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王衛國帶着楊沁月的人去吃飯,我和三爺則回到了錦繡。
剛進門,我就看到孫南北和沈諾言正攔在段青狐的身前,孫南北正大聲說着什麼,段青狐懷中的小晴天則皺着眉頭,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
我忙說:「南北,吵什麼呢?小聲點。」
孫南北捂住嘴巴,抱歉地小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急就忘了小晴天在睡覺。」
他說着,來到我跟前,苦着一張臉說:「名哥,還是你來勸勸段姐吧,她非要帶着小晴天去外面住,誰說都攔不住。」
我眉頭微皺,看向段青狐,她避開我的目光,平靜的說道:「這公寓裏各個房間都住滿了人,你們總不至於讓我帶着小晴天住在客廳吧?而且我也不喜歡睡別人睡過的屋子,帶着小晴天和月嫂阿姨去酒店睡不是挺好的?也不知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
看她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我嘆了口氣,說:「酒店哪有家裏住的舒服?何況酒店的床太軟了,被子又重,四周還吵鬧,對小晴天的影響不好。」
我說着來到她身邊,輕輕捏了捏小晴天的眉頭,為她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抬頭看向段青狐,發現她也正用一雙如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繼續說道:「何況誰知道楊沁月會不會出爾反爾,對付我們?你帶着孩子,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月嫂阿姨,是最好的攻擊目標,你總不希望小晴天遇到危險吧?」
段青狐面露為難的神色,說道:「這」
不等她說完,我就打斷她的話,說道:「就睡我房間吧,我今晚和三爺有事要談,去他那裏睡就好了,至於月嫂阿姨,和夢如住在一間房吧,諾言,今晚委屈你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沈諾言笑着說:「沒事,我連冷冰冰的地板都睡過,有張沙發睡,舒服的要死,哪裏委屈了。」
段青狐還想拒絕,我不容置疑的說:「就這樣,姐,你早點休息,還有,今晚辛苦你了,只是為免引起舊傷復發,以後你最好不要再耍雙刀了。」
段青狐微微蹙眉,隨即展顏一笑,明明笑容溫柔,卻看上去那般疏離,恍惚間,我好像回到了初見她的那個夜晚,猶記得在我落寞無人理的時候,她那青蔥玉手捏着酒杯,沖我盈盈一笑的樣子。
我一陣恍惚出神,段青狐卻彬彬有禮的說:「我沒事,多謝關心。」
多麼的淡漠疏離?我差點都要以為,我倆只是比較熟悉的陌生人了。
我點了點頭,轉身對三爺說:「三爺,我們走吧。」
三爺點了點頭,我倆一起離開錦繡,臨走前,我不舍的親了親小晴天的額頭,無論我和段青狐的心裏隔着多遠的距離,在我眼中,小晴天永遠都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是我的天使。
和三爺離開錦繡,上車以後,他問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和沈諾言一起睡在沙發上不就好了?
我笑着說道:「怎麼?三爺怕我過去打擾了你和安安?要不然,我去住酒店?」
三爺搖搖頭,頗為無奈的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哈哈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和你鬧着玩呢。」
說完,我看向車窗外,此時夜已經很深了,街道上顯得格外安靜,偶爾才有幾輛車,和我們的車擦肩而過,然而,和略有些寂寞的長路不同的是,路兩邊的娛樂場所依舊發揮着它們的熱情本色,霓虹燈閃爍,顯示着整座城市獨屬於黑夜的強大活力。
我於這霓虹燈閃中嘆了口氣,說道:「我在那裏,她心裏會不舒服,我不想讓她不舒服,僅此而已。」
「你後悔嗎?從那麼親密的關係變成了現在這副似遠似近,似緊密似疏離的關係。」
我搖搖頭說:「不後悔,俗話說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我想得到宋佳音,捨棄段青狐是必須的,何況,哪怕我不捨棄她,她也會捨棄我,她和鮑雯不一樣,再愛我,她也過不了她父親的那道坎,所以從一開始就註定我們要分離,怨不得我,也怨不得她,要怨,就怨這狗娘養的天意吧。」
三爺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了,我想宋佳音若是聽到這番話,一定也是開心的。」
提起宋佳音,我想到已經兩天沒給她打電話了,特想立刻給她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她在做什麼,現在怎麼樣了,而一想到她,剛才心裏的那些糾結,那些細碎的傷悲,好像一下子都消散了,腦子裏只剩下她和我拉鈎的畫面。
我不由伸出小拇指,輕輕勾了勾,嘴裏默念道:「拉鈎,我愛你,生生世世不許變。」
沒多久,我和三爺來到他的別墅,安安並沒有來,只有趙鯤鵬和一個年輕保姆在,整個別墅雖然裝修的極為靜雅別致,卻因為沒有人而顯得特別的落寞孤獨。
三爺讓小保姆給我安排好房間,跟我聊了一會兒接下來的計劃,我們就各自休息了。回到房間,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我拿起手機想給宋佳音打電話,轉念一想,都這麼晚了,還是不打擾她休息了吧,想到這,我就把手機放到被窩裏,懷着對她的思念安然入睡。
夢裏,宋佳音穿着一身白色婚紗,如公主一般站在人群中,我大步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得意而幸福的朝前走去。我看到段青狐和蘇若水站在人群中,為我們兩個鼓掌,臉上寫滿了祝福。
緩緩睜開眼睛,夢裏的幸福感似乎還沒散去,我看着蒙蒙亮的窗外,低聲說道:「佳音,面對青狐,我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是,我再也沒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念頭,我想,這也算做到了對你的承諾吧?」
從被窩裏爬起來,洗漱一番,我就離開了別墅,臨走前三爺都還沒起來呢。
去集市買了點菜,回到公寓,我就去廚房忙碌起來,熬了個牛肉胡蘿蔔粥,炒了一個土豆絲,一個麻婆豆腐,一盤蝦仁炒黃瓜,煮了一鍋雞蛋,給小晴天燉了一個蛋羹,一頓早飯算是做好了。
也許是昨晚睡得比較晚,今天大家也都起的比較晚,直到我做好了早飯,大家才陸陸續續起來,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孫南北直言口水,說道:「名哥,你這炒菜的技術見長啊,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這味道怎樣。」
我笑着說:「味道怎麼樣,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說完,我看向我房間,莫桑明白我的想法,說:「我去請段姐出來吃飯。」
我點了點頭,老早就聽到了小晴天的咯咯笑聲,知道段青狐她們起來了,只不過沒出來而已。
很快,段青狐帶着小晴天出來了,我忙從她手中接過小晴天,小晴天望着我咯咯地笑,那模樣特別的討喜可愛,我說:「爸爸給你蒸了蛋黃羹。」
月嫂阿姨笑着說:「先生真是貼心,小晴天開始吃輔食之後,最喜歡吃的就是蛋黃羹了。」
我笑了笑,讓小晴天坐在我的腿上,然後用勺子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給她餵起來,大家其樂融融的吃着早飯,好像昨晚的尷尬從未出現過一般。
小晴天很乖,吃了蛋黃羹,又喝了點粥,就乖乖去段青狐懷裏玩玩具了,我吃過早飯後,聽到段青狐說:「杭州那邊有事,我不宜久留,那個傢伙斷了手,想必不會是諾言的對手,但是那人名聲很差,聽說曾經因為打不過一個人,就來陰的,下毒毒害了那人一家,所以你們要小心應對。」
正給莫桑剝雞蛋的孫南北有些意外的問:「段姐想回杭州,可是名哥還沒和小晴天」
莫桑瞪了他一眼,他頓時閉上了嘴巴,我心裏失落,表面上卻笑着說道:「路上小心點。」
雖然很不捨得小晴天,也很想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段青狐能讓我和小晴天見面已經是恩賜,我實在沒資格要求更多。
段青狐點了點頭,眼睛裏帶了幾分失落,我自然能明白她失落什麼,但也只能裝作沒看見。
吃過飯後,我提議說帶小晴天去母嬰店逛一逛,段青狐欣然同意,我於是帶着小晴天去母嬰店買了好多玩具還有衣服,結賬的時候,店員笑着說道:「你們兩個真的是郎才女貌,好讓人羨慕啊,女兒也好漂亮。」
我和段青狐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了幾分尷尬,她剛要說話,我就搶在她前頭說道:「我們不是夫妻,她是我姐。」
店員尷尬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說嘛,怎麼可能一家三口都長得這麼好看,這簡直太叫人嫉妒了。」
我拿了東西,和段青狐,小晴天離開,此時保姆車停在外面等着,我送她們母女兩個上車,段青狐看了我一眼,突然說:「我會告訴佳音的。」
我一愣,剛要說話,她已經關上了車門,隨即,車子揚長而去,我琢磨着她的話,知道她大概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之所以要搶在她前頭說,只是避免她尷尬而已,沒有要趁機表現出我已經放下我倆感情的想法,更沒有想讓她把這件事傳到宋佳音的耳朵里,以此來讓宋佳音開心。
看着淹沒在車海里的車,我點了根煙,有些悵惘的吸了一口,孫南北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不捨得了吧?不捨得幹嘛不挽留呢,讓她們在南津多呆幾天也好,我看小晴天可喜歡你了。」
我淡淡道:「我不能給她絲毫的希望,也要時刻保持着和她的距離,挽留,只會讓我們彼此心裏頭不舒服,倒不如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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