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里。
「爺兒,賢妃被太皇太后接入宮中了。」葉寧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軒轅逸寒,發現自家王爺的表情波瀾不驚,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軒轅逸寒的確並不驚訝,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曲譜還在她手中。」
葉寧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微微一怔,低垂下眼帘,輕輕說道:「若是能拿回紫金玉笛,這曲譜在誰手中都沒關係。」
他蹙眉,看向葉寧。
「屬下認為,這紫金玉笛,儘快拿回的好。」葉寧感覺到王爺眼中閃爍的冷光,只是還是顧着勇氣說道,「而且此事,真的只有太后做,最為合適。」
「葉寧。」語氣帶着一絲嚴厲。
葉寧縮了一下脖子,感覺到王爺語氣中的不悅,知道可能這話說出來會讓王爺反感,但是現在情況危急,王爺又不能動用武功,註定要用別的法子來解決。
軒轅逸寒眉間的摺痕越發深了幾許,「本王不需要她插手。」
「王爺……」葉寧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他打斷了。
「本王何時還需要自己的女人來動手拿東西?」
葉寧半晌無言以對,王爺說的也的確是沒錯,身為男人,根本不需要來利用自己的女人去拿。
「我可以去的。」另一道聲音自門口響起。
葉寧嚇了一跳,趕忙回頭去看,門口赫然站着盛晚晚,不知道她是何時到來的。
「太后?」葉寧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盛晚晚抱臂環胸,斜倚在門邊,「其實也沒什麼的啊,我幫你去拿便是了。」
「不行。」某人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盛晚晚抬步往裏走去,給了葉寧一個眼神,示意他出去,這才緩緩走到了軒轅逸寒的面前。
葉寧輕輕嘆息了一聲,看來讓太后好好勸說一番王爺也好,他這個做下屬的怎麼也勸不動。他朝着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門嘎吱一聲關上了。
盛晚晚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走到了他的身邊,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小寒寒,我幫你拿到。」
他皺眉,「不行。」兩個字,不容置疑。
「你阻止不了我啊。」盛晚晚眨巴着雙眸,「我若是真的去拿,你好像並不能阻止我哦。」她伸出食指,在他的肩上輕輕畫着圈圈,故意在他的耳邊吹着熱氣。
「……」
男人眉間摺痕更深了幾許,眼眸的光也暗沉了幾分,伸手抓住作亂的小手,「晚晚。」
「我若是拿到了,你就給我獎勵唄,怎麼樣啊?」盛晚晚對上他那越發暗沉的光,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便趕忙縮回手,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整個語氣都帶着一絲嬌嗔。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撒嬌,對男人那簡直是致命!
他的眸色微暗,落向挽着自己脖子的藕臂,他嘴角微微挑起,「什麼獎勵?」
盛晚晚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派些人去給我找毒藥,我需要毒藥。」她湊近他幾分。
「好。」他答應地飛快,畢竟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而且你還要把錢財還給我,我作為一個太后,窮成這樣,實在說不過吧?」
「好。」他毫不猶豫。
「還有哦,還有,再找幾個男人入宮給我試毒吧?」盛晚晚搓搓手,一臉討好地笑着。
這次,男人的臉黑了。
盛晚晚感覺到四周忽然冷下去的氣壓,她依然還是挽着笑意,看着他。
「不行!」這次,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盛晚晚撇嘴,知道他肯定會拒絕的。不過她沒必要經過他的同意,她若是真心要招男寵,她隨時都可以招來,不過現在有太皇太后和楊錦兒在,要試毒的確是個挺麻煩的事情,找什麼來試毒呢?
她摸着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晚晚,本王要離開些日子,你在宮中安分些。」瞧着她兀自思考的樣子,軒轅逸寒忍不住低下頭輕啄了她的唇瓣一下。
盛晚晚抬眸,並沒有從被偷香中回過神來,只是啊了一聲,「你去哪裏?」他突然要走,這讓她格外不適應呀!
「辦事。」他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可怎麼辦,我見不到你會想你的,萬一我想你怎麼辦呀?」她癟嘴。
「惡,噁心,死了噁心!」一團圓溜溜的東西跳上書案,一邊揮舞着它的小短手,一邊嚷起來,而且那豆大的眼珠子裏滿滿都是鄙視。
盛晚晚惡狠狠瞪了它一眼,「你是想說噁心死了吧?臭東西,沒讓你聽啊!」真想把這傢伙給撂倒出去。
玉蓮嘟了嘟嘴,看向自家主子,委屈地叫着,「小爺,小爺也想,也想,怎麼辦?」學着盛晚晚的語氣,只是語法有些混亂。
軒轅逸寒並不惱,只因為懷中這丫頭說了一句實在討他歡心的話。
他俯下頭,擦着她的耳際輕輕說道:「很快。」
盛晚晚被他那故意壓下的低魅嗓音給惹得一陣酥麻感,她縮了縮脖子,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他完全知道她的耳朵受不了迷惑。
玉蓮滾到了他們的面前,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兩,那小眼神兒充滿着無比的好奇。
正當它準備再跳近一些看清楚,卻忽然腳下一滑,滾了下去。
盛晚晚嘖嘖了兩聲,她並沒有問他去哪裏,但是她知道,他去哪裏。
軒轅弘俊已經入了皇城,他必定是去護國寺。
他肯定不想讓自己參與這件事情,可是嘴上雖然不問,不代表她不會去參與。
在某些事情上,他都無法阻止她。
在盛晚晚的認知里,既然是男女朋友,就該有難共享,更何況他現在還不能動武,若是期間出個差錯,她覺得她會心痛死!
……
自從楊錦兒入了皇宮,太皇太后都不讓她去請安了,甚至她上不上朝太皇太后也不管她了。
盛晚晚過的還算是自在,在軒轅逸寒準備動手的前一天,她先換了行裝,易了容,率先去護國寺。
「小梨子,你怎麼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啊?你不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會很刺激嗎?」盛晚晚笑米米地翻身上馬。
此刻她們已經出了皇宮,馬兒是梨晲在宮門外準備好的。
一切都準備地讓盛晚晚覺得天衣無縫。
梨晲猶豫地看了她一眼,「晚晚,有件事情,我真的要跟你說。」
盛晚晚已經騎上馬背,不解地看着她,還真不知道這丫頭吞吞吐吐地樣子到底是怎麼了。她不免好奇地挑眉,等待她說完。
「算了……我不說了。你自己路上小心。」梨晲忽然又收回了要說的話,看着她和那位攝政王在一起過的如此開心,她竟然有這麼一刻不願意再打擾他們的衝動。
既然任務超時,既然已經讓人來參與了,那這樣的煩惱還是她自己一個人承擔吧。
盛晚晚難得談一場戀愛,該是讓她舒心地談戀愛才對。
這麼想着,梨晲揚起了一抹微笑,「你去吧。」
盛晚晚還待問什麼,結果梨晲拍了一把馬屁股,讓她的馬兒飛快地往前奔去。
梨晲站在原地,看着遠去的身影,眼神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這次派的誰來?
馬兒朝着前方奔去,盛晚晚還是能夠極快地控制住馬韁,猛地勒住馬韁,覺得梨晲有事情瞞着她,但是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不願意告訴她?
她搖了搖腦袋,不再多想,快馬加鞭趕往護國寺。
這個時候,一切都由不得她多想。
梨晲是怕多說一句,會動搖她留下的心吧?
她也很清楚,其實一直都是一種烏龜心理,得過且過,能過一天是一天,卻不知道這樣下去,最後的結果會怎樣?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還是加快了腳步。
護國寺第二次到來,她翻牆入護國寺的時候,看見前方專門用於給客人居住的屋子裏燈火通明,顯然是有人先她一步到來了。
「白公子,聽聞軒轅逸寒已經趕來了,要解決他,很容易吧?」這聲音,是軒轅弘俊的。
雖然時間隔得比較久了,甚至盛晚晚都忘記了這號人物長啥樣,只是聲音太容易辨識了。
「對付現在的攝政王,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白絕塵冷冷一笑,再也沒有了面具,好不容易把臉上的毒給解決了,恢復了他的花容月貌,解毒的那些日子,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盛晚晚豎起耳朵聽,卻見一個小沙彌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歪着頭。
盛晚晚做出了一副噓的表情,揮了揮手,讓他趕緊走。
小沙彌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在她的面前揮舞了兩下。
可是盛晚晚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繼續揮着手說道:「快走,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鬧。」
「……」小沙彌很無奈,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小賊,猖狂到這種地步,他怒了,上前挺了挺胸膛,菜刀直接舉到了她的眼前。
盛晚晚皺眉,這把菜刀實在太礙眼了,而且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一根銀針極快地點中了小沙彌的手腕,他手一抖,菜刀拿不穩落在了地上。
小沙彌瞪圓了眼睛,猛地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叫着:「師父,有賊,這賊打傷了徒兒!嗚嗚嗚!」
這突然的聲音,讓那正在說話的幾人猛地停住了說話聲。
盛晚晚在心中大大地罵了一聲,真想跳過去把那臭和尚給狠狠揍一頓!
伴隨着小沙彌的叫聲,客房的門開了。
「何人?」軒轅弘俊皺眉問道,目光四處掃視着,「搜,馬上給本王搜出此人來!」
幾名黑衣人紛紛點頭,立刻分頭去找。
盛晚晚躲在叢中,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人在這裏倒是光明正大了,剛剛那小和尚,下次別讓她見到,見到一次揍一次!
她起身,剛起身,忽然從四處射出了無數沾着毒藥水的飛刀!
她暗罵了一聲,靈敏地躲過了。
「有動靜了?」另外一邊的客房中也聽到了動靜,一身紅衣的皇甫俊炎期待萬分地開門走出,瞧見了一抹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閃躲着從四處射出的暗器。
他蹙眉,抬手示意一旁的手下追上,「捉了她,要活的!」
下屬們領命上前就要捉盛晚晚。
盛晚晚心中暗罵了一聲靠,手中扔了兩顆煙霧彈就跑。她暫時不想正面交鋒,明日的時候才好動手,而且今晚上她必須要先找到護國寺的方丈才行。
她剛跑,發現那邊軒轅弘俊的人又在後方堵截了她的去路。
前方則是皇甫俊炎的人。
她暗罵了一聲,急匆匆地跑着,身抵在門上,四處張望,正在這時,身後的門忽然開了。
她人差點沒有站穩摔下去,好在一雙手扶住了她。
「沒事吧?」熟悉的男音。
盛晚晚抬頭驚訝了,「傅……丞相?」哦,也對,他今日是來坐收漁翁之利的,所以對他來說,完全是看熱鬧狀態。
傅燁挑眉,「你是盛姑娘?」他沒有將眼前的女人和太后聯想在一起,所以看着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這人,想必就是盛晚晚了。
「呵呵……」盛晚晚感覺自己除了笑之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反應。
「沒事,你先躲着吧。」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傅燁竟然動手幫了她。
盛晚晚有些震驚,看着傅燁平靜的臉,她搞不懂他的心思了。
「傅丞相,剛剛可有人來過?」幾名侍衛上前來敲門,問道。
傅燁開門道:「並未,怎麼了?」
「不是,聽聞有可疑人入了護國寺。」侍衛們非常鎮定地回答,不免用眼睛往屋子裏四處打量了一番。只是屋子裏什麼人影都沒有。
盛晚晚躲在暗處,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腹誹着,你們才可疑人,你們全家都是可疑人!
門關上,傅燁這才緩緩出聲:「出來吧。」
盛晚晚輕咳了一聲,抬步走了出來,「那個,多謝了。」
「是攝政王派你來的?」傅燁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每次都用不同的臉出現,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姑娘到底真面目是哪一個。不知道他軒轅逸寒可知道這姑娘的真面目?
「呵呵,是啊。」她也懶得去解釋,目光忽然落向了他的衣襟處,那裏可見一根指頭般大小的袖珍版玉笛。這還真是袖珍啊,袖珍到這種地步。
她的雙眸亮了幾分,想着這東西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就好了。她偷偷地把這東西的樣貌記着了,趁個絕佳來個偷梁換柱就行了。
「多謝丞相了,我先告辭了。哦對了,若是攝政王問起,你就說沒見過我。」盛晚晚看了他一眼,俏皮一笑,然後躍出了窗戶。
傅燁愣了一下,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若是攝政王問起,就當做沒有瞧見她嗎?
……
翌日,進入護國寺的大道上,一行人有些顯然出現。
護國寺方丈立即迎上,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參加攝政王。」
軒轅逸寒微微頷首,「圓方丈。」算是禮貌回了一禮,抬眸就掃向了此刻正走向他的軒轅弘俊等人。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攝政王。」軒轅弘俊上前打招呼,眼底卻是一片得意的笑。
白絕塵注視着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心底有股不甘心。他倒是要會一會這攝政王,其實他也不想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畢竟他攝政王現在毒發,他若是這麼出手必定是勝之不武,不過……那又如何呢?
軒轅逸寒並未理會他,淡淡掃了一眼站在遠處並未上前的軒轅俊耀與傅燁,也懶得去說什麼,抬步往裏走去。
葉寧和閻澤默默地跟上,心中想着,王爺這麼狂拽,還真是容易樹敵啊!
算起來,王爺素來就沒有朋友,除了洛玉澤……
人都往護國寺里走去了,盛晚晚今日穿了特地去偷來的和尚衣裳,還故意戴了一個光頭的頭套,這種易容的材料並不難做,不過這麼乍然看下去倒是顯得她的腦袋比常人大了很多。
不少沙彌經過,都用奇怪的目光掃向她。
她一一回瞪了過去。
這時候,一個老和尚忽然將一把掃帚遞給了她,盛晚晚愣張着嘴,指着自己。
老和尚一臉認真地點頭,肯定地樣子。
「為毛線是我啊?」盛晚晚不爽了。
「你是新來的吧?」老和尚斜眼看過去。
盛晚晚點頭。
「新來的,就要遵守規矩。」老和尚的表情很嚴肅。
盛晚晚暗自咬牙切齒,只能結果他手中的掃帚,默默地低頭掃着落葉,一邊掃一邊賊兮兮地看向那邊,用那雙眼眸掃視着那幾個男人。
這幾人都出現了,多方勢力在此刻同時出現,軒轅逸寒哪裏會是對手?
她首先要把傅燁手中的玉笛掉包才行,看着這情況,並不好辦。
她已經通過晶片把消息傳給梨晲了,之前用儲物空間裏的記憶筆把東西畫下了,傳給梨晲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在暗夜裏,他們都是分工好的,她是藥劑師,而梨晲則擅長各種武器器具製作,這種小東西對梨晲來說那是簡單不過了。
他們每個人的儲物空間裏的東西都不一樣,梨晲的空間裏滿滿的都是各種器材,而她的儲物空間裏都是各種藥,這就是分工合作的結果。
她只要等梨晲把假玉笛送來,一切都好辦了。
不能硬碰硬,但是也先要抱住軒轅逸寒才行。
一邊掃着,一邊向那邊靠近。
這時候,一抹清脆的女音自遠處傳來,「逸寒?」那聲音帶着一抹狂喜,走的腳步都有些癲狂了。
盛晚晚的手一頓,微微眯細了雙眸,看向那狂奔而過的藍影。
那是誰?
聽見這聲音,不少人都紛紛駐足看了過來,不免都很詫異,這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少女是何人?
葉寧和閻澤輕輕無奈嘆息了一聲,兩人嘆息聲格外一致。
王爺從小到大可是惹了不少桃花!
「哎呀!」那抹藍影正要奔過去,經過盛晚晚的時候,盛晚晚故意伸出了一隻腳去絆倒了她。
「啪」地一聲響,只聽得是什麼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皇甫俊炎好奇地看向軒轅逸寒,帶着一抹詫異。
軒轅逸寒則是面無表情,臉上也一點波瀾起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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