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霖收了手,察覺到琪王的目光,平靜中似乎帶有一絲敵意,不禁覺得奇怪,難不成他已經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姐姐,姐姐……」小南拉扯着襲玥的衣袖,喚了好幾聲襲玥才回過神來。
琪王聽到小南的聲音,見襲玥臉色不對勁,疾步回到她身邊,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可是傷着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沒事,」襲玥搖了搖頭,看着這一地的屍體,頓時有些驚訝,「你,你們沒有留活口嗎?」
琪王道:「都是死侍,即便留了活口也沒用。」這些人生來就是殺人用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用得着留活口。
蕭景霖靜靜的站在原地,襲玥距離他不過幾步,眼前只隔了個蕭景琪,便如同隔着一整座大山,遙不可及。
手上傳來一片涼意,蕭景霖低頭,小南正拼命仰着小腦袋看他,眸子裏似乎還透着一絲……擔憂?
蕭景霖溫和一笑,眼見着官府的人已經來了,索性牽着小南,這裏太過血腥,小南還是個孩子,不應該留在這裏。
與襲玥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停下,側眸道:「小南我先帶走了,晚些時候我會親自送她回府!」
「不用了,我們也……」
琪王搶在襲玥前面道:「那就麻煩六弟了。」
蕭景霖眼神擦過襲玥,微微頷首,抱着小南走遠,襲玥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了眉,這二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有種暗中較勁的感覺。
「下官來遲,請王爺贖罪!」
「既然李大人來了,那這裏就交給李大人處理了。」
「是,琪王慢走!」
手上傳來一絲痛意,小南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掌,骨節分明,此刻正無意識的收緊,似乎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他是在擔心姐姐嗎?
小南沒有提醒蕭景霖,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說,順從的跟隨着他的腳步,心裏卻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難受的緊。
「咕嚕嚕……」肚子傳來一陣轟鳴,小南連忙捂住肚子,可惜還是阻止不了肚子在叫。
蕭景霖停下,溫潤的眸子落在她的肚皮上,又從她的肚皮上落在她微紅的臉上,「餓了?」
小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抿緊了唇,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縫裏去。真是太丟人了,餓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蕭景霖朝四周看了看,前面不遠處就是陶然居,索性帶着小南進了陶然居,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沒什麼生意,一樓冷冷清清的,半個人影也沒有,隱約聽到二樓傳來聲響,蕭景霖未曾多想,徑直帶着小南走向樓梯口。
「爺,您等等,」店小二剛送了菜下來,就與蕭景霖撞了個正着,忙點頭哈腰的道歉,「真對不起,今日陶然居被上面的爺包了,爺還是去別家吧?」
「掌柜的,趕緊的,給爺上幾道招牌菜!」一伙人進來,張嘴就喊道,身上穿金戴銀的,拽的腦袋都能抽到天上去,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主。
「爺,借過,」店小二忙跑下來,又把跟蕭景霖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們開門做生意,大爺我來有的是銀子,感激給我上菜,別讓我兄弟等急了。」
「爺,您這生意今天還真做不了,不要您改天再來……唔……」店小二正好言好語的解釋着,領頭的氣一上來,直接一腳踹在了小二身上,凶神惡煞的盯着他,「還沒人敢如此跟爺說話,快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這位爺,您消消氣,」掌柜的聞聲出來,見此情景,忙給店小二使了眼色,等小二爬起來退下了,又衝着那人道:「今天小店已經被人包下了,您還是……」
蕭景霖淡淡的瞥了一眼,無心管閒事,牽着小南往外走,此處既然已經被人包下了,換一家便是,這諾大的皇城,還真不缺吃飯的地。
碰的一聲!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先是一聲,緊接着便是一連數聲,「廢話少說,今日爺還就要在你這陶然居吃飯了!」
像是信號似的,一時間又從外面闖進來一伙人來,正好攔住了蕭景霖的去路,看樣子應該是外鄉人,身上隱隱透着一股子土匪的氣息。
這些人來勢洶洶,只怕吃飯是假,砸場子倒是真的,看蕭景霖的意思,倒是沒想插手,小南拉了拉蕭景霖的手,「哥哥,我們走吧,小南不喜歡這裏了。」
蕭景霖唇邊淺笑,眼中卻是無一絲笑意,「就聽小南的,反正這裏一股子人渣的味道,還真是倒胃口!」
蕭景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足夠這幫人聽得清清楚楚。
剛抬起步子,便聽得領頭那人拉長了語調,「站住!」
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人是何等的嘴臉,蕭景霖豈會聽他的,那人動了怒,抓起一把筷子就朝着蕭景霖丟過來,顯然是習武之人,力道可見一般。
可惜,也不過如此!
蕭景霖眼皮微動,抱着小南從容的朝旁邊挪了一步,繼續氣定神閒的往外走,大門卻被人結結實實的給關上了,不僅關上了,還當着蕭景霖的面故意上了鎖。
一群人將蕭景霖包圍起來,挺着瞞着肌肉的胸膛,凶神惡煞的逼近蕭景霖,這一靠近,倒是一股子臭味傳來,仿佛今天幾天幾夜沒洗澡了似的。
蕭景霖將小南的腦袋壓向自己,免得被這些人身上的味道給熏着了。
「讓開!」蕭景霖冷冰冰的道。
「兄弟,挺有種啊,看不出兄弟是幹什麼的嗎?」領頭的說着,身邊的兄弟紛紛自後背的背包里抽出了大刀,鋥光瓦亮的刀刃上映着蕭景霖姣好的五官。
「哥幾個是土匪,看兄弟衣着不俗,想必不是普通人,不如留下點銀子給兄弟們花花?」領頭的言語間僅是流氓地痞的語氣。
「呵!本公子若是不給呢?」
「找死!」一隻手即將落在蕭景霖的肩上,蕭景霖回眸,清亮的眸子陡然變得冷厲,只聽得那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還未看清蕭景霖是怎麼動手的,就被擰斷了手。
蕭景霖看了眼小南,彎了唇,將小南高高的放在桌子上,溫柔的伸手,誘哄一般將手掌放在小南的眼睛上,旁若無人似的叮嚀,「小南把眼睛合上,免得被這些人污了眼。」
小南咧開了唇,乖乖的閉上了眼,只聽得耳邊一陣打鬥的聲音,不過片刻便全部被哀嚎取代,與此同時,衝上樓的幾人正屁滾尿流的從二樓上順着樓梯滾下了。
樓梯口站着兩名充滿肅殺之氣的守衛,看樣子倒是訓練有素,不是一般人,倒有點像是——宮裏的人?
蕭景霖暗暗猜測,這樓上的又是何人?
這幫人吃了虧,意識到碰到了硬茬,連忙就想逃之夭夭,就在這時,襲,襲承帶着營中兄弟進了店內,將這些人統統拿下。
來的剛剛好,倒像是早就等候在外面,就等着人一聲令下似的。
襲承隸屬琪王,而他與琪王剛剛分開不久,那麼樓上之人必然另有其人,普天之下,除了琪王,能調動襲承的只怕只有……
守衛領了命下來,向蕭景霖道:「霖王,我家主子有請!」
蕭景霖朝路上看了一眼,眼前這人明知他的身份卻不卑不亢,更讓他確定,這樓上人的身份。
「哥哥……」小南跳下桌子,牽着他的手,要跟着他的一塊兒上去,看他這麼嚴肅,上面的必定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小南,哥哥不能帶你上去。」蕭景霖鬆開了她的手,看着襲承道:「麻煩襲參將將小南送回琪王府。」
襲承拱手道:「請霖王放心。」
眼看着蕭景霖上去,小南急了,剛邁開步子就被襲承緊緊地抓着手臂,襲承搖了搖頭,像哄小孩一樣安撫的摸着她的頭。
蕭景霖上了樓,守衛帶着他進了雅間,裏面的人無疑就是皇帝,此時皇帝一身便裝,正閉目養神,等他進來了,這才睜開眼來,微微下垂的眼角透着一絲威嚴。
而陪在皇帝身邊的人是——母妃?
奇怪,母妃怎麼也跟着父皇一塊出宮了?
「景霖見過父皇,見過母妃!」蕭景霖上前行禮,佟妃娘娘識相的起身,跟皇上施了禮就退了出去。
「起來吧。」
「謝父皇!」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是對着這茶水不滿意,又放下,沉了沉氣將蕭景霖招了過來,「過來坐,朕有話問你。」
「是!」蕭景霖上前坐下,暗自揣測父皇的用意。
曹公公給琪王倒了茶,將在一邊伺候的侍女帶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皇帝和蕭景霖兩人,皇帝直接開門見山,「你與大理寺卿李大人可相熟?」
「回父皇,兒臣與李大人僅有一面之緣。」
蕭景霖平靜的回道,定是那日他連同李大人扳倒皇后立下大功,才讓父皇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起了疑心。
「一面之緣?」皇帝的神情變得微妙,似乎有些懷疑……
樓下,佟妃娘娘一眼就看到了小南,在她身邊停下,打量着小南的臉,這孩子怎麼看都跟當年的時候相差無幾,若不是景霖當年被燒糊塗了,只怕早就認出來了吧?
小南眼神閃了閃,忙低了頭,佟妃娘娘與蕭景霖的眼睛很像,打量起一個人來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難不成她認出自己了?
不對,連蕭景霖都認不出,和何況是與她並不怎麼見面的佟妃。
襲承見佟妃盯着小南看,不知是何意圖,將小南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他沒忘了,姐姐對小南很是重視,不知怎麼的,竟然會和霖王在一起,這會兒佟妃看着小南的眼神又明顯有恙,還是小心為好,有意分散佟妃的注意力。
「襲承見過佟妃娘娘,」他朗聲道。
佟妃只是點了頭,便又將目光落在小南身上,「你就是小南?」
小南被點了名,抿緊了唇,有些緊張的抬起頭來,聲音軟糯,「是。」
「小南姑娘,你可願跟我談談?」佟妃盯着小南,話中有話,語氣完全是跟大人說話的語氣,她相信,若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是個孩童模樣的孩子真是當年的小姑娘,那她就該聽得懂。
小南心裏疙瘩一聲,有些不敢置信,佟妃這語氣……
襲承不知其中緣由,只覺得這佟妃好生奇怪,竟然跟一個孩子這般說話,保不齊有什麼別的心思。
「佟妃娘娘,小南還小,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娘娘多擔待,看在小南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和小南計較,襲承在這裏,替小南向娘娘賠禮道歉。」
「你誤會了,」佟妃娘娘笑的和善,「小南對霖王有救命之恩,本宮感激都來不及呢,不知小南願不願意陪本宮出去走走?」
「佟妃娘娘,小南……」
襲承還欲阻止,卻被小南打斷,「我願意!」
小南大眼十分認真,在旁人眼裏,在尋常不過,可佟妃卻看清了小南的表情,這孩子眼中的深沉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
「既然小南都答應了,襲參將就不要再推辭了,替本宮轉告琪王和琪王府,小南這孩子着實可愛得緊,本宮一見就喜歡,本宮帶小南在宮裏住幾天,算是報答小南對景霖的叫救命之恩,過幾日,定然親自讓人將小南送回來。」
「……」
眼睜睜的看着佟妃和小南出了陶然居,襲承忙派人去通知襲玥。
馬車上,佟妃一直打量着小南,小南也不再忸怩,有些話該說清楚的時候還是要說清的,既然佟妃已經起了疑心,索性她便大大方方的讓她看。
眼下在宮外,人多眼雜,難免隔牆有耳,佟妃縱然憋了一肚子疑問,也沒能問出口。
「你們都下去吧!」
「是!」
等侍女都退了出去,佟妃關上了房門,還讓心腹守在門外。
「你……」話到嘴邊,佟妃娘娘卻不知該如何說了,畢竟擺在眼前的只是個孩子而已。
「佟妃娘娘有話直說!」小南坐直了身子,聲音稚嫩,可語氣卻完完全全是大人的語氣。
佟妃娘娘沒了顧忌,「當年總是扮作公公來找景霖的小姑娘就是你?」
「……」小南點了點頭,不帶一絲猶豫。
「你跟南疆長老一樣,也是從南疆而來?」
「是!」
「你……」佟妃娘娘猶豫了,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現在還喜歡景霖?」
「……」小南沉默了,喜歡嗎?這麼多年她過得渾渾噩噩,驀然清醒,腦中全是兒時與蕭景霖在一起的情景,若是喜歡到也無可厚非,只是,她現在這副模樣,配得上『喜歡』這二字嗎?
「我不會告訴他的,」無論是喜歡他的事,還是她是他要找的人的事通通都不會告訴他,一瞬間有些苦澀,小南彎了唇,怎麼看都帶着一絲苦澀,她看着佟妃娘娘,有一種見婆婆的錯覺。
「佟妃娘娘,我知道您在顧慮什麼,您大可以放心,我與您一樣,都不希望看到蕭景霖傷心。或許您理解不了,可我真的喜歡他!」從當年咬破手指與他定下約定那時起,就註定這輩子與他的羈絆。
母親說過,南疆女子愛上一個人便是窮其一生,不論結局是好是壞,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了,所以,對待感情要慎重,千萬不能隨隨便便的愛上一個人,更不能與那人定下血契之約。
可惜,她早在見蕭景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比起南疆族人至死方休也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執念,她寧願什麼也不說,不讓他因為同情而有一絲一毫的困擾。
「因為喜歡,所以,我不願讓他失望!」大眼澄澈而真誠,正如同小南的字字句句,絕無一絲謊言。
有南疆長老的前車之鑑,佟妃娘娘對南疆人都抱有深深的顧忌。原本還擔心小南會纏着蕭景霖,本想好好補償她,讓她閉嘴,默默離開蕭景霖。現在倒好,這孩子到時很有自知之明。
非但如此,還善解人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現在想想,這孩子自小跟着南疆長老這個大魔頭,必定吃了不少苦頭,又變成了這副匪夷所思的模樣,其實也挺可憐的。
佟妃娘娘頓時起了惻隱之心,「小南姑娘,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本宮能做得到,一定想辦法給你。」
除了兒子,她要什麼她都願意給。
「您說話可當真?」小南小心翼翼的問。
佟妃心中的憐憫更甚,「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小南眼中染上一抹希翼,她起身,在佟妃娘娘面前跪下,每一個字都堅定萬分,「請允許我待在蕭景霖身邊。」
「這……」
小南俯下身子,「請娘娘成全!」
「……」良久,佟妃娘娘嘆了一聲,罷了,這本就是景霖這孩子欠她的,「我答應你!」
「小南謝過娘娘!」
阿禮被蕭景霖留在宮裏,得知娘娘回宮,卻沒想到娘娘竟然將小南帶了回來,無意中聽到這番對話更是震驚。
這怎麼可能呢?
主子找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是小南?
一個尚且只有六七歲的孩子?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難怪那日在大殿上,小南和主子明明並不熟悉,卻義無反顧的衝進來為主子擋了命蠱!
不但如此,每每見到主子,都歡歡喜喜的粘着主子,都是因為他們早就認識。
她把主子放在心上,主子卻錯把琪王妃當成了她?
他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主子呢?
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只有六七歲孩子的身子,十幾年來一成不見的小南。要在這兩者之間選一個,難上加難啊!
一下午,佟妃娘娘和小南同進同出,還親自給小南打理長發,儼然把小南當成了女兒般看待。
阿禮坐在假山上,頭疼的數着手裏妖艷的花瓣,「琪王妃、小南、琪王妃、小南……」
他念叨了半天,假山下飄散着偏偏花瓣,蕭景霖一回來眼前就是殷紅的花瓣,岸邊的懸鈴花被人摘了不少,蕭景霖頓時來了氣,飛身而上,罩着阿禮腦袋上就來了一巴掌,眼疾手快的將他手裏接過了還未被摧殘的懸鈴花。
「主子……」阿禮被蕭景霖下了個半死,堪堪穩住身形,差點沒從上面滾下去,捂着後腦勺委屈的道。
蕭景霖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有出息了啊,閒得無聊跟個大姑娘似的在這裏璀璨鮮花,吃飽了撐的?」
「主子,還不是因為琪……」糟了差點說露嘴了。
「琪什麼?一進來就聽你念叨着琪王妃、小南,可是出什麼事了?」想到街上碰到的那些死侍,蕭景霖頓時變了臉色。
「沒,沒什麼?」阿禮平日裏嘴皮子挺利索,這會兒一緊張倒是開始結巴了,被蕭景霖懷疑的注視着,頓時頭皮發麻,眼珠子一轉,忙道:「主子,娘娘把小南帶回來了。」
小南?
從假山上望下去,和母妃有說有笑的孩子不正是小南嗎。
「霖王若真的為我姐姐着想,就請霖王轉告佟妃娘娘,儘快將人送回來,免得姐姐擔心。」
腦中響起襲承的話,難怪他提及襲玥的時候,襲承的反應這麼大,母妃為何要將小南帶進宮來?
寂靜的夜晚,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襲玥怔在原地,耳邊靜悄悄的,什麼都聽不到,在這幽閉的空間裏,無端端的讓人覺得窒息。
「景琪,景琪,你在哪裏……」襲玥拼命地跑拼命地叫,大口大口的喘氣,卻無一人回應她。
她累了,實在跑不動了,身後忽然亮了起來,帶這溫度的火花照亮了視線,幾個人影被拉長,就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襲玥回過頭去,只見火光沖天,那幾人被困在大火里拼命掙扎,他們衝着她伸着手,一聲聲的喊着,「快走,快走……」
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卻只覺得心如刀割,他們仿佛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大門近在咫尺,她想要將他們救出來,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推了進去,大火沿着她的衣物蔓延,臉上生生發疼……
那人站在大火之外,臉上一如既往的掛着蠱惑人心的笑意,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火,火……好疼,救救我……」兩行清淚滑下,襲玥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額頭上儘是豆大的冷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似乎真的疼到了骨子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3s 4.03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