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開始尖叫,甚至拿起身旁的靠墊砸向李教授:「賊人!來人啊!」喊完,踉踉蹌蹌的往樓梯口跑,似乎還記得那裏是通往自己閨房的路。
這簡直就是在打臉!
李教授還攥着那張符紙,手足無措臉色青黑。
有膽大的傭人上前阻攔,卻被小少爺撓了一臉花,差點戳瞎眼睛。
「小寶!哎呀小寶!」鍾老太爺急的直拍扶手,指揮着傭人,「趕緊把小少爺攔下來,別讓他傷了自己!」
可是越這樣,小少爺越沒頭沒腦的尖叫,甚至搶過其中一個傭人手中的拖把胡亂揮動起來。
這下更沒人敢靠近了。
鍾雲琪臉色比李教授的還難看,他快速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軒轅小桃,然後縱身躍起兩三步衝到小寶身邊兒制住他的手臂,「準備鎮定劑,快!」
還沒等李教授找到自己的隨身藥箱,就聽軒轅小桃一聲輕叱:「劉榴!」
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手上捏着黃色紙符振臂一甩。
符紙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眾目睽睽之下在空中畫了個半圓,啪嘰一聲輕響貼在了小寶的腦門上。
小寶立刻安靜下來,看着眼前飄蕩的符紙,囁嚅道:「我,我是不是又發作了?」
簡直就是十足的打臉!
若不是鍾老太爺還坐在這裏,李教授都想立馬拎起藥箱走人了。他甚至覺得是這個什麼鬼桃老闆買通了小寶演了一出讓自己丟臉的戲!可是如果這樣說也確實有些牽強,但是讓他承認這世上有鬼?那絕對不可能!
鍾雲琪放開雙手,看着好像個殭屍一樣的小寶,用犯了錯的表情委屈的看着自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時候,心裏也亂糟糟的。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幸虧自己面癱,否則直接可以cos名畫吶喊了。
「哎喲小寶,快到爺爺這裏來。」鍾老太爺心疼的不行不行的,伸開手臂喊小孫子。
小寶踮着腳一溜小跑跑到老太爺懷裏,哭的直抽抽。
「桃老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鍾老太爺摸着小孫孫的頭髮,唉聲嘆氣。
軒轅小桃露出笑容,「這次驅邪我不收費用,但是……」他點了點用迷轂做的那隻盒子,「只希望老太爺能割愛,把這個盒子送給我。當然,裏面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只是看這個盒子分外喜歡。」
「只要能治好我家小寶,別說這個盒子了,我那些藏品你可以隨便選個喜歡的帶走!」鍾老太爺可是為自己這個小孫兒操透了心。
軒轅小桃點點頭,轉頭看向臉色十分難看的李教授,又笑道:「李教授不必感到不高興,所謂術有專攻。小寶撞了邪,用您的療法自然是會出問題,但是若小寶生了病,我這套也就沒了用,還得李教授出馬才行。」
李教授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對着桃老闆擠出個笑,「李某技不如人……」
「李教授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治病和驅邪一樣,都需要對患者望聞問切,對症下藥。你我二人如今不過就是會診而已,待驅了邪氣,還得勞煩李教授替小寶開方子調養身體。」軒轅小桃謙虛的模樣讓鍾雲琪多看了好幾眼,總覺得這桃老闆裝的跟真的似的,雖然這話說的好聽,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個跳大神兒的,實在尊敬不起來。
「那桃老闆打算什麼時候給小寶驅邪啊?」鍾老太爺有些着急的問道。
軒轅小桃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驅邪很簡單,難的是我要知道小寶是如何中邪的。若是找不到源頭,驅了一次難免說會不會還有第二次。」
鍾雲琪冷嗤,「桃老闆把第二次過來的藉口都想好了?」
軒轅小桃哈的一笑,「我這裏如同醫院,誰願意找第二次?自然是一次完成是最好的。只是……」他指了指桌上的小碗兒和瓷壺,「若是只看見小碗,我則以為不過是誤打誤撞才導致小寶中邪。但是當我看到這個瓷壺的時候,就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鍾老太爺大吃一驚道:「難不成是有人要算計我孫子?」
軒轅小桃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這一個壺加兩個碗兒四個碗之類或者可以說是茶盞酒盞,被稱之為子母套。而且壺又是個乾坤壺,乾坤壺我想各位都應該不陌生,這種壺裏面是活動的,轉動壺蓋可以讓裏面酒水調換。往簡單了說就跟鴛鴦鍋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電視上演的好多都是拿這種壺給人下藥什麼的。」張經理積極回答問題。
「張經理說得對,就是這種壺。這壺經歷年數久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危害,就算拿出來把玩也無所謂,但是怕的就是母子相遇。我給人驅邪多次,最凶邪的就是子母凶,也稱之為子母煞,而這次,就是子母煞。」軒轅小桃看向仍舊縮在老太爺懷中的小寶,慢悠悠的說道:「母子相互感應,卻又被迫分開,但是這老宅中常駐之人沾染了這裏的福氣,邪氣近不的身,所以才有兩個新來的保姆相繼撞邪之事。保姆走了就只剩下小寶年齡小抵抗弱……小寶,是誰讓你用這個壺喝水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這個壺就覺得……想要拿來玩……」小寶顯然是也被嚇到了,說話綿軟,磕磕巴巴。
軒轅小桃嘆了口氣,掃了一圈坐在現場的人,目光停留在鍾雲琪身上,「我有些事想與你說。」
「我?」鍾雲琪莫名其妙。
桃老闆點頭道:「驅邪今夜就可以做,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一段時間,我想跟你了解一些事。」
鍾雲琪看了看其他人,要麼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爺,要麼就是十來歲的小朋友,還有一個難得回來一次純看熱鬧的二叔,以及兩個外人。這麼一瞅,自己確實是最合適的了解人選了。
「要等到十二點?」老太爺明顯露出疲態。
桃老闆點頭道:「驅邪只能在午夜,現在不到十點,各位還能去休息一段時間。當然,不願意參與的一覺睡到天亮也是可以的。」
鍾老太爺想了想,怕自己撐不住,於是拉着小孫子去休息了,叮囑若是桃老闆驅邪,一定要把自己喊起來。
鍾二叔看向家中倆外人,客氣道:「如今天色也不是很晚,不如我讓司機送二位回去?」
「我要留下。」李教授說完,拎起自己的藥箱,跟在老太爺身後上了樓。
「這個……鍾總,讓我也留下來唄?畢竟桃老闆是我請回來的,萬一出個什麼岔子……」張經理討好的笑。
「那就都留下來吧,給張經理收拾一間客房。」鍾二叔見他說的也在理,便不強求,於是看向桃老闆帶來的小助理,那個叫劉榴的白髮小伙兒。
這小伙兒十分安靜,從剛來就默不作聲的站在桃老闆身後,後來上了樓,又露了一手隔空甩符紙定人的招式,繼續靜悄悄站在桃老闆身後。現在桃老闆拉着自己的三侄子去外面談心了,這位則坐在桃老闆原本坐的沙發上,盯着茶几上的那倆盒子目不轉睛。
「這位……劉先生?你要去休息嗎?」鍾二叔問道。
劉榴搖搖頭,目光仍舊停留在盒子上。
有點兒本事的都是怪人。
鍾二叔聳聳肩,讓傭人重新上了一盤點心一盤水果,就打着呵欠上樓了。
「你找我出來做什麼?」鍾雲琪表情冷淡,顯得極為不耐煩。
「我們去那裏坐坐。」桃老闆指着不遠處那個中式小涼亭,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鍾雲琪蹙眉,無奈的跟在後面。
夏日的夜晚十分涼爽,而且小亭子兩邊都是水,水中養着荷花,亭亭玉立,清新沁脾。
「我給鍾先生講個故事,你可願意聽?」桃老闆坐在石凳上,雙手搭在石桌上面,手指交叉。
鍾雲琪坐在他對面,「與今天的事有關?」
「自然是有關係的,畢竟我不做無用功。」桃老闆敲了敲桌子,沒一會兒,就有傭人送了茶水過來。
「那就快說吧,我倒是想知道,你還能編些什麼出來。」鍾雲琪給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軒轅小桃抬頭看向鍾雲琪,目光從他濃密的劍眉滑到挺直的鼻樑,再到唇型飽滿色澤漂亮的唇瓣上,直到把人看得有些躁動了,才緩緩開了口,「從前,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戶人家。他們家有點兒類似於楊家將,滿門忠烈,最後只剩下了一名寡婦,和寡婦腹中的遺腹子。寡婦為了保證腹中孩子能夠安康長大,以鍾家所有忠烈之靈為祭,求了個十分厲害的保護神。從此鍾家便開始順風順水,驅災避禍,逐漸又發展成了一個大家族。這個家族的保護神十分了得,只要是他們的直系血脈以及婚配之人,都會收到庇佑,神鬼不侵邪氣繞行。」
鍾雲琪實在懶得聽這種不着調的故事,「你不會說這家人家姓軒轅吧?嗯?」
「當然不,這家人家,姓鍾。」軒轅小桃笑道:「鍾雲琪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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