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放肆的,讓盛晚晚直接伸出兩隻手指,作勢要戳他雙眼。
「看哪裏呢,要給我包紮傷口就趕緊啊!」
這死丫頭,使喚他起來倒是理直氣壯了。
軒轅逸寒眯細雙眸,危險地看着她。「包紮之前,不應該有獎勵?」
「獎勵?」盛晚晚有些懵,沒懂這獎勵是啥,而且瞧着這廝拽拽的樣子,她還不想讓他來幫她包紮了呢!
「需要本王教你?」他挑眉,見她傻愣愣的無動於衷,嘴角輕勾,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下頭去輕啄了一口她的唇瓣。
被偷了香,盛晚晚眼睛睜大,很詫異這傢伙的無賴境界。
他仿佛是沒事人似的,低頭小心翼翼地給她把血跡擦乾,拿過盛晚晚一早放置在身邊的藥,很認真地給她塗。
好像他每次給她包紮傷口塗藥的時候都是格外認真,而且這神情,每次讓她看着都會忍不住心跳加快。
「你現在,相信我不是為了救皇甫俊炎了吧?」她問道。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看着她那傷口,目光微微上移,定在她的肩膀上,暗夜兩字每次瞧見都覺得格外刺目。他大概是猜測到了,她應該是為了去完成她的任務,上次給他看過的圖,他還是記得。
他垂眸,掩蓋眼底的情緒。
他沒有再問過她任何是否會回去的問題,不管她回不回去,他都不會讓她走。
盛晚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屋子裏安靜極了,他那微熱的呼吸灑在肩上,有些小癢。
「其實我也沒想到她會察覺到我在那裏的啊,我只是在上面觀察形勢,她竟然知道我身處的位置,我沒想到這女人武功這麼高強。」她輕哼一聲,一臉不甘心,「下次再動手,絕對讓她跪着求我!」
「還想要下次?」低沉危險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帶着隱忍的惱意。
盛晚晚撇撇嘴巴,「不然等着她弄死我嗎?」
他蹙眉,「現在,你的傷全部歸本王負責。」
「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包紮的最後一道工序做完了,站起身來。
「今晚,本王再來。」某人淡淡啟唇,掃了一眼她傻愣愣的臉,眼底卻是划過了一抹冷芒。
楊錦兒,竟然敢傷了盛晚晚,就該付出代價!
盛晚晚還沒有說完呢,那男人就光明正大地從大門走了出去。
門一開,小月和梨晲同時看了過來,兩人皆是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這個突然走出來的男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攝……攝政王?」小月張口結舌。
「嗯。」男人面不改色,抬步就走,絲毫波瀾起伏都沒有。
梨晲也有些驚訝,掃視了一眼屋子裏的狀況,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該不會上次太皇太后來抓人的時候,那小丫鬟說的床榻上躺着一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吧?
盛晚晚還在屋子裏,正慢悠悠地穿上衣裳,一邊穿一邊歪着腦袋想着,剛剛那男人說什麼,晚上再來是什麼意思啊?
她糾結地眉毛都皺在了一起,想着那廝總是說些不清不楚的話,讓她都聽不懂了。
她起身,走了出去。
自從昨晚上的事情,她越發堅定了自己要去把傅燁手中的玉笛偷來,那是一個隱患。
經過宮門的時候,瞧見那塊豎起的牌子,盛晚晚嘴角抽了抽,立刻命令道:「把牌子都收走。」
宮人一愣,聽話上前把這塊牌子收走,看着這塊寫着「攝政王和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宮人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剛剛攝政王好像才從太后的宮殿裏出來,真是嚇人。
這小兩口是不是終於不鬧了?
走了兩步,小月湊了過來說道:「太后,聽聞今早上,傳來了蕭太后的死訊。」
盛晚晚頓住腳步,有些驚訝地看向小月,「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死的很悲慘,眼珠都挖走了,而且死的時候手中還拿着一把刀,仵作說是自殺的。」
自殺?誰信啊!
而且前不久某人才問她,想讓蕭怡然怎麼死,這會兒蕭怡然死了,肯定是某個男人派人幹的。
她唏噓不已,搖頭嘆息,隨即走了過去。
忽然瞧見了那正下朝的傅燁,他正在和幾位大臣談論着一些朝中大事,她走近了還聽到了什麼洪澇啊,什麼蟲災啊之類的,這會兒這些人談論的熱烈,完全沒有意識到盛晚晚的靠近。
傅燁卻是一抬頭,瞧見了盛晚晚,便揮退了所有人。
眾大臣懷疑地回過頭來看,發現竟是太后來了,頓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微臣參見太后,太后是有事?」他問道。
盛晚晚點點頭,「是啊,想請丞相喝杯茶,不知道丞相有沒有空啊?」
其實說請丞相喝杯茶,她壓根沒錢,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她只是要想法子拿到那把笛子。要怎麼做,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笛子給偷走呢?
「太后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其實啊,是這樣的呢,哀家最近手頭有些緊,不知道丞相大人方不方便借錢給哀家呀?」她搓搓手,表情很認真。
她的錢財都被某無良王爺沒收了,說起來都怪那死男人,把她的錢財沒收了,現在她是真的一個窮鬼啊!
傅燁的表情一愣,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太后……若是借錢,不如找攝政王更直接。」
「我要是能借到還問你幹嘛啊!」盛晚晚輕哼了一聲,「借丞相的錢去喝杯茶,這不過分吧?」
傅燁無法理解盛晚晚的邏輯,要請他喝茶,卻是借他的錢去喝,這邏輯還真是讓他無言以對。
「既然太后如此說,本相恭敬不如從命。」他的心裏也還是期待着,這個丫頭請他喝茶是不是決定不再糾纏軒轅逸寒,而是決定換目標了呢?
只是這種想法一閃而逝,他忽然有些嘲弄自己了。
出了皇宮,盛晚晚發現,外面的所有茶館都關門了!
她感到滿滿的疑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開着的茶館,剛要入屋,那茶館的老闆卻是陪着笑臉道歉:「實在抱歉,今日小店提前打烊,還請二位去別的地方去吧。」
盛晚晚整個人都是懵的,覺得這事情也太湊巧了吧,整條街的茶館都關了?
「既然都關了,去別的地方坐坐吧?」傅燁脾氣好,並不生氣,現在有這丫頭在身邊,還算是平靜。
盛晚晚無奈,只能點頭。
……
事實上,事情是這樣的……
剛剛從宮中打探完消息的小廝就急急忙忙回了攝政王府。
「爺兒,太后和傅丞相去喝茶去了!」攝政王府每天都有人來匯報太后的行蹤。
軒轅逸寒蹙眉,問道:「去做什麼?」
「喝茶啊!」那負責匯報的小廝再次強調了一次,但是又不敢抬頭去看王爺的表情,覺得屋子裏瀰漫着一股強烈的低氣壓。
「本王問,她為何與傅燁去喝茶?」
「呃……小的也不知。」小廝愣愣地答道,覺得王爺此刻如此冷靜,不太符合常理啊,平時該是應該早就衝出去了才對。
站在門口的葉寧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他退出去。
「葉寧。」終於,某王爺把他喚了進去。
葉寧立刻入屋,淡定地應了一聲。
「派人把那茶館封了。」男人淡淡道,眼神冷冽。
葉寧抹汗,只能硬着頭皮應了一聲。只是走在外面準備退出去的小廝差點沒有趔趄摔地上去,他家王爺這還真是夠霸道的,就因為這樣,所以要把人家的茶館給封了?
「等等,下令,讓所有茶館都關門。」軒轅逸寒意識到光關一家是不行的,要做就全部解決掉。
葉寧臉部跟着抽動,很想說,爺兒這樣做不對,根本是治標不治本。
剛準備出門行動,卻聽見另一名小廝又匆匆忙忙入了屋子裏。
「爺兒,這次太后和丞相去了酒館。」
軒轅逸寒不爽,直接下令,「所有的店鋪都關門,告訴他們今日的所有損失丞相賠。」
「呃……」葉寧一臉無語望天狀。
王爺這腹黑的啊,簡直就是比墨還黑!
葉寧領命出去不久,小廝又來了,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王爺,太后這會兒跟着丞相去了丞相府!」
要知道丞相府和攝政王府隔得老遠,一個城西一個城東,這麼來迴路程都要一個時辰了呢!
「爺兒,這下可怎麼做?」葉寧走了,閻澤還在,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總不可能有本事要把人家丞相府給封了吧?
所以說啊,這法子真的是治標不治本!
軒轅逸寒冷冷勾唇,「傳口諭到夜家。」
「啊?」小廝愣住了,不知道這次王爺又要出啥歪主意來阻止太后和丞相在一塊兒了。
「……」閻澤也很無語了,看着自家王爺那副鬱悶的神情,他可以預見,待會兒若是太后回來那悲慘的下場了。
……
丞相府比較偏遠,時間都要浪費一個時辰。
盛晚晚若不是萬般無奈下,是絕對不願意這麼去的,這多浪費時間啊,可是現在她也是真的別無選擇。
也不知道今日街道上的店鋪怎麼都好好地關門了,簡直是奇葩。
今天應該不是琅月王朝什麼特殊的日子吧,怎麼所有店鋪剛開門就打烊了?
想到這裏,盛晚晚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掃視着對面的男人,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真想透過他的衣裳看到他的衣裳內是不是藏着她想要的東西。
紫金玉笛,聽聞他一直貼身帶着,盛晚晚猜測這紫金玉笛是他傅燁唯一能夠用來牽制軒轅逸寒的東西。她想到這裏,心中略微不爽快。
她一直以為丞相是個光明磊落的,這種行為,着實讓她覺得,有些小人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王府而去,傅燁下了馬車後,就瞧見小廝悄悄上前來輕聲道:「大人,耀王在屋內等候多時了。」
聽見耀王二字,盛晚晚挑眉,兩人這會兒肯定又要商量什麼大事。
「嗯,本相知道了。」他頷首,轉過頭來對着盛晚晚道,「太后暫且先坐下用茶,本相與耀王還有些要事要談。」
盛晚晚擺了擺手,示意他走吧,「丞相是大忙人,不必在意哀家。」軒轅俊耀和傅燁,應該是商討着過幾日怎麼去盜取龍脈的事情,而皇甫俊炎在昨晚上也和楊錦兒達成了交易,多方勢力一同去盜取龍脈,單憑軒轅逸寒的勢力是無法阻止的吧?
更何況……
她的眼底一道暗芒划過,眸中滿是冷意。
院子裏人都走光了,跟着傅燁走遠,她站在原地沒人管,轉身便朝着書房而去。
「太后且留步,那是丞相的書房,不得擅自闖入。」小廝見狀,趕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
盛晚晚沒停下來,繼續往前走,還未多走兩步,門外一群浩浩蕩蕩的人走來,為首的太監表情古怪。
「聖旨到,傅丞相請接旨!」太監尖細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讓整個丞相府的人都是表情呆愣住,不明白這眼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聽見聖旨到,屋內的傅燁和軒轅俊耀皆是走出屋門。
「嘖嘖,不會是攝政王又逼着皇上擬了什麼聖旨吧?」軒轅俊耀搖頭,目光一掃,眸色微亮。
太后來了丞相府啊,可真是稀奇了,他是不是該動手幫阿燁一把,至少先讓這個少女成為他的人才對!
盛晚晚貴為太后,自然沒有跪下接旨,丞相府所有人都跟着一同跪下接旨,聽着太監開始念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岳:今……」
「慢着,公公,麻煩你念快一點嘛,這麼拖長音調,念着實在不對。」盛晚晚直接打斷了這位太監的話,然後在眾人一臉懵逼的表情下,乾脆走到了太監的身邊,掃視了一眼聖旨內容,「喏,在這裏,停頓一小會兒,再繼續念。」
太監抽着嘴角,又不敢違抗太后的命令。
「來,開始吧。」她攤攤手示意他開始。
在宣旨之前,她還正愁着怎麼派自己的小夥伴兒去把整個丞相府給搜查一遍,這會兒這道聖旨來的實在是時候,她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看着一群從地上極速爬過去的老鼠和那兩隻蠍子,盛晚晚嘴角一勾,轉過頭來說道:「還是不對。」
太監欲哭無淚,「太后,奴才……奴才還沒有念呢!」
「哦,你還沒有念啊,你早說嘛,來,開始吧!」
「……」眾人額際上的黑線是一根接着一根冒出。
這位公公有些惴惴地掃視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傅丞相,心想,這聖旨還是趕緊念完走人好了,這太后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讓丞相多跪一會兒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聞夜家有一女,才貌出眾,賢淑大方,溫良敦厚,攝政王與朕躬聞之甚悅。今……」
盛晚晚撇撇嘴巴,剛剛她是有掃過這聖旨的,上面清清楚楚寫着要把夜婉雲賜婚給傅燁,又是這道聖旨,不會是軒轅逸寒那丫的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又開始賜婚了?
不過就夜婉雲那樣兒的,還賢淑大方,還溫良敦厚?簡直是大笑話!
傅燁握住拳頭,咬牙切齒地接過聖旨,「臣……謹遵聖諭!」
軒轅俊耀平靜無波起身,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落向盛晚晚的目光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傅燁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過了今晚,就會讓他直接撤了這道聖旨。」
這些人,拿着皇帝的聖旨好玩兒是吧,剛下聖旨又要撤回聖旨,簡直是沒個正經的。
盛晚晚耳朵靈敏,聽見軒轅俊耀的話,心中腹誹着,這時候瞧着自己的老鼠手下和蠍子手下緩緩爬出了牆頭,消失在院內,她蹙眉。
沒有嗎?
她開始陷入深思,尋思着該用何種方式把這東西給拿到手。
「太后也來了,不如一道喝杯茶?」軒轅俊耀笑的奇怪,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燁在氣頭上,也沒有察覺到軒轅俊耀的笑意是多麼古怪,抬步率先往屋子裏走去。
盛晚晚也做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跟着踏入屋子裏,看來她要拿到紫金玉笛,就必須使些卑鄙的手段了。
「都坐下,阿燁,你也彆氣了,喝杯茶吧。」軒轅俊耀笑着將一杯茶端給了傅燁。
盛晚晚看着這廝,覺得越看越覺得他的笑容很奇怪,而且那笑容,簡直是賤的不行!
傅燁並沒有多問,接過他手中的茶盞一飲而下。
「來,太后也喝喝茶,潤潤喉。」軒轅俊耀繼續用那股笑意將茶盞推到了盛晚晚的面前。
瞧着這狗-腿的笑容,盛晚晚隱約覺得不對勁,她端起茶盞,手卻頓住了。
茶里放了藥。
她眼眸微閃,幾乎是立刻就能夠感覺到這茶水中的藥是何種藥,這種卑劣的手段,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同樣的藥也放入了傅燁的茶盞里。
這耀王,腦子是不是有屎?
以為下了催-情的藥,就能夠發生點什麼嗎?
軒轅俊耀雙眸晶亮地盯着盛晚晚,那表情格外興奮。
盛晚晚眼底划過了一抹冷嘲的笑意,還是飲下了。對於百毒不侵的她來說,這種情-藥,應當也是沒什麼關係的。
看着盛晚晚喝下了,軒轅俊耀嘴角的笑容咧開地更大了,「本王想起還有些事情,阿燁,你和太后好好談談。」說着還故意拍了拍傅燁的肩膀,那眼神似乎在說,小子,好好表現,就看你的了!
傅燁張嘴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軒轅俊耀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他皺眉,沒懂這小子是想做什麼。
走出的軒轅俊耀忽然吩咐道:「鎖門,在外面上鎖。」
門口的小廝啊了一聲,滿臉不解地問道:「為……為何啊?」
「你們家丞相吩咐的,你們還不懂嗎?」軒轅俊耀一個冷眼掃了過去,眼神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那小廝一愣,趕忙在門上上了鎖,弱弱還想再問什麼,誰知耀王已經抬步走遠了,一邊走一邊還心情頗好地哼着小曲兒。
軒轅俊耀想着,他這回是賺大了,阿燁得到太后,他的賭局也就贏了!
屋內很安靜。
盛晚晚耳尖,自然是聽到屋門外的上鎖聲,嘲弄一笑,看向對面的傅燁,問道:「傅丞相,哀家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傅燁點頭,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喝下的茶水是有問題,更何況此刻他整個人都清醒萬分,並無任何的異樣。
「太后請說。」
「紫金玉笛,是你從攝政王手中搶走的,還是……」她挑眉,很想問,以軒轅逸寒的能力,為何不把這東西搶回來,還是他對眼前的男人也有所顧忌?
不可能啊,就軒轅逸寒那樣狂拽的個性,他會對誰有所顧忌?
「因為,紫金玉笛只有我能吹響。」他平靜地說道,「所以即便攝政王知道東西是他的,他也不會來搶,搶回去也是無用之物。不過,他恐怕是不知這玉笛吹響後對他的威脅是多大。」
盛晚晚眯細雙眸,瞧着他那面無表情的臉,有一種想要整他的衝動了。
她在心底暗暗唏噓,夜傾城啊夜傾城,看看眼前這男人,你確定你不是眼睛瞎了?
傅燁抬眸,感覺自己的腦子從清醒變成了混亂,微微搖晃了一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只是瞧着眼前這般絕色的容顏,他的心開始噗通噗通狂跳。
「傾城……」他忽然起身,走向了盛晚晚。
盛晚晚發現他的眼神變了,前一秒還是清醒萬分,現在就已經呈現出一副迷離的神態來,「餵?我再問你,紫金玉笛你藏在哪兒了?」
他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怒吼着,要她要她,一定要把她得到!
動作先於意識,他一步步靠近她,她就站的這麼近,觸手可及。
每次看見她和那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明明不甘心,可是又無法伸手去將她拉扯回自己的身邊!
「紫金玉笛,在我身上。」他忽然笑了,溫潤如玉的臉上掛着的笑容,此刻竟然妖冶了幾分。
盛晚晚輕輕哦了一聲,「在哪裏?」她在問了一句。並不害怕他的靠近,等着他徹底意識不清醒,還拿走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起來,軒轅俊耀的手段雖然卑劣了點,可是也還是給自己省去了不少功夫。
「只要你給我,我就把東西給你。」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是迷醉的神色。
第一次瞧着一本正經的傅丞相又會有這樣的神情,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恐怕都不敢相信。
陌生的氣息太靠近,讓盛晚晚蹙眉,下意識地偏開了頭去。
「傾城,若是我早一些接受你,或許,你就不必做這太后;或許,你就不會對他動心了。怎麼樣,用你換紫金玉笛如何?」他微微使力,將她的臉扳正。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就是為了那男人嗎?呵呵,想清楚了嗎?」他雖然有些不清醒,可是要眼前的人的心思卻是再清明不過了。
盛晚晚正待回答,聽得「啪」地一聲響,本來握着他下巴的傅燁忽然摔了下去,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手腕。
傅燁是臉朝地摔下去,盛晚晚發現他的腰際上和屁股上分別有一隻鞋印,應當是被踹了兩腳。
「還看?」男人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熟悉地讓她猛地一怔,抬頭看向他。
屋內光線還算明朗,男人一身紫袍赫然映入眼帘,他的瀲灩紫眸深處,仿佛有驚濤駭浪。
對上這樣的視線,盛晚晚感覺他那眼睛仿佛是想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去似的!
「你,你怎麼在這裏?」盛晚晚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傅燁是被軒轅逸寒給踹了兩腳後,嘴角抽了一下。
「走。」軒轅逸寒嘲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強勢地將她抱走。
摔在地上的傅燁大概是藥效發作了,白希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紅暈,「傾城,答應我……」
「葉寧,揍他。」聽見傅燁這話,眼中戾氣騰升,軒轅逸寒的紫眸滿滿的都是殺氣,「揍到本王滿意為止!」
葉寧啊了一聲,整個人都傻住了。
盛晚晚嘴角抽搐了幾分,「順便搜搜他身上有沒有玉笛。」覺得玉笛應該是在他身上的,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不知道到底是啥樣。
軒轅逸寒一個冷眼掃過,抬步走到了門邊。
「門在外面上了鎖。」盛晚晚好心提醒。
只是某人似乎有着壓抑的怒火無處可泄,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抬腳就踹開了門。
在大長腿的攻擊下,這廳堂的門真是不堪一擊,「砰」地一聲巨響,門整個都被踹翻在地上。
盛晚晚都被震到了,這一腳可以完全猜測到男人的怒火到底是有多重。
「攝,攝,攝政王?」門外的眾奴僕全部都傻掉了,一個個臉上都驚現出了一絲恐懼之色。
「這……我家大人……」一旁一名貼身伺候傅燁的小廝,弱弱地出聲想問什麼,可是卻被軒轅逸寒那一道駭人的目光所嚇,頓時噤聲了,感覺再說一句話,都會死的很慘。
軒轅逸寒完全沒有理會這些人,抱着盛晚晚就走。
盛晚晚幾乎是被他半抱着半拖着往外走,他人又高,感覺被他這麼抱着,雙腳都離地了。
整個丞相府的人都傻愣住了,看着狂霸的男人抱着太后走遠,一個個相互對視着,壓根就沒有明白過來事情的起始到底是怎樣的。
……
馬車安靜地停在門外。
盛晚晚被他扔進馬車裏,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怒火,可是隨時隨地把人給吞滅了去!
她摔在軟榻上,並不疼,可是有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剛剛那事情是個誤會。」她解釋着。
「誤會?」男人冷笑,盯着她。
其實盛晚晚不知道,剛剛傅燁湊近她的時候,從窗戶處的角度瞧着兩人看,就像是兩人在親吻一般。
此刻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軒轅逸寒感覺胸腔的怒火都被填的滿滿的。
盛晚晚咽了一口口水,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這怒火簡直是要毀天滅地了去!
「盛晚晚,他是不是碰了你?」冰涼的指尖鉗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對視。
她被迫抬起頭來,對上那雙攝魂的紫眸,心驚不已!
「我沒有……唔?」她下意識地就要反駁,只是話還未說完,他就攫住了她的雙唇,帶着濃濃的怒火。
盛晚晚差點以為她又要被他給吻到窒息,結果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就被他給推開了。她整個人都傻掉了,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下親一下推,出門是不是腦子被門夾過了?
他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就再也下不了口!
盛晚晚清晰地看見,他的眼中划過了一抹厭惡的神色,那眼神讓她的整顆心仿佛被刺了一下,不算太疼,可是卻又刺刺地難受。
「軒轅逸寒,你什麼意思?」那紫眸中的光,厭惡,憤怒,還有嘲弄!這樣的眼神,深深惹怒了盛晚晚,她猛地坐起身來,怒道,「你丫的,是不是又開始發神經了,是不是更年期又到了?還是你丫的大姨夫來了?」
趕馬的現在變成了閻澤,聽到「大姨夫」三個字,整個人都愣住了。搞不懂,王爺生氣和大姨夫來沒來有什麼關係?而且王爺有大姨夫嗎?
軒轅逸寒壓根沒有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只是冷冷地出聲:「閻澤,停車。」
馬車外的閻澤很愣很傻,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是聽見王爺吩咐,還是乖乖停下了馬車來。
「下車。」兩個字,狂霸冷冽。
盛晚晚瞪圓了眼睛,無法相信這男人居然讓她下車!
「下車就下車,姐姐還非得和你在一起了不成?」盛晚晚氣怒,也是被他徹底惹毛了,一把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下車後還一腳踹了一把馬屁股。
「滾!老混蛋,烏龜王八蛋!」
一腳踹過去,馬忽然就吃痛狂奔起來,搞得閻澤整個措手不及。
盛晚晚回頭看了一眼那絕塵而去的馬車,心頭那口惡氣怎麼都發泄不出來,看着這空曠沒有人的街道,她整個人都委屈極了。
吃醋也該有個限度吧,居然這麼過分!
雖然傅燁剛剛靠近的時候,確實是太靠近了,可是她都說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啊!
「氣死我了。」她狠狠折斷了路邊的一根樹枝,咬牙切齒!
馬車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閻澤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爺兒,這太后就真的不管了?」
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王爺如此火冒三丈,他跟在王爺身邊真的是從來沒有看見王爺冒這麼大的火氣,王爺生氣的後果很嚴重,而且這種後果絕對是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軒轅逸寒微微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自己的怒火。
該死的,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傅燁和她親吻的那一幕,一想到就覺得無法平靜下來!
事實上,只是湊得比較近而已,只可惜那個角度,讓葉寧也誤會了。
「調頭。」他再睜開眼睛來,語氣壓抑着。
閻澤一副嘆息的樣子,果然,王爺還是放不下的,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不過只要誤會解除了就行,現在他幫王爺和太后解除誤會最重要了。
此刻走在空曠的馬路上,盛晚晚有些無聊地折斷了一根又一根樹枝,一邊折斷一邊罵着某男人是烏龜王八蛋。
一道馬的嘶鳴聲從身邊經過,那馬車在前方忽然停下了。
「太后?」馬車的車窗被挑開了,露出了軒轅俊耀那一臉驚訝的表情。
「耀王還沒走啊?」盛晚晚冷冷輕哼了一聲,想着就是這死丫的,要不是他怎麼會讓某男生這麼大的氣?
聽見她的問話,軒轅俊耀很疑惑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阿燁呢?」
「欲-火焚-身了。」盛晚晚嘲弄地開口,「耀王這等卑劣的手段,真是讓人驚訝。」
軒轅俊耀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毫無反應,還一眼就看破了他的伎倆?
「路程遙遠,皇宮在東邊,不如本王搭太后一程?」看來,還得用別的法子了。
盛晚晚冷笑,他的馬車是萬萬不能坐的,當即要拒絕,忽然另一輛眼熟的馬車忽然就奔了過來停下了。
「上車。」馬車內的男人聲音,猶如帝王一般強勢霸凜。
軒轅俊耀瞧見這輛馬車,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不得眼前這小丫頭什麼事兒都沒有,感情攝政王是暗中派人看着的?果然是在意的女人啊,不然又怎麼會大費周章?
他也是識時務,不想和軒轅逸寒起正面衝突,便掩飾似的笑道:「既然攝政王在此,本王就不獻殷勤了,本王先告辭了。」
盛晚晚現在忽然改了主意,比起坐軒轅逸寒那丫的馬車,倒不如坐耀王的馬車。
麻痹,這老混蛋莫名其妙就是更年期到了,搞得她一頭霧水,待會兒萬一半路又被他趕下馬車去,她去找誰去啊?
索性,她便叫住了軒轅俊耀,「耀王且慢,哀家忽然覺得,攝政王的馬車實在坐的不舒服,還是坐耀王的吧!」
軒轅俊耀聽她這麼說,愣住了。
閻澤暗自抹了一把額際的冷汗,覺得太后是不是嫌命太長了,竟然敢這樣?
「太后……」他無奈地開口,「還請太后……」他話都沒有說完,就瞧見盛晚晚已經二話不說爬上了軒轅俊耀的馬車,而且那神情完全就是挑釁。
「軒轅逸寒,你記着了,姐姐可不只是只有你一個,姐姐的備胎這麼多,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你ot!」盛晚晚探出個腦袋來,發狠話。
這裏所有人都聽不懂ot的意思,只是隱約覺得盛晚晚這話,儼然就是在挑釁。
閻澤背脊發涼,這太后的意思是說,他家王爺只是她的備胎之一?
只是備胎是何意,他們還是不懂。
盛晚晚看着閻澤那茫然的表情,恍悟了一下解釋道:「哦,對了,你們可能聽不懂,那我就直接解釋好了,備胎啊,就是我看上的男人,你只是其中之一!」她是氣,所以她才會報復似的說這麼一句話。
只是話音剛落,冷氣四溢,明明是明媚的五月,可是這冷氣散發出來,簡直是要讓人凍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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