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亓官保好笑地看着再度因為挨板子趴到床上的七哥。
他還在旁邊笑話亓官儀,端着茶盞說七哥你怎麼這麼倒霉呢?這才多長時間,兩回了,從小到大加起來都沒挨過這麼多次打!
「我瞧你跟司妍八字不合啊!」亓官保幸災樂禍,「要不你算了吧!再說,母后肯定不許你娶她,可我母妃還挺喜歡她的。你就乾脆認她當你九弟妹,我去跟母妃求人唄?」
「滾!」亓官儀眉心緊皺,沒好氣地罵了他一聲,頭轉向牆壁眼不見為靜。
「哈哈哈哈我不!我不滾!」亓官保坐到身後的椅子上一蹺二郎腿,「想看七哥又起不來床又煩躁又委屈可不容易,撞上了就得飽眼福。沒事兒,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亓官儀:「……」
他懶得和亓官保多爭,而且自己現下確實「又起不來床又煩躁又委屈」。今天這齣他是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而且當真不服。
憑什麼啊,就揍他一個!就算他打了雲離了,五哥打他不怪五哥,但真正挑事的人是大哥啊?
再說第一個動手的人也不是他啊!
「……」亓官儀想及此深一吸氣,又認命地想那還是光打他一個吧。第一個動手的是司妍,二十板子落在她身上,估計半條命沒了。
可現下她去了浣衣局,這怎麼辦呢?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來人。」亓官儀一撐身要起來,亓官保一見趕忙起身要扶一把:「七哥你幹什麼?」
正琢磨着做些安排的亓官儀側首看看他,平了平息:「沒事,九弟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自己想想。」
亓官保眉頭輕挑:「想司妍?」
「我都這樣了,想想她還不行?」亓官儀同樣微挑眉頭,二人目光相觸間似有寒光一閃。
「哼!」亓官保猛一鬆手拂袖離去。
亓官儀不及反應拍回床上,被傷處疼得涼氣倒抽,咬着牙忍了片刻,靜下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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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裏的日子剛過了十天,司妍就覺得熬不下去了
這還是在有jack陪着她的前提下。
簡單來說她這裏的痛苦有兩樣:一,吃的什麼鬼!二,住的什麼鬼!
她這十天幾乎都沒見過肉,而且菜也就兩樣,大白菜和胡蘿蔔。烹製方法極其粗糙,草草一炒就算了事。油是有的,鹽不一定,至於洗沒洗……司妍沒敢深究。
住的比吃的還慘,屋裏一張並不太寬的木板搭的床,睡六個人。底下只墊有薄薄兩層,睡起來硬邦邦的,被子也是real破,也不知道裏面填充的是什麼,反正蓋在身上一點都不覺得暖和,被面粗得磨皮膚。
是以這十天裏,她夜裏都沒睡好,補覺的方式是白天把面板戳開讓時間停一停,然後歪在jack身上睡會兒。
還好現在沒有影響面板打開的正在高|潮中的任務。
萊昂納多型的肉墊真舒服……
司妍回回這麼睡覺的時候,半夢半醒間一想自己和他當下這個靠肩的姿勢,就會默默被蘇一臉。
——講真,jack長成這模樣太開掛了!
進入遊戲以來,她猝不及防地被他閃到已經不是一回兩回,前幾天他幫她塗護手霜時她覺得鼻子都要噴血……
若不是因為知道他對她好只是出於玩家個人npc的基礎設定,她可能就要被迷倒了。
這般一比,同樣淪落到浣衣局的雲離比她慘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的幾個同屋還都挺和氣的,管她們的掌事宮女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並不愛刁難人。可雲離那邊,一群宦官簡直敞開了欺負人。
又一覺醒來,司妍離開jack肩頭伸了個懶腰,jack環着她的手便也送她肩上放下,他看看她:「睡醒了?」
「嗯。」司妍打了個哈欠,先去打水洗了臉,再護膚化妝。
說起來,幹着粗活還非要堅持天天化妝好像有點神經,不過這三天她都依舊粉底、眉筆、腮紅天天必用,心情好了就再刷個眼影。原因和以前一樣,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算沒人看心情也好,自己有自信呀!
這算是她的人生信條……
「話說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個散粉?」司妍邊畫眉邊怨念道,「沒有e大餅,給我個紀梵希四格也行啊。資生堂心機對我來說定妝用控油不夠!」
她覺得遊戲裏對於散粉的掉落要求太苛刻了點,目前為止,她通過任務得到的散粉只有資生堂心機粉,做【胡商的擂台】的任務時,五爸爸幫她買了一堆,居然還沒有一樣是她可以放到面板裏帶進宮的!
「ummm……可能設計方小看了這東西的重要性?」jack站在她身後,借了她鏡子的一角整理西裝,「我的數據分析顯示它很重要?」
「十分重要。」司妍轉過身嚴肅點頭,「雖然用了也看不出,但不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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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好妝後關了面板,jack識趣地「消失」,司妍推開門去找雲離。
到了地方就見雲離被一宦官拎着衣領按在牆上,旁邊還有好幾個氣勢洶洶圍觀的。
拎着他的那個道:「你小子來勁是吧?跟你說,我們這兒的規矩,剛進來頭一年自己手裏不許留俸祿。人人都要交上來,你當我們不知道俸祿該有多少?趕緊拿出來,我們放你去幹活,要不你自己掂量掂量干不完是什麼下場。」
雲離咬緊牙關怒視着他,那宦官睇着他冷笑了一聲,抬起拳頭迎面砸去。
「住手!」司妍尖聲一叫,幾人齊看過來,她勉強靜神,「你們……你們怎的欺負人呢!搶錢還有理了?!」
有那麼一瞬她莫名想起當初給橘子撐腰的時候自己底氣十足的樣子,再看看他們,她的底氣……還是足不起來。t_t
「喲呵。」那人放下雲離,領着另幾個便朝她走來,一擼袖子,「聽說你是他姘|頭是吧?小姑娘挺硬氣嘛,嘖,讓好好瞧瞧。」
那人抬手要摸她下巴,司妍劈手打開:「你等等!」
她說罷迅速把手探進衣領中,左右一尋,把一個小錦袋摸了出來。她在現實世界中有隨身帶防身裝備的習慣,到了遊戲裏,則一直帶着它防身。
錦袋打開,司妍把裏面的東西直捅到那人面前,瞬間氣勢十足:「你動我一下試試!!!」
宦官定睛看了一眼,她把東西拿倒了,認起來有點費勁。
但印上的幾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的。
「亓官儀印」。
「……」那宦官吞了口口水,外強中乾地一睃她,「你還認識七殿下?」
「呵,我特麼還和過親呢!」司妍報了個聽起來很霸氣的履歷,又順着這個邏輯騙人,「我管七殿下叫七哥!」
「……」那宦官又吞了吞口水,扭過頭和同伴交換了個眼色,轉回身努了努力才又勉強笑出來,「那姑娘你……你忙。」
話音剛落,有個小宦官跑到司妍身邊:「司姑娘。」
司妍還沉浸在怒氣沖沖里沒緩過來:「什麼事兒!」
「那個……」小宦官縮了縮,「七殿下來了,請您一敘。」
面前的幾個宦官:「!!!」
司妍:「???」
亓官儀你是字孟德嗎?真·說曹操曹操到啊!
.
司妍轉過身,便見一人站在院門邊,平靜地朝她一頷首。
那幾個宦官瞬間一溜煙沒影了。
而後他走近院門,默然看了她一會兒後,被正往這邊走的雲離拉過了視線,先行含歉道:「那日抱歉。」
雲離頂着一隻被打紫的眼眶搖搖頭:「我知道你們那天是想幫我,是五殿下不該動手。」
「關心則亂。」亓官儀一哂,目光遂挪回司妍面上,司妍也抬眸看看他:「七殿下……傷好了?」
「本來就是皮肉傷。那是長秋宮,沒人敢真下狠手打我。」他說着一掃她手裏的小印,「狐假虎威玩得不錯,但你可不能真叫我七哥。」
「我知道……」司妍道。
他又說:「不過你若想叫名字,就隨你了,我覺得應該也能唬住人。」
「……」司妍再看看他,他挑眉一笑,將手裏的盒子遞給他:「這個給你……」
司妍怔怔:「什麼東西?」
「咳……我要是不跟着你動手,你大概就不會來浣衣局。其他宮女我方才打點過了,這個……」他把盒子打開,正了正色,「這個算我跟你賠罪。他們說這個是……怎麼說的來着?反正就是很難買,晚了可能就買不到了。」
「限量!」司妍盯着盒子裏的東西道。
那是一支細長的唇膏,管身上有一條銀色做點綴,餘下的部分則都是粉色的皮子,顏色很可愛,對少女心的姑娘們殺傷力巨大。
紀梵希限量的粉色小羊皮。
據說上唇究竟變不變色是個迷,但本身的淡淡粉色日常使用也很合適就是了……其實這都無所謂!單憑這個包裝設計外加「限量」這兩個字,就沒有不入手的理由!
亓官儀把盒子塞到她手裏,又輕咳了一聲:「那個……我聽說他們胡人有個禮節,你若喜歡他們那樣,我可以學着來。」
「什麼?」司妍一愣。
「我們算朋友吧?」他先問了一句。
她說:「當然。」
於是他一傾身便貼了過來,手臂溫柔地環過她的腰,左臉與她的臉頰碰過之後,又挪到另一邊輕貼右臉。
在他挪動時,有那麼一剎的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裏溫存的目光,也感受到他有些緊張的鼻息。
她也跟着他緊張起來,好像這個貼面禮觸的不是她的臉,而是直接碰到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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