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跑諸神 第六章莫名的綁架

    阿波羅坐在旅店中，端起酒杯喝一口，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街上發生的一切他似乎能夠看到，或者說他能夠感應到。

    「用你的生命讓斷掉的血脈重新沸騰，老菲比，你很幸運！」

    他看到了啟明背後的傷痕，也知道這是一個不幸的孩子。在瞬間，就決定幫助他。

    美酒下肚，他皺起眉頭，表情奇怪，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人可真勇敢……」

    ……

    街上確實出事了。

    啟明看着老菲比失去生氣的眼睛，竟然沒有恐懼，反而精神愉悅。他滿臉鮮血，露出蒼白的牙齒笑笑，讓周圍的人頭皮發麻。

    歡喜過後是疲憊，他單手提着短刀，彎下身子喘息。

    「呼呼……」

    不少人心中暗想，暗紗果然帶着厄運，老菲比受到了詛咒。

    如果是一個彪形大漢當街殺人，不會有人湊上前找死，有多遠跑多遠。鑑於啟明瘦弱毫無威脅，他們竟沒有離開，心中甚至想着，終於有機會開開眼界見識死人。

    小鎮的護衛越過人群，一把奪過兇刀，伸腳踢在啟明的腿彎上。又有兩個陌生人上前將他捆綁起來，半托半押走出小鎮。

    鎮子外面有人在等候，幾匹健馬拴在一邊。

    雙方會合，一位騎手打開了綁在馬背上的藤條箱子，將啟明放進去捆綁結實。三名騎手上馬，首領拿過啟明的短刀拋出小袋子，落到小鎮護衛手上嘩嘩作響。

    「你的報酬！」

    「感謝勇士的慷慨！」小鎮護衛驚喜。

    啟明一直處在茫然的狀態，他認識小鎮護衛，所以沒有反抗。馬上顛簸讓他逐漸清醒，心中詫異。

    鎮子上面從來沒有出現過殺人的事件，所以他對犯罪之後的懲處並不了解。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現在的狀態。

    「好像被綁架了……」

    大半天的時間，騎手到達石傭城附近。

    石傭城很小，但直接屬於薩米侯爵，駐紮着侯爵的直屬騎士。沒有價值的小城卻有着令人羨慕的條件。它建立很早，在鐵蘭歷實行之前就存在了，悠久歷史就是價值。它不能為擁有者帶來財富，反而需要大筆的維護費用。

    但它是巨型古董，用以炫耀。

    騎手沒有停留，在小城外驛站稍作補給後向南方前進，啟明在激烈的行進中開始昏迷。晚上的稍作休息讓他漸漸清醒。騎手打開箱子，拿來了皮革袋，把袋子口粗暴地塞進他嘴中，裏面是馬奶。

    小樹林中沒有點燃篝火，三名騎手默默吃着手中的食物。長時間的行進讓他們感到無聊，年紀比較輕的人耐不住壓抑的氣氛，詢問起來。

    「我們奉命盯着騎士，為什麼突然抓這個小孩子？」

    首領的人沒有說活，繼續沉默着。

    另一名騎手無精打采說道：「最新的命令，棘丘附近有薩米伯爵的人，監視下去也沒有結果，只能行動起來。」

    啟明偷偷聽着兩人的談話。

    「讓子爵調集武裝侍衛圍剿金髮騎士，豈不是很簡單。」新人有些魯莽。

    「先不說棘丘屬於薩米領，沒有資格出兵，騎士很強大，讓老爺忌憚。用這個小孩子把他釣出來，到城堡就容易多了。」

    「哈，這次行動值幾個銀幣？」

    「就知道銀幣，看到沒……」騎手拿出阿波羅贈送啟明的短刀。「加了貪婪金打造的短刀，刺破皮膚後會讓人全身僵硬，不是用銀幣金幣能夠衡量的。隨便送給小孩子，嘿……」

    啟明微微張開眼睛看着兩人討論着，知道自己成為了誘餌，也驚訝與短刀的價值。突然有點為阿波羅擔心，自己的亂想和鎮上的言論將他醜化，不妨礙相處時的美好記憶。

    接着他又想起媽媽，自己失蹤，她一定很擔心吧？

    首領對於兩人的談話沒有發表意見，回頭看着來時的方向，目光閃爍。

    騎手似乎不用睡覺，在夜晚中行進。到第二天的下午，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啟明一直被關在箱子中，在早上短暫停留的時候喝過馬奶。馬奶摻入了藥劑，他一直在沉睡。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在陰森的房間中。

    沒有裝飾，只有在最裏面的角落有一張髒兮兮的木床，床邊半大的便桶。房頂濕漉漉，是幾乎滴下水的石板。小窗口透進絲絲光亮，植物的乾枯藤蔓遮擋着更多的陽光。狹小隱晦，卻是房子中唯一給人帶來希望的東西。

    啟明走到窗子底下，想跳起來看看外面的情況。最終沒有付諸行動，跳起也看不到外面，太高了。

    光芒慢慢消失，直到完全黑下來。空曠孤寂的牢房讓啟明很害怕，開始嘗試大喊大叫。但除了讓自己頭皮發麻外沒有任何效果。

    鐵門傳來讓人牙酸的響聲，有人打開門的底部送進來一皮袋水和一塊不算干硬的麵包。

    「你是誰？放我出去！」

    外面的人沒有發出聲音，目的只為送飯。

    或許出於天賦，或見識非凡，啟明沒繼續吵鬧，而是摸索着拿起麵包吃着。哽咽中使勁咀嚼，帶有絲絲鹹味混沌物體統統咽下。此時此刻，他想保持一種正常的狀態，在有機會的時候逃跑。而不是躺在髒兮兮的床上等死。

    麵包算不上美味但很細膩，是精麥粉麵包，比小鎮人們的日常食物更好。這和陰暗牢房並不匹配。相信沒有人會給犯人如此好的飯食，略微詭異。

    床鋪，啟明不敢躺在上面，不能確定之前是否有一個死去的人用過。在窗子底下，他背靠着牆，抱着雙腿。

    疲勞感瞬間侵襲過來，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夢中是無法想像的可怕，驚醒過來聞到的身上的異味，那是老菲比的血，胸中憋悶。

    他只能打開藍眼自我安慰。

    「發現信號，是否連接？」

    啟明看到了許多的彩色信號，灰、白、綠，少部分藍色，零星紫色和金色。

    雖然大多數時候信號沒有密碼，但列表有一個非常實用的附加功能。信號前的圖片能讓人大概確定周圍的環境。認真的辨別圖案，有華麗的杯子，有寶劍盾牌，有精美的圖畫，他甚至發現了自己的匕首。

    一面旗幟的出現讓啟明確定所在的地方。

    淡紫色旗幟鑲嵌着黑色的邊，圖案是一隻長着巨大嘴巴的怪鳥——億柯家族。

    棘丘的人知道兩面旗幟，領主薩米家族的石傭旗幟，億柯家族的巨嘴鳥旗幟。

    薩米是侯爵，棘丘在他們的領地中。億柯家族只是子爵，兩家的領地像鋸齒一樣在棘丘附近交匯。從棘丘到石傭城，前一腳可能在薩默爾領，後一腳邁入了億柯領。

    掌權者，尼桑·億柯，堅持着很多古老貴族的規矩，閹人、奴隸、初.夜權……傳說中的惡魔。

    「這裏是億柯城堡嗎？」

    啟明心中充滿恐懼，尼桑子爵比老菲比可怕太多。

    ……

    「尼桑老爺，那名孩子已經帶回來了，剛接到灰隼傳回從棘丘傳來消息，騎士並沒有行動。」

    尼桑子爵是個氣質絕佳的年輕人，三十歲多歲，端着銀色的酒杯，站在大廳的台階上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他叫阿波羅。」尼桑看着桌子上的懸賞命令非常興奮。「不必擔心，我現在更加確定他會過來。有些騎士一貫遵守着最初的守則，特別是帝雅墓園的騎士。」

    「這種騎士一般都很強大，不好對付。」說話的是帶走啟明的騎手首領，眼中一直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懸賞令內容印在普通厚紙張上面。從極少的褶皺和新鮮的紙面來說，子爵剛剛拿到。簡單的勾畫卻顯示了人物的面貌。下面的懸賞金額讓人目瞪口呆。

    一億金幣。

    下面標註發出懸賞令的國家：鐵蘭神國。珍珠海岸。四澤王國。

    尼桑子爵沒有避諱自言自語道：「三個國家的通緝，一個號稱大路上最古老的國家，一個控制着南大陸經濟命脈的國家，一個低調且神秘的國家，很蹊蹺。如此多的金錢，誰能用於懸賞？。」

    「帝雅墓園的騎士身份特殊，沒有目的的話不會來到偏僻的南大陸西部，畢竟相隔幾萬里。」

    尼桑抬頭，很不喜歡「偏僻」這個詞，潔白的皮膚上面泛起陣陣紅潤。

    「曾經，這裏是繁華的近海巨城，整個石傭都屬於我們億柯家族，薩默爾只不過是外來者。我有奇妙的預感，騎士會帶來機會……」

    騎士首領冷汗留下，低頭說道：「我會送一封信給阿波羅，邀請他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