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琪覺得自己似乎好像貌似又被調戲了一把,心中十分鬱悶,「姓鍾?若是真的邪氣不侵,那小寶怎麼回事?嗯?」
軒轅小桃敲了敲桌子道:「這就是重點,據我所知小寶是你四叔的孩子,早產兒,生下來身體就有些虛弱,但是好歹沒有留下病根兒,健健康康長大了。在小寶五歲的時候,你四叔因為酒後駕車翻入河裏,釀成慘禍,他十歲的時候母親因為抑鬱症跳樓自殺,然後才被老太爺接過來自己撫養,可是這樣?」
鍾雲琪抿了口茶,冷笑道:「你對我家之事知道的倒是挺多,然後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口中邪氣不侵的鐘家,我的四叔,為什麼一家三口死的只剩下小寶一人了?」
桃老闆斂了目光,看向手中的茶杯。杯子是上好的骨瓷,在院中燈光映照下,杯中茶水泛出金黃色,裏面有一片茶葉在水中沉沉浮浮,「不,」他說:「也許一個人都沒有了……小寶並不是鍾家人。」
「信口雌黃!」鍾雲琪蹭的站起身來,氣的直喘粗氣,「桃老闆,你來我家究竟是什麼目的?還是說有人拿錢讓你來鍾家搗亂的?我四叔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你居然,你……你安的是什麼心!」
軒轅小桃安靜的看着他,「鍾家的氣運,出了問題。」
鍾雲琪哈的笑出聲來,「氣運?對不起,我是無神論者,對我來說如今的鐘家一切都是鍾家人辛苦拼搏所得,氣運是什麼鬼?」
「氣運不是鬼,是可以保護你們的東西。而且……你就這麼確信,你四叔和四嬸,確實一個死於酒駕一個死於跳樓?」軒轅小桃的雙眸在夜裏閃閃發亮,深邃的似乎可以把人深深的吸入其中,「鍾雲琪,驅邪也需要知道邪氣源頭,鍾家氣運在逐漸被人剝奪,就算是保護神也無法全力護住你們所有人,而且我發現,這子母凶只是其中一種,你看……」
他伸出手,指向花葉繁茂的花園。
花園裏按着路燈,可是隨着他的手一指,路燈突然忽閃忽閃,似乎有些電壓不足。
緊接着,花園裏憑空出現一層紅霧,花朵開的越是旺盛的地方,紅霧就越濃重,濃重的妖異起來。
鍾雲琪咬着牙關,怒道:「你在搞什麼鬼把戲!」
「有人再用污穢之物破壞鍾宅風水,這個亭子是陣眼,我懷疑亭子下面埋着什麼東西。鍾家老宅翻修過好幾次,解放後你們從旁人手中重新購下老宅的時候,也就是某些人動手的時候。當然,或許在之前就已經有人開始掠奪鍾家氣運了,但是奈何鍾家守護神過於強悍,一直不能大量得手,但是再強悍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不是嗎?」軒轅小桃也站起身,手裏端着茶杯突然潑向一處紅霧。紅霧發出「刺啦」一聲怪響,迅速向後退去,然後徘徊在離他們四五米遠的地方,好像虎視眈眈的怪獸。
鍾雲琪似乎有些難以消化自己現在的所見所聞,這簡直顛覆了他二十七年的三觀。
「怎麼,有沒有想要親吻我的衝動?」軒轅小桃突然對着鍾雲琪眨眨眼,唇角染上一絲戲謔。
鍾雲琪收回看向紅霧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就憑這些鬼把戲?」
「好吧,去!」伴隨着桃老闆的聲音,紅霧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就連路燈都恢復了正常的照明。
涼亭里有些安靜,安靜的連周圍蟲鳴蛙叫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桃老闆在默默喝茶,鍾雲琪看着花園發呆。
一壺茶都快被喝光了,鍾雲琪終於開了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給小寶驅邪?」
「等過了午夜,子時是全天陰氣最盛的時候,這個時候百鬼夜行,適合開壇。」桃老闆放下茶杯,說道。
鍾雲琪深深的呼了口氣,「對老太爺和小寶的身體有沒有影響?」
桃老闆搖搖頭,「對老太爺沒有什麼影響,小寶……小寶就不確定了,估計會身體不適一段時間,畢竟被陰邪之物侵佔身體這麼多天,不可能沒有影響。」
「小寶……老太爺寵愛小寶,在事情還未明朗之前,我不希望讓老太爺受到影響。」鍾雲琪往旁邊走了兩步,站在涼亭的台階上,「至於我四叔和四嬸的事,這也是我鍾家的事,你跳完你的大神兒就不要插手了。」
桃老闆臉上浮上笑意,「這麼說你信世上有鬼一事了?」
鍾雲琪轉過身,目光仍舊冷淡疏遠,「我只是希望花錢給老太爺買個心安。」說完,大步走向小樓。
等他的身影隱沒在花紋繁複的門後,桃老闆抿嘴默念:「鍾雲琪……沒想到你居然來到了鍾家,這千百年……千百年……」他嘆了口氣,臉上笑容不再,反而染上了淡淡的憂傷。
老宅的傭人們都已經沉沉睡去,清醒的只有鍾家人和張經理跟李教授。
張經理和鍾雲琪合力將一張紅木供桌從倉庫里抬了出來,若不是老太爺自己想起,鍾雲琪壓根不知道倉庫里還有這麼個東西。
供桌一米五長,半米寬,全實木,很沉。
張經理抬得連呼哧帶喘,這一路休息了三次,才把桌子抬到桃老闆指定的地方。
供桌的位置放在老宅門口到涼亭的中間,桃老闆從劉榴一直背着的雙肩背包里拿出一隻青玉盒子,打開後從裏面取出一管毛筆,然後彎腰在供桌和涼亭中間的空地上一邊兒畫着什麼一邊念念有詞。
劉榴則是不停的從雙肩背包里往外掏東西,不大的背包里拿出來的物件擺滿了半張桌子,什麼燭台筆墨紙硯一尺長的桃木劍一方青銅印一個長柄鈴鐺,還有一大串兒銅錢兒,一個香爐跟一盒檀香,還有放着小碗和瓷壺的兩隻盒子。
他這番舉動讓張經理和鍾二叔不停的抻着脖子看,甚至懷疑這小背包裏面是不是鏈接了一個異次元空間。
最後,劉榴又從背包里翻出一個挺大的錦袋,在裏面取出一身衣服。
背包終於空了,被他甩在肩膀上背好。
桃老闆終於畫完了,將毛筆放在供桌的筆架上。那隻毛筆自始至終沒有沾取過任何東西,但是筆尖仍舊濕潤,紅彤彤一場飽滿,好像吸足了血。
放下筆後,桃老闆伸開雙臂,劉榴立馬抖開那件廣袖長袍給他穿上。長袍是黑色的,上面用金銀雙線繡滿了一種很古老的花紋。
「饕餮紋。」鍾老太爺畢竟玩古董,對這東西也是十分了解。他說完這三個字就閉上了嘴巴,因為穿上長袍的桃老闆顯然跟剛才的有些不一樣,凝重的似乎換了個人。
桃老闆穿好衣服,然後對着小寶招了招手,小寶頂着那張符紙,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
「各位,從現在開始,請你們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動靜,都請不要驚慌,只要你們坐在那裏,就會十分安全。」他說完,又看向站在老太爺身旁的鐘雲琪,「別忘了你我的賭約。」
鍾雲琪面色沉靜,然後緩緩地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表情似乎有些不屑,「桃老闆這麼大的陣仗,別讓我們失望就好。」
桃老闆彎了彎唇角,搓了個響指。小寶就好像一隻提線木偶,安靜的走到剛才桃老闆畫畫的地方,然後盤腿坐下。他剛做好,腦門上的符紙無風自動,啪的一聲從他腦門上脫離,飛到供桌上面。在此同時,地板上猛然顯現出一個發着光的八卦圖,小寶正好坐在八卦陰陽魚的陽魚眼睛裏。
鍾家人雖然是坐在軒轅小桃的背後,但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們屏住呼吸。
鍾雲琪左右看了看,總覺得眼前這裝模作樣的傢伙在自己進去老宅的時候,從院子裏做了什麼手腳。
陰陽圖發光的瞬間,供桌上那兩個盛放瓷器的盒子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音,好像裏面的東西在拼命地撞着盒子想要出來。
「起!」隨着一聲輕叱,那柄尺余長的桃木劍騰空而起,劍尖垂直指向盒子。
軒轅小桃左手一揮,整個宅子的燈光瞬間全部都熄滅了,只有陰陽八卦圖散發出淡淡的幽光。他又拍了兩下手掌,兩盞燭台上的蠟燭噗噗兩聲燃起,輕輕晃動起來,然後顏色從橙黃慢慢的變成了慘綠。
「娘,娘!!救我,救我!!!」小寶緊閉雙眼,可是卻開始不停的大叫,聲音越來越悽厲,而且不管怎麼聽,都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桌上原本被桃木劍定住的盒子又開始震動起來,甚至發出咣咣的巨響。
「開!」
兩隻盒子同時開啟,一團黑霧夾雜着一團紅霧伴隨着悽厲的叫聲橫衝直撞,但是又好像碰到了隱形的牆壁不得不繞了回來。
鍾雲琪眯起雙眼,他好像看到了一隻透明的倒扣的碗,將那黑白雙色的霧氣籠罩碗中。
那紅霧見沖不出去,便凝聚在一起變成了渾身焦黑腐爛的女鬼,衝着軒轅小桃衝來,「還我兒女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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