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剩下的那百餘名兵士護衛全是蘇程的親信心腹,有玉妃娘娘保證,無不精神一振,紛紛挺起刀槍撲上,雙方雙乒乒乓乓的殺成一團。
何小羽一手持短槍,一手持着一把撿來的長劍,瞅着空兒,冷不防的突然遞出一劍。
這種混亂的場面,對他來說,最好渾水摸魚了,抽冷子來上一劍,不死也傷。
不了解他的魔後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對他非常了解的莫言只能在心中苦笑。
憑相公現在的修為,一人對上五六個刀斧手都沒問題,可他偏偏不光明正大的出手,專門乘人不防備的時候抽冷子給你來上一下,還樂此不疲,只能說是性格就這樣了……
說實話,這種舉動,對江湖武人來說,很小人很無恥,不過這種時候,她也沒話可說,還是儘可能的殺死敵人,殺出重圍再說吧。
何小羽有點後悔,玉妃剛進來的時候,怎麼不一槍把她給轟了,現在,她身前有四個女倭寇擋護着,根本沒法下手。
不把玉妃幹掉,他們所有的人全得完蛋,只有幹掉玉妃,令這幫傢伙沒有主帥,人心惶恐,鬥志全消,才有活命的機會吶。
只是略一猶豫,機會稍縱即逝,想槍轟玉妃,不再有機會了。
上百護衛、刀斧手雖我悍勇,但莫言、風飄血等人也全拼了命,加上多是高手,硬生生的抵擋住對方瘋狂的進攻。
玉妃顯得極不耐煩,下令護衛在身邊的加四個女倭寇出手攻擊。
這四個女倭寇身手極厲害,武士刀全是狠砍砍劈的硬攻,給莫言、風飄血等人造成了不少的壓力。
論單打獨鬥,風飄血一個人足以擺平,不過這是大混戰,對方人多,地方又狹窄,任你武技身法再好再神奇,都無法施展,只能硬碰硬的撕殺。
這種打法,簡直就象高手比拼內功,真氣損耗最快,砍翻十數人,就讓你開始喘氣。
莫言等人是很想突破重圍,只是對方人太多,把大廳全擠滿了,要前進一步都困難,只能咬着牙硬撐着。
何小羽站在保護圈中,卻找不到射殺玉妃的機會,護擋玉妃的四個女倭寇都上前加入搏殺了,但人頭攢動,亂七八糟的,想瞄準目標都沒機會。
浴血搏殺的當會,大門又湧進來二十來個持着武士刀的倭寇,嘰哩咕嚕的對着玉妃說什麼。
反正是人聽不懂的鳥語,玉妃說的也是鳥語,不過聲言俱厲,帶頭的倭寇低着頭,嗨個不停。
一道蘭影倏然從天而降,人未落地,半空中已暴閃一輪輪冷厲寒芒。
「啊……」
那些倭寇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冷芒急劇閃動,盪起片片血霧,伴着悽厲的慘呼聲,五個倭寇打旋飛拋,至死都不明白怎麼一回事。
從天而降的人是舒雨柔,披頭散髮,滿身污血,手持一柄沉重的大劊刀,兇悍如發飈的猛虎,在倭寇群中橫中直撞,冷芒閃動,都帶起一蓬血霧。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玉妃等人都張大了嘴巴,半晌沒反應過來。
何小羽不知道舒雨柔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不過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豈會錯過。
「穩住!」
他低喝一聲,突然躍起,踩在魔後的肩膀,舉槍瞄準還在驚愕當場的玉妃。
防護圈裏是有好幾個人,不過是躺在地上,都是負了傷的近衛或是禁衛軍的軍官,能站着的只有他與魔後。
所以,他唯有藉助魔後的肩膀了。
何小羽突然的舉動,又讓玉妃先是一怔,看到他手中黑洞洞的管子對着自已,心感不妙,急忙閃身。
她不知道槍這玩意,不過那管黑洞洞的鐵傢伙應該是以機簧發射的殺人暗器吧?
不管厲不厲害,還是閃避為妙。
轟的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耳朵轟鳴,耳膜疼痛欲爆,刺鼻的哨煙嗆得人咳嗽不已。
玉妃只覺胸口一震,椎心劇痛傳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呼,捂着冒血的胸口倒下。
這年代造出來的槍,後挫力很大,震得何小羽重心驟失,往後一仰,便摔落下來。
魔後被制的經脈一直沒有解開,與纖纖弱質的女子無異,她也被帶動得往後一仰,幸好何小羽一個空翻,平穩落地,大手一伸,及時扶住了她。
「玉妃死了,你們還沒逃命?」
典敬高聲厲喝,率先撲出,以劍當刀,奮勇砍殺幾個刀斧手,莫言、風飄血等人跟着撲前衝殺。
這些人是蘇程的親信心腹,拼的就是一個榮華富貴,蘇程死了,還有一個玉妃可以給他們榮華富貴,如今連玉妃都死了,還有毛的榮華富貴,趕緊扯呼閃人吧。
幾十個護衛刀斧手呼啦一聲,全跑得乾乾淨淨,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剩下十來個傻呼呼的倭寇還在與舒雨柔交手,典敬、風飄血等人一擁而上,手舉刀落,全喀嚓砍倒。
不過那四個女倭寇挺厲害的,只有莫言纏住了一個,被一擁而上的眾人亂刀分屍,另外三個見勢不妙,全憑極詭異的身法逃命了。
剛才被敵人圍毆,心裏頭不知有多憋屈,這一次輪到他們圍毆敵人出氣了。
舒雨柔的突然出現,完全是個扭轉戰局的變數,可說是間接救了所有人的命,雖然看到他與自已的相公眉來眼去的,莫言也忍下了。
秋後找某人算帳也不遲!
鸞衛營、禁衛軍的臨時行營,就設在太守府附近,太守府內突然傳來的震天吼殺聲,誰都聽得到,坐鎮中軍帥帳的林宛驚得直跳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她急令幾個女兵去打聽,不想卻被一隊滄月守軍堵在行營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出,否則殺無赦!
想去打聽的禁衛軍同樣被堵住不允許進出,令他們很惱怒。
羽林衛、禁衛軍都是皇上親掌的宿衛,軍中的寵兒,平日就囂張得目中無人,怎麼受得了,罵罵咧咧的與地方軍推推扯扯,亂鬨鬨的鬧成一團,很快便發生肢體磨擦。
「退回去,不然全部射殺!」
滄月守軍帶隊的軍官大聲喝令,一排弓箭手挽弓引箭,鋒利的箭矢在太陽光照射下閃爍着森冷的光芒。
「媽的,你們想造反不成?」
禁衛軍中有人高聲叫罵着,也不知誰帶的頭,他們紛紛操起武器,雙方形成了對峙。
禁衛軍與鸞衛營的統領、高級軍官都被太守大人邀請入府喝酒,在場的,只有林宛的軍銜最高。
太守府里傳出的震天吼殺聲一浪高過一浪,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去打聽,滄月城的守城卻不讓,這令林宛及禁衛軍的一些低級軍官都着急起來。
「不能再等了,肯定出事了!」
林宛拍案而起,下令女兵集結。
全副武裝的女兵推進至營門,帶隊的林宛以保護玉妃娘娘安全為藉口,要求滄月守軍讓出通道。
帶隊的滄月守軍來來去去只是那麼一句話,「退回去,安心呆着,否則殺無赦!」
林宛秀目閃過一抹冷厲殺機,手中長劍一指,嬌聲喝道:「沖!」
之前的鸞衛營,簡直就是軍方所開辦的軍妓,誰會瞧得起這些嬌嬌弱弱的女兵們?
暖坑頭讓大爺找樂子差不多,上戰場?笑死人了!
滄月守軍的大爺們仗着牛高馬大的身材,大大咧咧的挺着刀槍威脅,哪知被鸞衛營一個衝擊,如尖刀一般鑿進陣中,雙方糾纏成撕殺,弓箭手哪敢放箭,一個個面面相覷的看着他們的長官。
鸞衛營只一個衝擊,盾擋槍勾,默契的配合,令完全輕視這些女兵的滄月守軍吃了大虧,眨眼間便被干倒了數十人。
「媽的,這些娘們真幹了?」
「兄弟們,殺啊!」
「要活的,捉到了大夥都有樂子。」
「對對對,要活的,這麼嬌滴滴的娘們,玩起來肯定爽。」
滄月守軍亂鬨鬨的,仍然輕視這群經過特別強化訓練的女兵們。
鸞衛營的女兵們在林宛的指揮下,盾擋槍勾挑刺,悶聲不響的往太守府方向緩緩推進。
鸞衛營幹開了,而且戰鬥力很兇悍得嚇人,那些禁衛軍的大爺們全瞪大了眼睛。
這……這真的是鸞衛營麼?簡直比大爺們還要兇狠n十倍的一群母狼啊!
一隻母狼已經令人怕怕,一群母狼發起飈來,後果很嚴重!
人都殺了,禁衛軍的大爺們都看不下去了,不管軍官有何反應,自發的集結起來,充當鸞衛營的後軍,跟着蜂湧出行營,跟滄月守軍幹上了。
軍中最講同袍之情,鸞衛營雖是女兵,但同屬皇系宿衛,打了鸞衛營,這不等於打了禁衛軍的臉麼?
何況以前,禁衛軍、鸞衛營的軍營差不多是連着的,鸞衛營窮困潦倒之際,多少得到禁衛軍的一些資助,當然,代價就是付出自已的身體。
禁衛軍不同羽林衛,當中有不少軍官士兵跟鸞衛營的姑娘好上了,看到心上人都開打了,心裏急着吶,軍官不下令也開幹了,統領大人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斬了吧?
很快的,軍營附近刀光劍影,殺聲震天,直裂雲霄。
殺一個也是殺,殺一萬也是殺,反正是撕破臉皮干開了,雙方如生死大敵,揮舞武器,拼命撕殺。
鸞衛營、禁衛軍人數雖少,但武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禁衛軍中,全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武技強橫者大有人在,滄月軍就差遠了,而且輕敵在先,一接觸便土崩瓦解,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不過,附近的滄月軍源源不斷趕來,組成了厚厚的人牆,鸞衛營與禁衛軍想衝出去,一時半會也很難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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