搭理你!在我面前她可沒少說你壞話!」蘇羽飛哼了一聲說道。
「桀桀,你倒是得意,韓師妹什麼時候說過你好話?」寧霖雲嗤之以鼻。
「夠了!」水夢涵面色冷冷看着兩人,說道,「本宮沒空陪你們浪費時間。」
「就是,我們還在商量救人大事,你個老酒鬼自己找個地方喝酒去!」蘇羽飛立刻搖着尾巴跟緊水夢涵的隊伍。
「救人?」寧霖雲哈哈一笑,豪爽地喝了口酒,說道,「你們已經束手無策了吧——」
「難不成你有法子?」蘇羽飛面色一熱,不甘示弱道。
寧霖雲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晶製成的小葫蘆,晃了晃,說道:「看到沒?」
蘇羽飛怒氣沖沖地喝道:「老酒鬼你想喝酒就不能換個時候,這都——」
「等下!」水夢涵帶着一絲狐疑目光看着這酒葫蘆,頗為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酒?」
寧霖雲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這小姑娘識貨,這就是我新配的『忘情酒』。」
水夢涵點點頭道:「難怪你要以萬年紫金葫蘆盛放此酒,的確是該如此搭配。」
「小姑娘也懂酒?」寧霖雲目光中滿是期待地看着她,卻見她搖搖頭,正在失望,便聽她續道,「本宮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是本宮不會的。」
寧霖雲大喜過望,連忙拿起那小葫蘆遞過去說道,「既然這樣,你可能說說我這酒的珍貴所在?」
水夢涵接過,淡淡一聞,驚愕道:「忘情水,浮屠木心,千年沉香,萬年杜康……」
寧霖雲沒等他說完便翹起大拇指,很是讚許地說道:「不錯不錯。」
水夢涵一嘆道:「以酒配酒,還如此奢侈,這當真是本宮見過的最奢侈的忘情酒。」
寧霖雲大笑:「不如此怎能消去這少年的一片摯情?」
水夢涵目光掃向楚天簫,有些錯愕地問道:「他與你非親非故吧?」
寧霖雲笑道:「幾個月前我去過一趟宛城,他自掏所有口袋,拼着給他家裏某人責罵,請老酒鬼喝了一壺醉仙釀。」
水夢涵搖頭道:「然則你這回禮太大,遠遠不止這價……這酒實在是極品,若將之轉手,不知有多少人願意拋家棄子以得之。」
寧霖雲搖頭道:「小姑娘你這就不懂酒道的精華了。酒嘛,釀出來就是給人喝的,要是沒得喝,放上多少年也是夜壺裏的調調!」
他話語有些粗俗,水夢涵卻是低頭沉思片刻,說道:「果然有理。」
寧霖雲一笑,也不再看她,便自她手中取過紫葫蘆,扶起楚天簫,高聲喊道:「小少年,今天寧老酒鬼回請你喝一杯……」
「慢着!」蘇羽飛突然開口,一個閃身便奪走了那紫葫蘆,沉聲道,「寧老酒鬼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孽緣太重,自縛自封。要是喝了我這酒,就再也沒有那些煩惱,從此以後樂得逍遙,活蹦亂跳……」寧霖雲越說越是得意,腦袋搖晃起來,宛如一個不倒翁。
蘇羽飛沉聲道:「你是要他忘了林姑娘?」
寧霖雲點頭道:「是啊。」
蘇羽飛面色一寒,說道:「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寧霖雲一錯愕,說道:「小飛,他可是你朋友。」
「就是因為他是我蘇羽飛的朋友。」蘇羽飛拍拍胸膛說道,「我這些年沒交什麼朋友,這傢伙既然是我朋友,我便不許他做背信棄義之事。林姑娘對他一片深情,他卻要把人家忘了,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還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餵他喝,信不信我一劍把他給剁了。」
「知道剁不過我,所以剁他?」寧霖雲將衣襟捋了半邊上去,嘆道,「小飛,你這威脅很弱啊。」
蘇羽飛面色一熱,依舊倔強道:「總之就是不行!」
寧霖雲喝了口老酒,說道:「你說得也對,要這小子忘情實在不該是這麼回事,但誰叫他趕上了?要不忘情,他這樣睡,算什麼事?」
蘇羽飛還未回應,就聽水夢涵冷冷說道:「蘇羽飛,將忘情酒交給本宮!」
蘇羽飛一愣:「你也要他喝?」
水夢涵說道:「活着總比死了好,再者你口中的……林姑娘八成已經死在峽谷底,要這人為一個死人沉睡一世,不值得!」
蘇羽飛沉吟片刻說道:「要是林姑娘還沒死呢?如果有一日她回來找小天,結果發現對方已經不認得她了,那該如何?我不能……」
水夢涵冷冷說道:「你也說是如果。」
蘇羽飛一愣。
「退一步說,就算真是如此,那女子在這等選擇之下又怎會怪他?」水夢涵繼續說道,「本宮再說一次……」
「不必了。」蘇羽飛打斷他的話,然後將水晶葫蘆交給老酒鬼,別過頭不看任何人,「你們給他灌下去吧……」說話間,突然想起一事,發問道。
「對了,忘情酒效用有多久?」
寧霖雲一邊搖頭一邊緩緩抬高楚天簫的脖頸,說道,「忘情酒又不是忘情水,哪有什麼期限?這一杯酒下去,他對那女子的任何記憶通通都會被徹底湮滅。又不是暫時被壓制,是真的全都沒了,哪裏還會有什麼想起之說?」
蘇羽飛面色一暗,轉身便竄入不遠處的密林之中,長聲一嘯,震驚飛鳥。
人生浮華,不過一場醉夢。
楚天簫並不知道,自今日起,他的人生將發生怎樣的轉變。
回首這段人生路程,又會發出幾句唏噓?幾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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