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感受到爸爸的注視,琪琪哭聲終於漸漸停息,只見她委屈地撅着小嘴巴,嬌嫩的鼻翼用力地抽着,婆娑的淚眼裏還有豆大的淚花不停地打着旋兒。她抬起小手想把臉上的眼淚擦一下,黏糊糊地難受。
楊果心疼地拉住女兒的小手,輕輕地說道:「不能用手擦,再抹,就成大花貓了。」琪琪早就已經哭成了大花貓,臉上不止是眼淚,哭泣時候流淌出來的清鼻涕也糊成了一團。
「用濕紙巾擦一擦吧。」鄭雨潔從包裏面抽出一張濕紙巾,還幫楊果把外面的塑料包裝給撕掉。
「好,謝謝。」楊果接了過來,輕輕地給琪琪擦臉,不小心還是碰到了那個青痕,琪琪小小的身軀突然抖動一下,嘴巴撇了撇,又要哭。
楊果趕緊把琪琪摟到了懷裏,站起來連聲哄道:「喔喔,琪琪不哭,爸爸不動那裏,琪琪不哭。」
「汪,汪!」突然門口傳來兩聲狗叫,只見一隻體型還很小的金毛小狗離弦的箭一般跑了進來。金子它一大早就跟着阿福到處去遛彎,回到農村之後,它跟着阿福學壞了,經常追逐家裏的老母雞,搞得灰塵四起,雞飛鴨跳,片刻不得安寧。
遛彎回來,它遠遠就聽到了小主人的哭聲,便着急地撒開了腿跑進來,跟在它後面的,是一路小跑還摸不着狗腦的阿福。
金子在楊果的腳邊打轉,還前腿抬到楊果的褲腿上人立而起地扒拉着,叫兩聲,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也來搗亂。」楊果輕輕踢了踢爪子髒兮兮的金子,說道。
「這就是金子吧?」鄭雨潔這時候蹲了下來,撫摸着金子的毛髮,問道。
金子跟鄭雨潔是第一次見面,才不樂意被她摸來摸去呢,它一個縱躍就跳開了,然後繼續糾纏着楊果。
「對啊,是金子,我把它也帶回來,留它在羊城孤孤零零也不好。」楊果這時候才抽空看了一眼鄭雨潔,他發現,鄭雨潔黑色的長筒皮靴上面沾了點點泥斑,短髮的末端染了一點紅色,但是可能是鄉下風吹得厲害,她的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
有一絲愧疚油然而生,楊果從點點跡象猜出了鄭雨潔千里迢迢跑到楊果的家鄉,然後還要在這個小縣城裏面找到如此不起眼的小鄉村是多麼不容易,而自己卻一直沒有心情去搭理她,也就是鄭雨潔的心比較大,不在乎這些細節,如果換成是段雪晴,應該又要在一邊黯然神傷了吧。
「你自己找過來的?」楊果突然開口問道,「怎麼不給我一個電話,我去接你嘛,你看鞋子都踩髒了。」
「也不是很艱難。」鄭雨潔站了起來,看着楊果笑道,「就是出租車還沒開到村口就把我丟下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人問路。給你打電話,這個驚喜可是要打折扣了!」
楊果注視着她良久,輕輕地說道:「對不起,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哎,多大點事兒啊!」鄭雨潔哈哈一笑,說道,「能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驚喜不驚喜倒不是很重要。」
徐金鳳在一邊睜大着眼睛聽他們的對話,一會兒看向楊果,一會兒看向鄭雨潔,心裏嘀咕着:「這表情,是要有事啊!可小晴那丫頭怎麼辦?果子不會是跟小晴分了吧?我覺得小晴也挺好的,當然,雨潔這個丫頭也很不錯,就是看着年紀應該大一點。」
「就是不知道大多少,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大一點點也好,懂事貼心,果子傻乎乎的,感情沒個着落,有人管着她也挺好。可是,也不對啊,雨潔是京城人,隔着那麼遠,怎麼相處?這距離也是個問題啊!」徐金鳳在那裏患得患失地胡思亂想起來。
過了一會兒,楊鐵騎着摩托車回來了,他車沒停穩,就伸出手說道:「藥來了。」
鄭雨潔沒聽懂他的家鄉話,不過還是看明白了,她趕緊從楊鐵的手上接過來這一小盒藥,拿到眼前先端詳起來。
「不對啊。」鄭雨潔疑惑地問道,「這藥是給成年人用的,琪琪能用嗎?叔叔是不是買錯了?」
楊鐵也沒聽懂,徐金鳳幫鄭雨潔翻譯過去,當然還夾雜着她的指責:「你說你買藥怎麼也沒看一下?真是越老越糊塗。」
「誰說我沒看?」楊鐵不服氣,梗着脖子說道,「村里老水那裏,就這個藥賣,你讓我還有什麼挑?」
「能不能將就着擦一下?」楊果着急女兒臉上的青腫,腦袋不是那麼靈光,有點急病亂投醫的感覺,他跟鄭雨潔問道。
「不能吧?」鄭雨潔猶豫一下,說道,「小孩子的皮膚可是沒我們大人那麼皮糙肉厚,擦着怕會出問題。要不我們去城裏問問?」
楊果腦袋稍微冷靜了一些,他想了想,說道:「確實是不能亂擦,那就不着急着買藥,晚一點再問問我姐夫,等她晚上睡覺了我再給她擦,不然全都自己抹到眼睛裏去了。」
「爸,你先拿着這藥,這確實不能給琪琪用。」楊果把藥遞迴去,用家鄉話跟楊鐵說道。
「那我拿回去退了。」楊鐵拿着藥,又跨上了摩托車,說道。
「幹嘛退了?都買了水叔還能給你退?」楊果抱着女兒,不解地問道。
「一般不給,你爸面子大。」徐金鳳笑道,「他天天跑到人家那裏喝茶打牌,關係鐵着呢!趕緊拿去退了,反正我們也沒拆過,幾十塊錢呢!」
「幾十什麼幾十?」楊鐵滿不在乎地說道,「阿水那還沒收我的錢。」
楊果不是很在乎那點小錢,不過他懶得去勸服習慣一毛錢都理得清清楚楚的老一輩人,既然他們能解決,那就不必多嘴了。
楊鐵的摩托車還沒發動起來,院門口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打了人你還想去哪?」楊海榮那含含糊糊的聲音出現在了院門口,他被楊果扇掉了兩顆牙,說話漏風得厲害。
楊果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轉頭看過去,院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群人,男的女的都有,都是楊海榮那一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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