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開始的氣氛還不錯,雖然進餐的只有兩個人,但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有大盤的香腸和醃製肉、熱騰騰的雞肉濃湯、珍貴的水果拼盤和大塊的奶油點心,足夠十個人吃了!老男爵還為二人的這次聚餐,專門取出了過年時才使用一下的全套銀質餐具。銀制的酒杯內倒滿了瑰紅色的葡萄酒,使那色澤和香氣更加迷人。
酒過三巡,帕力克的話漸漸變多了,他眼中開始閃現出炙熱的傳教熱情。
「聽說您經常生病,而那些阿瑞克的牧師收了錢卻束手無策。也許您可以換一個神靈的牧師試試。」他湊過身子,非常認真的在舅舅耳邊說:「比如我的永恆之主!他的偉大和至聖是無法想像的,他是宇宙間最最古老的神靈,甚至」他故意壓低聲音,非常神秘的說:「甚至比這個宇宙還要古老!」
老男爵心裏很不高興,作為一個戰爭之神阿瑞克的信徒,他從來就沒有動搖過自己的信仰,甚至還覺得如果世上的人都按照阿瑞克神的教導來行事,那就會很快成熟起來,以更健康的心態去對待他人,也可以為社會減少虛偽和不負責任之徒。
即便是東郃子大師在為自己醫病時也經常稱讚阿瑞克神的教義,絕對沒有讓自己轉信水元素之神。相反,他還經常引用阿瑞克神的教導來勸慰自己。
帕力克仍在滔滔不絕的傳授着他的經驗:「您甚至不需要牧師為您祈禱,只要您皈信了我主,每天晚上專心的向他虔誠祈禱,那您的病很快就可以完全康復。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他又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快聽不到了:「其實整個宇宙的命運是由我主來決定了,他是世間萬物至高至聖的主宰着,一切事物都沐浴在他的神聖大能之下。只要您的虔誠令我主喜悅,一切災厄都將遠離。而您所做的榮耀我主之事都將使您在天國中獲得無窮無盡的回報,直到永遠。」
「帕力克,我的病已經好了。多謝你的關心。」老男爵終於忍耐不住,打斷了他無休止的傳教宣言,並對他的這種行為感到相當厭煩和擔憂。需知一見面就用這些拙劣的利誘之法勸導人改變姓仰,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在一些地區甚至會被主人驅逐出家門!
當然,帕力克是自己的至親,為了照顧他的臉面。老男爵仍舊保持着彬彬有禮的微笑,用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阿瑞克神引導了一名德魯伊為我根治的疾病,現在我的身體正處於恢復階段,只要好好保養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帕力克自討沒趣的「哦」了一聲,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繼續就餐,但很快他的話題又轉到了傳教上:「您知道為什麼您以前經常的病嗎?那是因為您所信奉的阿瑞克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邪神!信奉了他就會分擔他的罪孽。所以您才會百病纏身。你也知道這個邪神冷酷無情,不但喜好殺戮,更與魔鬼們勾結在一起到處發動戰爭,從人們的痛苦中獲得邪惡的愉悅。雖然他仗着自己的力量和謊言來遮掩這滔天的罪惡,但主宰一切的永恆之主早就降下的至聖的懲罰,可是狡猾的阿瑞克把這些懲罰轉移到了您和其它信徒的身上,所以您強壯的身體才會如此虛弱!相信我,只要您皈信了至聖唯一的主,你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往日的強壯!甚至在主的庇佑下建立更大的功業!」
老男爵已是目瞪口呆——這種欺騙愚夫愚婦的鬼話,他居然對我使用?
牧師們大都比較偏執,用東郃子的話來說就是「要想欺騙別人,首先就欺騙了自己!」幾乎所有的教會的牧師們都會使用各種以偏概全、三真七假的方法來傳教,威逼利誘是他們的基本手段,這些招數對付沒主見、易受人暗示者非常有用。但對於死人堆里滾大的老男爵來說實在是太過拙劣了!拙劣的讓人噁心!
不過他並不打算與帕力克展開辯論。因為東郃子大師早就說過:一切宗教都擅長用答非所問、轉移話題的方式來與別人辯論。與他們辯論就如同是在與瘋子辯論!簡直是浪費自己的時間,損害自己的大腦和心臟。
因此雖然帕力克的話嚴重傷害了自己的感情,但他還是極力保持住了平靜,高聲說道:「帕力克,今天是我們第一見面。不談這些複雜深奧的問題好嗎?讓我們平靜的享受這頓美餐吧。換個時間再來討論這些問題吧。諸神在上!」
帕力克臉色僵了僵,呆了半晌才從嘴裏蹦出一句話:「那麼就今天晚上吧,到時候我可以讓您看看永恆之主的至聖大能。」接着又小聲嘮叨了兩句,雖然聲音很小,但老男爵還是聽到了——「至聖唯一的主。讓您的光芒引導這些迷途的羊羔吧,使他們脫離邪神的魔爪,歸於主的榮耀之中。」
原先老伯爵準備在餐後與帕力克好好敘敘舊,現在這事兒當然被堅定的取消了。就餐完畢,安排帕力克住下後,老男爵回到自己的房間,氣沖沖的拿起一本東郃子大師寫的草藥書籍看了起來。只有用時間來沖淡心中的不快了。不過到了晚上,帕力克卻又親自去請老男爵來到自己的房間。火氣消了一點兒的老男爵無法拒絕他的盛情,只好硬着頭皮去了。
帕力克已經脫下了鎧甲,換上一席黑衣,在黯淡的燭光下顯得異常陰沉和壓抑。但他管這叫做「虔誠之袍」。
當管家退出去後,他又神秘的拿出了一個半截前臂長的雕像——那是一個黑髮黑袍的美貌少女,膚色卻又極白,形成刺眼的反差。異樣嬌美的面龐上用紫色的寶石做成一雙明晰的妙目,其中光澤流動,仿佛活人在慢慢轉動眼睛。
「這是永恆之主在人世間的化身!」帕力克的語氣虔誠的激動起來:「受她威名的感召,匍匐在她的腳下洗刷自己與生俱來的罪孽,就可是使自己的靈魂升入真正的永恆天國。而不被那些邪神的虛假神國所束縛。」他虔誠到南南自語的地步,完全無視身旁的老男爵就是他口中的「邪神」信徒。
「您看着!」他激動的顫抖起來:「很快您就可以看到永恆之主的大能!您一定會皈信在我主的名下!」眼中的狂熱讓老男爵不寒而慄!
將雕像放在桌子上後,帕力克跪在地上,脫下了黑色的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接着又拿出一個短鞭子握在手中。他如痴如醉的祈禱着,仿佛一個跪在地上的醉漢:
唯一真神的恩典
至聖的永恆之主
亞維利大能的祝福
籠罩着無邊的大地
迷途的羊羔們
你們要讚美亞維利
你們快讚美亞維利
在她的聖所讚美她
你們快讚美亞維利
在她的穹蒼讚美她
要因着她的大能讚美她
要因着她的榮耀讚美她
要因着她的慈愛讚美她
凡有氣息都要來讚美她
你們必須讚美亞維利
徹底敞開胸懷讚美她
你們必須讚美亞維利
極度高聲歡呼讚美她
你們要鼓瑟彈琴讚美她
你們必擊鼓跳舞讚美她
你們需絲弦樂器讚美她
凡有氣息都要來讚美她
他開始用短鞭抽打猛力抽打自己的背部,一次有一次發出響亮的「啪啪」聲。但他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一臉極度的陶醉。似乎正在享受世間最最美味的佳釀,而靈魂已被那別樣的氣息所吸引,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黑髮黑袍的美女雕像上發出一輪暗金色的光華。
這使得帕力克愈加激動,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成了聲嘶力竭的嚎叫,仿佛一頭興奮無比的野獸:
唯一真神的永罰
至聖的永恆之主
亞維利大能的懲戒
籠罩着無邊的大地
迷途的羊羔們
你們要遵從亞維利
你們快遵從亞維利
讓她的威名傳四方
你們快遵從亞維利
讓她的榮耀遍大地
要遵從她的大能力量
要遵從她的怒火所向
要遵從她的絕對意志
凡有氣息都要遵從她
你們必須遵從亞維利
將異教徒都詛咒致死
你們必須讚美亞維利
將異教徒都乾淨殺絕
你們要用異教徒的鮮血來遵從她
你們要用異教徒的哀慟來遵從她
你們要用無盡的征服來遵從她
你們要用無窮的牧養來遵從她
你們要命有氣息者都來遵從她
他用短鞭抽打自己的速度越來越快,面色赤紅、氣喘吁吁,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氣力猛力的抽擊着,仿佛身體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很快整個背部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被觸目驚心的鮮血染紅,一道道長長的傷口處甚至看得到白色的肋骨!
而他還在不停的嚎叫,或者說是在「讚美」。然後他猛地回頭對目瞪口呆的老男爵說:「看呀舅舅,我沒感覺到疼痛,我感覺到的只是唯一至聖的永恆之主在感召我的靈魂!那種充滿了愛的感覺是任何邪神不能賜予的!皈信到主的名下吧。一切痛苦都將遠離,唯有主的大能大愛用存世間!」
老男爵慢慢皺起了眉頭——這分明是中了一種惑控法術!
多年的戰鬥生涯中,他見過無數奇怪的事情,並從戰友那裏了解到許多怪事兒單色真相。比如現在外甥的情形,分明就是中了惑控法術後的效果!法術掩蓋了劇烈的疼痛,甚至還帶來了奇異的快樂敢,使受術者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如果猜得沒錯,雕像上的暗金色光輪就是這個法術的源泉,只不過這種法術只對信徒有用而已。因為他們是不會用自己的意志對抗法術效果的。
可憐的帕力克就是這樣的犧牲品。但是自己能說什麼呢?牧師也好、聖武士也好,都是相當偏執的人,他們可不會承認自己的意識被惑控法術扭曲了,而是會說「這是神的恩賜與祝福。」無論怎樣勸都不會回頭。
他嘆了一口氣,便準備勸帕力克停下。
帕力克卻放下皮鞭,抽出旁邊的一柄短劍就開始拍打自己的頭部,就像是在用腦袋不要命的撞鐵板一樣。甚至頭皮都被劍鋒割傷了,殷紅的皮肉翻了出來,鮮血流個不停。
「你?你在幹什麼?」老男爵有些憤怒了,這到底是什麼神靈?怎麼要信徒做這種摧殘身體的事情
帕力克卻沒有理睬舅舅,在他眼中那永恆之主的雕像似乎就是神靈本身,他高聲呼喊着:「至聖唯一的真神亞維利,拯救迷途的羊羔吧!用您的仁慈和大能把我的舅舅從邪神魔爪中拯救出來吧!救贖這卑微的世人,使您的威名永世長存!」他的眼中完全是瘋狂的火焰,絲毫不管老男爵能否接受這種「救贖」。
黑髮黑袍的美女雕像上發出一束暗紫色的異光照住他,使他頭上、背上的傷口急速癒合者。連渾身的赤血也迅速消失。只一會兒功夫就完全恢復了原貌,絲毫看不出一點兒傷痕。他開始興奮的大叫:「舅舅!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永恆之主的仁慈和大能!只要虔誠的向她祈禱,一些苦難都將遠你而去!皈信我主吧!只有她才能讓您的靈魂在天國里得到永恆!」
「夠了!」老男爵終於發火了:「這種小把戲我見多了,這更本不是什麼大能,無非是一些粗劣的治療術罷了,我見過比這高明的多的治療術。東郃子大德魯伊的醫術就比這厲害幾十倍!」他頓了頓,稍微抑止了自己的怒氣說道:「你不用在展示什麼了,這個神靈的能力我全都看見了。一個讓信徒自殘來獲取歡愉的神靈與那些喜歡血祭的邪魔有什麼區別?我是絕對不會對這種神靈感興趣的!你聽好,在我死前我的信仰絕不會改變!」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您別走!」帕力克猛力拉住舅舅的大腿喊道:「您現在信仰的阿瑞克神是個不折不扣的假神!他的天國也是假的!整個宇宙間唯有一個真神亞維利啊!」他趕緊爬到一邊,緊張的摸出一本書,將它舉在頭頂傷聲嘶力竭的叫喊着:「看看亞維利所傳下的《卜埃比神典》吧,整個宇宙都在一步步走向毀滅!當世界末日來到的那一天,所有邪神的天國都將隕滅,那些信徒的靈魂也將煙消雲散。唯有真神的天國屹立不倒,成為無限的永恆!」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或者說是頑固:「所以只有信奉永恆之主的人才能獲得靈魂的永恆,其它那些邪神都在欺騙世人呀,舅舅!」他一指雕像說道:「我是為了你才千里迢迢來到這裏的,清醒一下吧舅舅!天國的大門就在您的面前。趕快跪拜在唯一至聖的永恆之主腳下,讓您的靈魂接受真神的祝福呀。」
老男爵冷冷的看着這個瘋瘋癲癲的外甥,用硬邦邦的語氣說道:「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幾天。我會讓人安排好你的生活,讓你安心修養幾天。」他轉身走出房門前又說道:「還有,沒事兒多出去走走,不要總是悶在房間裏祈禱。多了解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對你的未來有好處的。願諸神保佑你」
言畢摔門而去,絲毫不理帕力克在後面大喊:「舅舅!舅舅!您聽我說······」
「我是永恆之主的使者。」帕力克站在一戶農家的門前,面帶謙卑的介紹道:「聽說你的家人換了疾病,世間最仁慈的主命我來為你們消除苦痛,使你們歸於主的榮耀之下。」
門口的農夫有些不知所措的僵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的將雙手蹭着破舊的補丁衣服,勉強擠出笑容說:「謝謝您的好意,我的妻子是病了,不過這會兒芙立克牧師已經醫好了她。」
帕力克一愣,芙立克?那個水元素邪神的二階牧師?但是「移除疾病」這個法術是三階神術。按理說她是不可能使用的啊。他表情僵硬的問道:「她······怎麼可能?」
「是我的導師東郃子德魯伊教的。」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農婦從屋裏走了出來,目光堅定而有神:「他教我的草藥知識以及草藥與祝福聖水的調和方法,用這個可以很快根除疾病。」
「導師?」帕力克帶着一絲冰冷的語氣笑了一下,導師一般指的就是老師或是引導自己進入某個領域的人。一個德魯伊不可能去做一個牧師的老師,所以只能是引導她成為水元素之神牧師的人。但一般只有牧師引導德魯伊去信仰某個神祗,而德魯伊成了一個牧師的導師則是從古至今都非常罕見的!
一個小男孩也從屋裏跳了出來,一臉驕傲的叫道:「東郃子大師也是我的老師!怎麼樣?他的醫術很厲害吧。能夠讓人超越自己的能力呢。」
芙立克笑着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不過你最近沒有去他那裏學習了呢。」
這個小子正是鮑勃菲思,他立刻叫道:「那是因為老師正在研究他的秘術,不讓我們打攪他。再說跟着您學習水元素之神的知識也不錯呀。」
芙立克眼中是四分讚許六分擔憂,讚許的是他有成為水元素之神牧師的傾向,擔憂的是東郃子大師原本是想把他培養成一名德魯伊的,要是真成了牧師,那大師會不會有想法?
農夫卻開口了:「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鎮裏就有兩個牧師了。依莉奇婭神對我們的眷顧比什麼都重要呀!哈哈哈哈哈。」他不會說話,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帕力克尷尬的看着眾人將自己自顧自的談論着,將自己撇在一邊不理不睬。半晌才插嘴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就告辭了。願永恆之主庇佑你。」說完還同農夫客氣了一番才轉身離去。
還未走遠,卻隱隱聽到那個叫鮑勃菲思的小孩說道:「他們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只知道借用神靈的力量狐假虎威。我看其實都是廢物而已。」
帕力克怒火上沖,幾乎就要轉身回去揍他一頓!
「不能這麼做!」他壓抑着滔滔的憤怒,心中想着:「現在揍他會破壞我自己的形象,對傳播主的信仰不利。等以後我在這裏紮下了腳跟再更他算帳!」
但是要在這裏紮下腳跟何其困難!原本他希望讓舅舅這個領主皈信於主,但是行事太急反而惹火了他,現在二人之間的關係僵的很,那晚之後,舅舅再也沒有接見自己。看來通過上層傳教的想法已經完蛋了。
可是當他想通過下層民眾打通出路時,卻接連碰了釘子。由於不久前水元素之神在這裏認可了一名本地人做牧師,使得這裏的人獲得了很大的鼓舞,對其信仰的熱情非常高。加之她獲得的神術雖低,但卻從德魯伊那裏學到了一些怪異的方法來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完全能應付日常的需要。現在自己這個外地人就只有被晾在一邊了。
他越想越憤怒,但依然保持了平和的表情,維持着自己「和善」而「謙卑」的形象。
然後他快步穿過狹窄的街道,走出城寨的土木城牆與大門。來到四下無人的荒漠空地上,雙目厭惡地瞪了一眼遠處的水元素之神雕像。撇過頭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下無人,便大聲詛咒起來:「至聖唯一的主啊!詛咒這些異教徒吧!詛咒他們!讓他們所有的人都得上麻風病,全身潰爛!讓這些不信主的人每天都散發着連魔鬼都無法忍受得惡臭,就像每天生活在糞坑裏一樣!」
他怒吼着:「狠狠的詛咒他們吧!讓他們的財物被強盜搶劫,讓他們的莊稼每天都受着蝗蟲的啃噬,讓他們的性命都沒豺狼人宰殺和吃掉!」他滿面通紅的大叫道:「等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將他們的靈魂、將他們祖輩的靈魂統統打入無盡的火焰中,讓他們被烈火焚燒!焚燒!焚燒到永遠!」
他喘了口氣,接着用最最惡毒的語氣罵道:「讓那兩個邪神的信徒浸入最最污穢的臭泥中,讓他們渾身潰爛的在泥里打滾!讓無數蒼蠅和蛀蟲吞噬他們的肉體!讓無窮的魔鬼撕咬他們的靈魂!大能的主啊!將永恆的懲罰早日降臨到這個世界吧!」
他一臉狂熱的對天大喊:「到了那一天,當我的靈魂升入永恆的天國時,我要親眼看見他們這些異教徒最最最悽慘的下場!」
「最最仁慈的主啊!」他迎風高呼:「讓世界的末日快快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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