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死人開車那幾年 第244章 反對

    老媽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聽她的語氣，依舊有點戰戰兢兢。牽着小沫手開始往屋裏走。

    進屋之後，一家人坐下，此時老爸老媽正在吃飯，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點納悶地問道：「爸媽，你們吃飯這麼晚啊？」

    老媽嘆了口氣，說道：「你爸這兩天不舒服，剛剛在村裏的診所掛了一天水，這才回到家，剛剛才做好晚上。」

    我這才注意到，此時老爸的手背上還黏貼一個醫用膠帶。「怎麼了？不礙事吧？」我擔心的問道。

    老爸搖搖頭，對我擺擺手。不經意地把手上的膠帶揭掉，隨手扔在了地上，說：「沒事，誰還沒有個頭疼發熱啊。」

    這個時候，老媽卻開口說：「上一次，從洛川市回來，你爸爸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也不敢給你說。」

    聽到老媽這麼說，讓我心裏面非常的愧疚，這段時間，在洛川市忙的一塌糊塗，竟然把老家的爸媽的身體狀況沒有記在心上。心裏又泛起了一絲的酸楚。

    對於小沫的重生，我爸媽雖然始終沒有問具體的細節，但是，他們心中一定有着很多的謎團，跟我說話的同時，眼神還不停地朝小沫身邊瞄去。每一次遇到小沫的目光，再次躲閃過去。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給他們解釋小沫的事情，只怕，我講的出來，他們會更加擔心。雖然我在從洛川市回老家的路上。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此時還是在心裏盤算着，如果他們不問，我就不說。眼下，讓他們知道，小沫已經活了過來，我們也相處的很好，這就已經足夠了。

    老爸見氣氛有點尷尬，於是開口問道：「你們這一次回來，是路過，還是在家裏長住啊？」

    「路過」這個兩個字從老爸嘴巴里說出來，讓我心裏一陣，總有一點恍惚的難以接受的感覺，這可是我的家啊，我在這裏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現在，一個路過，卻讓我心裏有一點於心不忍去面對這個現實。

    本來想跟老爸說，我們這一次回來是想去一下七寸山，但是，當「路過」兩個字從老爸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愣了一會兒，重新組織了一下句子，說道：「我主要是想念你們了，所以帶着小沫一起回家來看看你們。」絲毫沒有提及七寸山的事情。

    聽我這麼說，老爸老媽頓時眉開眼笑。老媽站起身，雙手在圍裙上搓了幾下，然後說道：「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去你們做些吃的。」

    我頓時無奈，每一次回家，老媽總是認為我是風塵僕僕飢腸轆轆地一天沒有進食。

    我從小沫懷裏把一鳴接過來，然後對小沫試了一個眼色，說道：「去在廚房裏幫幫我媽打下手。」

    小沫輕聲唉一下，也跟着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一鳴這個小傢伙在路上睡了一路，所以這個點兒依舊輕質盎然。老爸見到一鳴睜着大眼睛時刻好奇打量着這個陌生的房子，於是從我手裏把一鳴接了過去，忍不住在一鳴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來，我抱抱我的大孫子。」

    但是由於認生，一鳴剛剛被我老爸接過去。就掙扎哭鬧着王我懷裏鑽。老爸樂呵呵的又把一鳴交給我，說道：「我這大孫子看樣子已經學會認生了。」

    「有一歲了。」我隨口說道。

    老爸聽完這這麼說，清了清嗓子，小聲問道：「陽陽，小沫肚子裏的孩子？」

    「前一段時間出事，沒有保住，一鳴是我領養的一個朋友的孩子。」我解釋說。

    「那一鳴他爸媽？」老爸還是忍住不問。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都已經去世了。」

    我話音剛落，老爸緊接着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這個小傢伙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我老爸笑了笑，「至少一鳴現在有我和小沫，當了爹，我才體會到為人父快樂和辛酸，我現在挺感激你把我養這麼大的？」

    我第一次對老爸說這樣的話，老爸聽完眼睛裏含着淚花，呵呵笑了一下，然後揉了揉眼睛，說道：「唉，哪一個當父母的都是一樣。誰不期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我還是感覺心裏對不起你，沒有給你提供好一點的生活條件。還給你惹禍，害你跟着小八爺做事，一定受了不少氣吧。」

    老爸的話讓我有點淚崩，以前的他從來不給我過多的交流感情，如今倒是有點碎碎念的感覺，我知道他已經盡了全力，卻還是自責沒有給我的足夠好的生活條件。可是，這些已經是他能給我的全部了。

    我也有點淚眼婆娑，說道：「爸，你不要再自責了，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初你在小八爺那裏送貴人的時候，丟失了一具屍體。其實，那是小八爺暗中做了手腳。是白方圓和他一起謀劃，想把我留在公司。」

    「白方圓？」老爸皺着眉頭問了一聲。

    「你還記得李重山師父吧，白方圓就是他的徒弟，這件事情解釋起來真的很複雜，總之，那件事情，不怪你，即便你沒有弄丟貴人，他們也肯定會想其他辦法來找麻煩的。而且現在小八爺也已經死了，以後再也不會在小八爺手底下工作了，你放心吧。」我安慰着老爸，只想不要讓他心裏再過意不去。

    老爸長舒了一口氣，接着說：「我看洛川市的新聞了，帝湖國際出事的消息，我看到了。這就叫人作孽不可活，總歸要遭報應啊。」

    我勉強對老爸笑笑。

    老爸沉默了片刻，接着說：「你實話告訴我的，小沫是怎麼重生的？上一次在洛川市，你不是說，小沫已經死了嗎？那隻變成小沫樣子的黑貓呢？是不是就是你上一次在七寸山和川子一起抱回來的那一隻黑貓？她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上一次挾持着你媽媽的那個帶着圓形小墨鏡的男人，你和他到底有什麼恩怨？」

    果然，老爸在小沫去廚房之後，屋裏只剩下我們倆，他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疑惑，一股腦的把所有的疑問全部拋給我了。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爸，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我本能的拒絕，主要還是不想讓老爸擔心。

    老爸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好，我不問，但是小沫的事情，你該給我解釋清楚吧。她以後可是要跟你生活一輩子的人啊，總不能在我和你媽的心裏，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而復生，做我們家的兒媳婦吧。」

    「爸，這個事情，你就不要操心裏，照顧好你和我媽的身體，我和小沫就心安了。小沫這個人你也知道，挺善良的，沒有什麼心眼，我和她也相處了幾年了，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怎麼樣，我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我說道。

    老爸微微皺眉，「誒，我說你這孩子，你告訴爸媽實情又能怎麼樣。」

    我看再讓老爸這麼追問下去，他遲早會發火的，於是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道：「小沫是去世了。那隻黑貓其實是一隻貓妖，李重山在七寸山上養的，叫樂樂，小沫重生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虧了樂樂把她的內丹放到了小沫的體內，但是樂樂卻死掉了，我和小沫這一次回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剛剛沒有給你說，就是想把樂樂屍體送回七寸山安葬，畢竟他是小沫的就命人恩，我們想好好的安葬她。」

    老爸聽的一愣一愣。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問道：「真的？」

    我堅定的點點頭，「真的。」

    老爸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是該好好安葬，是該好好安葬。」

    我看老爸陷入了沉思，於是輕聲叫了他一聲。老爸頓時身子一震，回過神來，然後站起身。說道：「我去廚房看看你媽把飯給你們做好沒？」說着便朝廚房裏走去。

    我看着老爸已經略顯有點佝僂的背影，還有他剛剛飄忽不定的語氣，我知道，他肯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我說的那一席話。我嘆了口氣，看一鳴已經趴在我的懷裏睡着，於是又找了一件衣服，給一鳴包着。

    吃過晚飯，老媽幫我和小沫收拾好了一間屋子。

    睡覺的時候，小沫問我，「高陽，樂樂的屍體，咱們什麼時候送到七寸山？」

    「再等一天吧，明天再陪我爸媽一天，後天出發。去七寸山。」我想了一會兒，說道。

    ……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後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我老爸的身影。老媽說，他一早起床就去縣城了，說是我和小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去買點菜，中午好好的給我們做一頓豐盛的飯。老媽還告訴我，上一次她和我老爸從洛川市回來之後，老爸的身體就開始大不如以前，但是每當聽到家門口有汽車的聲音，他總會先跑出來，看看是不是我回來了……

    老媽一邊在廚房忙碌一邊給我說，我在灶台下面添着柴火。靜靜聽她說着。慢慢地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一抹苦澀的笑，心裏不由得對老爸充滿着滿滿的感激之情。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到中午半晌的時候，老爸從縣城回來，把手裏買的那些魚肉蔬菜往廚房裏一放，就把我拉到一邊，說道：「高陽，你還是儘快和小沫分開，把你們兩個在一起，我不同意。」

    老爸帶着不容置喙的語氣跟我說，讓我一時之間有點摸不着頭腦，昨天晚上聽說小沫重生的事情時，還好好的，怎麼去了一趟縣城。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為什麼？」我突然感覺老爸有一點不可理喻，我這幾個月來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小沫重生，然後和她好好的過日子嗎，現在我好不容易這幾個月的努力見到了成果。老爸卻又一反常態的開始不同意我和她交往。所以我的語氣也有點生硬。

    「沒有為什麼，總之我不同意，不允許你和她在一起。」老爸斬釘截鐵地說。

    我一瞬間有點生氣，大聲的質問：「你好歹給我個理由吧。再說我想跟誰在一起生活，這是我的事情，我不要你操心。」我和老爸的爭吵驚動了我老媽和小沫。

    得知我們爭吵的原因之後，小沫頓時有點無奈的眼睛裏的淚水直打轉，抱着一鳴走到院子外面，坐進了車裏。

    老媽也有點生氣，開始數落我老爸。但是不管怎麼樣，老爸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老媽解釋：「反正我不同意，我不是說小沫不好，她現在的狀況咱們都心裏明白，他嫁給高陽，會害了他的。」

    「怎麼就害了我了？」我有點惱火地開始大聲問道。

    老爸瞪着眼睛感覺我有點不可救藥，「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我今早上在城裏找人算過了，你們倆不能在一起。」

    「媽的，到底是誰算的啊？」我開口罵了一聲。

    老媽突然紅着眼睛，在我和我老爸中間大喊了一聲，「你們爺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