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楊果家的院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大部分都是楊海榮他那邊楊家的人,還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
楊海榮拎着一把鋤頭,昂着腦袋,嘴巴雖然滲血漏風,但是他還是一副得意洋洋地模樣首當其衝地站在前面。
他們家有兩個跟楊海榮走得比較近的堂兄弟一左一右站在兩邊,左邊的叫楊新福,手上掄着一條凳子腿,右邊的叫楊東順,估計找不到什麼順手的東西,直接把家裏的大掃帚提了過來。
就這兩個穿着背心的青壯和楊海榮一起拿着「武器」,其他人倒是叉腰抱胸,橫眉冷目地在後面壯氣勢,又不是上個世紀村與村之間的械鬥,他們沒當成一回事。
突然冒出來的楊海榮把琪琪嚇了一跳,她的心中,這個人就像是大惡魔一般,非常恐怖。剛剛她沒有看到楊果把這個大惡魔揍得滿地找牙,所以現在心中還是充滿了恐懼,她就像一隻小鴕鳥一般,緊緊地把腦袋埋進了爸爸的懷抱里。
「我叫你囂張,囂張啊?」楊海榮沒有拎鋤頭的那隻手夾着一根點燃的香煙,指着楊果得意洋洋地說道,「有錢就可以不把我們這些同村的人放在眼裏,有錢你了不起啊?」
「要不要報警?」鄭雨潔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低聲在楊果背後問道。
「報警沒用。」楊果轉過身子,把琪琪放在鄭雨潔的懷裏。
確實,農村裏面的事情,只要不出人命,從來都是自己了結的,警察來了也沒用,村里這些人是不跟你講道理的!看來今天無法善了,楊果覺得要上去跟他們論道論道了!
可是琪琪緊緊地抓住楊果的衣領,不肯放手。楊果輕輕地撫摸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乖,不要怕,看爸爸替你出氣。」
「你們往後讓開,要麼就進屋裏去。」楊果跟鄭雨潔和老媽徐金鳳說道。
「別打架,」徐金鳳現在也無法淡定了,畢竟對面三個人都是拿着東西的,而且楊海榮手上還有一把鏽跡斑斑的鋤頭,她顫抖着拉着楊果說道,「要不我們服個軟?」
「放心吧,」楊果微笑着,拍一拍老媽的手,安慰着說道,「他們動不了我。」
說完,楊果轉過身,迎着楊海榮走過去,臉上留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楊果,不是我說你。」楊海榮他爸站在楊海榮後面,裝了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人不能忘本是不是?你賺了大錢,就不能也帶一帶這些跟你一塊長大的兄弟?就算你翅膀硬了,瞧不起我們了,海榮求你給份工作,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這擺明了欺負人不是?」
楊海榮他的老媽更是一副村野潑婦一般,哭哭啼啼,拍腿跺腳地叫罵道:「……我可憐的兒子啊,千里迢迢辭了幾千塊錢的工作回來,就想幫一幫你這個死富佬,誰知好心不得好報,被打掉了兩顆牙齒,這叫我當娘心不心疼啊?你們這家人都不得好死!」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楊海榮一家全都是顛倒黑白的主,這一會兒七嘴八舌把楊果罵得狗血淋頭,就想先聲奪人,好讓自己處在一個得理的位置上。
楊果默然,站在楊海榮面前一句話都不反駁。不是不憤怒,楊果的胸膛里已經積蓄了熊熊的怒火,只是他不想反駁,因為這時候反駁,一個人是說不贏一群人的。
「你想怎麼樣?」楊果冷淡地問道,他的雙手自然下垂,但是如果留意的人會看到,楊果手上的青筋蠕動,正是怒火中燒,力量正在慢慢蓄起的徵兆。
「呃。」楊海榮沒想到楊果會這麼冷靜地回應,一下子詞窮了。他來之前,想到了楊果會據理力爭或者跟他拼命幹上一場,也想到了楊果看到他們一群人會服軟求饒,就是沒有想到楊果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態度。
「還覺得挨打還不夠嗎?」楊果突然輕輕地一笑,那笑聲有些冷,就好像一段詭異的旋律飄過了黑壓壓的人群。
楊海榮一愣,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他想不到楊果突然說出這樣嘲諷的話,他怒聲吼道:「你不想活了嗎?沒看到我們這麼多人,沒看到我的鋤頭還是怎麼滴?」
他還沒說完,就把鋤頭掄了起來,擺出了一副要砸向楊果腦袋的姿勢。
「啊!」鄭雨潔尖叫了一聲,她還以為真的要砸下去了。
楊果確實十分淡定,他看出了楊海榮那個動作嚇唬的意味要比打人來得真實。
「還覺得你們有理是吧?」楊果輕輕一笑,說道。
在對面囉囉嗦嗦訓斥了一大通的對比之下,楊果的話並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讓人聽了非常難受,就像是說着說着話,嘴巴里突然飛進了一隻蒼蠅,而且還吃了的噁心感。
「md,你打了榮哥還嘴硬!」旁邊的楊新福按耐不住了,他喊了一聲,揮着凳子腿沖了上來。凳子腿有一個人的小臂那麼粗,雖然是衝着手臂這種地方打來的,但是用力砸下去,打着了也是幾乎要斷手的傷勢。
這三個人包括楊海榮在內都是愣頭青,打起架來不顧後果,所以楊新福這一凳子腿砸過來,絲毫沒有卸力的意思。
楊果反應力何其之快,他只是輕輕往後一撤步,便避過了楊新福這一砸。楊新福掄的這一個凳子腿,用了全身力氣,撲了空之後,整個人受慣性地影響往前撲。
楊果順勢按住他揮來的胳膊,左腿往前一走,右腿點地抬起來,準備一膝蓋撞向他的胸部。要是撞結實了,憑着楊果這個力道,楊新福必定是要斷幾根肋骨的。
可是楊果最後還是收回了腳,沒有撞上去,而是左手按住楊新福的腦袋,猛地一使勁,將他整個人狠狠地推到在地。
楊新福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就跟楊海榮之前被楊果一腳踹倒在地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讓楊海榮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他想起了不久前楊果給他的屈辱,嘴巴里的鮮血和身上的泥土味還沒消散,腦子又被恨意給充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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