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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晴低頭,垂手,站着。鳶兒面如土色,跪着。
慶柔公主坐在柔軟的厚褥中,面無表情。
錦瑟奉上上好的龍井,垂手站在一旁。
慶柔撥開蓋碗裏的茶沫,喝了一口,把蓋碗遞給錦瑟。
錦瑟接了,陪笑道:「公主,溫晴這丫頭冒冒失失,衝撞了聖駕,罪該萬死。只是求公主瞧在她有病在身,神志不清的份上,求公主饒過她這一遭。」
下首,趙離也垂手陪笑道:「公主,溫晴不懂事,待奴婢帶回去管教。求公主開恩饒她死罪。」
底下一眾宮女也幫聲道:「求公主開恩。」
公主瞥了溫晴一眼,淡淡道:「這麼多人為你求情,你必有過人之處。說吧,為什麼會衝撞了聖駕?」
溫晴道:「奴婢冒失,不知道聖駕在此。原想着飯後出來消消食,隨意走動,沒想到一時失了神,走到這裏……」
錦瑟上前輕輕給公主捏着肩,道:「公主,溫晴一直病着。」
慶柔冷冷道:「病着就該在屋裏養病,沒事到處閒逛什麼!」
錦瑟低低應了一聲:「是。」再也不敢求情了。
溫晴見這位氣質高雅的公主動了氣,不知會怎麼責罰自己。看過的歷史書里,宮女太監沒有人權,公主想處死也就一句話的事。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話說?或者死後能穿越回去也未可知。
最壞的結局也不過如此,溫晴淡定等待處罰。
溫晴獻計幫趙離得了賞賜,趙離雖有心幫她,見錦瑟吃了閉門羹,暗笑後也不敢開口。
公主一雙澄清的丹鳳眼在溫晴臉上轉來轉去。滿屋子人屏氣凝神,空氣都快凝固了。
半天,慶柔才道:「好膽色。多大啦?」
滿屋子人怔住了,這是神馬情況?
慶柔打量溫晴的時候,溫晴也在打量她,兩人眼神多次交鋒,溫晴毫無懼色,完全沒有因為她身份尊貴,而有任何害怕閃爍。
慶柔公主自小在皇宮中長大,她是嫡出,母后是當今皇太后,自小深得父皇母后寵愛,見慣了一眾宮女太監恭順低下的神態,何曾遇到溫晴這樣一個異類?
想起在碧玉軒外溫晴死盯着她瞧,慶柔心生疑問,不知她為何對已如此神情。
皇帝金口說過,不要責罰。她也只想小小懲治溫晴一下。現在她倒改了主意,道:「怎麼,本宮問你話,你沒聽到麼?」
誰料到一片緊張之中,公主居然會開始閒談?溫晴也怔住了。聽她這麼說,才道:「奴婢十三歲了。」
慶柔睨了趙離一眼,道:「連話都不會好好回了,你帶回去好好調教。」
趙離忙福了一福,道:「奴婢遵命。」
慶柔又道:「皇上口諭,不要責怪。念你是初犯,又有眾人為你求情。今天暫且先饒過了你,下次再犯,定不輕饒。」
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溫晴乾巴巴地道:「謝公主。」
那樣子,就像前世同學幫了忙,跟同學客氣一下似的。趙離瞧在眼裏,不禁暗暗搖頭,要不是溫晴剛為她立過大功,就算公主不責罰,她也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公主擺了擺手,道:「都下去吧。」
鳶兒死裏逃生,驚喜莫名,磕了個頭,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攙扶溫晴。
這麼一通折騰,夜已深了。鳶兒嚇了個半死,魂兒在鬼門關里轉了一圈,才回來。伺候溫晴寬衣睡下時,忍不住埋怨道:「姐姐以後別到處亂跑了,要是公主動怒,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溫晴微笑道:「把你嚇壞了吧?」
鳶兒心有餘悸道:「嚇死妹妹了。妹妹以為,今遭活不成了呢。」
溫晴想起她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樣子,確實是嚇得不輕,安慰她道:「我不大會認路,才會走到碧玉軒的。你以後注意點,不該去的地方提醒我。」
鳶兒道:「姐姐要聽人勸才成。」
說話間,兩人收拾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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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乾下了早朝回文華休息殿,內侍端上早準備好的點心,才吃了兩口,言官嚴華求見。
大銘開國皇帝楊超設立了御史制度,以監察百官,又設立言官制度,以監察御史。開始還好,一百多年下來,言官早發展成以罵人為職業的瘋子,真是人見人厭,鬼見鬼愁。
楊超實有經天緯地的大才,選任只會讀死書,腦筋不開竅的讀書人任言官。這些人十年寒窗苦讀,以天下為已任,不貪財,不怕得罪人,考取功名只為報國。
讓這些書呆子監察御史,風聞奏事,就算查出所奏有誤,也不追究責任,確是物盡其用。長久以來,為了不成為國之蛀蟲,言官們天天加班加點寫奏章。張三家院子裏種了棵桑樹,檔住了陽光,他要上奏。李四家生了一個孩子,他也要上奏。
這些還罷了,言官們早拿準了皇帝有當聖君的心理,你罵他,他再生氣也不敢咋滴。開國皇帝早說過:「言官無罪。」嘛。萬一遇上個愣頭青皇帝,一氣之下打二十大板,言官不以為恥,還以為榮,那血淋淋的屁股就差立影為照,留給子孫後代觀瞻了。要是被殺了頭,更是祖宗積德。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青史留名了。
安乾對言官是煩到極點,也厭惡到極點。可是這些人求見,他還得做做樣子,把他們叫進來,問他們有什麼話說。
嚴華五十多了,一直兢兢業業戰鬥言官的位置上,如魚得水,是言官們的領袖人物。
嚴華見禮畢,安乾放下手裏的點心,做專心聽奏狀,其實思想早開小差,一心一意在想前晚在姐姐家見到的那女孩子。
不如,建一座行宮,和她在皇宮外做一對民間夫妻?
只是這樣一來,大臣必定反對,奏章又會像雪片般飛來。大臣還有外室呢,何況朕堂堂一國之君?難道朕就不能和心愛的女子相親相愛生活在一起麼?
嚴華說得口沫橫飛,偷眼見皇上嘴角含笑,心下竊喜。看來,皇上認可以他的觀點,政敵要倒霉了。
言官是一個有組織的團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一點都不假,他們也不全是亂罵一通。有時候出於打擊政敵的需要,也會有組織的攻擊某人某事。
像蜜蜂一樣在耳邊「嗡嗡」響的聲音終於停下來了,安乾坐直了,一臉正氣道:「愛卿所奏之事,朕會着人核查。先把奏章留下吧。」
嚴華滿意地作了個揖,道:「謝皇上。臣告退。」
瘟神走了,安乾復又吃起點心來了。
嚴華志得意滿意,大袖飄飄,頗有古風。走到謹身殿旁,一個小太監風風火火跑了過去,他忙緊追兩步,連追帶喊,把小太監叫住,問:「你急匆匆去哪兒?」
小太監見是嚴華,見了一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冷戰,太后娘娘宣公主進宮勸導呢。這不,小的急着去請劉總管出宮宣旨。」
嚴華一聽大驚。帝後不和,這還了得。老傢伙返身就往文華殿跑。
倒霉催的安乾不得不接着聽着老傢伙滔滔不絕大講特講「人倫大禮」。
看看已到正午,太監恭請皇上用膳,安乾才得以把老傢伙請了出去。
揉揉坐得發麻的小腿,安乾苦笑不已。無論如何,皇后那兒是決不服軟的,貴妃那兒也不想去,天天見面便拿孩子說事,非要封皇貴妃不可。
唉,沒一個老婆省心。虧得還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呢。
一個人吃過飯,才批了幾封奏章,聽說姐姐進宮,在太**中,忙丟下奏章趕去坤寧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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