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與生俱來

    安蕎家燎鍋底入住,請的是全村子的人,除了老安家以外,其餘人都應了。在老安家的眼中,自家人可都是要當官的,自然是看不起安蕎家,更別說安蕎家只有一個還立不起來的男丁。

    只不過看不起中,還有着很強烈的嫉妒,覺得安蕎家不應該過成這樣,應該過得十分拮据,吃了上頓沒下頓那種。

    偏偏分出去以後過上了好日子,這讓老安家人都丟盡了面子。

    因此請客的時候安老頭並沒有去,所有的男丁也都沒有去,直到席面快要開的時候,安婆子才帶着兩個兒媳一個孫媳還有一個小孫女風風火火地趕來,四大一小就差不多佔了一張桌子。

    老王媳婦正幫安蕎招待人,看着眼角直抽,趕緊跑去跟安蕎說了這事。

    安蕎出來看了一眼,只說了一句:「讓她們坐吧,只要不鬧騰就行,鬧騰了我再收拾她們。」

    估計安婆子也不會太鬧騰,畢竟標榜着書香門第,在外頭還是會注意自己的形象,至於安婆子是怕安老頭的。

    不過安蕎還是出來逛了一圈,在安婆子眼皮下晃過,衝着安婆子古怪地笑了笑。大概安婆子還是怕安蕎的,見到安蕎以後眼角抽了抽,雖說眼珠子四下剮着,卻暫時沒有鬧出什麼事來。

    安蕎逛完就走,自個的體型太大,太佔地方了點,自是不好走動。

    不過安蕎並沒有回屋裏待着,而是往外頭去了。

    外頭比較涼快,安蕎打算替了安谷,讓安谷玩耍去。

    安谷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年紀又小,自是待不住,見有人替了自己,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轉眼就溜沒了影。

    老王八倆口子是個會辦事的,裏頭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噹噹,只要沒有人搗亂,都不會出什麼事情。

    安蕎自己往門外一站,那胖呼呼的樣子,看着倒還挺喜慶。

    上午這席面要來的人,已經基本上來全了。安蕎自己站在門口那裏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正東張西望着,打量着自家的風水。

    依山傍水的,不錯不錯,簡直是好極了。

    正怔怔入神着,村路上駛來三輛馬車,聽着車輪子壓地的聲音,安蕎很快就回過神來,扭頭看了去,眉毛一挑,往自家來的。

    有點意外,又不太意外,這是雪家送禮來了。

    雪家來人安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有些意外這些禮是雪老爺派人送來的,而不是雪韞。雪韞那貨現在正待在廂房那裏禍禍,看中了東廂房了,說要在那裏長住,禮也準備了,不過絕對沒有這三輛馬車拉來的多。

    看着來人很是恭敬地說了恭喜的話,然後爪子一揮,讓人搬下來一樣又一樣的東西,安蕎除了眼角抽搐就沒別的了。

    來人並沒有留下來吃席,送完東西就離開,說有他們家公子就行。

    安蕎無話可說,剛送雪家,又看到老大夫來了。老頭兒一臉笑眯眯的,女兒跟女婿跟在後頭,那樣子看着還挺得意,隨手扔給了安蕎一個盒子。

    打開來一看,人參與靈芝各一顆,年份不算太高,但也挺值錢了。

    老大夫看着吹鬍子瞪眼:「你個臭丫頭,怕老夫給你送賴東西不成?哪有你這樣的,當着客人的面就打開來看。」

    安蕎瞥眼:「誰讓你連個封條都沒有,一下就掀開了。」

    老大夫聽得眼角直抽搐,若安蕎不說他還忘記了這一茬,可這死丫頭也忒氣人了點。

    「行了,快進去吧,可是給你們安排好了地兒的。」安蕎一臉笑眯眯地,可不想把老大夫給氣着了,把禮物放到門房裏頭去。

    門房可是不小,可打從雪家拉了三車東西過來以後,地方就少了大半。

    老大夫隨意瞥了一眼,看到裏頭堆着的東西,頓時眼角又是一抽,嘴裏頭嘀咕:「死丫頭行啊,一大早就收了這老些東西,可是比這宅子值錢。」

    「老頭兒,大牛還等着你呢!」安蕎翻了個白眼。

    老大夫語氣酸着,心裏頭卻一點都不酸,眼裏頭都透着愉悅,是真心替安蕎高興。之前這一家子過的那是啥日子啊,他一個外人瞅着都覺得心酸,現在看着安蕎家好起來,心裏頭自然是欣慰的。

    別的不說,就為了自家外孫,也得欣慰啊。

    也不知道外孫是怎麼個回事,就愛往這家人這裏跑,只偶而回去吃一頓飯。

    不過老大夫也看得出來,大牛比過去要開朗許多,證明大牛是真的喜歡在安蕎家。其實老大夫是想着,安蕎要是能給自己當孫媳婦也不錯,雖說是個下堂婦,可當了那麼多年的大夫,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安蕎還是完璧之身。

    可惜大牛雖然喜歡這家子人,卻跟安蕎不來事,讓顧惜之那臭小子撿了便宜。

    想到一會兒要發生的事情,老大夫古怪地看了安蕎一眼,摸着鬍子笑了起來,背着一隻手緩緩地走了進去。

    安蕎只覺得老大夫的眼神兒不對,可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擰了擰眉還是先拋到一邊,往門外的石墩上一坐,又老神自在地等了起來。

    只是賓客沒有等到,卻等來了一群敲鑼打鼓的,老遠就聽着聲音。

    誰家那麼湊巧,竟然今兒個成親?

    安蕎伸長脖子往河道上看,還好家裏頭的風水好,坐在這裏就能看到河道邊那,離最近的河邊也不過才一百多米而已。

    往這邊來的,會是哪家?

    沒聽說過村裏頭有誰家成親啊?安蕎一臉疑惑,跑到窗口那裏扒窗問了一下:「哎,咱們村今兒個有人成親?」

    「沒有啊!」

    「沒有吧。」

    「沒聽說誰家成親。」

    ……

    正在吃席的人紛紛回答,可見真是沒人成親的,安蕎就更加好奇了。不過往桌面上看了一眼,好奇心立馬就刷低了。這些人還真是能吃,戰鬥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這菜的量安蕎可是知道的,都是大盤子,每一盤的份量都足足的。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上了五盤菜,可瞅瞅這桌面,五個盤都吃得光光的,要不是裏頭還有菜汁,她都以為上的是空盤子。

    算了,能吃是福,村里人都是有福氣的。

    唔,這麼一想,好像挺喜氣的!

    又扭頭看向那群敲鑼打鼓的,越靠越近了,忍不住又再問了一句:「都跑咱們村來了,真的不是咱們村人要成親?」

    這時又有一大盤菜端上來,一時間沒人回答安蕎的問題,都在搶菜了。

    安蕎捂額,說好的上河村生活條件不錯的呢,這一群餓狼似的,真的是上河村的人?不知老祖宗看到自己的子孫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覺得牙疼爪子疼。一盤菜剛端上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又直接空了。

    才有人回答安蕎的問題,結果還是沒想起誰家成親的。

    敲鑼打鼓的越來越近了,走前面的那半老徐娘濃妝艷抹,手上的帕子時不時甩一下,要多風騷有多風騷,後頭挑了足足十八擔的東西。

    安蕎以為那是嫁妝,並沒有多在意,想着誰家娶媳婦了。

    誰料這隊人竟然跑錯了地,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安蕎這眼皮子就跳了起來,感覺很不對勁,扭頭就想外屋子裏跑。

    「喲,這就是安大姑娘吧?長得還真俊。」半老徐娘說完還掩面咯咯地笑了起來,豐滿的身軀一顫一顫的,讓人擔心那兩塊肉會不會顫掉下來。

    竟然昧着良心說話,果然是媒娘的嘴,安蕎扭頭就往屋裏跑。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她就認定了那是媒婆,這事她一個人招架不住,得去把楊氏找出來。

    半老徐娘笑得花枝招展,手帕子一揮:「甭吹了,把東西抬好了,咱們進去。」

    安蕎一把將楊氏拽出來,自己卻沒有出來,看着那半老徐娘,就感覺渾身不得勁,心臟也怦怦直跳,特別是這眼皮子,簡直跳個沒完了。

    楊氏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卻見媒婆讓人把東西都放到了前院裏頭,一群賓客正探頭看着。不過等菜一上來,從村裏頭請來的那些,又立馬開啟了戰鬥模式,先把菜給搞定了再說,然後手抓着饅頭,一邊吃一邊看。

    這可是白面饅頭,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所以一籮筐的饅頭上來,也是眨眼間就沒了影。

    「喲,這就是大蕎她娘吧?還真是好看,水靈靈的就跟個閨女似的,連我這看慣了美人的,都要移不開眼睛了。」半老徐娘說的可不是假話,做了半輩子的媒,真是第一次見到跟楊氏那麼好看的人。

    只是想了想安蕎的樣子,又看了看那邊黑丫頭跟安谷,真心懷疑楊氏是個後娘就是了。

    楊氏被說得臉上一紅,未免就有些不好意思,可事關重大,還是硬着頭皮問了起來:「請問這是?」

    半老徐娘揮了揮帕子,咯咯笑道:「叫我紅娘子就行,今兒個來是給你們送喜來的。顧家小子托我來跟你們家提親,要娶你們家大蕎,這些可都是送你們家的聘禮,你們家大蕎可是個有福氣的。」

    楊氏疑惑:「顧家小子?」

    劉芸一臉笑眯眯地掀開帘子走了出來,對楊氏說道:「就是我們家惜之,這孩子主意大着,非得要自個來。」

    楊氏愣了愣,扭頭看向安蕎,這事還得看安蕎的。

    安蕎已然石化,整個都是懵逼的。醜男人那傢伙貓尿吃多了不成?提個親還敲鑼打鼓的,弄得整個鄉都知道了。

    而且哪有人這樣提親的,瘋了不成?

    就那麼篤定她會同意?要是她不同意的話,他面子要往哪擱?

    安蕎歪着腦袋想了想,漸漸地就抽搐了起來,若是不同意的話,那王八蛋鐵定飛回來咬人,而且還是真咬的那種。

    「看我幹嘛?你作主就行。」安蕎翻了個白眼,扭頭就進了書房。

    書房裏七月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儘管外傷都讓安蕎給治得七七八八了,可安蕎如今的能力也沒有辦法一下子把他的骨頭治好,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七月怎麼也得養上兩三個月,才能完全好。

    「外頭發生什麼事了?」七月問安蕎。

    安蕎就瞪了七月一眼:「多事!」

    七月:「……」

    這胖妞兒是肉吃多了上火了吧?

    安蕎也覺得自己脾氣很暴躁,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就把自己這份暴躁全賴給了天氣。朱老四說的話她信了大半,天氣悶成這個樣子,說不準是真要下雨的,而且說不定真的就是今晚。

    紅娘子還在那裏噼里啪啦一頓好說,劉芸在一旁笑眯眯地,楊氏一臉懵逼,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處理。

    不過楊氏雖然沒動作,心裏頭卻是清楚得很,這提樣的是顧惜之。

    又碰上了自家燎鍋底的日子,答應了那是雙喜臨門,不答應那就是晦氣。楊氏對安蕎實在有些不理解,可也看得出來安蕎跟顧惜之是有那麼點意思,猶猶豫豫地,不知怎麼地就點了頭。

    等反應過來又是一臉的懵逼,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在閨女會不會打死她?

    趕緊又想了想顧惜之的好處來,好好地想了一遍以後,總算是放心下來。雖然這大女婿有點滑頭,但總體來說還是挺不錯的。而且這不過是定親,都還沒有成親呢,要是大閨女實在不喜歡,到時候退了得了。

    可真要退了,名聲肯定又會差……

    楊氏一陣頭大,覺得大閨女不地道,把事情推出來沒啥,可你心悅顧惜之否,怎麼也得說出來才是啊。

    安蕎偏不說,還躲到了書房裏頭去,這讓楊氏感覺很是難做。

    七月功夫練得不錯,五識也很強,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驚訝道:「沒想到你長得那麼丑,竟然還有人來跟你提親,聽着好像還挺稀罕你的。」

    安蕎瞥了七月一眼,趴在桌上,如揮蒼蠅般揮了揮爪子,說道:「不要跟我說話,我只想做個安靜的胖子。」

    七月抽搐:「事關於你的終身大事,你就不出去看看?」

    安蕎就道:「記得某日風和日麗,我出去外面逛了一圈,順手撿回來個便宜相公。相公對我不離不棄,哭着求我不要拋棄……」

    「你還是做個安靜的胖子吧,這樣比較合適你。」七月是個麵皮厚的,可也禁不住安蕎這般揶揄,回想起來就感覺自己當時腦子有病似的,說哥哥或者弟弟都行,要麼就裝舅舅,非得裝什麼相公,丟死個人。

    安蕎冷笑:「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這個人?我看上的是你的銀子,好了以後趕緊還我銀子,要不然腿給你打斷了。」

    七月:「……你安靜的時候其實還是挺美的。」

    「一天到晚瞎說,我跟你講,你這樣會被打死的。」

    「……」

    哎呦喂,老娘這暴脾氣啊,還真想捧人。

    吸,肚子疼!

    安蕎突然就感覺小腹疼痛,雖然不是很疼,可這脹脹疼疼的感覺,真心不太好受,臉色都蒼白了起來。

    這是咋回事?

    安蕎試着把靈力轉移到小腹那裏,可見鬼地好像更疼了。

    伸爪子揉了揉,發現揉着比用靈力要強一點。

    七月見着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你怎麼了?」

    安蕎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少煩我,沒事閉嘴!」

    七月黑臉:「我這是關心你。」

    安蕎怒:「你再吭聲會挨揍的我跟你講!」

    七月果斷閉上了嘴,覺得這胖妞兒不識好歹,不過心裏頭惱歸惱,到底還是有些擔憂。再怎麼樣這胖妞兒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儘管之前被虐得很慘,可甦醒過來的七月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只要把身體養好就可以了。

    就是手法殘忍了點,再來第二次的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安蕎揉了一會兒肚子,只覺得越揉就越是脹痛,又瞪了七月一眼,這才一邊揉着肚子一邊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鎖一掛,把門給鎖得緊緊的。

    七月聽到鎖門的聲音也是無奈,畢竟自己這個樣子沒法見人,除了這胖妞兒以外,也沒人知道自己在這裏,自己這算是被藏起來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能避免不少的麻煩。


    安蕎出了門下意識就往外院瞅了一眼,可惜有院牆擋着,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聲音倒是聽得到的,似乎相談正歡。心裏頭一下子變得更加煩躁,揉着肚子摔門回了石屋,躺到炕上蜷縮着。

    肚子又猛地一脹,眼皮又跳了跳,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一股熱流噴涌而出,安蕎頓時一個激靈。

    臥槽,想起來了!

    炕上正好放了一籃子棉花,是楊氏拿來做棉被的,這兩天忙得沒空做,也沒空收起來。安蕎伸手就抓了一把,撩起衣服往下面一塞。感覺肚子沒那麼疼了,臉色卻難看了起來。

    這他娘的是初潮,這麼嘩啦啦的是鬧哪樣?

    怪不得用靈力會越來越疼,本來就要流的東西,靈力有療傷作用,用了就等於是堵塞,自然好不了。

    現在的安蕎那是一個頭兩個大,儘管塞得及時,沒有把衣服弄髒了。可她現在要怎麼辦?光塞一團棉花有個屁用,可是沒法子走出去的。

    今兒個燎鍋底,自個就躲在屋子裏?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用什麼?

    安蕎伸手又抓了團棉花,在手裏頭揉了揉,又四下找了起來。倒是有針有線也有棉布,可安蕎連衣服都沒有縫過,如今叫她做月事帶。

    她這暴脾氣喲,還真有點困難。

    然並卵。

    再困難也要做,安蕎一咬牙,剪了幾塊布,黑着臉縫了起來。

    好在縫布跟縫皮肉差不了多少,安蕎勉強還是縫了個歪歪扭扭的出來,揣上了以後又下地給自己沏了杯蔗糖水喝,這才感覺好多了起來。

    不過這暴脾氣喲,好像更嚴重了。

    擼了擼袖,考慮着是不是拖個人回來,這月事帶她是不想做了,得找個人幫她再多做幾個。

    正想着突然就想起,好像楊氏也是有這個的,平日裏楊氏用的是啥?

    倒是想問一下楊氏,只是楊氏在前院那裏,自己這個樣子真心不想出去。該死的醜男人什麼日子提親不好,非得這個時候提親,還以為他親完就跑路,再也不回來了呢,沒想到竟然是跑去幹這事了。

    原地轉了幾個磨磨,實在感覺不太舒服,乾脆又躺回炕上去。

    前院裏正忙活着,楊氏一陣懵逼以後就變得機靈了起來,大大方方地把媒婆給迎了進去,並且讓人把席面給擺上。

    正所謂得罪誰都好,就別得罪媒婆這張嘴,楊氏可不敢怠慢了這紅娘子。

    這會第一波客人吃完,只不過都在院子裏看戲,沒離開而已。

    不過都是自個村人,一些眼色好的,都幫忙把桌子給清理出來,讓人上桌。

    紅娘子倒沒急着上桌,仔細地打量着這家,好讓心裏頭有個數。要知道安蕎家不止有安蕎,還有黑丫頭跟安谷,紅娘子這是琢磨着再給黑丫頭還有安谷拉紅線呢。

    紅線這玩意可不能隨便拉,一個搞不好得砸了自己的牌子,紅娘子是個慣會做,自然得好生看看。

    正院那裏自然也瞅了幾眼,不過也只是在院子裏看了幾眼,並沒有往裏頭去。一些規矩紅娘子自然是知道的,主人家不請,自是不好往主人家住的地方去。

    不過村民們卻不懂得這些規矩,吃飽了喝足了沒急着離去,倒是四處看了起來,特別是正院那裏。

    二進院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進去過的人卻不多,更別說是好生打量了。

    如今見着了,自然是要好好觀賞一下。

    還別說,儘管這房子修建得急急忙忙的,從開工到現在燎鍋底,也不過才兩個月的時間。可請的人不少,手藝也是頂好的,房子看着一點都不像是倉促完成的。

    房子看着不見得有多大氣,可瞅着就是舒服,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村民們有羨慕的有嫉妒的,可以後這家就是嫡脈了,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就算人家是孤兒寡母,也不能隨便欺負了。別的不說,老族長可是警告了好幾次,除非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要不然就別來搗亂。

    可村民們是老實了,老安那幾個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特別是見這提親的挑了十二擔的東西來,那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別人都吃飽了趕緊下了桌,把桌子給讓出來,偏生老安家那幾個還老神自在地坐在那裏,看人都不是拿正眼看的,都是斜着眼看的。一副從門縫裏看人的樣子,時不時說點難聽的,讓人聽着就不得勁。

    紅娘子剛觀完安蕎家,才進門就聽到安婆子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瞎了眼,連個下堂婦都那麼寶貝,也不嫌丟了臉。」

    紅娘子這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這可是自個做的媒,哪能讓人打了臉,在做媒之前就對這家有了了解。只不過也只是對安蕎一家人的了解,對老安家卻只是聽說了一點點,只知道是個難相處的。

    可難相處到在親孫女定親時搗亂的,還真的第一次見到。

    要說這定親的對象是不個好的,這老婆子搗亂也就罷了,可偏偏人家顧公子是個捨得的,就衝着這十二擔的聘禮,還有那三百兩銀子,就該替孫女兒高興,而不是來搗什麼亂。

    紅娘子眼睛微閃了閃,瞅安婆子旁邊的三個娘們眼含嫉妒,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咯咯地笑了起來:「喲,這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呢吧?要說整個豐縣,有誰沒聽說過我紅娘子的名頭,自是因為大蕎姑娘是個好的,我紅娘子才會親自來這麼一趟。」

    紅娘子?程氏頓住,臉上那溫和的表情差別沒繃住,之前託過娘家到紅娘子那裏說過,讓紅娘子給二兒子說個親。

    可紅娘子是怎麼回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連娘家出馬都請不動的紅娘子,如今卻來給安蕎做媒,程氏怎能不氣,又怎能不嫉妒。

    本想給二兒子說個好對象,最好能憑着外家一飛沖天,沒想到去了幾次都不成功。最後紅娘子被煩着了,說了那麼一句話,才歇了心思。後來沒辦法就請了另外的媒婆去,結果被打了出來,說的就是紅娘子的那句話。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程氏看中的是賈家的嫡小姐,賈家雖然是個商甲,卻捐了個員外來當,算是跟官搭上了點邊,而程氏看中的就是這個。

    可心頭再是憤恨程氏也不敢表現出來,不敢得罪了紅娘子。

    要知道紅娘子這張嘴不是一般的厲害,要是這紅娘子在外頭說點什麼,別說是二兒子了,就是閨女美玉都得遭殃。

    安婆子也是知道紅娘子,聞言打量了紅娘子一番,就覺得這紅娘子一身騷氣,認定是個浪蹄子。不過安婆子也不傻,紅娘子紅名在外,由紅娘子牽線的,無一不成佳偶的,心裏頭有就有了主意。

    「你是紅娘子?」安婆子鼻孔朝天,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官夫人,自然是看不起紅娘子的,並不拿正眼看紅娘子,說道:「你這次的媒可是做是不太好,我孫女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有得你後悔的。」

    紅娘子並不在意,不管貧窮還是富貴,只要人家雙方樂意,家裏人都是樂意見成的,結果都不見得會差到哪裏去。

    更何況這兩家日子都過得不錯,難得的還是兩情相悅,自是不會出什麼事。

    「我這做了半輩子的媒,啥樣的奇葩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奇葩,瞧你這樣是不想這親孫子過上好日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後奶呢。」紅娘子說完又咯咯笑了起來,花姿招展,看着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可安婆子不是爺們,自然看不慣紅娘子這個樣子,瞅着臉色就難看了起來,罵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這老婆可是以教導你,你……」

    程氏扯了扯安婆子,小聲說道:「娘,她可是紅娘子,不能得罪了。」

    曾經程氏可是跟安婆子說過,安鐵蘭的事情,最好就找紅娘子。

    安婆子瞪了程氏一眼,心頭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可就是看不慣紅娘子那個騷樣。

    這時飯菜又端了上來,安婆子乾脆就不說了,坐回桌子旁,又吃了起來。

    紅娘子看得眼角直抽抽,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死老婆子剛才已經吃過了。

    李氏見安婆子坐下,自然也跟着坐下,吃是吃飽了,可感覺還沒有吃夠,跟着安婆子一塊吃了起來。程氏一臉尷尬,可婆婆都坐了下來,自己個當媳婦的要是不坐下來,自然不好,不過卻不像安婆子那樣吃,只是坐在那裏而已。

    胡氏還想吃,程氏一腳踩了過去,胡氏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手。

    安婆子也是真的吃飽了,吃了幾口,見李氏往肉那裏伸筷子,就一筷子敲了過去,罵道:「餓死鬼投胎啊你,還不快去廚房拿個盆子去,想讓爺們都餓死不成?」

    一群娘們都來這裏吃飯,家裏頭自然沒人做飯,而且安婆子早就打算好了,吃完就往回帶,要不然也不會佔了一大桌子。

    李氏縮了縮脖子,一臉尷尬,將美珠往到凳子上坐着,趕緊就去了廚房。

    廚房裏自然是有盆子,之前安婆子拿回家的盆子,就在顯眼的地方放着,還有三個,一個大的兩小的,李氏走過去就拿了起來。

    廚房裏做幫工的都是村里人,看着是李氏,就算想說點什麼也不好開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着李氏把盆子給拿走。

    很快李氏就拿着盆子回來,安婆子把盆子奪了過來,拿起桌面上的盤子就往盆裏頭倒菜。看着動作粗魯,卻還知道講究,什麼菜能跟什麼菜摻一堆,什麼不能摻的,都分得清楚。

    菜量很足,三個盆子自然裝不下,可剩下的安婆子也有錯過,從桌底下拿出來個籃子,把剩下的四個盤子也裝了進去。不過眨眼的工夫,一桌子菜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然後提着籃子領着媳婦走了。

    紅娘子看得膛目結舌,暗暗把老安家給記住了,以後要做媒也得擦亮眼了,絕不對給這樣的人家做媒,再多的銀子也不行,可是會砸了招牌的。

    其他人看着也是無語,不過都知道安婆子跟安蕎家的關係,頂多也就議論幾句,不好說點什麼。

    這事自然很快就傳到楊氏那裏,楊氏聽得整個人都暈呼了。

    楊氏心裏頭還記得老安家,也知道老安家的爺們都沒來,正吩咐廚房裏多備一桌,都差不多要送去老安家的,結果安婆子來了這麼一茬,這是要送呢還是不要送呢?

    問老王媳婦,老王媳婦也沒個主意,送不送都是個問題。

    楊氏沒了轍,讓黑丫頭去找安蕎。

    安蕎正暴躁着,聽到黑丫頭的說話,沒好氣道:「送,怎麼不送?得大大方方地送,就當作是咱不知道他們帶了走,吃不完撐死他們!」

    黑丫頭脖子縮了縮,雖說多花了銀子,可胖姐這脾氣也差一點,用得着氣成這樣麼?

    見安蕎眉毛都豎了起來,黑丫頭果斷扭頭跑人,去告訴楊氏這事。

    於是前腳安婆子走了,後腳送席的就跟了去。

    而楊氏因為一直沒在席面那裏,都是由的老王八還有老王媳婦的招待,就以為楊氏不知道這事,自然就沒有說楊氏的不是的。倒也有提醒楊氏的,楊氏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回了聲沒事,再問的話就說老安家人多,多送點。

    這都算是啥事?村民們也不知咋說,就當瞅熱鬧了。

    紅娘子一行人倒也利索,吃完了就走,也不拖拖拉拉的,很快席面那裏又空了下來。

    可下一輪又快到了,廚房裏的人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又得忙起來。好在現在天氣暖氣,做好的菜不怕涼了,能提前準備。要不然真得累死個人,請來的大廚要不是看在加了錢的份上,肯定得埋怨上幾句。

    可就算不埋怨,這心裏頭也不舒服的,一天下來累得跟狗似的。

    安蕎把楊氏的衣櫃翻了個遍,好不容易才從底下翻出來幾個月事帶,只有兩個是新的,其餘的都是舊的,所謂的舊的就是用完了洗乾淨然後再用。安蕎看得一臉嫌棄,把那兩個放到一邊的新的拿出來看了看,越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嗶了狗!

    看着做工倒是挺好的,就是裏頭裝的草木灰,瞅着就不得勁。

    安蕎心想,底下要是揣了這麼個玩意,估計連走路都不方便。下意識就回憶了一下楊氏以前來月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結果卻令人無語,來不來都跟平日一樣,該乾的活一樣都沒落下。

    嗶了狗!

    老安家那群狗東西!

    呃!

    安蕎肥臉又好個抽搐,最終還是把裏頭的草木灰給倒掉,然後把棉花給塞了進去。這草木灰雖然是個好東西,可她這麼胖,用草木灰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點。不過想了想,還是只拆了一個,另外一個先留下來,打算試試感覺如何。

    算起來暫時有兩個被用的,安蕎這暴躁的脾氣總算是好多了,這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一個上午都沒吃東西,安蕎剛一出來就鑽進了廚房,從裏頭拎走了一籃子的東西,然後就去了書房。

    正院裏有村民待着,見着安蕎就打了聲招呼。

    黑丫頭正防賊似的盯着他們,廂房裏倒是沒什麼,況且東廂房還有雪家人在,西廂房則是大牛跟顧惜之的地盤。正房才是黑丫頭跟楊氏的還有安谷的,黑丫頭自然盯緊了,最多東西就是正房,生怕被別人順走了東西。

    安蕎現在脾氣不好,也懶得管這事,拎着籃子就去了書房。

    有人想跟着進去,安蕎進去就把門給拴住,誰都甭想進去,敲門也沒有用。

    一群爺們還好,大多都不會進屋去看,頂多站在院子裏說幾句話,指指點點幾下,娘們就不一樣了,就想進屋子裏看看,最好每個房間都瞅過才行。

    安蕎沒心思理他們,把飯籃子往桌子一放,就對七月道:「你有一條胳膊跟一條腿是好的,要吃飯就自己來,別想我伺候你!」

    一邊說着一邊把飯菜拿出來,然後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七月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好胳膊跟好腿,不免苦笑,這死胖妞還真是狠心。他都傷成這個樣子,不見得伺候,好賴扶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偏生連扶一下都不肯,之前還叮囑不能亂動的說。

    死胖妞,你這樣會被嫌棄的我跟你講。

    誰嫌棄誰?安蕎冷哼。

    七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是個練武的,力氣倒是有的,勉強用一隻手撐着站了起來,拿過放到了邊的拐杖,拄着緩緩走了過來。

    看到桌面上的飯菜,眼角是抽搐的,甚至有些無語。

    安蕎把菜分得很清楚,雖說是同一個盤子吃,卻把菜分成了兩半。她自己吃着一半,剩下來一半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雖然吃得講究,沒有吃別人口水的尷尬,可這心裏頭就跟堵了啥似的。

    堂堂七……月,竟然被人嫌棄了。

    「瞅啥瞅,沒見過胖子吃飯?」安蕎一陣狼吞虎咽以後,感覺渾身都舒坦了許多,爆脾氣又好了許多,斜了七月一眼。

    七月眼角抽了抽,扶着桌子坐了下去,把拐杖放到一邊,然後才拿起筷子緩緩吃了起來。

    安蕎眯了眯眼睛,冷笑:「這下倒是挺講究的,整得自己好像什麼貴公子似的,也不知道昨兒個誰餓得跟頭狼似的。」

    七月動作一頓,眉毛直抖,眼角直抽抽,這胖妞今兒個是怎麼了?

    明明昨天相處得還算愉快的?

    雖然自己被虐了一頓,可……

    好吧,這胖妞本就是個不好相處的,認命了行麼?

    拿着筷子想做出昨日那般狼吞虎咽,可想歸想,卻怎麼也做不出來了。

    七月猶豫再三,還是嘆了一口氣,動作更加優雅了,說道:「胖妞,你莫要羨慕,本公子的優雅是與生俱來的,你羨慕不來的。」

    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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