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知道統對共的手段,他們與共,稱得生死對頭。既然陳秉南是統,幹掉他又何妨?對生死對頭來說,不是你死我活的鬥爭麼?
「胡鬧!」胡夢北嚴厲的說,朱慕雲雖然是一名優秀的地下工作者,但是對黨的政策方針,還不是特別熟悉。這也怪自己,平常沒多少時間與他交流,導致現在朱慕雲的政治覺悟不高。
「統殘殺了我們多少人?我看,他們特務還壞。」朱慕雲憤憤不平的說。統以前的殘暴,朱慕雲聽說之後,覺得令人髮指。對統的人,應該與對待叛徒同等。
「現在是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算統以前殺了我們的人,但現在大家是聯合抗戰。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破壞統一戰線。像這樣的頑固勢力,我們可以孤立他,但暫時不能鬥爭他。」胡夢北義正詞嚴的說。為了實現民族的大團結、大聯合,我黨不停的忍讓
國共產黨關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總方針是:發展進步勢力,爭取間勢力,孤立頑固勢力。進步勢力是指工人、農民和城市小資產階級。他們是統一戰線的基礎,抗日的主要依靠力量。
間勢力主要是指民族資產階級、開明紳士和地方實力派。如說工商界、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要與他們有較密切的聯繫,並且在政治,爭取日益向黨靠攏。
頑固勢力指的是蔣介石為代表的親美派國民黨,和指大資產階級的抗日派。他們採取兩面政策,既主張團結抗日,又限共、溶共、反共,並摧殘進步勢力。國共產黨在同頑固派的鬥爭,要堅持有理、有利、有節的原則,不僅要打退國民黨發動的反共高潮,而且繼續保持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局面。
如果共產黨真的殺了陳秉南,一旦消息走漏,將會給黨帶來非常大的政治麻煩。將會被有心人利用,冠以破壞共同抗日的帽子。這種政治危害,是黨所不能接受的。如果要鬥爭統,唯有統主動反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統在古星的力量很微弱,我們是不是,趁機打入他們內部?」朱慕雲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契機。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統在古星的實力,打擊得支離破碎。這個時候,統必然要壯大力量。如果黨能在此時,派一些同志,趁機打入統內部,對以後了解統的動向,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幫助。
「國共合作的協議之一,有一項,不能在對方黨組織內,發展自己成員。你的情況較特殊,要不然的話,也是不允許的。」胡夢北叮囑着說。共產黨必須處處堅持原則,因為本身實力不強,更得保持有理、有氣、有節。
「好吧。」朱慕雲無奈的說,除掉陳秉南,確實有些極端。但是,嚴格遵守所謂的協議,實在是不智之舉。
如果換成鄧湘濤,有機會打入共產黨內部,絕對會毫不猶豫。他才不會想到,什麼破壞民族統一戰線。任何時候,都是利益至,而且,還把自己的利益,放到了第一位。
「我提醒你,不要與陳秉南有過多的接觸,更加不能擅自加入統。否則的話,黨的紀律會處分你。」胡夢北嚴厲的說。
朱慕雲經常擅自作主,這讓他很擔憂。如果朱慕雲背着黨組織,加入了統,將會產生嚴重後果。搞不好,會被清除出黨。真要是那樣的話,那太可惜了。再等等吧,朱慕雲的時間充裕的話,要讓他好好學習。對黨的方針政策,必須有深刻的了解。
「我保證,嚴格遵守紀律。」朱慕雲一挺胸脯,正色的說。
「這還差不多。」胡夢北望着朱慕雲的眼睛,臉色終於慢慢緩和。
「對了,這是我今天得來的十五根金條,送你轉交給家裏。」朱慕雲說,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金條裝在身,一直想着匯報情況,剛才一挺胸脯,才發現兜里還有金條。
「這不會又是你貪污的吧?」胡夢北打趣的說,湘鄂豫邊區的後勤部長甘長林,曾經在黨委會說過,古星有位地下工作者,能量很大,完全可以擔任他的後勤部副部長。雖然甘長林沒有指名,但所有人都知道,甘長林說的是朱慕雲。
「這可不叫貪污,這是憑着機智,從敵人手裏奪來的。」朱慕雲笑嘻嘻的說。
「你名堂多,我代表家裏謝謝了。」胡夢北將金條收了起來,這些金條,能給根據地解決很多問題呢。根據地也有自己的邊區鈔票,可是,只能在邊區流通。想要在淪陷區採購物資,必須要硬通貨。
「家裏,最近有什麼任務沒?」朱慕雲的眼,充滿了渴望。
對統之事,朱慕雲不再計較。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既不違反紀律,又要達到目的。只是,這件事,不能向胡夢北匯報。只有等做成後,開始發揮作用了,才能告訴他。到那個時候,算胡夢北再嚴厲的批評,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
「我們有一位物資採購員,昨天突然失蹤。家裏讓你注意一下,看政保局最近是否抓了人。」胡夢北說,這是家裏傳來的消息,同樣的消息,也傳給了地下黨。
當然,周明對古星很熟悉,與各方面的勢力,都有一定的關係。失蹤一天,未必是真的被捕。或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也是有可能的。
「他叫什麼名字?」朱慕雲問。昨天,倒沒有聽余國輝說起,六水洲送了什麼人。當然,周明的身份一直掩飾得很好,很有可能是被誤殺。那樣的話,關在警察局,甚至巡捕廳,都是有可能的。
「化名周明。」胡夢北說。
「好,如果發現,我會設法營救的。」朱慕雲點了點頭,這個周明他知道,第一次與端木家合作運布,那個買布的老闆,是周明。
「對了,你那個借刀殺阿大的計劃,不取個響亮的名字麼?」胡夢北突然笑着問。
「這有什麼好起的,要不叫催款怎麼樣?」朱慕雲想了一下,說。如果叫借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計劃內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阿大手裏,也沾滿了抗日誌士的鮮血,該是到他還債的時候了。
「『催款』?這樣的名字,確實是你的風格。」胡夢北笑着說。
「這段時間,法租界可能會經常性斷水斷電,你得作好準備。」朱慕雲又說道,為了給法國人增加壓力,必須得採取這樣的措施。
「怪不得今天停水又停電,原來是你的搗鬼。」胡夢北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我只是測試。以後,這種事,得由日本人來干。」朱慕雲笑着說,他將張廣林的事,向胡夢北匯報了。
「你完全可以把消息,告訴小野次郎,讓他來立這個功。」胡夢北說,只要小野次郎記着朱慕雲的這份情,以後的事情,好辦了。
「胡桑,你的,狡猾大大的。」朱慕雲眼睛一亮,是啊,可以賣人情的事,何必白送給特高課呢。
朱慕雲與胡夢北,交換了情報後,馬離開了。他與胡夢北的見面時間,控制在了十分鐘。見到鄧湘濤後,他無需這麼倉促了。算鄧湘濤知道,他離開李邦藩家的時間,也不會想到,他只用了幾分鐘,與地下黨見了面。
朱慕雲向鄧湘濤,詳細匯報了馬興標自編自導的所謂計劃。這個計劃,看似完美無缺。可是,仔細推敲的話,還是能發現漏洞。如那封所謂的匿名信,還有接下來,軍統與他的接觸。
李邦藩其實已經注意到了,他讓馬興標親自去辦公室匯報,是有了疑惑。現在,朱慕雲必須讓李邦藩消除疑惑。如果沒有軍統的配合,馬興標的計劃算勉強成功,他也必定會被找後賬。
到時候,阿二可能會死,但馬興標也會完蛋。朱慕雲覺得,馬興標還有利用價值,如果此死了,也對不起自己救他兩次。
「沒有問題,我會讓胡瑞與他聯繫。」鄧湘濤沉吟着說。
「區座,胡瑞……」朱慕雲說了一下,見到鄧湘濤瞪眼,馬閉住了嘴。讓胡瑞聯繫馬興標,當然是極好的。不出意外的話,胡瑞已經是情報處的人了。只要讓胡瑞知道,軍統有意拉攏馬興標,情報處那邊,馬會知曉。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鄧湘濤冷冷的說。他當然明白,朱慕雲想說什麼。
「是。」朱慕雲低下了頭,他這是頭一次,覺得鄧湘濤冷漠。胡瑞好歹也是他的手下,為了打擊異己,竟然活生生將胡瑞推到了政保局,讓他突然生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對馬興標的事,你有什麼計劃?」鄧湘濤問,既然朱慕雲匯報了這件事,想必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這種事,還能難得倒您?」朱慕雲奉承的說。
「說你的計劃,此事不容有失。」鄧湘濤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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