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等於心玉進去後,才開車去了李邦藩家。讓於心玉先回去,他其實也是有私心的。有於心玉在,朱慕雲自然不好從公包里拿金條出來,等於心玉進去後,他將公包打開,迅速數了一下金條,三十五根。
原本按照陳蘭的意料,哪怕是送給朱慕雲四十根金條,也是無怨無悔的,可是,真要拿金條的時候,她又捨不得了。最後,在史希俠的勸說下,才多拿了五根金條。
朱慕雲拿出十五根金條,用手帕包着,塞到了座位下。又將公包原樣裝好,扔回了後座。到李邦藩家後,看到裏面還有燈光,他按了門鈴。朱慕雲提着公包,到了李邦藩的書房。雖然已經快十一點了,可是李邦藩依然在書房。
見到朱慕雲進來,李邦藩才起身離開了書桌。朱慕雲遠遠的看了一眼,發現李邦藩看的是地圖。朱慕雲心裏一驚,李邦藩這麼晚,還研究地圖幹什麼?
「局座,這是晚史希俠送來的。」朱慕雲將裝着金條的公包,放到了李邦藩的書桌。這次,他匆忙瞥了一眼。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地圖的東西,已經盡收眼底。
「嗯,辛苦了。」李邦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也聽到了金條的撞擊聲,自從擔任經濟處處長後,在朱慕雲的引誘下,他對金條的聲音,也很熟悉了。
「史希俠這次是嚇得要死,我想,三處以後的任何行動,他都不敢再擅自作主。」朱慕雲微笑着說。雖然他還沒有跟史希俠說,可是,經過這次的事件,史希俠應該事事都得向李邦藩匯報。
「他以為抱着武尚天的大腿,會沒事了?」李邦藩冷冷的說。這次,他對朱慕雲的處理辦法,還是很滿意的。既拿了錢,又立了威。最重要的是,自己拿了錢,史希俠還得感激自己。同時,也打擊了武尚天威信。
「局座,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對了,今天電燈公司的人,已經在我家裏拉了專線,明天午,我可能會遲點去局裏,督促他們在這裏裝好後,再向你匯報。」朱慕雲說。
「你都快成總務處長了。」李邦藩微笑着說。朱慕雲註定細節,對這些事情,總是親歷親為,有的時候,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朱慕雲連忙說。他在經濟處當處長,可不想去干總務處長。再說了,自己要是搶了陳旺金的位子,以後兩人還如何相處。
「明天午,我也沒什麼事,可能不會去局裏。」李邦藩說,雖然他家裏,沒有什麼機密。可是,電燈公司的人,要到家裏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朱慕雲之所以急着要走,也是想再出去一趟。他已經有幾天,沒有跟鄧湘濤和胡夢北見面了,有些事情,必須當面匯報,才能在行動的時候,更好的配合。雖然他有些事情,也早向他們匯報。但是,寫在紙條的情報,不可能說得太詳細。
今天晚,朱慕雲再次打破常規,先去見了胡夢北。不止是因為,組織的事情更重要。而是從鄧湘濤那裏離開後,他會直接回家。如果先去了鄧湘濤那裏,到時候鄧湘濤問起於心玉,自己到家的時間,間可對不了。
自己回去的晚了,如果於心玉有疑惑,向鄧湘濤匯報,他自然會替自己掩護。如果讓鄧湘濤起了疑心,他得費神解釋。對鄧湘濤這樣的老牌特務來說,如果他對你有懷疑,而又讓他抓住一個疑點的話,他會像鱷魚咬住獵物一樣,緊緊不放。直到,把你撕碎為止。
包括在李邦藩面前也是如此,幸好,朱慕雲一直以來,在他們心目,都營造了一個忠誠、可靠的角色。偶有失誤,也能迅速修補。
「我等會還要去見鄧湘濤,咱們抓緊說。」朱慕雲見到胡夢北後,忙不迭的說。
「好,你說我聽。」胡夢北拿出筆和紙,有些重要的情況,他得臨時記下來。不是每個人的記性,都像朱慕雲這麼好的。
「丁子璜已經到了安陸,並且進入了日軍指揮部。顯然,他是介紹坪壩方面情況的。我相信,不用多久,日軍會展開行動,請家裏務必留意安陸方面的消息。」朱慕雲說,他相信,新四軍對安陸的日本,也會很注意的。但是,自己的情報,能讓家裏,更加重視。
「還有呢?」胡夢北迅速記了下來,這個情報,他已經向家裏匯報。對此,無論是坪壩還是湘豫鄂挺進縱隊,都已經作好準備,嚴陣以待,隨時迎戰日軍。
「剛才我到李邦藩家,發現他正在研究地圖,我瞥了一眼,好像是坪壩方向的。這也說明,日軍很快會有行動。」朱慕雲篤定的說。
他的記憶力,能保證過目不忘。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但地圖的信息,已經全部印在他腦海。鄧湘濤曾經對他,進行過瞬間記憶的訓練,再加朱慕雲原本的記性很好,在這方面,分數是很高的。
「有沒有行動,要日軍真的動起來才知道。」胡夢北緩緩的說。現在的情報,都只能作為佐證,只要安陸的日軍出來了,才能說明問題。
「另外,我手裏有十噸煤油,另外,還給家裏準備了一批糧食和鹽,可以直接去碼頭提貨。」朱慕雲拿出一張提貨單,交給了胡夢北。
「十噸煤油?」胡夢北驚喜的說,讓朱慕雲放在經濟處,作用實在太大了。根據地的物質緊缺,煉油不但可以用來發電,還可以用來照明。算是裝煉油的鐵皮桶子,對根據地來說,也是寶貝。
「以後,只要古星電燈公司從南洋購進煤油,我都能留一批。但是,桶子面有標記,送回根據地前,得全部刮掉。」朱慕雲提醒着說。這可大意不得,如果讓人發現,根據地也有南洋進口鴻基煤油,自然會查到電燈公司。進而,很有可能查到他身。
「這你放心,保證不會誤事。你提供的這些東西,對家裏,像是及時雨。」胡夢北高興的說。雖然邊明澤在電報里,沒跟他明說,可是,家裏也提出,讓朱慕雲多搞物質。可以說,根據地任何物資都緊缺。
「還有件事,關於武尚天的弟子阿大,我有個想法。」朱慕雲說,阿大和阿二,是武尚天的左臂右膀,現在,除掉阿二,只是時間問題。剩下的,是阿大了。既然阿二,馬興標一定要將他定性為「軍統」,那麼阿大的結局,最好是地下黨了。
「先說說計劃吧。」胡夢北說,朱慕雲的邏輯思維非常強,制訂出來的計劃,除非是在執行方面出現問題,否則的話,每次計劃,堪稱完美。
「阿大好色,我的計劃,主要是從這方面着手……」朱慕雲說。
「你的計劃,有一定的難度,等我向家裏匯報後,再確定是否執行吧。」胡夢北聽完朱慕雲的計劃後,緩緩的說。
「當然,沒有組織的批准,計劃自然不能啟動。老胡,昨天晚高祥他們,安全轉移了吧?」朱慕雲問。
「你提前通知了,他們自然不會出問題。只是,高祥為了反擊,竟然開槍還擊,實在是沒有組織紀律性。」胡夢北說,按照既定計劃,所有人提前轉移,避開三處的追捕可以了。
畢竟三處進入四方坪的動靜很大,高祥他們提前轉移,也不會讓人懷疑,高祥是提前得到了情報。但是,高祥還想對三處還以顏色,幸好三處的人,戰鬥力不強。如果換成行動隊,或者警衛隊的話,高祥恐怕撤退不了。
「三處接下來,肯定會把碼頭當成重點區域,如果在碼頭還有黨組織活動的話,一定要讓他們提高警惕。」朱慕雲提醒着說。
「知道。」胡夢北說。
「還有件事,我發現三處的陳秉南,似乎在與人秘密接觸。不會是我們的人吧?」朱慕雲問。
「這件事,你不說,我也要告訴你。與陳秉南接觸的,是統的人。」胡夢北說,陳秉南與邵世滿接頭的無名粉店,現在已經成為地下黨的一個情報站。
只不過,楊世英的老闆秀英,並不知道而已。當初在重新裝修的時候,在店裏,留了幾個死信箱,用來交換情報,很是方便。陳秉南是政保局的人,他一進無名粉店,馬引起了地下黨的注意。
「統的人?這麼說,陳秉南腳踏兩隻船?」朱慕雲詫異的說,他雖然讓華生跟人盯着,但是,華生的人,畢竟不是專業的。
「這是很正常的。統的人,不可能真的全部投降,總有一些人,還得秘密為統服務。」胡夢北說,統是地下黨的老對手,日本人沒來之前,統的主要任務,是對付共。以前是這樣,現在他們換了個身份,依然還是如此。
「既然如此,要不要將他除掉?」朱慕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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