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王麗茹聲音遠遠傳來道:「方南燕,你要幹嘛?」語調急促而憤怒,顯然她也對我產生了誤會。
沒等我分辨,忽然左手一緊,已被班長牢牢攥住。不等我掙脫,他抬起一腳猛地踹在我腰間,在失去平衡的一剎那,將我朝懸崖口丟去。我猝不及防受制於人,凌空摔下了懸崖口,萬幸的是,被我一把迅速抓住了懸崖邊凸出的一塊山石。可沒等我翻身上去,只覺得左手一陣劇痛,原來是班長落井下石,用一塊大石頭狠狠砸在我的手背上。因為雙手都會有彈出的武器保護,所以手上並沒有護具,在戰鬥中,對方很難接觸到人的手掌,但此時正好是一大軟肋,班長誤打誤撞的掐到了我唯一的「罩門」。
這下砸的我痛的死去活來,手一松就要墜落,卻覺得手腕一緊,被班長抓住。此時,那倆人還沒來得及趕過來,只見班長眼眶又出現了烏黑的顏色,他神經質的笑着說道:「燕子,你給我戴了頂綠帽子,但我卻殺了你爸爸和大蘿蔔,這都讓我的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放心,我不會為難王麗茹的,因為我要讓她把你的孩子生下來,等將來,你孩子長大成人了,我會再殺死他。這樣,我就能獲得無盡的靈修力了。」說到這裏,他居然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堆積在我心中很長時間的疑問終於都有了答案,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殺害大蘿蔔的兇手,竟然都是班長。而他甚至禽獸不如的燉了大蘿蔔的屍體,吃了自己的結拜兄弟。綜合這種種的行為,此人已經突破了身為人類的底限,就算是禽獸,獵殺也只是為了果腹,顯見他是禽獸不如。
此刻,我只覺得內心又悔又痛,悔不該不聽幻首的提醒,痛惜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就在身邊,卻一直沒有發覺。而為什麼父親的亡魂不願意將他知道的一切告訴我,是因為他知道當時的我肯定遠非班長對手。按父親的理解,就算我修煉一輩子,可能都趕不上班長一半,乾脆就別讓我知道兇手是誰好了。
想到這裏,我忍住劇痛,勉強伸出右手抓住班長的的手,奮力想爬上來。班長獰笑了一聲,忽然用我左手的短劍划過我的右手,又是一陣錐心的疼痛,血光迸現,我的右手被齊腕砍斷。他拎着我的斷手手腕說道:「沒讓你做個糊塗鬼,就算咱相交一場了,就憑你這樣的垃圾巫師,如果不是運氣好,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所以,年輕人,做人要低調,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說罷,他手一松,我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山崖下墜去。
在墜入深谷的一剎那,只見班長得意的沖我揮了揮自己那隻斷了的右手,這是我昏迷前最後一次看見他。接着,我便墜入了樹叢中,傷口幾次被異物刮擦,我立刻疼暈過去。
當我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全黑,只見濃密的樹叢被砸出了一個大缺口,我身體周圍也全是新斷的新鮮樹枝。如果不是因為寶衣護體,我早就摔成了一堆肉泥,但我左手早已經爛成一堆肉泥,右手只剩手腕。在這種地方,被餓死也只是遲早的事情,想到這裏,我迷糊的意識又一次喪失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我只覺得右手斷腕處一陣陣的麻癢,睜眼望去,猛然見到一頭梅花鹿舔舐着我的傷口,這可把我嚇了個半死。我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立刻縮回手,並朝後坐了起來,不過,梅花鹿並沒有被我嚇走,只是平靜的站在我面前,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動也不動,這頭美麗馴良的動物很有靈性,很快便贏得了我的好感,而當我再看自己的傷口時,血已經止住,並且不怎麼疼了。這時,我才發現梅花鹿的身前有一堆嚼爛的新鮮草藥,難道是它嚼爛了草藥將其舔在我的傷口處?
雖然我眼下還不能確定,但很快我便能確定了。因為,只是過了不大一會兒功夫,三隻松鼠懷抱着山核桃跑到我面前,放下核桃轉身離開,再下來是兩隻猴子不知從哪兒弄來三個蘋果,也放在我面前。
如果沒有見過大寶,或許我會懷疑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此刻,我一點兒也不懷疑,動物確實比我的同類更加值得我去信任,所以,我勉強用嘴把這些水果都吃了。
三天後,猴子不但送過來蘋果,還會送一種殼子非常硬的果子。不過,我的傷口已經結痂,便用右手腕的盾牌砸開這種果子,食用裏面如棉花一般的果肉,這種果肉非常多汁,只是略微有些酸澀。不過吃下去後,明顯覺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提了起來,就像打了興奮劑一般,這應該是山裏邊特有的野果品種。但是,在我周圍的樹木上,都沒有見到這種果子。
就這樣,我依靠着山谷中動物們的「幫助」,度過了最困難的幾天。我覺得身體稍微好了一些後,便起身在山谷中轉了一圈,從斷魂崖上俯視,覺得這裏沒有多大面積,但是步行其中,才能發現,這裏真不算小,不但有樹林,山石於其間,還有一條淙淙山泉從山崖中部處流淌而下,倒是一處悠然自得的隱居之地。
當然,除了我外,這裏只有野生動物,我並沒有找到馬雲祿曾經躲藏的山洞,甚至轉了一圈後,我連洞口都沒有發覺,這讓我非常沮喪。又過了幾天後,傷口逐漸復原,我左手雖然還不能自如活動,但是勉強將一些水果送往嘴邊的動作還是能做出的,於是我加大了搜尋力度,一遍遍的在山谷四周尋找可能隱藏着的山洞入口處。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這一天很快便來到了。
當然,這也是湊巧,因為我已經知道猴子給我吃的殼硬肉軟的果物是從生長在峭壁上的一顆樹上摘下的。所以,我沒事就去下面等着,猴子摘下果實後直接扔給我,這樣我能多得一些。如果只是等着它送,那麼最多也就兩三顆。可是,那天我忽然發覺,猴子轉入樹叢後便會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再出來後口中居然叼着一個茶杯蓋子,很快它又將茶杯蓋子放在了樹後,飛快的從這棵樹上跳躍進入樹林中。
顯然,茶杯蓋子不可能是放在樹身上的,在這後面,肯定有一個洞口,而從位置來分析,似乎就在涼粉攤的下方,這應該不是巧合,想到這裏,我頓時激動了,不顧自己傷手未愈,利用短劍輔助一步步朝山洞爬去。
好在山洞所在,距離地面並不算高,而且坡度也有一定的傾斜角度,所以我能夠利用匕首插入石頭中,再固定身形一點點的爬了上去。到了樹旁,果然見到一個並不算大的洞口被樹蔭所遮掩。我內心激動,趕緊彎腰爬進洞裏,只見不大的山洞打掃的乾乾淨淨,裏面除了有一張寬大的木床,甚至酒精爐、蠟燭等等一切日常生活用品,這裏一應俱全。而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居然在這裏發現了一箱方便麵和一箱火腿腸。
雖然水果養人,但我畢竟不是猴子,方便麵雖然絕對算不上美味,但此時在我眼中就是美味佳肴。我立刻用酒精燈煮了一碗方便麵,就着火腿腸飽餐一頓,吃飽喝足後我躺在大床上第一次睡了個踏實覺。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就被一陣陰森森的女人哭泣聲驚醒了,只見朦朧的月色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洞口處,裏面雖然黑暗,但洞口的景色卻一覽無遺,而此刻女人的哭泣聲聽得愈發清晰,在這樣的山谷中,自然不會有女人大半夜的通過攀爬繩索下到此處來哭泣。那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聲音,那當然是鬧鬼了。
好在我是練過通幽之術的巫師,所以對於鬼魂不至於怕到亂了思想,調整好了心緒,我仔細的望着洞口,過了很久,並沒有等到想像中的女人降臨,卻看到猴子丟棄在地面上的茶杯蓋子。
按理說,這樣一個東西猴子既然已經拿起來了,為什麼又會把它送回來,這似乎不太符合動物的行為方式。想到這兒,我輕輕走過去撿起杯蓋,果不其然,拿起茶杯蓋後,我發現帶起了一根銀絲,隨着銀絲拉到盡頭,只聽洞裏發出「咔嗒」一聲輕響,接着靠左邊的洞壁忽然就塌下去一塊,緊接着露出一個方形的洞口,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和水流淙淙之聲清晰的傳入耳中,而女人的哭泣聲則愈加清晰。
我就是膽子再大,此時也嚇的頭皮發毛,渾身皮膚一陣陣的抽緊,但還是壯着膽子朝里望去,只見洞口處就是一條狹窄溪水流過,雖然黑暗中無法分辨溪水的顏色,但我肯定,這裏就是馬雲祿所說的冥河之水了。而小溪的另一邊則是一片碎石地,其上豎着一個圓形的土堆,上面坐着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黑暗中她正面對着我,臉上的五官看不清楚,因為在黑暗的空間裏,她的一雙眼睛發出詭異的綠光,如此一來,反而將自己的五官映照的模糊了。
暗洞之中居然會有一個白衣女人躲藏其間,這究竟是人是鬼?
我一時怔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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