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然!你別想走!別想跟着這個賤女人走!」男人臉上的鬍渣,配上那一臉的兇狠樣,咆哮起來像個野獸一樣,聲音震懾着整棟樓房。
李舒然只感到很害怕,更加用力的抱着抽泣的女人,女人肩膀一下接一下的抖動,她真的,很捨不得自己的至親骨肉啊,被緊緊抱着的李舒然,也是放聲哭泣。
兩隻小手緊緊抓住女人的上衣,哭嚎,「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
可是並沒有用,在男人一次再一次怒吼的催促下,見母女兩還抱着哭泣,他粗暴的扯開兩人,把幼小的李舒然拉到身後,即使李舒然再怎麼哭叫,再怎麼掙扎,也並不起任何作用。
「媽媽!媽媽!」年幼的她歇斯底里的朝着走出門外女人哭喊。
可是,她親愛的媽媽,又何其有辦法,只好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回身告訴李舒然,「寶貝,媽媽永遠都愛你,你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學習,等媽媽以後回來找你,一定會的。」
那天的日升,伴隨着李舒然唯一的幸福,逝去了。
她還是沒有等到,沒有等到當初那個同樣哭的不能自己的女人回來找她。
每一年她都會在很多時候想自己的母親,然後默默的想着,母親會不會忽然就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帶她走,但是,年年月月過去了,卻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每一次,她都會在心裏默默的想着,騙子,她現在都已經二十歲了,距離當年十歲,過去了十年了,可是再也沒有看到過母親。
「小然?」樓臨霜發現李舒然那邊忽然就安靜了好久,忍不住叫了一句,但是她並不知道,此刻的李舒然臉上已經淌滿了淚水。
「霜姐。」她努力壓制住自己哽咽的聲音,「明天再聊,現在很晚了。早點睡。」
隔着一根電話線,樓臨霜並不知道現在李舒然的情況如何,只是感覺到她好像忽然就那兒不一樣了,可是疑惑卻還是沒有問出口,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她真的困了吧。
樓臨霜只好道晚安,「好吧,明天再聊,晚安。」
「晚安。」
掛完電話,李舒然再次無法抑制的痛哭失聲,這些年,她真的很想媽媽,可是當她來到母親當初說的北方時,卻未曾見過她的身影。
她常常想起那個溫柔轉身的女人,也常常的念叨着,她想告訴媽媽,她並不恨她,相反,她很想念她。
可每一次,都只是她自己想想而已,李舒然,加油啊。
今晚你的痛哭失聲,可明早起來外面依舊是車水馬龍。
所以,必須堅強啊,要相信,終有一天,會再次與母親見面的,到時候,她一定要告訴她,當初的小舒然也一直很愛她。
掛了電話,樓臨霜在欣喜的同時也在疑惑李舒然是怎麼了,那麼長時間不說話,但是聽到隱約的哽咽聲。
「怎麼了?」
安御宸一進房間就看到陷入沉思的樓臨霜,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就直接坐在樓臨霜旁邊,一手摟過她的肩。
直到安御宸坐下,柔軟的席夢思輕輕向下陷了陷,樓臨霜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什麼?」她沒有注意到安御宸進來,所以也沒有聽到他問她。
「嘖……」安御宸一隻手直接捏着她的鼻子,「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沒什麼。」
「你有心事?」安御宸顯然是並不相信,劍眉稍稍上翹,雖然看着像是詢問,可是肯定的讓人不容置疑。
「沒有啊,我哪有什麼心事啊。」
「安太太,你要知道,在你先生面前撒謊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嗯哼?」
「你一直都有一個特點。」安御宸輕瞟了她一眼,轉身臥坐在她面前,把樓臨霜耳鬢的髮絲搭在耳朵上面,樓臨霜一瞬間有些怔然,忽然和安御宸這樣親密接觸讓她很不習慣,但是安御宸的重心不在她什麼反應,「只要你一撒謊,你的耳根就會很紅。」
「你以為我是匹諾曹?」她忍不住吐槽起來。
樓臨霜知道自己的這個特點,也只是偶然,她一直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耳根發紅是因為撒謊的原因,只以為是天氣的原因,但是今天被安御宸這樣直接指出來了,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每次耳根紅的時候,自己好像都是剛撒謊。
「差不多。」安御宸揭穿後,直接湊過去逼視樓臨霜的目光,一雙眼睛墨黑色如深淵,隨時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你……你幹嘛……」每次面對着這樣的安御宸,樓臨霜都會很慫的變成一個結巴。
「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不說?」
「我說我說!你先起開!」面對着這樣的曖昧的姿勢,樓臨霜只好妥協,一邊推開他,然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見到這樣小女人一樣的樓臨霜,安御宸得意的笑笑,然後乖乖的退到一旁。
「樓紀宇為了找理由把我趕出樓氏集團,就給我分配了很久都沒有解決的一個任務……」
樓臨霜絮絮叨叨的把吳夫人的事情告訴了安御宸,最後,她嘆了一口氣,頭往後仰倒在枕頭上,「真是一個奇葩的女人……總而言之,樓紀宇的目的就是一定要把我趕出樓氏集團。」
「那你就別待了,可以來安景上班。」
「不行!」聽到安御宸的建議,她立馬就坐的直直的,很嚴肅的看着安御宸,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我不能離開樓氏集團!我必須找出當年賬單漏洞。」
本來也就是隨口一提,但是看到樓臨霜的反應那麼激烈,安御宸有些不悅的皺皺眉,語氣有些酸,「那麼久了的事情,有那麼重要?」
「嗯。」樓臨霜點頭,眼睛垂下去,「我爸爸一輩子都為人公正,我不相信,不相信他會做出出賣團隊的事情來。」
安御宸的眼光輕漾了一下,隨口問道,「如果,是真的呢?」
「不可能!」樓臨霜猛的朝他吼了一聲,「我爸爸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不知怎的,安御宸竟然也被忽然這樣的樓臨霜震撼到了,他眉間的川字加深。
「小小,你變了。」
這是他第二次公然的這樣說出這個事實,他總是覺得這個楊小小很陌生,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小小,即使他心裏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可是,他相信時間的能量,相信是時間改變了楊小小的性子。
可這有些似於天生的性子,讓他也不禁懷疑起來,但是,還是那個在他腦海里日夜想念的容貌,那個一撒謊就會耳根紅的丫頭。
他怎麼會認錯。
安御宸忽然奇怪的這樣叫她,樓臨霜只是輕微一震,眼中的失望被垂下的眼帘遮住,把床上的電腦關好,然後躺下,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她側過身,擋住安御宸那如火般熱切的眼神。
「安御宸。」她淡淡的叫了他的全名,「我當初和你結婚的目的,就是樓氏集團。」
隨後,樓臨霜聽到的只是房間門「嘭」的一聲,很響。
整個房間霎時只有她的氣息。
她竟有些微微的失落。
有一個問題,她一直不敢問,也許,安御宸在她心裏已經有一個特殊的位置了。
門被關上時,樓臨霜聽到安御宸說的很小聲的一句話。
他說,你這個蠢女人。
次日樓臨霜醒來時,門依舊是關着的,樓臨霜不知道安御宸後來在多晚的時候回來過沒有,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的,也許,他一直沒有回來。
樓臨霜下樓後,就看到臨金坐在餐桌上,為她盛好了一碗湯,看到她下來,欣喜的叫着她。
「霜兒,來,吃早餐了,這湯沒那麼燙了。」
「嗯。」樓臨霜也只好勉強的笑笑,倒也沒問安御宸的去向。
她直接端起那碗湯,還有絲絲熱氣冒着,但是進口卻毫不燙嘴,她從小就這樣,小時候一次喝湯太過急了,結果燙傷了嘴巴,好幾個星期才好。後來臨金就會每次都在她吃飯之前為她盛好,然後晾涼了樓臨霜就可以直接喝了。
「媽。」她有些澀澀的感覺,「我都不是小孩子啦,你別每次都只顧着我,自己多吃點。」
「在媽眼裏你一直都還小。」臨金有點時光飛快的感覺,她還記得牙牙學語的樓臨霜,那個一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迫不及待想得到的小女孩,一轉瞬,竟然都已經嫁與他人為婦了。
嘆時間如白駒過隙。
樓臨霜在臨金髮呆的片刻,拿起她前面的碗,也為臨金盛了一碗湯,「媽,你照顧了我那麼多年,也為後都換我照顧你,好不好,你女兒有這個能力的。」
「媽也不知道還能照顧你多久……」她身體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但是不僅放心不下的是樓臨智,還有樓臨霜。
「好啦,媽,你別想那麼多,醫生都說了,你會好的,要好好修養,我一會兒把智智接過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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